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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嘴,这才拜礼下去,“妾身给王妃请安。”
“起来吧。”蝶熙挪了挪身子,侧躺着看向夏乐菱,却不见她初次相遇时的盛气,心里更加笃定了几分。
夏乐菱谢过之后招了招手,示意身边的侍婢拿过个锦盒来打开给蝶熙看,一边解释道:“听说王妃病的厉害,正巧妾身那儿有支上好的人参,就想着献给王妃也好给您补补身子。”
蝶熙冲净琦使了个眼色叫她收下,亦是微微笑了笑,“妹妹有心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妃有话对妹妹说。”
净琦还有一丝担心,却见着蝶熙微微摇了摇头,也只好跟着退了出去。
房门被重新阖上,蝶熙这才饶有兴趣的笑着问道:“有话就明说了吧,这机会可是难得。”
夏乐菱本还想着要如何周旋,闻言先是一愣,转而盈盈一笑,“王妃果然是聪明人。妾身昨儿个听到些风声,不知此次是否是因为一种叫做鞭蓉糕的糕点?”
她见蝶熙微微颔首,笑意更浓的说道:“王妃是果真不知这鞭蓉糕是怎么回事吗?”
“皇家御用的糕点,只知其做法极难,也非寻常人家能够得知,这事和贤妃娘娘到底有什么干系?”
“哦?”夏乐菱讶于蝶熙的通透,执起帕子掩嘴笑了笑,这才说道:“王妃知道又不知道,这才会被廖氏摆了一道。王妃可听闻贤妃娘娘的那一段传闻?”
她那个“那”字说的极重,细细想来,贤妃当年盛宠却被捅出被退婚的往事,说是难堪却也只是受了冷落,至于之后是如何被淑贵妃陷害的,倒还真是宫闱秘事。
蝶熙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夏乐菱狞笑着俯下身子,套着蝶熙的耳畔细细述说着事情的原委。
她原还想着蝶熙听闻必定会大吃一惊,抬起身子见着蝶熙却是霁颜哂笑。
“妹妹告诉本妃这些,是不想再忍了廖氏吗?”蝶熙收起表情对上她的眼睛,正色的问道。
捅破的纸已难复原,夏乐菱也不想含糊,冁然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第五十章 反击()
“好。”蝶熙转过身子平躺着去,慢慢阖上眼去舒了口气,“但是这件事情急不得,要用你的时候我自己会传话给你,这些年你受的气,本妃会一次让你讨拿回来。”
“那就先谢过王妃。”夏乐菱毫不客气,起身福了福身子便离了开去。
待人走远,净琦才一脸不解的看着蝶熙,颇多担心的问她:“主子,那夏氏过来为了什么?假惺惺的送上盒什么人参,我看那准是不安好心,要不要给悄悄丢了去?”
“不必。”蝶熙摇了摇头,再次强撑起身体想要起来,却觉得腰间仍是酸痛异常,无奈的重新又躺了回去。
再次对上净琦的小脸,她刻意的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来,和暖的对她说:“净琦,这战场上可没有永远的敌人。”
夏氏虽然嚣张了些,但好歹也是名门贵府出生,和一个丫头平起平坐当然心里会不舒服,更何况这个丫头还不是一般的简单。
看着净琦似有领悟的点了点头,蝶熙这才放松下身子重新阖上眼去,这浓浓的睡意重新袭来,反倒让她有了一些安心。
夜深人静之际,蝶熙迷迷糊糊间觉得身边似乎站了个人,无奈天色太晚,却什么也看不清楚。才想撑起身子来仔细看看,只觉得安眠穴被人点住,整个人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重新替她盖上被子,凤修筠这才不再小心翼翼,坐来床榻边,透着朦胧的月色,才发现她真的清瘦了太多。拂过她的小脸,只觉得指尖传来的全是冰冷。
蝶熙,修筠哥哥错了。
他俯下身子盖上她毫无血色的双唇,研磨开他的柔情似水,传递去他的歉意。
一连几日,蝶熙一直闭门谢客,任谁来她都不愿见。听净琦说,那廖氏这几日也不好过,似乎受了那份鞭蓉糕的牵连,被凤修筠下令要闭门思过,谨言慎行。
只是净琦觉得奇怪,这不是说睿王殿下已经不怪了吗?可怎么却不见他人来?
养了几日,想着这百花朝会也该快到了。蝶熙却还有件大事没有放下心来,琢磨了一下,对身边正闲着的净琦问道:“这几日淮王殿下还来吗?”
“来啊,从殿下回来之后他几乎日日都来,怎么?忍不住了?”
看着净琦一脸的坏笑,蝶熙也回敬了个一样的神情来,“是啊是啊,那请问现在他在不在?”
净琦嘻嘻一笑,“您放心,立刻给您打听去~”
看着净琦屁颠屁颠离开的样子,蝶熙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真是……
净琦这个包打听的本事也不知是学了谁,转眼就回来了房间,却发现案几上正放着一套茶具来,不由的“咦”了一声,“您知道他在哪儿呀?”
“你知道不就行了?带路吧,净琦小姐。”蝶熙冲她娇颜微笑,努了努嘴让她顺便带上茶具去。
正殿门口,石常侍正微微低着头偷懒打着盹,蝶熙过去“诶”了一声,着实下了他一大跳,“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
“你在外头,那殿下和钧浩都在里头?”蝶熙四下看了看,对他问道。
“嗯,淮王殿下也在,王妃这是……?”石常侍也算是个机灵的小厮,看着蝶熙这副架势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蝶熙冲她扬了扬嘴角,“传吧。”
石常侍颇有些无奈的扬着嗓子传了一声,“王妃娘娘到。”
里头还未有什么回应,蝶熙已经接过托盘打开了门去。
正在里头的三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蝶熙盈盈上前福了福身子,“妾身给二位殿下请安。”
一旁站着的钧浩见状,也立刻躬身请安。蝶熙却丝毫不去搭理,眼睛依旧盯着凤修筠,含笑着说道:“妾身想着二位殿下许是说久了,特地泡了壶好茶来,殿下不怪哦?”
说着,她先走去淮王面前,背对着凤修筠先行拿出一杯茶来。淮王一直看着蝶熙的小脸,似乎也觉察出一丝不对,顺着蝶熙的眼色看向茶杯,正瞧见她的小手里落出一张小小的纸卷来。
那纸卷小而又短,正被茶杯遮去,想来在凤修筠的方向定是看不见的,蝶熙的身子又遮挡去他和钧浩的视线,只是要怎么拿呢?
蝶熙却冲他微微一笑,转而走向凤修筠,亦是敬上一杯茶去,“殿下慢用,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凤修筠打量了她一番,扬起一个邪肆的笑来微微侧过头去,“夫人这么急做什么,不如先去侧殿里歇会,本王还有话要和夫人叙叙。”
蝶熙福了福身子,点头称“好”,便头也不回的步入侧殿。
淮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温柔含笑,手中握着她传来的那个纸卷,心中一阵轻叹,熙儿……
在侧殿里也是无趣,坐的时间久了又觉得腰疼,蝶熙自顾自的找来些软垫,合着软榻竟昏昏沉沉是睡了过去。
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散去,再醒来时,正见着凤修筠在除去那些碍眼的遮蔽物去,让她不由的惊呼起来,“殿下!”
“……我饿。”
看着他眼底燃起的浴/火,蝶熙慢慢的松下身子,凤修筠,你……才是登徒浪子呢。
凤修筠自打她进了殿门心里就不舒服,见着她一脸媚笑的给淮王先上了茶,心里一股酸气便一直在发酵着。那淮王也是不识相,竟然逗留了这么久才肯离开。
好容易盼着他主动走了,走去偏殿才发现她睡的那是一个昏沉,睡的迷糊的蝶熙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还露出一丝丝的甜意来惹得自己心头直痒。
夫人都这般邀请了,自己还要忍些什么?好好回应了便是。
看着软成一滩春/水的蝶熙,他这才满意的搂着问道:“累吗?”
累,累的可厉害了。只是这一刻的蝶熙气大过累,环着他腰的小手不由又收紧了些,小脸深深埋着点了点头。
凤修筠心疼的拂过她的秀发,“都是我不好,嗯?”
这哪是一句不好就能解决的?她扬起小脸来对上他的眼去,仍是一脸掩不去的委屈,“爱我!”
第五十一章 背叛()
鸣金收兵,蝶熙早已昏昏欲睡,凤修筠这才满意的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来,轻轻摇了摇她,“蝶熙?”
蝶熙皱了皱小脸,一水的不悦,躲进他怀里撇了撇嘴,终于找到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睡。
“蝶熙,我有事问你。”凤修筠见状更是满意,轻轻的拍了拍她,“你是不是在淑贵妃那儿留了什么?”
蝶熙睡的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嗯……”了一声,已被睡虫上脑。
凤修筠全不理会,在她耳畔低语问道:“留了什么?黑麒蚁吗?”
“嗯……”蝶熙迷迷糊糊,咬字不准的动了动身子,想要躲开这个呱噪之地。
凤修筠笑了笑,含着她圆润的耳垂轻轻一勾,继续蛊惑着她,“留哪儿了?”
被他稍一刺激,蝶熙微微转醒了些,恍恍惚惚的撑开一条缝来,“什么呀?修筠我好困。”
看着她又睡去,凤修筠这才重新拍了拍她,“蝶熙,等等睡。黑麒蚁留哪儿了?”
“……佛”她已经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了,他怎么还这么孜孜不倦。蝶熙不悦的翻了个身,背过他去卷了卷被子,重新睡了过去。
“蝶熙?”凤修筠可没问够,重新追了过去,“蝶熙,今儿你把这事也告诉淮王了?”
蝶熙却毫无动静,除了均匀的起伏,哪里还有一个字的回应。
“蝶熙,你告诉淮王了吗这事?”凤修筠再次轻轻拍醒她来,锲而不舍的又问了一遍。
“……嗯”
凤修筠也听不清这究竟是给他的回音还是她睡的模糊,看着她的睡颜,也不舍得继续“拷问”下去,从身后将她拥进怀里,今儿先放过这个小东西。
即将临近百花朝会,朝中紧绷的气氛终于松弛了几分,既然并无大事,早朝结束的也早。凤修筠起身之后看了眼淮王,他却好似屏蔽去一切一般,脸色微严的立刻离了开去。
自从接过蝶熙递来的那张字条,淮王琢磨了几个晚上,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往敬妃的宫里走去。
敬妃没料想今日下朝的如此早,听着淮王来了,立刻被宫女扶着去前殿迎接儿子。
母子二人相扶着进去屋里,淮王这才拜下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好了好了,快起来。”敬妃一脸慈祥的赶紧把他扶起让到一边坐下,立刻对身边的宫女吩咐着,“以瑶,快去把准备的点心拿来。”
淮王看着宫女离开,也是温润一笑,“母妃总是这般忙碌,让儿臣过意不去了。”
“诶。”敬妃拍了拍他的手去,微嗔道:“在这后宫里我也没别的事可做,就这点兴趣了,你还想剥夺了去不成?”
“当然不会。”淮王反手握住敬妃的手来,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母妃,儿臣有话要和您说。”
敬妃愣了愣,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来,“好。”
她站起身来走去门外看了看,这才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所有人都离了开去,敬妃这才领着淮王进去里屋,再次阖上房门,她才小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前朝出了什么事情?”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眼见着百花朝会将至,可晋王却迟迟未归。晨起给皇后请安,见着淑贵妃的脸色多有阴郁,总担心着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故。
淮王却微微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母妃,儿臣……决定了。”
淮王说着,撩起袍角跪拜了下去,表情严正的对她说道:“儿臣……要叛。”
“你……”敬妃的朱唇微颤,先将他扶了起来,更是紧张的问他:“你要叛谁?”
“儿臣是凤氏一族。”淮王神色烁烁的看着敬妃,看似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般,“儿臣不会悖逆了朝廷。”
“你决定了。”敬妃抿着唇交握起手来,微蹙着蛾眉转过身去小踱了几步。
他果真还是永嘉的儿子。
“好。”敬妃重新转过身去对上淮王问道:“你要叛了他们,是为了她吗?”
淮王看着敬妃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护不得她,只有儿臣才能。却要得她,只此一路。”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敬妃早在听说睿王妃被抬着送出枍诣宫时就料到这个儿子会坐不住,只是没料到他会要做到这个地步。
祸兮福兮,只有他自己走过才会知道。
“你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那本宫问你,这条路上只有你孤孑一人,前有兄弟相争,后有神威相逼,本宫母家位轻,又不得你父皇垂怜,哪日你若捱不下去,要当如何?”
“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