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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未从蝶熙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波澜,只有冷寒之气从身后传来,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斟酌了一刻,他才开口回答:“原也不重,只是颠簸之下伤了脏腑才是要命。”
“我问你,蕙兰和空是什么关系?”蝶熙手上力道未减,只是心中像是听着什么稳稳的落了地一般。
“没……没什么关系。”大夫一下着急想要回头,才动了动立刻在脖子上又被拉出了一道更深的伤口,这一下是再也不敢动弹半分了。
“那蕙兰和殿下是什么关系。”
“这……我也不知……”大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什么都不敢透露。
“不知?”蝶熙掐着他脖子的手上又加了一分气力,“想死吗?”
“我只是知道殿下对蕙兰姑娘曾有救命之恩,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蝶熙看向他绷直的脚尖,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来,就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也配鄙视自己,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呢。
她不说话,那个大夫却不敢停了求饶,“小小姐,我是真的不知情,我只是一个大夫。”
“是啊,还不是什么好大夫。”蝶熙说着放开了手,继续问道:“为什么是你来诊?杜承喆呢?”(。)
第九十八章 身后那人死了吗()
杜承喆?大夫暗地里偷偷舒了口气,原来不是来找自己的。
“我真的不知道。”脖颈间的刀锋被撤走,那大夫本能的回过头去,却只觉得脊椎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蝶熙的膝盖重重的顶在他的后腰,此刻也在稍稍活动着膝头,不慌不忙的提醒他:“我可没准你动。”
大夫急的连忙点头,强忍住一股钻心的疼痛。他本就有心绞痛,若是平日里准是要赶紧躺下的,可是现在却怎么都不敢开口,生怕这身后的人儿不知又发什么疯再补上一脚来。
“最后一遍,杜承喆呢?!”蝶熙提高了几分声线,听着犹如厉鬼索命一般的尖利般狠狠的又问了一遍。
“在……在蓟州。”
蓟州吗?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蝶熙重新掂了掂手里的匕首,嗖的一声重新插回刀鞘。却发现面前这人忽然的猛地弯下腰去,两手死死的按住胸口,脸上也慢慢狰狞起来。
蝶熙熟视无睹的斜睨着他一会,慢慢的抬脚走去他身侧。
大夫很痛吧,师父也是很痛的,可他还能蜷缩起身子,尚好,不像师父,想要动一动都是痛的。
他的手指崩的笔直,就连尾端的指甲都因为用力而发着白。一股死亡的威胁窜上心头,也是疼过的,可想今日这样还是头一遭。
“小小姐……求小小姐救我……救我!”
蝶熙看着他缓缓地蠕动着身躯,伸出手来要抓自己的裤管。却毫不做犹疑的往后退了一步,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他。他今天会死吧,一定会死的。
没有心怜,甚至连一丝伪装都发不出。蝶熙只是这般漠然的又看了他一会,这才转身离了开去。
她没有马,却还有腿。她没有功夫,却有了师父的匕首。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是了,可却还有师父。
有师父,所以要救师父。因为自己的懦弱。害死了不少的人了。重新回来不是要师父死的。
决不能让师父死了。
她的脚步稳健,一步一步往蓟州的方向走去,目光濯濯,在这黑夜里像是透着亮光的明灯一般。驱散了身边的黑暗。也点亮了心里的灯。
蝶熙才刚离开。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带着急促的呼喊声,“大夫。大夫快去我家看看,我家……大夫!”
她勾了勾嘴角,人,又死了一个……
要去蓟州不难,可要渡河却也是不易的,虽然河面的冰尚未融化,可蝶熙也知道这一趟走,只有自己,所以必须安全至上。
依旧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只是白天看着的湖面泛着的金光却成了夜晚幽幽的蓝色,如同一只闪着惺光的饿狼一般对视着她,让人失去了一切的防备。
蝶熙没有去点起篝火,只是找了处空地,借着月光从袖里取出空的那几本笔记来。打开,却什么都读不了,里头却透着空的气息。蝶熙的手掌轻轻的拂过,在心里暗暗的发着誓,师父,一定要救下师父。
要救下师父只有一条路可走,而这唯一的一条路却不是光明的,还没开始走,已经觉得脚下全是湿润,伴随着血腥的腥气扬起在空气中难以消散,蔓延着红色的光。
她冷的厉害,只有那一件不算太厚的披风,之前着了风寒,这一冷更是发起了烧来,脑子也开始浑浑噩噩。
身后的苍兰县不知为何吵吵闹闹的厉害,就连远在县外的蝶熙都听到了这一丝反常的动静。
就因为那个大夫死了吗?他们是想要来找自己吧,说是自己杀了人吧。
可笑,又是这般被误解,被诬陷。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黎明就在眼前,可能见的只剩下墨黑。
她朝空中呵了口气,探出手去抓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抓住。也是没见到的,又怎么会抓的住。可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她却愣怔了片刻,眼前忽然又浮现出一个妖魅异常的俊脸来。
是凤修筠的脸,是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落寞,剩下的却全是生气,也不知道是为何,只觉得被他死死的抵在墙边的粗鲁,被他狠狠吻住的压迫,这么熟悉,这么自然,好像两人碰了面就应该这样的。
奇怪吗?师父也问了,为何不说要解了幻术,为何?
蝶熙忽然想要给自己解开了幻术试试,自己是空的徒弟,幻术对她而言不算精通可也是不差的,可是才想要解,就这么又笑出了声来,像是听出了师父话里的意思。
为何不解,是不能解吧。一层幻,二层烈,自己解了第一层,怕是就再也分不清真相了。
真相,不是这么容易被接受和触碰的,还是不要了。
师父。她动了动唇,一张一翕的唇畔无声的比出两个字来,师父。
天渐渐亮了起来,她看着手里已经可以辨明的笔记,这才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抬脚走上冰面去。
人是跑不过马的,蝶熙还在靠两条腿努力的往蓟州前进的时候,一支从京师出发的马队一路扬着飞尘,已经快速的往蓟州前进。
他们个个身着飞鱼服,外头披着一件米色的披风,马匹快速的前行,带起的疾风撩起他们的披风,依稀可以编的他们腰间佩戴的短刀,绣春刀,轻衣卫的人。
路上的行人远远见着滚滚的扬尘就已经乖乖的让去了路边,只等他们欺近了些,那些人忽然都跪伏在了路边,瑟瑟发抖着身躯,连头都不敢抬。
马队一路奔驰,领头的睿王一脸严正,可与他并列而行的,才是那个让人畏惧的罪魁祸首——轻衣卫一等指挥使,白虎。
他又来了,他要去哪里。
百姓们不明就以,直等到耳边轰鸣般的马蹄声彻底消失,这才敢起身张望着还未彻底消散而去的黄土飞尘。
蓟州吗?那可是个好地方,那里可要比柳州大的多了去了,那里也从未听说过神威的事情,他们为什么现在要去了那蓟州?
白虎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早朝之后没多久,他就和朱雀被一同叫去了曹督主的房间,身边还有一个人,妖如鬼魅。(。)
第九十九章 屋子是空的()
在轻衣卫浸染的久了,哪里还管的了什么人心的勾当。
白虎也是从阎王爷手里抢过命的,督主说走,他自然说好。
前一次去柳州,自己还是先斩后奏,这一趟出去,却是光明正大,他都忍不住的想要高声笑上几声。
要的就是这样,草芥一般卑微的人生,如果自己还不给自己找上些宣泄的口子,早晚有一天也会像身边的那朱雀一般。
只是他以为睿王还会计划些日子,谁料他居然要自己立刻带上两队'注1'的人马立刻就走。
这是属于轻衣卫的日子,没有了刑军的抢功,没有了别人敢和自己作对。蓟州的修罗场,自己已经能够预见。
凤修筠是疯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才会这么放肆,放肆的不管不顾圣意,放肆的不理不会缜密。
那一日在小巷里,她如此的陌生,不能再继续这么放任,不能让她就这么被老九那厮困在身边,不能再继续让那个神威的逆党扣着她。
什么师父,老九竟然指了这么一个身份不齿的人做她师父,想让她来低首称臣吗?
他也听到了,听到身边的白虎磨牙霍霍的动静,柳州城里的惨景恍如昨日,可自己再也不管不顾。
错的不是我,是神威自找的。
轻衣卫见着前头的睿王又策动了马鞭跑的更快了些,不解的只能赶紧跟上。朝堂莫测。他们却只是身在尾端的炮灰,可以随时被抛弃,可以随便被利用。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悲惨的,可被随便利用的人才是悲怆的。
蓟州城内的百姓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马队一路奔腾,在城中似乎早已掌握了什么,看不出有一丝犹疑的直往一个方向快速的跑去。
白虎见着前头的睿王因为人群太多而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这才跟上几步在他身边扬声问道:“殿下,要不要兵分几路,一网打尽?”
“有了花名册还怕什么。擒贼先擒王。那个杜承喆才是这一次的目标。”
杜承喆?又是那个杜承喆。
白虎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冷笑,“是,只是剩下的人殿下打算怎么做?”
“神威逆党,违逆朝廷。格杀勿论。”
“卑职领命!”
白虎笑的冷意又冷血。扬了扬手招呼上来一队人来。朝着领头的翼火蛇子然吩咐了几声,立刻离了开去。
“殿下。”见着他们走远,跟在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朱雀这才夹了下马肚子跑前来几步。“这个杜承喆狡诈非常,白虎那队里又有他以前的徒弟,卑职担心……”
“先去州府。”凤修筠不等他说完,率先重新鞭打了下马匹,快速的要往州府的方向过去。
剩下的人不敢说不,立刻跟着他的方向策马跑去。
知州已经收到了传信,此时已经搓着两只手,在州府门前来回的踱着步。
这个年过的太不太平,他也略有耳闻京中的情况,心中也有几分诧异。可是这神威的逆党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管辖的蓟州,又惹来了睿王这位皇家贵胄,他实在是心理忐忑的厉害。他只是听闻睿王待人阴诡非常,又不按常理出牌,有传言说自从他的王妃死于意外之后,这位睿王的脾性就更是阴晴难定。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州啊。
他心里哀叹了一声,只希望这位皇子千万不要把火气撒在自己的头上。
凤修筠一行人来到州府门前落马,一边早已候着的府衙们立刻上前来将马牵去后头。前一刻府门前还有些拥挤,马匹这一离开,倒是显出几分稀疏来了。
知州逮着时机立刻上前躬身施礼道:“微臣给殿下请安,给朱雀大人请安。”
哦?认得自己。朱雀面上不动,心里却有些鄙夷。看来柳州的事情对他的冲击还是极大的,否则又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打听了自己的面容了去,这样便也是正好,可以省去了不少的事了。
凤修筠心中想法相当,抬了抬手让他起来,“大人客气了。”
“微臣给各位大人带路。”知州只觉得自己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低头对着他们几人做了个请的动作,依旧拘着身子走在前头给他们领路。
朱雀招了招手,身后立刻上来个人来,他抬手虚掩去嘴朝那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回头看向前头,正对上凤修筠对着自己的眼神,朱雀只是微微颔首,也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凤修筠先行。
凤修筠不露声色,跟着知州绕过前头的大堂,直接往后头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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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凤修筠他们,白虎只觉得浑身舒畅的厉害。能做得轻衣卫一等指挥使,看人的水准可不会低的,白虎自然是看出了凤修筠有意如此安排,可那之后还有些什么事情,他却丝毫不在乎。
这个睿王想要做什么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给了自己最喜欢的,那自己就放了他的自由便好。
白虎一队人马穿过大街,立刻转向一处矮房密布的小道,街道不宽,两边都是低矮的贫房,有些房子两两相挨都没有自带的小院。
他皱了皱眉,从袖口取出一张舆图来仔细比对了一番,这才指着其中一处带着院落的屋子挥了挥手,“要活的,全部。”
身后的人立即往那处房子跑了过去,有几个已经把手搭在了刀把上,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