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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熙“哎”了一声,柔声宽慰道:“可轻衣卫的女子却是这世上最忠心的人了,不是吗?”他们来作甚?蝶熙抬手落下两字:不知。
不知?淼的眼眸转了转,立即笑着答她:“那可不是嘛,是为皇上效力的,哪能不是最忠心的人了。”不知便也罢了,她立即又写道:可信吗?
“说到最忠心的,那可不能算你呢。”蝶熙娇笑了一声,伸手在砚台上舔了舔墨,一边却摇了摇头。
“哦?那又是谁呢?”淼声音不变。却在纸上奋笔疾书的写着好长一句话来。
蝶熙见她要写的内容,不由的笑了笑,这个问题也好,这句话也好,都是值得笑一笑的,“那还不得是轻衣卫的督主吗?”
“那是了,曹督主的忠心可大了去了。”淼将写完的宣纸朝蝶熙面前稍稍推了推,一边继续说道:“曹督主可是永嘉朝里最忠心的人了。”
纸上陡然写着:奇哒正在和丞相密谋着什么,可是杜承喆知道的也不多,他要赶紧回苍兰县了解情况。
“曹督主一连两朝。下一朝一定也是最忠心的。”蝶熙声音冷下几分。想着曹真曾经对自己做的事,想着这一行字。
“那也是一定的,不然皇上怎么会对轻衣卫这么信任呢。”淼看着写下的那行小字,心头更不是滋味。
你可信吗?
这就是在逼自己做决定了。淼手里的笔抖了抖。却还是没有落下一个字去。
“信任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不都说不叫的狗才咬人吗?”
淼依旧没有落字。有些狼狈的回她,“哎呀,怎么……说起了狗。”
“狗啊。和自己可有缘了。”蝶熙笑容中多了几分惆怅,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是听得懂的,狗和她也是很有缘的,又哪里只是有缘而已,她不就是一条狗吗?一条轻衣卫的狗,一条皇上身边的狗,一条不准叫的狗,只有乖乖的磨利了牙齿,才能做一条轻衣卫的好狗。
只是她还知道,坐在她身边的自己是卑鄙的,问了这么一个卑鄙的问题。
她应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现在做的这些都还有机会补救,只要她让子然醒过来,只要带着杜承喆回去。轻衣卫里是不会有人责备她背弃了师门的,迎接了她的只会是无限光明的未来。她带回了朝廷钦点的逆党,她还带回了那么一条重要的线索。
丞相和奇哒密谋,不管他们在密谋着什么,丞相都是没有资格也是没有理由要和奇哒谋划些什么的。皇上知道了这条线索,一定会立刻派了轻衣卫去抓捕了丞相府的人,会抓了丞相身边相关的所有人,一旦丞相下了诏狱,什么罪名都不愁给他安上。
只要她叛了,丞相就完了,神威就完了,皇上如果不高兴,那作为附属国的奇哒也完了。
她会吗?她没有经历过空经历过的那场浩劫,没有劫后余生的悲壮和畅然,她和轻衣卫之间的契链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割断的。
可蝶熙却想不到淼最终会落下可信二字。
她怔怔的抬头看向淼去,眼底充满的都是钦佩之情。
她要叛?她居然要叛?
自己前一世也和师父遇见了,自己也是有过犹豫的,不是要叛,只是放了师父走,这不是背叛。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条自己都没做到,是自己竟然和师父作了对,是自己举着师父送给自己的钢刀插进了师父的胸膛。
蝶熙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如此的肮脏又渺小,坐在淼的身边,无地自容的应该是自己。
她只觉得自己手里的笔都有些握不住,写在纸上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难看极了。
蝶熙还没写完,淼却一把按下了她的手来,在自己的纸上又写道:要尽快去苍兰县,杜承喆叛了。
蝶熙不解的看向淼,像是完全不懂她的意思一般疑惑的看着她。
淼却嗤嗤的忽然笑出了声来,“你倒是说说,狗和你有什么缘分,狗是狗,人是人,狗总是忠诚的,只有人才会变得狼心狗肺,这才是最不好的。”
“你说的对,只有人是会变的。”蝶熙叹了口气,就像淮王,原也是神威的,原也是要做虚君的,可是他却变了,变了,所以都不好了。
蝶熙放下笔来指了指淼写下的那行字,重重的朝她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将那些纸都扔进了火盆里去。
看着纸张被火点燃,看着洁白的宣纸渐渐染黑,然后化作了灰烬。是啊,叛了又叛,复叛再叛,这件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晚膳时分,淼的房门被人敲响,那老爷子的儿子和儿媳备好了饭菜,正招呼着大家伙一起吃饭。淼推说要照顾那两个病人,往饭碗里随意的夹了些小菜,立即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里。
蝶熙不去看她,只是抬头瞄了眼花皆悦的反应,他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般,连连夸赞着这大宁的饭菜是如何如何的可口。看着他的样子,蝶熙还真想送他浮夸两个大字。只是这声心里的低嘲还没送出口去,花皆悦就转来看向她:“小仙儿吃了饭可有事?”(。)
第一零九章 都是错的(二更)()
“恩,倒也没什么事,公子有事?”
“我也没事,看着你没事,正好一起找点事。”他指了指门外,“出去走走?”
荒郊野岭的,偏找了个最牵强的借口。
蝶熙抿嘴笑了笑,真是个小气的世子,“好啊。”
嘉霖被留在房间,蝶熙不知是他刻意要嘉霖留在房间里看着隔壁的淼,还是刻意不想让嘉霖知道他们二人究竟谈了些什么。
花皆悦走在前头,脚步看着并不轻松,蝶熙看着他的手指都有些僵直,对他的刻意邀约起了些兴趣。
“公子就想走走?”蝶熙催促着,她不喜欢晚上,只觉得到了晚上越发的没有安全感,越发的看不清周遭。
“记不记得刚才我说的话,我们又见面了。”花皆悦在前面停了下来,像是等着蝶熙并列而行的样子。
看着蝶熙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我指的不是在京师城门外的那次。”
“是吗?”蝶熙脸上含着笑,也停下了脚步。
这个村子很小,站在村边都能看到另一头的房子,微微抬头看向天际,火烧一般的霞光照在花皆悦的脸上,像是他正在极力的憋着气一般,“前一次见着你的时候,是在一片雨木林的外头。”
蝶熙饶有深意的“恩?”了一声,“大宁的雨木林可是不多的。”
“是啊,尤其是京师的周围,那就更少了。”花皆悦指了村外的一个小土丘。示意一起坐去那边再继续聊聊。
土丘的四周是空旷的,就算有人想要埋伏着偷听也是极难的。
蝶熙说好,跟在他的身后。京师的周围只有一片雨木林,她记得那一片雨木林,前一世就记得那片雨木林。
等着蝶熙坐定,花皆悦才继续说道:“住在隔壁的那个女子,本来我还不确定,不过现在算是确信了,那人我也是见过的。”
“你想说什么?”蝶熙打断了他,脸上平色依旧。心头却有着一丝不安。最近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多。这种不安之后的后果也越来越严重,让她也越来越讨厌这种不安的感觉。
又要出事了。
“你为什么是白少熙,你为什么会变成丞相府的小小姐。”花皆悦慢慢的回过头来看向蝶熙,“不该是白少熙的。”
“我为什么不该是白少熙?难道我应该是现在这幅样子?难道这样的落魄才是我应该的样子?”蝶熙的声音软软糯糯。看着天空的眼睛里也未起一丝波澜。
自己就是白少熙。就应该出生在相府里的。
“你不该是白少熙。所以就算重来一次你还不是白少熙。”花皆悦说的不响,语气也不强烈,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什么叫重来一次?”蝶熙终于找到了他想要说的重点。那一丝不安也开始叫嚣起来。整个身体再次被熟悉的不安笼罩,莫名的恐惧感又席卷着咆哮而来。
重来一次,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是重来一次?
蝶熙知道奇哒选择世子妃的传统,知道世子妃是火凤凰选定的传说,所以被他弄破了手她并不意外。他再次出现,自己知道他是确定了,奇哒的皇室对世子妃是非常看重的,却绝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火凤凰选定的女人。
火凤凰选定的女人,是要滋育火凤凰的女人,而这份尊荣的代价,却是要用血,要用命去换的。
见花皆悦没有回答,蝶熙加重了些声音又问了一遍,“你倒是说说,什么叫重来一次。”
“记不记得我说过,作为白少熙你死了,因为你原本就不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蝶熙被他说的浑身不舒服,终于忍不住冲他低吼了一声。
“看,以前的你也是这样。”花皆悦的脸上似有若无的泛起了一阵笑意,带着些嘲笑,带着些肯定,还带了些怜悯。
蝶熙回过头看向花皆悦,以前的自己,他究竟在说什么?
“你不是白少熙,你以前也说过你没有名字,可那个时候你是真的没有名字,你只有代号,该说你的代号是危月燕呢,还是该说你的代号是星日马?”花皆悦好像有一些为难一般侧过头来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应该叫你危月燕吧,毕竟那个任务不该是影卫来做的。”
“什么影卫?”他居然知道自己在轻衣卫里的代号,这怎么可能!
蝶熙心中骇然,那段被刻意尘封进了记忆的往事又开始喧嚣着想要挣脱束缚。
自己在轻衣卫里和虚的关系是极好的,当年大家都是三等都尉的时候,虚想要以下克上对星日马动手,自己看着他力不从心,看着他差点被反杀,是自己破了规矩冲上去救下了他的命的。
可这件事却是大错特错的,谁能料曹督主却没有苛责,甚至让自己继承了星日马,升上了二等的同知。
这个错是离谱而不可原谅的,所有的一切就是从这个错开始。轻衣卫的以下克上是不允许有人帮手的,自己破了轻衣卫的规矩,名不正言不顺的背后,是轻衣卫中的各种声讨,各种声浪的袭来让自己都一度以为自己是要垮了。
他们说,因为自己是空的徒弟,说轻衣卫开始败落了,说轻衣卫开始腐朽了,说的都是错的自己,甚至连已经死了的师父都被牵扯进了各种的咒骂。
自己是不甘心的,所以犯了第二个错。
二等的同知是不允许有两个代号的,暗影两卫是不允许兼任,可在危月燕在谩骂中,自己生了气,抄着师父送给自己的两把钢刀要了危月燕的命。
这不是错,是罪,是要掉脑袋的重罪。所有人都等着看自己的下场,那么兴致勃勃,好像是压抑了许久一般终于能除了自己这颗眼中钉。
可自己却再次破了规矩,是曹督主亲自开的口,让轻衣卫史上头一次有了暗影两卫兼任的情况,有人不甘心,去找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理论,一个朱雀,一个白虎,各自都是只热衷于任务本身的人又哪里会对这些政治中的事情勾起兴趣。
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自己从此成了轻衣卫的敌人,从此彻底沦落成了曹真的一条狗。(。)
第一一零章 我看不起你(三更)()
花皆悦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神情来,“难道能在柳州做出那种事的是影卫吗?”
“你!”蝶熙一口怒气涌上心头,整个人都要弹坐起来。
“看,这才是你。”花皆悦神色依旧,“无,这才是你。”
蝶熙的脸色一下由红转白。
无,他怎么知道自己前一世的名字的。“你……到底是谁?”
“我还是我,只是你却变了太多了。”花皆悦笑了笑,脸上那一丝怜悯越发的不再遮掩,“你啊,还是做个轻衣卫比较合适。”
轻衣卫,无,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蝶熙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半分愤怒又有半分害怕的看着花皆悦。
他是谁,他怎么可能知道前一世的自己,他难道也是……
“你……难道也是……重生的?”
花皆悦点了点头,“看,你还是这么单蠢,又单又蠢。”
他笑着,落在蝶熙的眼里却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不禁让她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哈哈,这事情也是太有趣了,重生,你以为是吃饭吗?你以为是睡觉吗?”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不是无?”
蝶熙冷下脸来,不去回答他的问题。
是,自己是无,而虚是虚。自己一直是与虚并肩而行的,自己的身后一直有淼的。
去年的那一日,自己见着了虚,自己依旧是这么唤他。可他却自称是星日马,他说自己叫无虚。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