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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跟在他身后出去,大殿的门再次被阖上,一直没有开口的凤修筠这才站直了些身子。
就这么得腰杆就硬了。
皇上觉得好笑,之前说决堤,他愣是不做一句辩解,任由晋王落井下石,今天倒好,依旧是闷声不响,倒还捡了个大便宜了。
“以为没事了?”皇上不由的揶揄了了一句,身形也轻松了不少,像是随着这份奏折,自己的心里的担子也落了地一般。
“儿臣不敢。”凤修筠动了动嘴角,转瞬便掩去了一丝得意,“即是天灾,儿臣也不敢推卸。”
“即是天灾,又如何能防。”皇上盯着他这个儿子,眼神沉下了一分,“只是……如果只是天灾,那也无话可说,如果掺进了**,那……就罪无可恕了。”
父皇要查?凤修筠微微抬眼看向座上,有些疑惑不解。
做的天子,当然是知道下头那些细细碎碎的脏事,官场上的人情和斡旋在所难免,靠着那些月钱是远远不够的。钱从哪儿来,如果总没人送,又没有丰厚的家底,那就只能靠着民脂民膏来补偿了。
“父皇的意思是?”凤修筠心里有些不安,这情景他经历过,就在前一年,座上那人也是这般,告诉他要去除了神威,要去除了丞相,这一次……又轮到了谁?
“你去把这一次疏浚运河用的账目细细的理清了,列张清单呈报给朕。”皇上俯下身子,手指哆哆的敲打着桌面,“到今天为止的所有账目,都查清楚了。”
凤修筠皱起了眉头,要查这些,可也是个旷日持久的大工程了,且这一动,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皇上看出了凤修筠的疑惑,微微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南境有些密报你不知道,但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有些人没用了,就不要再担心了。”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怒气,看着让人起了些冷意,“你要担心的,是那些藏得更深的人。”
更深的人。
凤修筠了然的点了点头,作势要拜下告退,却被皇上摆着手制止了,“朕有一道密旨要传给你,急时用,及时用。”
凤修筠恭敬的走前几步,接过皇上递来的黄封圣旨,疑惑的看了看他,见皇上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抖开旨意略略读了一遍,脸色一下巨变。
“父皇……这!”
“记好了,就去办。”皇上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缓缓的环视了一圈大殿,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凤修筠端着圣旨恭送了皇上,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查……细细查!
睿王被解了禁足的消息在翌日的朝堂上掀开了锅,皇上早朝时亲自下旨免除了他的禁足,改为罚俸一年,淮王也出了府,因为兼办,也被连坐罚了半年的俸禄。
只是这样,就让晋王大为不满。明明高峻的奏折自己也看了,也问了,可怎么就成了这样?!
下朝回府,他看着坐在一边神色笃定的衡王,气不打一处来,一下抓过他手里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一声怒骂似要冲破屋顶一般,“娘的!到底是他娘的谁在跟老子作对!”
衡王有些可惜的看着破碎的瓷杯,慢慢悠悠的提醒道:“二哥怎么还看不明白,是她回来了,要来报仇了。”
“她?是她?”晋王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早在西域那次碰面之后,自己的死士赶回来回报,称派去的人失了行踪,去找,却杳无音信,只是很快他们就收到了一份黄帛,里头的是一张精细的地图。(。)
第一七七章 老熟人()
能绘制地图的人不多,能绘制出这么精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那绝不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子能做到的事情。
事情如果直到这一步,他们也只不过是怀疑了罢了,可当他们跟着这份地图去了实地,那副情景才真的让他们感到震颤。
西域的风沙来去极快,他们找去那儿的时候,只是一片荒凉的沙丘。原还觉得奇怪,可眼见的人已经发现了露在砂石外的一些白森森的凸起。
白色的,在沙地里,他们的神经立即紧绷了起来。慢慢的摸过去,拂去盖着的尘沙,这才见着一幅幅白森森的骨架,有人的,有马的。
白骨的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没有衣料,没有财物,没有武器,更看不出一点打斗过的痕迹,就好像他们的人来了这里,然后就忽然被这沙土抽筋扒皮了一般,只有这些白森森的骨头,才能证明他们来过,活过。
晋王见着这样的回报,又怎会安心,自己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了,第二次,为了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死了。
“亏你还坐得住。”他愤愤的看着依旧面色无波的衡王,气不打一处来。
“二哥这又是在急什么?”衡王瞟笑了他一眼,重新找了个杯子给自己斟满了水,“现在是坐不住也得坐,坐得住也得坐。”
“屁!”晋王到底刚才战场上回来,粗野之气还未收敛,不由狠狠的啐了他一口。“现在不是坐不坐得住,而是做不做得了。”
“做?”衡王虽是笑着他,眼里却透出了些寒意来,“二哥忘了前一次的事了?现在好容易蓄气再起,若不好好算计,怕就真要功亏一篑了。”
“哼。”晋王的脸上满是不屑,却没有反驳了他,反而坐了下来,看着消了些火气。
衡王满意的笑了笑,好心的提醒着他。“二哥要时刻记得太后的事。”
他的太后二字说的刻意。晋王当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就是被太后的事牵连,他才会被派去了南境这么久,让凤修筠那厮出尽了风头,不过……
“说来。到也要谢谢那个丫头了。”晋王笑的得意。“要不是他。我也得不了现在的兵权。”
兵权?他果然还没有上交了兵符。
衡王心里暗叹一声愚蠢,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
“二哥现在打算怎么做?我听说,父皇已经下了旨。要详查了涉事的所有官员。”
详查,一路下去,就一定会牵连到了晋王和自己,到时候可就……
“这也是奇怪。”晋王说着,有些泄了气,“高峻的奏折你不也看来了,不是说没有问题吗?不是说,都推去了天灾上嘛。”
那奏折岂止是衡王见过,他也是细细的读过改过,才许了高峻呈上去的。天灾又哪是人力可逆,怎么父皇这次就偏要逆天而行了呢?难道是……病入膏肓了吗?
“也不知为何,说是里头多了几个字。”衡王没有放过晋王眼底的疑惑,心中更是觉得一阵冷寒,连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晋王不悦的瞪着他,几个字?“哪几个字?”
“那个女人的事,不知为何也呈上去了。”
那个女人?晋王闻言,愤愤然的拍案而起,“这高峻他娘的不是你培植起来的人嘛,不是说绝对可靠的嘛,怎么关键时候出了纰漏!”
“许是乱了神了。”衡王依旧淡然,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那高峻知道自己要晚节不保,依旧辞了官了。”
“他就是送了命也不够!”妖女这种魅说到了父皇这里就是无稽之谈,越是这么说,越是成了推脱之词,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是啊。”衡王点了点头,“所以我已经派了二哥手下的人去清理了干净。”
晋王眯起眼来盯了衡王一会,一趟出远门,还以为那些密报不可信,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掉以轻心了。这个七弟,自己明明手底下有的是人,居然要用自己的人,既然是这么看不看,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他摆了摆手,装着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罢了,清干净了就好。那个女人,知道是谁了吗?”
衡王点了点头,“说是,姓吴。”
“吴?”晋王深叹了口气,那就不知道是谁了。
“二哥许是有一件事不知道。”衡王动了动嘴角,好心的提醒了他一件事来,“白家的那个丫头假死出城了之后,被九弟给劫了走,劫他的人当时也出现在了那元宵灯会上。跟着人说,那个孩子称他叫师父。”
晋王露出讶异的神情来,“师父?”什么师父?一个逃兵能教她什么?
“恩,师父。”衡王点了点头,“白沐云行刑的时候,有人要去劫囚,却被二哥调去的神机营给杀了,而那个时候,那个丫头冲着他又喊了声,师父。”
晋王紧锁着眉头,却不说话了。
衡王见状,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人是神威的北方护法,却也是轻衣卫里的前玄武,空。说是这人,精通着巧石机括,深谙秘诡之术。我去打听说,要不是小谷城事件,他是最有可能接替了曹真的人。”
衡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肯定,许是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却是这份肯定让晋王心中的疑心和愤恨更盛了许多。
打听,他以为这世上会打听事情的只有他吗?他以为,和曹真接上头的事情真的瞒的密不透风吗?
“这样说来,那个吴小姐可能是熟人了。”
衡王笑着揖手拜了拜,“二哥英明。”
晋王却摊了摊手,“可没有证据。”
“二哥也不想想,您暗助父皇灭了神威,又间接杀了她的师父,还怕她不来找您吗?”
晋王心里冷哼一声,面露无奈的说:“想不到这最忙的时候,还要抽出空来和个丫头周旋。”
“二哥倒也不用担心。”衡王动了动身子,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疏远和淡然,“杀鸡焉用宰牛刀,这种小事还是做弟弟的代劳就好,只是二哥之后打算这么做?”
“怎么做呢?”晋王站起身来走向门口,“那就要看老五那厮打算怎么做了。”(。)
第一七八章 发酒疯()
无疾而终,两人各自怀揣着心思散去,送别了晋王,衡王这才收起了那副恭敬的表情,来到了书房的衡王冷着脸却默不作声。
一边的寒墨见此情景,不由问道:“殿下,可是晋王殿下察觉了什么?”
“恩,他也没这么蠢。”衡王点着头,脸上更是阴沉。
他虽然不蠢,可到底是个武夫,藏不住神情,说到底不还是蠢。只要是蠢人,就好对付,怕是难对付的还在后头。
“那殿下的意思是?”
衡王转头饶有深意的看着寒墨,有些阴阳怪气的拖着声音,“恩~你再重新说说南境那位谢将军的事。”
“谢将军?”寒墨惊异之情一闪而过,即刻了然了衡王的意思。
是殿下想要的,那自己就是肝脑涂地也要替他做到,就是是刀枪火海,自己也要保全了自己的主子。
蝶熙也是这么想的,却再也没有了可以去保全的对象了,也许师父就不该给自己取了那么个名字,应验的时候让整颗心都揪着痛。
重新来到京师的城墙外,巍峨矗立的城墙上高悬着先帝爷亲笔题写的京师二字,铁画银钩,苍劲有力,可这堵墙里却是勾心斗角,让人不寒而栗。
不想进去,身后那些讨厌的人已经除去的差不多了,可却不得不进去,因为面前的仇人还在里头悠闲得意。
他们笑着,活着。却不知自己哭着,死了。
那位被一堵堵墙围起的人啊,就因为一句不喜,那么多的人就此天人两别。墙外的苍生炎凉,他是不出来绝不会知道的。
这次进去,没有了之前那般要费了周折,却让蝶熙心头多是些寂寥。
前一次和师父一起来的情景,自己还历历在目呢,师父指着脑袋说自己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傻子的时候,自己还有些嗔怪呢。多想再来一次。多想再重来一次。多想再……
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每走一步都如刀锥,蝶熙却面色坚定,牵着马儿一点点的往那个熟悉的地方去。
是和师父一起吃过的涮锅店。还是那个油头的小二过来。只是这时候的天气热了。要吃涮锅的客人少了很多,他的态度要是热情了些。
“客官是一个人?”
蝶熙点了点头,“一个清水锅。上些热气羊肉,一壶……好酒。”
“得咧。”小二高兴的颠颠跑开去传菜了,一会功夫就把菜给上齐了
酒,就给师父喝吧。蝶熙慢慢在酒盅里加满了酒,却推到了一边有些落寞的看了眼。以前说不喝,因为只想着师父许是没死,可现在……他死了,还是那般凄惨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蝶熙深吸了口气,一下端起杯子来猛地一口喝了精光。
涮锅店的酒不会是上乘的佳酿,一口过舌,辛辣之气在腹中荡开,反上来的酒气让她不由的皱起了小脸。
这就是喝酒,真是……不好的体验。
蝶熙慢慢悠悠的一点点喝着,整个脑子也开始有些晕晕沉沉的。店里的人不多,也不是正饭点,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