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钟晴觉察到扑面而来的危险想抽身退开时,他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从上到下,整个身体仿佛被泼了强力胶似的,紧紧粘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钟晴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想把自己拉下来,却始终不能动弹分毫。更麻烦的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霸道力量也来凑热闹,像无数双看不见的大手一样,拽住钟晴死命地往墙壁里拖。
“喂!喂!哪个不要命的在拖我!快放开我!混蛋!放手!!”钟晴哪里都不能动,除了嘴巴。
然而,他的嘴巴也没能幸免多久。
坚硬的大理石霎时成了触不到底的沼泽,钟晴越陷越深,绵软如稀泥的物体渐渐将他整个人吞入其中,他想喊,奈何眼耳鼻口都被堵住了一般,哼一声都不可能,窒息与黑暗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东西。多年前他曾被一群恶鬼拖入鬼洞,那种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恶心的憋闷,同现在的感觉极其相似。
不消十秒,钟晴从墙壁里消失了。
扑通!
哎哟!
一声闷响后紧跟着一声惨叫——
两米高的墙头栽出了一个人来,四仰八叉地砸在地板上,摔得金星乱冒,脱离身体的所有意识都被痛觉给拉了回来。
钟晴喘着粗气,揉着几乎被地板磕脱臼的下巴,骂骂咧咧地撑起身子坐在地上。
自己这是落在什么鬼地方了?!
他一边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一边转动酸痛不已的脖子,四下打量着自己的降落点,越看,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是宽敞的一个房间,摆放着全套十七世纪欧式风味的家具,茶几,沙发,柜子,乳白色的,镶着金色的花边,贵气十足。一大束盛放的红玫瑰,带着点点晶亮的露水,端端插在茶几上的古董花瓶里,甜丝丝的暗香充盈一室;正对面的一方壁炉,竟有红红的火焰跳跃其中,映得不远处的玫瑰色落地窗帘越发鲜艳夺目;还有一张看上去又软又舒服的躺椅,摆在壁炉前方,悠闲地摇晃着,发出有规律的伊呀之声。
这样的布置,钟晴见过,在那些讲述同中世纪欧洲贵族有关的电视片里。
如果不是鬼气依旧,他真的会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掉到了百年前某个贵妇人的闺房里。
真是奇了怪了,只是一墙之隔而已,感觉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钟晴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来处,纳闷地抓着头,从地上站起身来。
铛!
啊哟!
钟晴又惨叫一声,弯下腰抱住了头,疼得眼泪直流。
“他妈的,又是什么东西撞我?!”他恼怒地抬起头大吼,寻找狠狠敲中了他脑袋的凶手。
搞什么鬼,要找的人还没找到,自己却已经遍体鳞伤,这该死的幽灵船实在可恶至极,处处跟自己作对。
被激怒的钟晴发誓如果不放把火烧了这破船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当快要喷火的视线聚焦在头顶上时,钟晴却一下子愣住了。
撞他的凶手,是一面镜子,准确地说,是很多面镜子中的一面。
天花板上,竟然高高低低地悬挂着几十上百面一模一样的镜子。
椭圆的,一尺左右,镶着铜色的花边,半尺不到的黑木镜柄朝着天花板,似有一条稳固的线绳系在上头,在空中微微晃悠,而这一面垂下的高度,刚刚够击中身材高于185公分的钟晴的脑袋。
钟晴掂起脚,再仔细一看,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绳子系在上头,这些镜子,看似悬挂,实则漂浮在空中。
壁炉里的火苗突然闪动起来,一股不大不小的冷风不知从何处刮了过来,头顶上登时叮叮作响。
钟晴盯着那些明晃晃的镜子,明白了刚才在墙壁外头听到的声响正是这些玩意儿相互碰撞所造成的。
挂这么多镜子在这儿,什么意思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揉着疼痛未减的脑袋,钟晴埋着头小心翼翼地穿过那一大片诡异的镜子,走到了茶几前头。
近看,才发现花瓶里的玫瑰真是花红枝翠娇艳欲滴,似是刚刚采摘下来一般新鲜,那一抹诱人靠近的奇特魅力,怕是不爱花草的山野莽夫也会忍不住上前多看两眼。
钟晴走前两步,俯下身子嗅了嗅鼻子下的花朵,锁紧的眉头顿时舒展了些。
真是好闻的味道,跟平常所见的那些玫瑰的香味似乎不同,更浓郁了些,也更甜腻了些,沾了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不断嗅吸着从里头渗出的与众不同的芬芳之气。
“不要闻……不要闻玫瑰花……”
突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钟晴耳畔响起。
他心下一惊,本能地想直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不听使唤了,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钟晴一手撑住茶几,使劲甩了甩脑袋。
这是怎么了,本来精神饱满的自己似乎突然变成了一个倦极之人,恨不得立刻躺下去大睡一觉。
“走开……离开那茶几……快……”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谁?!谁在说话?”
钟晴大声问,并拼命支持住自己不要倒下去。
然而,他话音刚落,不曾料想到的意外便发生了。
插花之用的白色花瓶蒸发了一般没了没了踪影,数十条带着细刺儿的红色触手嗤一下从那玫瑰花里窜了出来,直扑钟晴而去。
面对这突然袭击,钟晴躲避不及,瞬时便被那些面目可怖的触手缠住了脖子。
与此同时,那椭圆的茶几竟如活了一般,刷一声立了起来,面上的白漆如见火之雪一样溶化开来,白色的汁液一缕一缕地滑落下来,一沾地便消失不见。随着那些汁液的流淌殆尽,一面光滑敞亮的大镜子露了出来。
除了体积上的巨大,这镜子的形状外表跟挂在上头的那些个小镜子完全无二。
而那攫住钟晴的带触手的玫瑰花,居然是长在这镜子的正中央的。
茶几,花瓶,只是这个怪物镜子的伪装而已。
钟晴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想必是那些触手上的小刺扎进了肉里,更麻烦的是,那些触手力大无穷,每一根都充满了要把他拖进镜子里的疯狂欲望。
这样的偷袭实在无耻,钟晴又急又气又慌,他不顾手掌的疼痛,紧紧抓住脖子上黏滑的触手,拼命向外拉,为自己的脖子争出一点点松动的空间,不至于立即被缠绕到窒息。他手脚并用,艰难地朝后退着步子,想挣脱并且扯断这些恶心的东西,却奈何手里头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武器,而现在的情形也根本不允许他腾出双手来施展有效的攻击之术。
“用双子水晶……刺镜子的中心……”
千钧一发之际,那莫名的声音又出来了。
钟晴没时间再想其他,立即按那声音的吩咐,腾出右手,一把抓出埋在衣服里头的双子水晶,将打磨成尖头状那端对准镜子上玫瑰花扎根的位置猛刺了下去。
只听到吱一声怪叫。
镜子上原本嫣红夺目的红玫瑰像被剧毒农药喷了一般,迅速发黑并焉了下去,几道清晰的裂纹从它的根部扩张开来,很快遍布到整个镜面上。
钟晴只觉得脖子上一松,那些想要他性命的怪物一条一条地缩了回去,随着已经焉成了黑点的玫瑰一起,消失在了镜子上。
“可恶的东西!”钟晴愤然地盯着眼前貌似普通镜子,却差点要了他小命的怪物,无名火噌噌地往头上窜。
他眉头一拧,双掌合一,屏息提升灵力,喝道:“九焰地火,尽三界之不净。出!”
霎时便见一道灿金火焰从他的掌中跃出,直奔那镜子而去。
钟晴知道自己目前的功力还不足以驱策更强的火力,也不确定这九焰地火对这种形态的怪物有没有致命的作用,只要是能把它烧得面目全非,就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呼呼的火焰不断朝已经接近四分五裂的镜子上涌去,一阵人类才有的痛苦呻吟从镜子里头渗出。
钟晴听了,不由大喜,努力让手中的火焰燃得更旺一些,一副不烧死这怪物誓不罢休的模样。
然,他没高兴多久,便见一道刺眼的白光闪电般划过眼前,钟晴本能地闭了闭眼睛。而就在这一眨眼间,那面已接近四分五裂的大镜子原地消失了。
逃跑了?!
钟晴熄灭了手上的火焰,气愤难平地看着它消失的地方。
余怒未消,他又听到身后突然乒乓之声大作,似有许多东西落在了地上。
钟晴回头一看,那些“挂”在上面的镜子竟然纷纷落了下来,乱七八糟地铺散在地上。
“快点到壁炉这边来,把火灭掉,砸碎里头的镜子!”
在钟晴还瞪着身后的一堆镜子发楞时,刚才那个救过他一命的神秘声音又来了,听上去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可以确定,那是个年轻男人的声调。
钟晴回头一看,那些“挂”在上面的镜子竟然纷纷落了下来,乱七八糟地铺散在地上。
“快点到壁炉这边来,把火灭掉,砸碎里头的镜子!”
在钟晴还瞪着身后的一堆镜子发楞时,刚才那个救过他一命的神秘声音又来了,听上去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可以确定,那是个年轻男人的声调。
应该不是会对自己构成危险的角色,否则又怎会出言相救。
这么想着,钟晴放下高悬的心,快步走到壁炉前欲扑灭燃烧仍欢的火焰。
但是,他看尽了整个房间,也没有发现可以用来灭火的水源。
正在为难,男子的声音从火焰后头响起:“以火攻火!这鬼火是水扑不灭的!”
“哦!”钟晴应了一声,心里却纳闷儿得紧,头一回听说火能灭火的。
不过对方既这么说了,姑且一试罢。
他集中精神,重新提起灵力,一掌将手心中燃起的九焰地火端端送到了壁炉之中。
一金一红两股火焰顿时纠结在一起,似两头猛蛇相斗,无数火星朝四周激迸开来,滋滋之声不绝于耳。
约莫几分钟后,壁炉里的酣战渐渐平息了下去,已经融为一体的汹汹火焰越缩越小,不是熄灭,却像是被传自地下的某种力量吸入进去般,消失得不留痕迹,连一丝清烟也没有留下。
钟晴收回右掌,呆呆看着,心想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从没想到过自己的九焰地火还有充当灭火员的神奇功效。
“别在那儿磨蹭了,快过来把炉壁里的镜子砸碎啊!”男人的语气急了几分。
钟晴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蹲下身子,钻进了刚刚好容下一个人的壁炉里。
刚一抬头,就见道明光一闪而过,自己正面所对的炉壁上头稳稳地嵌着一面六角型的雕花镜子,纤尘不染,分毫不差地映出钟晴的身影。
晕!哪个吃饱了撑的把镜子放在壁炉里?!
他骂骂咧咧地把身子往前凑了凑,顺手摸到了一根靠在炉壁边上的长把铁钩,准备捅碎这面怪里怪气的镜子。
刚要发力,镜子里头传出了话来:“铁钩没用的,用你的双子水晶来砸。”
闻言,钟晴吃了一惊,原来,说话人竟藏身在这镜子里?!
不可思议。
半惊半好奇之下,他取下垂在胸前的双子水晶,紧紧捏在手里,吸了口气,照准镜子的中心狠狠砸了下去。
镜子裂了。
紧接着就是霹啦一声巨响,似有狂暴雷电在头上炸开,伴着从镜子裂痕里冲出的无数蓝紫相间胡乱飞舞的半月型光束,大大小小的碎片飞溅而起,纷纷朝着钟晴面前扑去。
哇!
钟晴不禁大叫。
空间这么小,距离这么近,他怎么躲得开这些看上去棱角锋利无比的镜子碎片?这不成心毁他的容吗?!
可是,他立即就发觉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些密密麻麻来势汹汹的小东西,在离他的身体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来了个急刹车,一个个如同滴落在滚烫钢板上的水珠,霎时便蒸发得踪影全无。
几乎晃花了他双眼的乱光也在同一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壁炉里这方小小的空间,轰一下混乱了,又轰一下恢复了平静。
钟晴挪开挡在眼睛前的手掌,出了一口大气,暗自庆幸自己的安然无恙。
抹去额头上惊出的冷汗,他抬眼看向前头,发现原本嵌在炉壁里的那面镜子已经尸骨无存了,只有一个同等大小的黑色窟窿留在了暗灰色的炉壁上。
看上去好像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啊。
钟晴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伸长脖子疑惑地打量着这最新发现。
突然,一只略嫌苍白的大手从那黑窟窿里探了出来,紧紧抠住了窟窿的边缘,然后,又是另外一只,也紧紧抠住,再不肯松开的样子。
见此情景,钟晴没来得及叫唤,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子想往后撤退,却忽略了壁炉里有限的高度。
嗵一声闷响,他的头新伤又添。
而此时,除了那两只拼命往外用力的大手,黑窟窿里又冒出了新东西,圆溜溜,金闪闪。
貌似一个人头。
长着金色头发的人头。
钟晴捂着疼痛不止的头顶,一时进退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头,非常困难地,脸孔朝下,一点一点朝外头挤。
钟晴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