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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却不想,被潘彩儿几个引得愈发饥饿,徐柠一双眼骨碌碌地不停朝潘彩儿那方张望。
他知晓那胖少爷和楚大家都惹不起,只这几人忒可恶,吃便吃罢,偏要如此张扬,摆在厅堂里,让人家白闻白看。
倒是同桌有一名和潘彩儿同姓乡邻,一向直肚肠的,也不知避讳,便大咧咧朝潘彩儿问道,“你是明强叔家里的三妹妹吧,你那吃食哪里来的,闻着忒香!”
早有刘明得了潘彩儿的吩咐,等在这里,这乡邻一问,他便上前殷勤道,“咱东家吃的饭食,也不是别个家的,正是离此不远‘其膳堂’店里供应的,几位可要叫些来尝尝?”
这正是潘彩儿的用意。
前世里,无论是棋牌室还是网吧,不仅仅是赚个钟点费这块收入,这其中的餐饮外卖收入,也颇为可观,每个网吧周遭的餐馆,都会被其带契着生意盈门,二者相辅相成,互惠互利而在这里,恰巧其膳堂和棋牌室都是潘彩儿管理之下的产业,她又怎能不让其二者相联,结出更丰硕之果实来?
刘明这一搭话,几人也顾不得许多,便直接有人抛出半钱银子,“不拘凉热,给咱们弄几个菜过来饱饱肚皮,只一个,须得越快越好!”
刘明麻利而响亮地应了一声,小跑出去,其膳堂那里早就得了潘彩儿嘱咐,准备了些简便的菜肴,等着刘明来拿“外卖”。
徐柠这边一局十三牌还未结束,那边刘明已经拎着三层食盒稳步而归,递到几人桌前,食盒盖子一揭,又是一阵饭食香气,头一盘枸杞蒸鸡,鲜辣滑嫩又兼补肾通窍,二一盘山药鸡肫并海蜇二菜;第三层放了好些个酥脆金黄的白术香酥饼,又放着一大盆鸡蛋酸辣汤,色香味俱全,看得徐柠一桌直咽口水,腹中更觉饥饿难耐。
却又是那名潘家的汉子,叫潘大龙的,率先抄起筷子来狠狠夹了一大块蒸鸡,塞进嘴里,还不忘喝一声彩:好吃!
徐柠几人再不犹豫,纷纷甩开膀子吃喝起来。
旁的桌子先是见了潘彩儿那番大快朵颐之像,复又瞧见徐柠一起人也不管不顾吃喝起来,便晓得这棋牌室是不禁饮食的。
于是纷纷不再忍耐,都唤过刘明,一桌桌地开始点餐。
也有那有些子见识的,瞧见潘彩儿这棋牌室完全和城里的风雅之地全不相符,不由暗自摇头,心道果然是乡下地方,没点规矩。
潘彩儿才不管这些人是否腹诽不屑,她只知道,棋牌室的生意,自此算是一点点步入正轨了,不枉她前些日子削竹片把手弄伤的付出。
棋牌室能带动关照其膳堂的生意,而且还有另一处作用,往来这里的闲汉富户子弟们,颇有些消息来源,她也能借此知道更多外间的事情,更能为她经营“马车读物“带来丰富的素材,简直是一举数得。
第六十四章 未来婆婆初见()
潘彩儿既打理着其膳堂,又兼顾着棋牌室,更有“运输专驿”的营生也要她管理,几处事情做下来,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劳累辛苦不说,一个女娃,早就定了人家的,却如此抛头露面,便惹得邻里的村妇们常常将她挂在嘴边,这也好在潘彩儿每日都着潘大山来接她返家,否则那起子拿别人家事情八卦当下饭菜的闲妇们,更不知会说她什么了。
潘彩儿不怕别人坏她名声,她总觉得这一世虽来的莫名其妙,但总是白赚来的,若还活的缩头缩尾,为别人活着,简直太对不起自己,更加对不起老天给她的机会。
这一日从其膳堂归家,又是背着落霞,踏着余晖,山子走在她前面,肩上斜跨着一个布袋子,装得鼓囊囊,好似个布球,随着他走路起伏而一下下弹起又拍落在腰间。山子玩性起来,走得愈发兴致。
潘彩儿和这大弟弟也相处了多半年,却晓得他是心里快活。今日其膳堂的马车从县里带来个外地的富户客人,也颇大方,想是吃菜吃得好了,竟然给店里每个人都发了赏银。恰巧山子当时去接潘彩儿归家,那客人将他也认作是店里跑堂的,山子便连带着被打赏了块碎银子,虽然只有指甲盖一丁点儿,在山子看来却是笔“巨款”。他高兴之余,却还懂事,要还给其膳堂。
被正好在那边吃晚饭的乔其善看到,不让他还,“你每日跑来接你姐姐家去,保她平安,你姐姐是我们大掌柜,你这也算是为其膳堂出力了。银子你拿着,以后再有赏,都自己留着便是!”
潘彩儿便让他自己留着。
山子高兴坏了,又见今日乔老板另外从县里叫了好菜来改善口味,潘彩儿给他打包了一整只县里“名菜”草香鸡,还有两包好点心,把三姐给做的挎包都装得满登登。
“阿姐。”山子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潘彩儿,“你说那钱,我是不是该交给阿婆?”
家里没分家,所有的财产都是公中的,就算在路边拔了颗野菜,也得汇报给阿婆,这是从小就被耳提面命的“家规”,今日山子发了笔“横财”,此时颇有些不舍,方才的兴致倒好似烟儿一般消散不见了。
潘彩儿好笑地看他,”你想给么?“
山子摇头。
“那便不用给。”她忍不住摸着大弟的头顶,她来到这里,也唯有这个弟弟一直护着她,信着她,也许便是她在这世上的牵挂吧。
山子一向听阿姐的,他喜欢阿姐每次都用异常笃定的语气告诉他该怎么做。他闻言,握了握拳头,阿姐说不必给,那他就要藏好了。又想着,不知这小小一块银子能换多少铜钱儿?可能给阿姐买朵好头花戴?了可能给阿娘买三尺布做件新衫?可能给墩子买他一直想吃的酱肉大包?
正一心盘算着,手里还时不时地去捏口袋的角落,那块小银子被他塞在里面。
姐弟俩走着,不防迎面而来三三两两的妇人们,瞧方向是去村子里那间杂货铺子。潘彩儿随意一瞥下,却诧异地发现,这群长相普通的女人里,有张颇不俗的芙蓉面,在一圈儿的路人甲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仔细看,年纪上应该三十上下,走起路来身姿款款,倒像经过了仪态教导的,难怪潘彩儿诧异。
那妇人也瞧见了潘彩儿二人,本来也不甚在意,双方队伍擦肩而过,却听得旁个妇人八卦道,“小小年纪便这般每日周旋在男人周围,一见就不是个老实规矩的。”
“正是。潘家这三丫头,听说连潘家老头子也不大敢管呢。”
“不就是听说认识了县里的官家少爷么,好似是姓‘修’的。那少爷胖得呦”
“你作死。”有个精明的妇人打断前一个,“你家男人没提点你莫要对官家人说三道四?再者,那潘彩儿定亲的人家是谁你不知道?”
说着,她一边打眼色,一边下巴指着和众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美貌妇人”。
那美貌妇人瞧见她这番做派,心里幡然醒道,之前那桃杏眼儿的女娃,便是自己儿子的定亲对象,潘家彩儿。
潘复生的娘陶氏,自帮儿子潘复生定了潘家三姑娘之后,便一直没听到他说过这位三姑娘一句好话。当年定亲时,潘彩儿比现在还不如,不到十岁瘦瘦小小的一个,又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性情木讷,潘复生却是长得一副好身材,眉眼也甚是挺阔,加之比潘彩儿大了六岁,正是初识男女之事又少年慕艾之时,这时节的少年,对“美”分外敏感,他喜的是春日里的杜鹃花,爱的是女娃粉嫩的柔腮,柳枝般的细腰,却不是面黄肌瘦不辨雌雄的娃娃。
潘复生少年,还没等对日后的妻子有更多的绮思曼想,就被家里给定了亲的消息给砸蒙了。而且,定的还是潘家村里最没存在感的女娃,潘复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对自己一向宠爱的父母做出的决定。
然而,无论他怎么闹腾,他阿娘都态度坚决,只说潘彩儿还小,大了就好看了。家里阿爹一向听阿娘的,阿娘决定给他说潘家三姑娘这门亲,他阿爹也不会反对。他倒是扯着阿爷阿婆的衣襟哀求过,怎奈阿娘说一不二,没谁能做的了她的主。
陶氏早年听闻是京城里大户人家带来清沛县的丫鬟,一直跟在主母身边儿的,每月拿五两银子的一等大丫鬟,后来到了婚配年纪,主家恩赐放了她奴籍,她便嫁给了潘复生父亲。陶氏的样貌做派,无不与这小村子格格不入,虽然潘复生阿爷阿婆对于当年为何京城大户人家的丫鬟会下嫁给他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这并不妨碍两老每每遇到村民,便炫耀自己儿媳当年曾一月五两饷银的“高级待遇”,遇到对她儿媳一看就是大户家庭出来的仪态举止啧啧称叹的乡邻,也暗道一声“算你识货”。
陶氏这样的出身,还有她当年嫁进潘复生家那丰厚的嫁妆,无不让她在过门这么多年后,仍然掌握着家里的绝对话语权。
潘复生也知道求别人都没用,只是不甘认命而已。
他已经觉得对未来人生毫无期盼了,谁知更不好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阿娘不仅为她定了潘彩儿那个丑丫头,还每当年节,就催促他带着厚礼登上潘彩儿家的大门,以未来女婿的身份走礼。每次回来,却并不肯让他敷衍而过,必要扯着他细问,潘彩儿如何了,潘家其他人又如何行止等等。
潘复生因着这桩事,心里颇不痛快,直觉生无可恋,那刘家外姓丫头叫做婉如的,虽不如何美貌,却叫他初尝情事,渐不能自拔,每次情酣处慨然允诺刘婉如会退了潘彩儿的亲,都会在事后茫然,他心里甚是清楚,恐怕退了这门亲之事,并无可能。
便这般惶惶度日,这一天却又听得她阿娘命他去看潘彩儿,却不是去潘家,而是让他去那个甚“棋牌室”。
第六十五章 传说中的未婚夫()
潘复生以往,因嫌弃潘彩儿,对于有关她甚至潘彩儿全家的事情,都采取逃避的态度,故而也听说了这个棋牌室,竟不知道是潘彩儿开起来的。
他倒是晓得常去棋牌室的人都是哪些个,愈是知晓这去处是哪一等的所在,愈加在心里鄙弃厌烦潘彩儿。
竟是这样一个女子,小小年纪不甘寂寞,前次跑去和那落魄大夫乔其善混在一处开什么药膳馆子,后来听说被潘家人关在家里好一顿教养,他听了倒还觉得好过些,怎知最近竟又给放出来胡闹!
他之前几次去潘家,都没能见到潘彩儿,心里既庆幸又气愤。他再嫌弃她,也觉得既然总是自己妻子,怎可如此没有规矩!
既生得丑又爱惹事,还不知孝敬长辈,上次去走礼,听潘彩儿三婶说,她竟还敢和她阿婆顶嘴呢。
潘复生勉强压住心里翻滚的厌恶和怒意,对着母亲再不敢发作,只得万般不情愿地拿着阿娘给的钱,去街上胡乱买些东西,磨蹭着去往潘家旧日的布店,今天的棋牌室。
潘彩儿今日恰巧就在棋牌室。
她得空往这边走了一趟,瞧瞧生意如何,正遇到胖修儿几人在顽,也不知怎么想到前世里,年轻时和宿舍的同学玩牌,输了往脸上贴白纸条的举措,便此刻提了出来,却是一呼百应!
潘复生来到门前之时,正是潘彩儿这一桌人,每个脸上都贴了四五张的白纸条,胖修儿还摇头晃脑的带动着一脸的白条子,听到有人找潘彩儿,便转过头去,直把潘复生唬了一跳。
“你是谁?找彩儿何事?”胖修儿直觉就不喜潘复生………对于一切比他高壮之男子,他皆不喜。更且潘复生生的浓眉大眼,皮肤之白皙,竟不比他差多少。
“我找潘彩儿,我是,是她亲戚。”潘复生将“未婚夫”几个字在嘴边滚了一圈,还是没办法顺利从嘴里说出来,仿佛不说出来,就不是事实一般。
胖修儿略迷惑地将身子侧开,“彩儿,你亲戚来找你。”却疑惑哪里来的亲戚,瞧样子不像外地人怎的自己对潘彩儿这般熟悉,却从不知她有这样一位亲戚。
潘彩儿便带着满脸的白纸条,和这一世的未婚夫,来了个第一次会面。
潘复生看得目瞪口呆,即便之后潘彩儿很快将脸上的纸摘干净,也不能让他再冷静下来。
简直不成体统!
潘复生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是作甚?!你看你还像个女娃的样子么?你、你太不像话了!”潘复生见识过刘婉如那样温柔如水的女娃,觉得潘彩儿简直就是他眼里的孬货,即便潘彩儿此时已经比从前好看了许多,他也没有在意,他胸腔内愤怒的情绪激荡着:回去就和阿娘说,必须退了这门亲!
潘彩儿还没反应过来这哪里来的人莫名其妙就跑来骂她,旁边的胖修儿不乐意了,“喂,你是哪个亲戚?凭甚说彩儿,七川,把这家伙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