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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刘玉祥出什么事了，这孩子就跟唑了口一样，半个字都不吐漏，只是让她别担心，自己没灾没病就是想回来散散心，放放羊。
她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又怕问多了刘玉祥反感就没再提。
原本她准备去镇子上给刘振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还没出家门蒋小爱一伙人就来了。
王奶奶追问道：“闺女，玉祥在外面是出啥事了？”
蒋小爱望向王奶奶慈爱的面容一脸担忧，想来刘玉祥没告诉王奶奶发生了什么，他折腾出的那些事给谁听了都害怕，刘玉祥没告诉王奶奶的原因也可能是吓到王奶奶，怕她跟着担心吧。
“没出啥事啊，挺好的。”
王奶奶不信：“你就老实告诉我吧，玉祥这孩子从小调皮捣蛋，干出不着调的事是常事，虽然现在很少在我身边了，但他的性子我知道，越是干出不着调的事就越说明他心里装着事，昨晚上他穿着一身医院的病号服突然回来，我就觉得出了事，他越是不说我就越不安，闺女，玉祥是不是生了什么不好的病？”
蒋小爱摇头：“奶奶，刘玉祥没生病，他身体好着呢。”
第447章、挨打（）
王奶奶拉着她：“那为什么穿着病号服？还半夜三更的回来？他以前回来欢脱的就像只猴子，可这次一脸愁闷，心事重重的，肯定是出事了。”
蒋小爱暗自自责，这都怪她，是她惹的祸。
王奶奶追问：“是不是他知道了他妈妈的事，跟家里闹矛盾，被他爸给打住院了？”
蒋小爱怎么觉得刘玉祥妈妈没了的事好像很复杂，但这是别人的家事，外人没法管。
看着王奶奶一把年纪为了孙子双眼泛红，一脸担忧憔悴，蒋小爱又回想起梦中妈妈哭得难过的样子，一下子心软：“奶奶，你别瞎想，刘玉祥就是不想念书了，说要去京都打工，刘副团长不允就假装生病，然后从医院逃出来的。”
王奶奶仿佛松了口气：“没生病？”
蒋小爱点头：“没生病，装的。”
但下一秒，王奶奶突然生气道：“那也不能不念书啊，这都上大学了，说去打工就去打工？”
“可能是想不开，所以我们来劝他。”
蒋小爱不敢告诉王奶奶刘玉祥是失恋的缘故，要是说了，刘玉祥赶羊回来肯定少不了鞋底。
王奶奶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没病是好事，但不念书却不是好事，看她不好好收拾这兔崽子。
饭快熟的时候刘玉祥和陈卓赶着羊群回来了，进厨房拿了大号的洋瓷缸，产了奶端进厨房：“奶，咱家有白糖吗？”
王奶奶正在灶前烧火，弯着腰拨弄火，听到刘玉祥回来叮叮哐哐的拿洋瓷缸产了奶，又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一直没搭理，直到刘玉祥说话，才气哄哄道：“不知道。”
刘玉祥奇怪的看了眼王奶奶，继续找：“不知道是什么话，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啊？”
王奶奶放下烧火棍，出了厨房，几分钟后拿着一瓶子白糖进来重重的放在案板上，转身去把刘玉祥过滤好的羊奶放进了锅里蒸。
刘玉祥看着一言不发生闷气的王奶奶，疑惑道：“奶，你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王奶奶瞪了眼刘玉祥：“你说呢？”
刘玉祥困惑：“我怎么知道？”
王奶奶看到刘玉祥还在装傻充愣的样子就生气，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脑袋上，疼的刘玉祥嗷嗷大叫，惊得外面的蒋小爱和陈卓都往厨房里张望。
陈卓想要冲进厨房看，被蒋小爱拉住，王奶奶这是在教训刘玉祥呢。
刘玉祥从小跟着王奶奶长大，又对王奶奶特别孝顺，王奶奶的训话他多半会听。
刘玉祥捂着脑袋：“奶，你干嘛打我？我做错什么了？”
王奶奶生气道：“你是不是不打算念书了？还装病骗你爸，逃到我这来，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会护着你，不念书这事别说你爸，我都不答应。”
刘玉祥看了眼门外，肯定是蒋小爱告诉奶奶了。
但这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在蒋小爱带着丽丽和陈卓来找他的时候就已经瞒不住奶奶了。
而且丽丽已经说了，她拒绝他只是碍于未婚夫的缘故，他们两个的事等他毕业了再谈，那就是说他还有机会。
所以，他想过了回去继续念书。
第448章、关于羊奶的记忆（）
刘玉祥突然趴在奶奶的肩上，撒娇道：“谁说我真不念书了，那些都是吓唬我爸的。”
“你一百多斤的大小伙想压死我这老太婆啊。”
王奶奶甩了两下，终究没能甩掉抱着自己的大孙子，刚才的火气在这一抱下早就散了，心里暖暖的：“你吓唬你爸干什么？”
刘玉祥埋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总打我，还说要把我扔到部队去当大头兵，让我吃苦受累，所以我想吓唬吓唬他，让他感受下失去我这个儿子的心情，看他以后还打我不。”
王奶奶抬手拍了拍刘玉祥的脑袋，宠溺道：“你几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你爸打你还不都是为你好，你别以为不在我身边，我就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再说，他是你爸，脾气随你爷爷，确实暴躁了点，但心肠好，刀子嘴豆腐心，他打你后自个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
刘玉祥还在赌气：“我都二十一了，跟我同龄的大多都结婚生孩子了，我是大人，就算有些时候不着调做错了事，那他也不能打我啊，这打在身上，可疼的是脸面，让别人还怎么看我。”
锅里的热气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眼看羊奶差不多了，王奶奶无奈道：“你就是七老八十了，在我们眼里还是个孩子，不过你爸打你的事，我会跟他说，你回去后也跟你爸道个歉，好好上学，别瞎折腾。”
说着把锅里的蒸好羊奶用抹布抻着发烫的碗边端出来放在案板上，刘玉祥忙伸手去端，被王奶奶拉开了手。
王奶奶瞪着猴急的刘玉祥：“烫，凉了再端。”
刘玉祥烫的把手指放在耳朵上，看着王奶奶傻笑。
丽丽脚扭伤了，医生来捏了脚，抹了消炎药后就被送进屋里炕上休息，蒋小爱是看着她睡着后才出来的，她一走丽丽就睁开了眼，盯着房顶发呆。
一来脚疼的睡不着，二来心里装满了事，哪还有心思睡。
直到刘玉祥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羊奶进来：“丽丽，我让奶奶给你蒸了羊奶，快起来尝尝。”
丽丽回神，起身看着羊奶，闻了下一股羊膻味扑鼻而来，她蹙了蹙眉，下意识伸手揉了揉鼻子。
“是闻不惯羊膻味吗？”
刘玉祥是喝羊奶长大的，早就习惯了羊膻味，甚至一闻到这味道就有种感全感，但羊膻味道却是有点冲，一般人肯定闻不习惯，特别是像丽丽这样长在城里人的，羊怕都没见过，哪喝过羊奶。
见她不适的皱起了眉，就猜她不习惯。
丽丽也是从农村来的，只不过那是很多年的事了，那时家里穷，饭都吃不饱哪还喝的上羊奶。
但还是模糊的记得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她被喝醉酒的爸爸家暴后发烧，姐姐去找医生，医生没找来回家的路上偷了村长家的羊奶给她喝。
可能是贫苦肚子装不下油水，闻到羊膻味当时就吐了，后来村长找到家来，爸爸知道后把羊奶倒在了姐姐身上，然后把姐姐关进了猪圈里好多天。
第449章、留宿（）
如今闻到淡淡的羊膻味，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依旧闻不惯这膻味，还是模糊的想起了那张令她害怕的面孔。
见刘玉祥紧张的放下羊奶碗过来查看，她掩去眼底的情绪，忙转移道：“不是，脚疼。”
刘玉祥看到丽丽疼，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不是擦了药吗？怎么还疼，我再去找医生来看看。”
丽丽拉住他，水灵灵的大眼睛宛若泛着晨光的湖水，微微一荡，笑意如春风迎面而来，嘟着嘴笑道：“行了，我装的。”
刘玉祥微微一愣，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下他的心房，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丽丽看着刘玉祥红彤彤的耳朵，还真是个小孩子？
“这是白糖，加些羊膻味就不冲了。”
刘玉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拿出白糖瓶子往碗里加：“你喜欢吃甜的，我多加点糖，你赶紧喝了。”
丽丽惊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
不知道怎么了，这次见到丽丽，一改往日的死皮赖脸，刘玉祥容易脸红害羞了。
“天天跟着你，你喜欢吃什么我都知道。”
丽丽咧嘴笑了，笑的恍惚。
丽丽脚受伤了，没法开车，蒋小爱和陈卓都没考驾照，虽骑过电动车，开过碰碰车，做过过山车，想着开车应该不难，但为了能多活几天，还是别冒险送死了。
其实刘玉祥曾偷刘振民的车开过，但开得少，手生，而且去往市里的路不好走，他开车蒋小爱更没安全感。
于是王奶奶托人去镇子上给刘振民打了通电话，让派人来接，但路程比较远，等人来了就天黑了，于是决定多留一天。
八十年代初，一入夜村子里就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微微的风声，徐徐挂过。
王奶奶屋里的电灯噗嗤烧坏了，刘玉祥拉着陈卓去村里小卖部买，剩下王奶奶和她们两个女生在家里等。
屋子里点了昏暗的煤油灯，借着光王奶奶把炕收拾利落就下了炕：“晚上你们两个就在我屋里将就一晚，我去二蛋家睡。”
蒋小爱急忙道：“奶奶，这炕很大，我们三个能睡下，你不用去找睡的地方。”
王奶奶笑道：“你们是城里来的，咱这农村土炕本就睡不习惯，又加我这个脏兮兮的老太婆晚上咳嗽，起夜瞎折腾，会打扰到你们的，我已经给二蛋妈说了，她给我留了炕，我过去睡。”
丽丽道：“王奶奶，我们没关系的，你就留下来，晚上一起睡吧。”
王奶奶摇了摇头：“不了，你脚受着伤，好好休息，晚上要是在休息不好，明天坐那么长时间的车会很累的。”
这时，门外一个小孩的声音响起：“王奶，我妈让我过来接你。”
王奶奶笑着指了指外面：“二蛋来接我了。”
说着就往门外走：“玉祥回来你们给说声，明天我过来早点。”
丽丽脚受了伤，蒋小爱让她别出来，自己搀着王奶奶出了门才回来。
蒋小爱照顾着丽丽上炕，端了水洗了脸，把屋子里洗涮了遍后，刘玉祥和陈卓拿着新买的灯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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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对不起（）
刘玉祥进屋没看见王奶奶，边拿梯子换灯泡边问道：“我奶呢？”
蒋小爱扶着梯子：“去二蛋家住了，我和丽丽让她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睡，她怕晚上起夜咳嗽起夜打扰我们执意要过去。”
刘玉祥倒是习以为常：“我奶年龄大了，身体没有以前硬朗，白天还好，晚上就咳嗽的停不下来，二蛋妈会拔罐针灸，经常给我奶扎针，去了还能照顾，你们两个别不好意思。”
陈卓把玩着手里剩下的两个灯泡，惊讶中带着疑问：“中医啊。”
刘玉祥换好灯泡下来：“还算不上中医，就只会针灸和拔罐，诊脉抓药还没见过，应该是不会，会的话早就去当医生挣钱了，才不会留在农村下地干活。”
陈卓点头：“那倒也是。”
刘玉祥无意识的说了句：“要说中医，听说我妈是中医。”
丽丽好奇道：“你妈妈会中医？”
陈卓也好奇的问道：“对啊，我见过你妈，怎么一直没看出来还是个中医。”
刘玉祥察觉说错了话，姗姗笑了：“听说会，好了好了，我提那个干吗，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赶紧休息，我和陈卓也去睡了。”
说着拿着梯子出去了，蒋小爱看了看刘玉祥，目光又落在了丽丽身上。
农村的厕所是在门外用玉米杆围成，三面开露天厕所，蒋小爱就是农村来的，什么样简陋的条件没见过，她摸索着穿上衣服，下炕出了门，上了厕所回来的时候隐隐听到了呼吸声。
她被吓了一跳，瞬间愣在了原地，眼睛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该不会有鬼吧？
蒋小爱是不相信鬼神的，但那是以前，现在不得不半信半疑，不然自己又是什么？
“你傻愣在那干嘛呢？”
突然，一个声音在空荡的野地里传开，或许太过寂静，那声音带着颤抖和凄凉，听得人汗毛林立，浑身冰凉。
蒋小爱警惕道：“谁……”
话未说完，一只手搭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