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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憾的女儿?”李晦面带微笑地问道。
大唐看似开放,豪门世家中仍对胡汉之别有着严格的限制。不说五姓七家那种外姓不婚的变态规矩,普通的人家也讲究门当户对,寻常权贵根本不会娶一个外族女子为妻,李晦一家身为皇室贵胄,数代荣华,在这方面也是非常注意。
李荣点点头,“阿黛妮是个好女孩。”
“想做就去做,不要使自己遗憾,也不用顾及什么世俗眼光。”李晦说道,“为父不会干涉你的婚姻,只希望你能幸福。”
“我母亲是谁?”李荣又问道。
李荣母亲的身份在李府是一个禁忌,向来无人敢提起,只说是李荣降生时遇到血崩而亡。大唐这个时代的医术远不如后世,女人生产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生产而死也是常事。不过李荣并不相信,以李晦宗师级的实力会护持不了自己的妻子。
“你母亲出身同州白家,她本人还是姹女派前代圣女白云萱。”李晦面带一丝苦色说道。
“那母亲怎么会因生下我而亡?”李荣站起身来有些生气地道。
“《水书》自你祖父时就落入了我李家手中,可一直无人能够修习,因它对武者的资质要求很苛刻,几乎难以达到。你母亲通晓一种秘术,自胎中就用自身本源精气孕养胎儿,改变胎儿的资质,使其出生为就能达到修炼《水书》功法的资格。你自降生以后,精气充盈,修炼武道一日千里,你以为这一切都是上天所赐吗?”李晦说道,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你为什么不阻止母亲?”李荣问道。
“她因自身的出身问题一直不能嫁入李家,把遗憾寄托在你身上,想弥补什么,才会有此举,”李晦轻声说道,“而那种秘术出自姹女派的秘传,连我也没听说过,更不用说去阻止了。”
李晦与白云萱相恋的时候,魔门尚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就算是这样两人的结合也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惹得李晦的哥哥,当时李家的家主大为震怒,差点把他赶出家门,还是皇后武则天出面压下这一切。
同州白家经营青楼生意,向为那些世家大族所不耻,名声很坏,李晦的家人阻止也在情理之中。
回首往事,白云萱与李晦的相遇乃至相恋未尝不是魔门设计,纵容的结果。当时的李晦初露头脚,出身高贵,武艺高超,性情坚毅,自小就在高宗皇帝和武则天眼皮底下长大,深受两人的宠爱,自然成为魔门拉拢的对象。
白云萱亡后,李晦终身未婚,也没有侍妾。对与白云萱的相恋,他今生无悔。
或许李荣继承了前世的记忆,总觉得与这个时代有些疏离,但每当想起母亲时,总感觉出难以言表的异样。小时候,他总会哭喊着找母亲,李晦总是温柔地看着他,充满着慈爱。
“我想到母亲坟前祭奠一下。”李荣说道。
“暂时不要去了,等我魂归地府,将我与你母亲合葬。”李晦说道,“去吧!”
李荣转身离去,留下李晦一人,静静地站在亭中。
夏日的阳光似乎也不能温暖他的心,泪光从眼角闪过,顺着脸庞滑落在地上。
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有些事情总要交待给自己的儿子,其中包括李荣母亲对李荣的一片深情。
阿罗憾府的后花园,充满着异国风情园中,李荣和阿黛妮宛如一双璧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两人并肩而行。
“你看起来并不开心,”阿黛妮问道。
“我想起了母亲,自小就没有见过她,可我知道她非常爱我。”李荣叹口气道。
前世与今生的情感混在一起,既有对前世的遗憾,又有今生的依恋,有时候总是难以分得清。
“培元丹,送给你。”李荣没有多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阿黛妮。
阿黛妮随手接过了瓷瓶,“我的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去世的,那时的我还小,一直守在她身边想把她叫醒,后来就哭着睡过去了,等醒来后母亲已经化为飞灰,什么都离开世间了。”
“对不起,惹你回忆起以前悲痛的事了。”李荣说道。
“没什么,有些时候死亡也许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无论是对亡者还是生者。”阿黛妮说道,“对了,几日不见,你的气息更加强大,你在武道上的进步太快了,我晋阶五品都有二年了,还是不能突破目前的境界。”
“因为你的身体不够强大,简单地说基础并不扎实,”李荣说道,“这几颗培元丹对增进身体强度很有帮助,我这里还有一本天竺瑜伽术的秘典,两者配合运用应能使你突破桎梏。”
“天竺瑜伽术?”阿黛妮惊喜地说道。
武者对武功宝典,神兵利器的喜爱是天生的,没法改变。
天竺瑜伽术可是能与拜火教“光明圣火”相提并论的武学秘术。
“不要把它想得那么神秘,瑜伽术用来修炼武道时奠基最好,易于上手,循序渐进,可惜我所知不多,没能将其全部推演出来。”李荣说道。
“太感谢你了,”阿黛妮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要不是你给我的一瓶生命之源,我也不会短期内突破到新的境界。”李荣说道。
拜火教的“光明圣火”在锤炼身体上也有独到之处,可在打磨筋骨上就算顶尖。瑜伽术在这方面却是诸多功法中最顶尖的一种。
两人边走边聊着,交换着对刀法,武学,人生的理解,谈得相当投机。甚至阿黛妮把“光明圣火”里锤炼**的秘术说给李荣听。
“光明圣火”里锤炼身体的秘术重在一个“熔”字,它运用圣火可以融化异物异气的特性,让武者不断地服下精进修为的药物,刺激真气的增长。靠药物精进修为不免会使得药力残留,或是药毒影响身体,而运转这种秘术就可以将这些异气全部熔化,不会有根基不稳的危险。
李荣听到这种秘术,不仅大为称赞,前人的智慧不容小视,那一门流传至久的武道功法都有独到的地方。
阿罗憾站在远处的小楼上,满意地看着两人,心里放下一块大石。
阿黛妮是阿罗憾的心头肉,最疼爱的女儿,自幼天姿聪颖,更是难得的武学天才,小小年纪就达到了五品境界,这在历代拜火教的高手中也是少有的。可就是因为她太过优秀,胡人中少有能配得上她的,而汉胡之间无形的隔膜,使得那些世家大族绝对不会娶阿黛妮为妻,没想到李荣会与阿黛妮一见钟情。
阿罗憾和李晦交情甚深,知道李晦不是那种古板守旧的人,心里不由得大为欣慰。
第一百零四章 调查李贞()
“吐蕃大将论赞婆率军猛攻河州,河源军大都督娄师德连续上章求援,”夏官尚书张光弼奏道,“西京留守苏良嗣大人也来章请求圣母神皇决断。此外,云州都督李行褒奏称突厥人蠢蠢欲动,不时有小股轻骑犯边,使得沿边百姓甚受其害。”
“时已近秋,草盛马肥,吐蕃人乘胜而来也在意料之中,命苏良嗣征发关中锐卒两万奔赴河州,归娄师德指挥,抵抗吐蕃入侵。静难军使慕容玄崱移驻云州,防备突厥。同时命左豹韬卫大将军曲崇裕率兵三万移驻长安,凤翔。”武则天吩咐道。
兵部的文书早就报到宫中,武则天仔细阅过后,心里已有对策,做出如此安排。曲崇裕率领三万兵军驻于郑州,许州,名义上是拱卫神都洛阳,实则防范越王李贞。如今边疆危急,暂时也顾不上,只能将重兵开往前线,抵御吐蕃才是当务之急。
“遵旨,”张光弼说道。
兵部曾在奏章中提出了抽调关内道的府兵前往前线的建议,具体那些兵马则没有提及。对武则天来说,调动那一部分兵马,背后有着深深的政治考量,兵部也不敢擅专,免得惹起武则天的不满。
张光弼又向武则天述说了一下兵马行军路线,途中的粮草供应等等琐事,君臣两人谈了大半响才大致将此事确定下来。
调动数万兵马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光是耗费的钱粮都难以计算,这还不说征发丁夫准备供军的事。今年江淮解往神都的粮食大减,不得以朝廷还要动用备用军粮,使得武则天谈起此事大为恼怒。这也是武则天派狄仁杰前往扬州查案的原因所在。
“叫元行冲来,我有话对他说。”武则天吩咐身边的小宦官道。
小宦官领命迅速前往西苑找元行冲过来。
这边上官婉儿快笔将武则天与张光弼的谈话记了下来,拟好诏书,准备请武则天过目,下发到凤阁鸾台执行。
上阳宫,九洲池旁的琉璃亭,武则天一身宫装站在亭侧,面带微笑看着小池,不时向池中抛洒鱼食,惹得池中的红鱼聚集在亭旁水中。
“鱼见了食就在顾不上渔人的钩是否在那里了,人其实跟鱼差不多。”武则天听到元行冲过来轻声说道。
“鱼不见饵怎会上钩,”元行冲回道。
“行冲陪我走走吧,”武则天说道,起身沿着亭旁小径缓步慢行。
“是,圣母神皇陛下。”元行冲说道。
“今天早些时候夏官尚书张光弼来报吐蕃论赞婆入侵河州,朕决意派曲崇裕前往长安,凤翔驻防,有些担心越王李贞。”武则天说道。
元行冲跟在武则天后面,心中想着武则天的话。
“越王李贞暗地里招兵买马,打造军械,聚集粮草,着实是朝廷大患。这次调走曲崇裕,不是给他进攻洛阳的机会吗?”元行冲说道。
“就像你刚才说的,鱼不见饵怎会上钩,我调开曲崇裕就是想钓李贞这条大鱼。”武则天说道,“娄师德文武双全,麾下有黑齿常之这等悍将,又有来自关中的支援,挡住吐蕃人绰绰有余,至于突厥,大汗骨咄禄没死,默啜在没有稳定内部的情形下不会大举入寇,正是解决李贞的好时机。”
“那圣母神皇的意思是?”元行冲问道。
“李贞有多少兵马,隐藏在那里,宗室里面有谁会响应他,这些还不清楚。”武则天说道,“特别是前一点必须打探清楚,到时才能发兵将其迅速剿灭。”
“臣明白了,不如派李荣去探查一下。”元行冲说道。
李荣几次差事都办得不错,身手又高明,是探查越王李贞的不二人选。
“行,就交予李荣吧!”武则天说道。
回到营中,元行冲就叫来李荣,屏退左右,与李荣单独交谈。
“越王李贞图谋不轨,可目前吐蕃,突厥接连犯边,朝廷应接不暇,为防止李贞趁机起事,需要派人查清李贞的动静。我向圣母神皇陛下推荐你承担此重任。”元行冲说道。
李荣见过阿黛妮后,就回到了营中,静心钻研从阿黛妮那里得来的圣火炼体之法,虽不能如修习“光明圣火”的阿黛妮那样运用自如,细思之下,也是略有所得。正暗自喜悦的时候,遇到元行冲的召唤。
“卑职会查明越王李贞的事,”李荣平静地说道。
他知道这是武则天对自己的一次考验,看看自己到底是准备站在那一方,是否倾向于李唐宗室,另一方面也是考验李荣的能力。
其实李荣对李唐宗室诸王到也没有多大好感。俗语云:“宁向儋、崖、振、白,不事江、滕、蒋、虢”。说的就是太宗皇帝的几个儿子江王李元祥,滕王李元婴,蒋王李恽,高祖李渊的儿子虢王李凤等四人贪婪无度,淫人妻女,无恶不作。于时,号称贤王的越王李贞虽以才干著称,其为人苛虐,每到一地为官,搜括地方也是常事。
“好,你挑几个人随你去,务必办好此差事。”元行冲说道。
“是,”李荣答应后,转身离去。
蔡州,越王李贞的府中。
“马老身死,蛇灵的计划失败了。”路节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向着李贞报到。
“知道了,”李贞镇静地说道,“吐蕃人和突厥人有什么动静?”
“一如高参军所料,吐蕃寇河州,论钦陵的弟弟论赞婆亲自领精兵十万攻打河洮二州,河源大都督娄师德疲于应付,飞书向朝廷求援。突厥人也不安稳,屡次派小股人马扰边,惹得云州沿边一带戒严了。”路节说道。
“朝廷是怎样应对的?”李贞问道。
“武则天发关中锐卒赴河州,调曲崇裕移驻长安,凤翔,静难军使慕容玄崱奔赴云州,”路节笑道,“郑州、许州两地的人马就要入关,通往洛阳的门户就要打开了。”
李贞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这可是天赐的机缘,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武则天玩弄权术,自以为挫败了我等的计划,那晓得这只是迷惑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