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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玉泉愣了一下,又赶忙答应:“哦。”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难怪这样子他觉着熟悉呢,眼前这形象,除了头发乱了点儿,脸上有点汗,明明就是以前在家里奶奶身份证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嘛。他记得那身份证上是奶奶三十多岁的时候照的,看着也就跟现在差不多。想到奶奶突然就变成妈了,涂玉泉还是别扭的慌。以前,奶奶很疼她,她也喜欢奶奶,从来就是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的亲热,而眼前的“奶奶”不是奶奶的样子,妈也不是妈,涂玉泉嘴上什么都喊不出来,可心里也只得默默给自己暗示:这是妈,这是妈,以后都要叫的妈了,记住!
朱成英见涂玉泉答应了却又不行动,又催促:“还愣到那儿做(zu)么里?快去舀水!”
涂玉泉连忙去灶屋里舀水,一边走还一边懊恼:下次千万不要随便就发呆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桌上只有三个人——涂玉泉、涂玉菊、朱成英。晚饭是孔洋芋下稀饭——洋芋没多少油,稀饭也挺稀的。涂玉泉很奇怪:爸爸呢?但是他不敢问,万一她们起疑了,或者认为他“掉魂”了,去找个道士来给他招魂,那乌龙可就大了。他现在不想惹这些麻烦。
他看着自己现在这身材,瘦,又矮,再联系妹妹□□岁的样子猜测,自己应该比她大四岁,应该得十二三岁了吧。涂玉泉得到这个结论,就郁闷了,他这副完全还没开始发育的小身板,哪里有十二三岁,跟个十一岁的差不多。一想到上辈子(姑且就当涂晓燕是上辈子吧)爸爸那被二十一世纪称作“二等残废”的身高,他就告诉自己:一定要长高!然后喝稀饭的声音都大了些。
吃了饭,天还没有黑尽,朱成英催促道:“你们两个快点洗哒去睡,明天还要去读书。莫拖晚很哒,煤油也涨价了,要省到点用。”
涂玉泉一听,完了!他怎么把这茬给搞忘了:爸爸是八岁上的小学,现在这个岁数,肯定还在读书,只是不确定是几年级。对了,还有作业!这个样子看来,这两天该是放星期天了,那作业应该还不少!
他转头朝四周看了一下,就在大桌子(八仙桌)上看到了两个和中山装一样的深蓝色的布口袋,因为光线太暗的原因,看上去黑不隆冬的,其中一个涨得满满的,两个角上还分别打了个补丁,这该了。下午的时候倒是光去看桌子,给忽略了。涂玉泉猜想有补丁的这个就是自己的,于是提了它到门外去看一下——外面光线好一些。
涂玉泉端了一条板凳到外里拿了本书出来,一看,是小学五年级的语文书,原来,他正在读五年级啊。涂玉泉是一九七一年七月出生的,现在他应该快十三岁了,那么今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九八四年了。可仔细一想,当初爸爸不是只读了五年级就去考初中了吗?他记得爸爸说过,他读的是五年制的小学,在他们那一届之后,小学就有六年级了。按这么算来,他这是快要小学毕业了。
涂玉泉大致翻了一下语文书,里面的课文大多跟自己小学那会儿不一样,不过里面也有一些是他学过的,另外没学过的也曾经看见过,只有几篇,是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不过这似乎没太大关系,只要还有时间,就有解决的办法。
再拿出数学书,略略看了一下;他扁扁嘴:这个完全没难度嘛。想到大学里面那头痛的高数,他就觉得小学生好幸福!他又拿了语文和数学学习指导出来,翻开看了,两本书都做完了,只有总复习那些练习题还没有被批改。另外,他还在两个作业本上发现了一些数学应用题和一个作文,作文写得很幼稚,还有几个错别字,他赶紧拿笔改了过来。
涂玉泉一看这笔就认出来了:这是一支红色外壳的蘸水笔,看着倒是挺像钢笔的,只是这外壳是塑料的,笔管里面也存不住墨水,写一会儿,就要蘸一下墨水。他记得自己上辈子读小学时还用过支笔,当时是从奶奶的小箱子里面翻出来的,现在想来,可能是爸爸当年用过后就扔在里面的吧。他突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还好,作业已经做完了,不然,他又不知道做什么作业,明天交作业时拿不出来,可有得出丑。
这时,朱成英的声音突然传来:“黑都黑哒,你还在那儿看个么里书嘛,早些搞么里去哒哟?你二回小心成‘鸡母眼儿’(近视眼)!快些收捡起!”
“哦,要得,马上就捡。”涂玉泉赶忙答应。
第3章 学校()
第三章学校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涂玉泉是被涂玉菊叫醒的。她不停地摇着涂玉泉的肩膀,一边摇晃还一边在涂玉泉耳边大声喊:“哥哥,哥哥,起来哒,再不起来就要迟到哒哟!”
涂玉泉被她吵的没法,模模糊糊就坐起来,滑下床,煞着凉鞋,直到堂屋眼睛都还没睁开。
坐了一会儿,才去舀一瓢冷水洗了脸,这才清醒,有了精神。外面天已经大亮,太阳还没有出来,空气中微微带了点清晨的凉意。涂玉泉不禁摸摸手臂,上面都是鸡痱子(鸡皮疙瘩)。他连忙到衣柜里翻了件衣服穿上,这是一件白色的衬衣,已经有点发黄了,袖子上还有几点没洗干净的墨渍,样式非常的老旧。
和涂玉菊吃完饭,涂玉泉又向涂玉菊要了梳子,在墙上挂着的铁框圆镜子前梳了头发,见那一头有点长的短发没什么乱翘着的了才停下。
昨天没来得及看自己的样子,现在才自习端详了一下:双眼皮,眼睛不大,但也不小,还挺有神;眉形不错,就是眉毛还有点泛黄;鼻梁还比较挺,嘴唇也不厚不薄,唇色还有点泛白;皮肤很黑,估计是晒出来的,脸型还很圆润,带着点孩子没长开的稚嫩。一张脸看起来挺中规中矩的样子,就是发型太丑,硬是让整张脸看起来都少了几分精气神,看来,得去换个发型。
涂玉菊收拾好碗筷,见涂玉泉在镜子前发呆,于是笑到:“哥哥,你还在那儿臭美么里,快点儿走嘛。”
涂玉泉回过神来,和涂玉菊上路了。
他觉得从昨天到今天看来,涂玉菊并不像后世那般看起来那么自私、刻薄。也许是因为她还太小,现在看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后世穷困的生活将她本性的纯真磨灭了。总之,现在,还是好的。
涂玉泉其实不知道学校在哪,涂晓燕就读的小学是后来才建的,而现在,不知道学校迁了没有。
涂玉泉一路跟在涂玉菊后面,走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一路经过田地、山坡,这些景物都是涂玉泉熟悉而又陌生的。有些景物与后世相同,又有些景物是后世所不存在的。
涂玉菊看涂玉泉像没见过似的到处看,就说:“你不好生走,等会儿跶倒了看你不疼。
涂玉泉摸摸鼻子:怎么整得自己跟弟弟似的。也不回话,只是认真看脚下的路。
到了学校,老师已经来了,正蹲在小土操场边上,见他们两兄妹来了也没说什么。
涂玉菊连忙问好:“魏老师好!”
涂玉泉也连忙跟着问好。表面虽然平静,甚至还有点木讷,但心里却是无比震撼的。魏老师,既是涂玉泉的魏老师,后来也教过涂晓燕。涂玉泉很喜欢这位老师,教他时魏老师五十多岁。而眼前的魏老师才三十出头,穿着见白衬衣,温润如玉的样子,轮廓和后世的样子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少了些皱纹,和时间教会人的圆滑深沉。
魏老师见他在那儿发呆:“快进去撒,还在那儿发么里愣呢?”
“哦。”意识到自己的傻样,涂玉泉脸一红,赶紧走进门上写了“五年级”的那间教室。
只是一进去他就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坐哪个位置!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有点蚊子嗡嗡似的读书,也有的唱歌一样大声朗读课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拉着靠门的第一个同学就问:“同学,你知不知道我坐哪个位置啊?”
那同学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顺手就指了一下:“这儿。”
涂玉泉一看,是第二排的一个位子。于是向那个同学说了声“谢谢”就赶紧走过去坐下了。
那个同学虽然还想问他点什么,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只得转过头去继续“蚊子嗡嗡”。
涂玉泉刚把语文书拿出来,就有几个同学把自己的作业都交了过来,原来他是小组长。他把他们的作业分别摆好,又拿出自己的摆好。
课桌很旧,是两人共用的,下面用线绾了两排。同桌已经来了,正在大声读书,之前见涂玉泉来了,也只稍微停了一下又大声朗读。
现在,涂玉泉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碰了碰同桌的胳膊,打断了他的朗读:“哎,问你点儿事儿撒?”
“么里事?”同桌停下读书。
“家庭作业是哪些?我忘了,怕没做完。”
“你把做了的拿来我看一下。”涂玉泉赶紧把自己昨天看到的那些都递了过去。
同桌接过去,大概翻了一下,然后递回来:“嗯,就是这些,都做完了。”
“哦,谢谢。”涂玉泉赶紧笑着接过来。
“不用谢。”说完便转过头去。过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正确率我就不能保证了,你还是自己再检查一下吧。”
“嗯,要得。”这同桌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成绩应该不错吧,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涂玉泉想。然后就去检查作业了。题很简单,不过还真让他找了不少错处来,改了。改好错,又把语文书拿出来看了会儿才正式上课。
魏老师是这个班唯一的老师,既是班主任,又是科任老师,教所有科目。一上课,他就吩咐所有小组长把作业都传下去,让班长把作文收起来放到讲台上去。涂玉泉没想到的是班长竟然是他同桌,小小的吃了一惊。所谓讲台,其实只是一张比课桌高一点的桌子,也一样旧,一摞作文本放在上面,魏老师拿手压了一下,它就摇晃了一下。
魏老师说:“这最后一次作业我就不收起来检查了,今天直接评讲,大家认真听,有错的自己改正过来,没有错的也要认真听,现在会做不代表考试也会做。”然后便开始讲题。
涂玉泉丝毫不敢怠慢。虽然自己内里是大学生芯子,小学知识难不倒他,但是,毕竟学了那么久了,小学生要求的一些格式问题,他还是必须再好好学学。另外,语文有好多课文他都没学过,考试时有按原文填空,他还得去背课文。总体来说,没难度,却也需要花费精力。
魏老师的声音与后世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明朗且洪亮。听着很是享受。第一节课很快就下课了。魏老师先让涂玉泉班上下课,然后去外面吹了声哨子,过了一下,外面就渐渐吵闹起来。
涂玉泉没有急着到外面去,除了涂玉菊,他一个都不认识。让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去跟十来岁的小屁孩们一起玩,他还真觉得有压力,既然这样,还不如呆在教室自在。
下课没一会儿,涂玉泉早上问过的那个靠门的同学就凑了过来:“涂玉泉,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把个人的位子都忘记哒呢?”说完还眨着眼睛冲他笑。
涂玉泉能告诉他真实原因么,能告诉他,我其实是你同学的女儿,所以不知道坐在哪儿?他估计如果真这么说,那男生肯定当他是神经病。所以,他只好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抓抓后脑勺,再尴尬地笑笑:“嘿嘿,早晨没睡醒就起来哒,一路上都是黄里稀昏的,进教室也忘了个人坐哪儿的了。呵呵。”
那男生听他这么说,也有同感似的:“我有时候也是恁个,想点事情硬(en)是想不起来。呵呵。”还“哥俩好”、“我们是一路人”那样拍了涂玉泉的肩膀一下才回了他自己的座位。
涂玉泉环视了一下教室,教室里人不多,大都是女生,还有些出去上厕所的,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那些女生大多穿着白衬衣,也有些穿的颜色很深,他也认不出布料的衣服,但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这些衣服在他这个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十多年的眼里看来,非常土气。没办法,涂玉泉摇摇头,这是时代的问题。
班长同桌出教室去了,于是他赶紧翻开他放在桌面的学习指导,看看名字:罗杰。涂玉泉仔细想想,罗杰,他以前好像听爸爸说过。但也只有只言片语,只说是他们班上读书最厉害的那个。好像还有个叫魏泽海的,是班上第二名,第三就是爸爸了。原来如此,只可惜当初考初中时,罗杰和魏泽海考上了,而爸爸以两分之差而名落孙三。现在既然我来了,那涂玉泉就一定不会没初中上!涂玉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