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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雨潇见到裴映川去而复返,无声地叹了口气。
崔嵬过来给他号脉,然后又看了一下他的伤。“从脉象看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再养个月余,走路就不成问题了。不过你近日要开始练习了,毕竟躺了快一年的时间。练习的时候会比较艰难,希望你能够坚持住。”
练雨潇笑了笑,“有劳崔大夫了。”
崔嵬见没什么事,就告辞了。裴映川看了几眼也随着崔嵬出了院子。
“我说城主,您今天是怎么了?跟着我个大夫做什么?难道……?”崔嵬一脸的神秘,悄声道:“您有什么隐疾?”
裴映川黑了一张脸。“我是想问你他的脑子到底有没有受伤?失忆一说可不可信?”
崔嵬听了一脸失望。“没有隐疾啊。”见裴映川要翻脸,急忙说:“他的头上有几处外伤,不严重,早就好了。会不会引起失忆我是不清楚。不过看他平时说话的样子,我觉得不大像失忆。”
“哦?何以见得?”裴映川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崔嵬分析道:“他的反应太正常了。失忆的人平时说话做事总会有一些迟疑,因为脑子里会有印象,但是又记不起来。可是他完全没有这种反应。”
“你的意思是……”
崔嵬急忙摇头。“我没什么意思。城主您问起来了,我就说了。我就是个大夫,别的不清楚。”崔嵬狡猾地笑笑。
说话做事不落把柄,不担责任。圆滑,这是崔嵬在风华城被看重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下午的时候,崔嵬派人送来了一副拐杖。说是帮助练雨潇练习用的。练雨潇心里当然也想着快点能够走路,拿到拐杖就在房间里练习起来。
能将剑法使到出神入化的手,对付拐杖却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小半个时辰,练雨潇就已经一身透汗,虚脱一般地倒在床上。
这种情况被立刻报告给了裴映川。“他倒真是用功。让他练着吧。你们都小心着点,别让他摔伤了。那身子骨再摔一次,就彻底不能要了。”
虽然裴映川和闫鸣都不约而同地怀疑练雨潇的魂魄进入了周墨云的身体,但是这种事也只能想想。真要说到事实还需要观察。这也是裴映川不去直接问练雨潇的原因。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弄错了,就将失去先机。
“城主不去看看?”闫鸣进来的时候刚好碰见过来禀告的人,也那边的情况。
“有什么可看的?看一个废人怎么走路?”裴映川嘲笑道:“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愿意听听你是怎么打发周苍云的。”
周苍云,依云山庄二庄主,周墨云的二哥。闫鸣和他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周苍云坚持要带周墨云回去,闫鸣威逼利诱了好久,才让周苍云妥协。
“没什么好说的,和以前都差不多。让出了淞湖水域收益的两成。”闫鸣淡定地说。
“砰!”裴映川一拳砸在桌子上。表情愤怒地看着闫鸣。看着看着,愤怒最终都归于平淡。“老闫啊,咱们风华城虽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收益。不过你总是这么败家,我担心风华城早晚被你败光了。”
闫鸣得意地笑容掩饰都掩饰不住。“城主,要不咱们把周墨云交出去,要回那两成的收益?”
“你……”裴映川咬牙。当初他爷爷怎么就找了闫家人来做管家?一个比一个能干倒是真的,可是也一个比一个讨厌。闫鸣的爹经常把他爹气个半死,现在轮到他了。也是经常被闫鸣气到无语。
“城主,您得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啊。无瑕宫里的东西,岂是区区淞湖两成收益能比的。”闫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金光。
裴映川叹了口气。“且不说我不是为了那点钱。就是为了钱,也得等找到无瑕宫再说吧?现在周墨云的身体里都不知道装的是谁,这情况怎么办?”
“守着梧桐树,您还怕没有金凤凰吗?”闫鸣说得轻松至极,眼看裴映川脸色渐沉,急忙以有事为由,逃之夭夭了。
练雨潇已经练习了十天。从开始的举步维艰,到现在几乎已经不再需要拐杖借力,只用了短短十天。连一直照顾他的下人们都佩服他的毅力。
崔嵬又来给他号脉。“我说落生,你练习的时候最好有点节制。万一把自己的哪个地方累伤了,反而影响你痊愈。”
练雨潇点头称是。他是有些着急了。尤其是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有进步,就更加心急。
“最近夜里睡不好?你的脉象比之前差了好多。”作为一名大夫,崔嵬是有理由询问的。
“只是做了一些噩梦,醒来后,却又完全记不得了。”练雨潇的话很严密,崔嵬想问问梦的内容都没办法开口。
“我会让人给你熬一些安神的药,你睡觉的时候就不会做噩梦了。记着啊,练习要有节制。”崔嵬临走还在嘱咐。
夜深人静,练雨潇翻身坐起。盘膝而坐,五心朝天。默念心法,一股内力自丹田流向全身,运行一个周天之后再次回到丹田。
周墨云的内力虽然和练雨潇练的狱烨流华不是一个路子,所幸并不相冲。经过这段时间的引导,练雨潇已经可以使这股内力为己所用了。
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修长的指骨,虽然感觉没有左手灵活,但是练剑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
已是初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连吹来的风都是暖的。
第六章 逃走()
练雨潇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还很疼。忍不住皱眉。自己的身子一好,裴映川应该就不会让他这么逍遥自在了。他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告诉裴映川一些有用的信息,换取自己的安全。二是趁着现在裴映川对他的身体恢复情况估计不足,尽快逃离风华城。再这么待下去,不排除裴映川逼供的可能性。自己的身子现在完全经不起摧残,再来一次,他真的可以直接去死了。
第一种方法看似稳妥,其实后患无穷。一旦自己说出一些什么事,裴映川很快就会发现他不是周墨云的事实,然后顺着调查下去,自己练雨潇的身份也得被发现。那么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这个身体现在走路虽然不成问题,运用轻功那完全就是做梦。他需要时间,能够瞒过崔嵬和裴映川的,足够多的时间。
当夜,练雨潇发起了高烧。全身都发着高热。崔嵬被连夜找来,又是开方子,又是针灸的,忙到快天亮才让练雨潇的体温降了下去。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他的?”裴映川大怒。
下人们唯唯诺诺地不敢出声。
崔嵬问:“城主,他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我掐的。”
“我想大概是受了惊吓吧。您看现在的天气,又没下雨,着凉是不大可能的。”崔嵬伸手摸着练雨潇脖子上已经变成暗色的肌肤。“真是的,这么用力,您怎么不直接掐死他?”
“崔嵬!”裴映川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崔嵬从旁边的药箱里取出药膏,给练雨潇擦在脖子上。“多躺个几天吧,养好了再说。”他起身,看到身后的裴映川,笑道:“城主,您要是不想他死呢,就高抬贵手饶过他这几天,之后等他好了,您怎么折磨都行。”
裴映川看着床上似乎还没有清醒的练雨潇皱眉。不就是掐个脖子吗?怎么就发烧了呢?
众人都离开了,练雨潇睁开眼睛。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还好面对的是崔嵬和裴映川,总算是混了过去。如果是大师兄,他是断然不敢玩这种把戏的。
其后的几天,裴映川并没有再过来。练雨潇每天晚上起来练功,进展很快。他原本已经练成了狱烨流华,这次不过重来一遍而已。周墨云的内力经过之前的努力,完全可以收归己用,这才是他武功大幅度提升的基础。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风华城里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都是洋溢着笑脸的人们。裴府里也不例外,厨房里张罗着晚上的酒席,下人们将本已经很干净的庭院扫了再扫。
晚上,风华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裴府,裴映川与大家说说笑笑,联络着感情。作为一城之主,这种事情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做,都是必须要做的。他是幸运的,有一个能力出众的总管,里里外外一把抓。很多时候这种事情闫鸣出面就行了。但是作为城主,他总也要意思一下。
这一夜,夜风愈发的温暖而柔和。满城都弥漫着酒的香气。
这一夜,一个人影从裴府中偷偷地溜出,身形快似狸猫一般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清晨,裴映川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用早饭。闫鸣一脸沉痛地进来,见他打算吃饭,犹豫了一下,道:“城主,有一个坏消息,您要不要用过早饭再听?”
裴映川刚刚举起的筷子放在了桌上。“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吃下去饭吗?说吧,什么事?”
“周墨云失踪了。”闫鸣说完就是一皱眉。
果然,裴映川已经暴怒而起。“你说什么?我不是交代了加派人手看着,一定不能让他再跑了吗?再说他不是病得快死了吗?怎么就能失踪了?”裴映川来回踱了几步,又冲到闫鸣面前,“他身体刚好,连走路都不稳当,怎么失踪的?府里的护院都是死人吗?”
闫鸣只是听着,不说话。
裴映川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冷静下来。“老闫,你都做了什么?”
“已经全城戒严了。派了人挨家挨户去查。不过……”闫鸣咽了一下口水。“早上开城门的时候,已经出去了一批人。我派人去追查了。”
“出了城,还能追查出什么?这个人够厉害,居然能够瞒过我。”裴映川冷笑。“去把崔嵬叫来。”
崔嵬来到裴映川的书房,“城主,落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你是个聪明人,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发烧病重?”裴映川的眼皮子都没抬,只是盯着自己书案上的那份名单。第一个就是练雨潇的那份名单。
“从脉象和他的表面情况来看,确实如此。”崔嵬肯定地说。
裴映川抬头,“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可能?”
“呃……城主,我不是江湖人。不清楚有什么武功能够造成这种情况。”崔嵬并非推卸自己的责任。在裴映川面前,推卸责任是没有用的。但是他不担责任的名号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裴映川沉思。崔嵬倒是给他提了醒。目光再次落到那份名单上,慢慢锁定了一个人。“狱烨宫的狱烨流华。”
练雨潇确实已经逃出了风华城。他昨夜逃出裴府后一直躲在城门边,早上一开城门,他就混了出去。
风华城位于山水交汇之处,是个好地方。裴家先祖当年功在社稷。皇上为其封赏。裴家先祖不贪恋权势,只求有一方立身之地。皇上感其忠义,划了这么一块地方交给裴家治理。朝廷只保留了统军的权利。财税、贡赋一律免征。裴家几代经营,始终有心江湖,无意朝堂。天家终于放心。先帝御赐“风华城”匾额悬于城门之上,代表了朝廷对于裴家的荣宠不衰。
练雨潇出城后想了想,自己身无分文,要想活下去,只能往山里走。大山深处,总是有办法填饱肚子的。
大山深处,有一个小村子。总共也就十几户人家,都是猎户。孙石头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自家的房子后面窝着一个人。仔细看看,竟然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
“哎哎,这位书生,你这是怎么了?”孙石头将年轻人摇醒。
练雨潇睁开眼,他昨天走了太多的路,山林里野兽多,他的伤还未痊愈,不敢多做停留,直到找到了这个村子。孙石头的家就在村口,他走到这,精神一放松,就睡着了。
此刻见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问自己,只好扯谎说自己走山路遇到野兽,逃到这里。
山里人憨厚,没想那么多。孙石头将他让进了自己家里。他家里只有他一人,父母早就过世了,又讨不到老婆,三十几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我这屋子里又脏又乱的,你将就着睡吧。我得出去打猎了,中午回来给你炖肉吃。”孙石头说完就出门了。
练雨潇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皱了皱眉。他是个不计较的人,但是还不至于睡在猪窝里。没办法,他只好动手收拾了一下,直到自己满意了,这才躺在床铺上继续睡觉。
孙石头中午回来的时候猎了两只兔子和一只山鸡。进了家门一下子愣住了。乱七八糟的房间整洁了很多。他转身出门又看了看,确定这是自己的家,再进门,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里里外外一折腾,练雨潇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