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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嫣儿立刻抓起练雨潇的手腕诊脉，但是诊脉之后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看到左弘过来，她无奈地摇摇头。
秦静阳看到她这个表情，心里已知不好。却仍抱有一丝希望地去望向左弘。
左弘走过来抓起练雨潇的手腕诊脉，之后也摇了摇头。不待秦静阳问，他先开口道：“二宫主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这毕竟是借尸还魂的身体，原本就比正常人要脆弱很多。何况他……他之前受到的伤害太多，已经回天乏术了。”看着秦静阳的眼睛，左弘实在不好说出练雨潇最致命的伤其实正是当初秦静阳为他吃下的化功丹。
邱沐辰抱着小悦心就站在一旁，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她的嘴唇颤抖着，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她最最亲近的两个人，女儿已经变成了残疾，二师兄难道又要离她而去吗？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她已经是个很坚强的女子了。她可以独自一人带着悦心好好地生活。但是她希望她在乎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即使不在她身边。
练雨潇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弱了。秦静阳甚至可以感觉到怀里的身子越来越冷。他不甘心地一次次抱紧怀里瘦弱的人，然而心底却一阵阵发寒。
“宫主，也许……”左弘说出来的话很迟疑。“也许通天婆婆会有办法。”
秦静阳的眼中闪出一道希望。事不宜迟，人马即刻上路，除了邱沐辰、悦心和左嫣儿乘坐的马车外，额外为练雨潇准备了一辆马车，左弘和秦静阳都坐了进去。外面的事情只要由沈瀚负责。
一路不停，昼夜兼程。赶到苗疆时，已经有先头去联络的人对通天婆婆说明了情况。通天婆婆也真是帮忙，秦静阳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用的东西。练雨潇直接被抬到了通天婆婆的药室里。
“一路能维持着人不断气，你们也算厉害了。”通天婆婆检查后说道。
左弘此刻脸色难看得很。虽然他和左嫣儿轮流照顾练雨潇总也能休息一段时间。可是左嫣儿到底是他妹妹，看着小丫头因为照顾练雨潇愈发憔悴下去的小脸，他不忍心了。而且悦心那边还要左嫣儿照顾，这样一来，兄妹俩这一路都累得狠了。
“婆婆，可还能救？”秦静阳小心地问着。
通天婆婆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若说旁人恐怕就没得救了。可是你这师弟，不是寻常人吧？”
秦静阳心头一凛。难道她指的是练雨潇借尸还魂一事？这不是一件小事，秦静阳一时没有接话。
通天婆婆也不恼，低着头看着练雨潇灰白的脸色，叹道：“上次我就发现他的气脉与身体有相冲的现象，无法完全融合。当时我不太明白，这种情况我从未遇到过。回来后我请教了一些族里的长老，才知道只有魂魄与身体分离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他并没有死，所以他应该是借尸还魂，老婆子说得对不对？”
秦静阳见人家都分析出来了，也就不再隐瞒。当下点点头。“雨潇他确实是借尸还魂。”
通天婆婆的眸子微眯，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起来。“世上果真有借尸还魂一说。”
“婆婆……”一旁的邱沐辰等不及了，过来催促。
通天婆婆上次就要收邱沐辰为徒，可见对她的喜欢。这次看到她说话，立刻眉开眼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救活他。”
“多谢婆婆！”邱沐辰高兴道。
救人的过程是不允许有旁人在的。所以秦静阳等人都到外面等候。秦静阳见自己这一群手下一个个疲惫得东倒西歪，这一路急行军，大家确实太辛苦了。当下让沈瀚去安排众人就地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进行休整。转头又对左家兄妹道：“你们也去休息吧，这里暂时应该没事了。”
左弘和左嫣儿也实在撑不住了，点头去休息了。
秦静阳又转头看向邱沐辰。邱沐辰道：“大师兄，二师兄没事前，我是没办法休息的。”
秦静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时辰。这种生死的等待实在让人心焦。秦静阳开始还能思考一下事情，后来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只是痴痴地望着那扇房门。
第八十章 活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升腾起一团团白色的雾气。突然，药室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秦静阳、邱沐辰和已经休息过后的左弘立刻走过来。每个人都不敢说话，等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通天婆婆。
通天婆婆这次真是累得狠了，一出来就是一个趔趄。邱沐辰急忙扶住了她。“婆婆，您小心。”说着扶着她到门口的竹椅上坐下。
“老婆子岁数大了，不太中用了。不过，总算把人救回来了。”她此言一出，就觉得眼前一花，秦静阳已经进了药室。
邱沐辰也关心练雨潇的情况，不过看通天婆婆为了救人累成这个样子，心下不忍。再说练雨潇既然已经被救回来了，那么何时去看都可以，倒也不急在一时。
左弘则望着药室的门口，终于没有跟进去。那个人身边，到底是没有他的位置。
药室里，练雨潇依旧昏迷着，只是原本灰白的脸色变为了病态的苍白。呼吸均匀了不少，看着总算有点活人的样子了。
“雨潇……”秦静阳的声音轻轻的，生怕吓到床上的人一般。“是师兄对不起你。你快点好起来吧，师兄会好好照顾你的。”
回忆过去种种，儿时的手足情深，长大后的兄弟同心，再到后来亲手毒死他，借尸还魂后自己不择手段的占有，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秦静阳忍不住苦笑，自己还真是一手毁了和雨潇的感情。好在还来得及，还来得及补救。
药室外，左弘道：“婆婆，晚辈好奇您是怎么就回二宫主的？如果不是秘密的话，能够告知晚辈？”
通天婆婆缓了一会儿，这会儿精神已经好多了。“你的医术不错，是个人才。但是药医不死病啊，练家小子是必死之症，所以你也无能为力，对吧？”见左弘点头，通天婆婆继续道：“老婆子对他用了蛊。此蛊无毒，将与他同生同长，为他续命。不过此蛊只有三年的寿命，三年之后，此蛊将死去，届时如果他能熬过那一关，才算真正救回来了。”
左弘恍然大悟道：“婆婆果然厉害！”
通天婆婆笑着转头对邱沐辰说：“丫头，你愿不愿意入老婆子门下，学习蛊术啊？”
邱沐辰本就为此而来，当下跪地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通天婆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才看中这么一个徒弟。能将她收入门下，自然开心不已。
左弘问明了心中的疑问，见人家师徒谈话，自己不便在旁听着，于是告辞离开了。往回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刚刚醒来的左嫣儿走过来。左弘急忙拦住她问：“干什么去？”
“哥，二宫主怎么样了？”左嫣儿是看见通天婆婆坐在外面才赶过来的。
左弘苦笑。真是所有人都关心二宫主呢。“没事了。现在宫主在里面，你最好不要去打扰。”
左嫣儿看着自己的哥哥，他们是兄妹，哥哥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此时见左弘说得淡然，不觉奇怪。“哥，你……你不介意？”
左弘笑着摇摇头。“你哥已经顿悟了。不会再纠结于过往的情感之中。”
“为什么？”左嫣儿不懂。左弘对于秦静阳的执念深刻彻骨。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左弘拉着左嫣儿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道：“狱烨宫被占，如今等着我们去重新抢回来呢。你我都是在狱烨宫长大的，我们的家在那里。如今家都被占了，我还想着自己那些事做什么？再说……宫主的眼里何曾有过我了？”左弘苦笑。若是能够早一点明白，是不是就不会弄得这么难堪。他左弘又不是一无是处的人，何必执着于过去而自苦？看开了才发现前面海阔天空。
“哥……”左嫣儿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太好了！”她说着扑倒哥哥的怀里，嘴里不停地说：“太好了！太好了！”他们左家世代辅佐狱烨宫。所以左嫣儿对于左弘一定要和宫主秦静阳搅和在一起十分的不认同。如今左弘顿悟，他们兄妹也终于可以捐弃前嫌了。
入夜，狱烨宫众人吃了晚饭，都找地方睡觉去了。秦静阳也在晚饭之后靠在椅子上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毕竟他也不是铁打的。小树林一役他和左弘都中了毒，只是不严重而已。加上左弘这一路上的调理才没事。
秦静阳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床上的练雨潇。这是才发觉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子里更是看不清东西。他起身点了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练雨潇的脸色已经有了一丝血色。
“悦心……”练雨潇突然出声叫道。他的身子猛然动了起来。
秦静阳怕他伤了自己，急忙俯身压制住他乱动的身子。“雨潇……雨潇，你醒醒。”
练雨潇不再乱动，缓缓地睁开眼睛。“师兄……”
秦静阳笑道：“终于醒了。”他就着俯身的姿势，将练雨潇的容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师兄都快被你吓死了。”
练雨潇被秦静阳按着身子，无法动弹。只能转动眼睛看了看周围，确定是自己不熟悉的环境，这才问道：“这是哪里？”
“苗疆。”秦静阳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将桌子上的油灯又想着床头移动了一下，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是通天婆婆救了我？”练雨潇听到已经身在苗疆，放心不少。他们这一趟的目的地就是苗疆，如今安全到达，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不错。”秦静阳点头。“通天婆婆已经收了沐辰为弟子。”
“悦心怎么样了？”练雨潇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小师侄。
“你放心吧，她很好。”秦静阳看着练雨潇还要张嘴，板起脸道：“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
练雨潇无奈，这醋吃的，简直毫无道理。“师兄……醒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秦静阳眼中原本调侃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海的深情。他拉起练雨潇的手，“雨潇，师兄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练雨潇点头。他刚刚醒来，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喘不过气。“大家都平安就好。”
夜色迷离，练雨潇看着秦静阳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的容颜，苍白的脸色微微泛起红晕。秦静阳的嘴唇已经覆了上来，温柔了厮磨了一会儿便离开。秦静阳的身子却未直起。
“雨潇，还好这次没有失去你。”秦静阳的声音就响在练雨潇的耳畔，连那种心有余悸的喘息都十分的清晰。
练雨潇垂眸，他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也没什么。但是如果就此死去他实在是不甘心。还有自己在乎的人要去保护，还有狱烨宫的仇没有报。无论如何，他都不甘心。
“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秦静阳听出他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决心，抬头看着他，“你暂时不要多想。”
“我知道。但是狱烨宫的仇，悦心的仇，我一定要报！”练雨潇说出来的话还是轻轻的，只是那决心让人无法忽视。
秦静阳点头。这个师弟曾经是一代魔星，杀起人来从不含糊。这次李东想要借狱烨宫扬名立万，恐怕会悔不当初。
第二天，邱沐辰等人都过来看望练雨潇。通天婆婆又给他喝了一弯药。练雨潇的气色愈发地好起来。只是这样的好转未免太快了。邱沐辰看着奇怪，私下里找到通天婆婆打听。
“他体内的蛊母已经适应了宿主，所以他好得会快一些。丫头，他的身体痊愈之后会恢复到巅峰时期的身手。不过你要知道，这是蛊母耗尽自身给他续的命。三年后，他能够活下去都要看天意了。到时候即使老婆子也救不了她。”通天婆婆语重心长地说。
邱沐辰昨天就听明白这道理了。因此也说不上失望。毕竟就算三年后死去也好过立刻就死。能够活着总是希望活着的好，哪怕只有一天。
“师父，沐辰明白。”
通天婆婆点头。“你这个二师兄啊，天生克亲之命，命犯孤鸾煞。若非他借尸还魂，改变了自己的命数，你们这些人恐怕都要让他克死了。”
邱沐辰笑道：“师父，人各有命。就算我们被二师兄克死，也不会怪他的。”
“那怎么行？”通天婆婆不高兴了。“你死了我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徒弟？”
练雨潇已经被移到一幢竹楼里。他恢复太快的问题秦静阳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