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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不合群的。可是你看张新这个人……”
他摇摇头,眉皱起来,眉心处打了个褶皱,杨曼突然觉得,这小青年的侧脸真他娘的性感。
“如果不是他,那他又在心虚什么呢?”苏君子问。
“也许是其他什么事情,我不大清楚。”姜湖说得有点敷衍,他在想沈夜熙对他说的话——心理学是一门相当主观的学科,而他自己,又是一个相当主观,且自我感觉有点良好过分的,“我错了么……”
“什么?”苏君子没听清。姜湖沉默地摇摇头。
正好这时候沈夜熙从审讯室里出来,一眼看见姜湖不大好的脸色,他伸手撩起姜湖额前微卷的头发,放在他的额头上:“怎么了?不舒服?”
姜湖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没有。”
“没有什么呀。”沈夜熙抱住他的肩膀,硬是把他从座位上拉扯起来,拖走,“走了,回家,那张什么的,让他在审讯室先住着吧。”
“不是……”杨曼刚想叫住他,就见沈夜熙回头对他做了个手势:“通知盛遥,让他直接回家吧,还有怡宁……哦,怡宁有她爸在呢,今天下班了。”
“这是玩忽职守。”杨曼小声说,苏君子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发表评论,就听这位彪悍的美女姐姐想了想,想开了,于是甩甩手,“算了没事,反正恐吓信这种鸡毛蒜皮严格来说也不归我们管,找几个兄弟看着点李歧志,咱们撤退了,告诉怡宁,明天把案子转出去。”
说到底……今天他们几个人过去参一脚,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想去围观电影拍摄现场的。
苏君子注视着沈夜熙和姜湖远走的方向,表情有一点空白:“我怎么觉得……我怎么觉得他们俩……有点奇怪呀?”
大哥,您终于发现了。
杨曼深吸了口气:“苏哥,恭喜您,老年痴呆的程度还不大严重,属于可医治范围。”然后在苏君子愕然的目光下,拎起自己的化妆包,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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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想吃什么?”到了家以后,沈夜熙以一种非常自然的口气问。
“什么都行。”姜湖随口说,其实根本就没听见沈夜熙问的是什么。
他想不通,如果不是妄想症,究竟是什么让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么一种正常人都察觉不到的纸张甚至通信方式恐吓李歧志,任何事情背后都会有它的原因,有些出于心理,有些出于利益。
杨曼和苏君子问了一圈下来,基本上排除了因为利益引发矛盾纠纷的可能,没发现任何人有任何动机会对李歧志做出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还有纪景……这个编出来的人物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姜湖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份剧本,打算从头到尾看一遍。
被忽略的沈夜熙也没生气,转身进了厨房,放在裤兜里的手机这个时候突然震动起来,沈夜熙掏出来看了一眼……耶,杨曼?
来自杨大美女的短信一条——沈头儿,有空么?
沈夜熙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出一块冻着的瘦肉,放在案板上先化着,然后冲了一下手,回复杨曼——有,啥事?
杨曼半天没动静,沈夜熙都把菜洗好切好,准备下锅了,手机才再一次震动起来,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来,却在看见上面的话以后顿住了,因为杨曼说——有点事想问问你。我今天突然看上一个人,有点心痒想下手,就是怕你有意见。
这句话相当的莫名其妙,正常人看见了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指的又是什么人,可是沈夜熙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念懂了,他下意识地抬头往客厅看了一眼——灯开着,柔柔的光打在姜湖身上,那人连外衣都没来得及脱下来,双腿叠在一起,膝盖上放着一本有些旧的剧本,好看的手指从纸页间划过……沈夜熙猛地转过身,勉强压下心里那一瞬间升起来的怒意。
他的心跳剧烈得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怒气不是对那些让人鄙视让人痛恨的坏人恶人,而是对杨曼这么一个他信任、并且从心里尊敬的同事,无数次并肩生死的战友……那种心绪陌生而让人恐惧。
因为杨曼那句话,也因为……正坐在客厅里的人。
他不知道呆立了多久,手机震动才拉回了他的神智,杨曼的短信又来了——不理我了?生气了?我开玩笑的……不过你真的是喜欢那个人啊?
沈夜熙彻底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妄想症(英文:Delusional disorder),又称妄想性障碍,是一种精神病学诊断,指“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同时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症状”。妄想症患者没有精神分裂症病史,也没有明显的幻视产生。但视具体种类的不同,可能出现触觉性和嗅觉性幻觉。尽管有这些幻觉,妄想性失调者通常官能健全,且不会由此引发奇异怪诞的行为——来自百度百科。
妄想症的患者,我见过一个,典型的de Clerambault’s症候群症状,他很固执,坚持相信自己的幻想,并且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甚至他会根据自己的幻想来扭曲别人对他讲的话。中学的时候住校,我跟他的室友谈过,那小男生告诉我说这小孩从来不肯跟人接触,同一个寝室住了整整一年,没跟任何一个室友讲过话。
很遗憾我能力有限,当时并没有能帮助他,好几年了,也不知道那小孩现在怎么样。
我想说,他们不正常,他们会给大家添麻烦,让人不快,甚至会伤害别人,但是这是一群生了病的人,同样需要我们的帮助。
第三十六章 黑岚 七
从厨房窗户的缝隙里透进一缕极细的风,寒冷,而带着清冽的气息,在屋子里盘旋一周后,迅速被温暖融化,淡淡的情愫弥漫开来,像是角落里骤然开了一株奇异的花,然后它把特别的香气扩散到整个屋子。
那种有点甜,但是散开后又味苦的气息。
沈夜熙僵硬地转过身去,心想这可真是荒谬。
他把手机丢在一边,不想再理会杨曼,思索起手头这个也许第二天就要转给别的组的案子,想借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抽油烟机转动起来,菜下到锅里,油烟和热气扑面而来,然后菜的香味溢出来,可沈夜熙却怎么都没能成功地驱散掉心里那双温暖的眼睛。
那双泛着一点灰色的光泽、看人的时候会一眨不眨、仿佛永远都带着笑意的眼睛。他一时混乱了,是因为他想不出自己应该怎么办,杨曼突如其来的提醒让他猛地惊醒到那人在自己心里已经重到不容忽视的地位,可是……
沈夜熙不清楚,自己是应该伸手去够,还是默默地退后一步,把这样的情愫禁锢在黑暗里,让它慢慢冷却直到僵死。
如果进一步,他没有信心在这么一种工作环境和长期压抑紧张中,能和这个人,把这份感情发展下去,如果不能,他们以后该如何自处?
可是退一步……沈夜熙觉得自己会很不甘心。他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不是盛遥,没有盛遥那么高尚得近乎伟大的隐忍,没有他那种为了对方,可以压抑一切的耐心和包容。那些撕裂的尸体,疯狂的杀手,漆黑的灵魂,幻灭的美好,都让他感到疲惫,他目睹一切,然后奇异地,心里会升起某种荒芜落寞。
他不希望这种近在眼前的求而不得也变成他新的压力来源。这也许会导致他的失控,甚至有可能崩溃。
或者……沈夜熙回头看了一眼,姜湖平时看他做家务或者做饭的时候,都会过来帮忙,这会儿大概是正研究那剧本研究到紧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一本词典,时不时地翻一下——沈夜熙无声地笑了一下,或者自己明白,自己不大可能割舍得开这样一种润物无声的温暖。
他已经见过太多让人恶心甚至心寒的东西,难道没有资格去抓住生命中应有的温情么?
突然,本来老老实实地坐在那的姜湖猛地站起来,膝盖险些撞翻茶几,他弯下腰去,呲牙咧嘴地捂住自己很可能被碰青了膝盖,单腿从茶几后边蹦了几步出来,沈夜熙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就不受控制地往上弯:“你突然想试试脱离地球引力了?”
“我终于明白这个剧本什么地方奇怪了。”
“什么地方?”沈夜熙随口问,把菜端上桌。
姜湖皱皱鼻子,好像要把香气从自己鼻子里赶出去一样,本能告诉他,自己现在非常渴望坐下来好好吃一顿,可是理智说,还有正事没解决,他忍了忍,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式一点:“整个故事其实主线非常简单,就是正义的警察经过一连串的斗智斗勇打败坏人的故事,最后正义战胜邪恶,大团圆,对吧?”
“嗯。”沈夜熙点点头。
“可是这个‘邪恶的黑帮老大’,我从头看到尾,没有看见一个跟他有关的词汇是贬义。”姜湖说,“即使是描述正面人物,在这么长的一个故事里也不可能一个贬义词也没有,也不大正常吧?”
沈夜熙把碗筷放好,想了想:“如果不是刻意为之,那就是作者心里对这个虚拟世界里的人物一种强大的感情,强大到屏蔽掉一切关于这个人的负面信息,像是……”
爱恋。
因为这种感情,对方身上所有的缺点都可以视而不见。比如某人呆,那就是可爱,某人反应慢,那是他思维严谨,某人总是要人百般追问才肯说出自己的看法,那是他谨慎,某人有时候对自己的事情讳莫如深……好吧,这点他不大喜欢,勉强能算是有神秘感,吸引人。
“张新……”沈夜熙顿了顿,摇摇头,“不是他,他对纪景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我也看不出他有一点妄想症患者的症状。”姜湖说。
“所以,你觉得这个剧本不是他写的?”
“或者他只是自己动笔,给故事改了个生硬的结局。”姜湖轻轻地说,“‘歪曲事实的人,你会知道后果的。’”
“等等,如果照你这么推断,所谓‘歪曲事实’的人应该是张新,为什么恐吓信会寄到李歧志那里?”
“我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刺激了他。”姜湖迟疑了一下,抬头问,“你能给保护李歧志的人打个电话么?那个寄恐吓信的人今天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我担心他可能会有动作。”
李歧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平平安安地回了旅馆吃了晚饭休息了,当中没有不明身份的人靠近过他,没有意外。
“看来是没什么动作,即使有行动,他的目标也不是李歧志。”沈夜熙放下电话说,他觉得这案子也应该放下了,首先这只是个恐吓事件,除了牵涉的人员在娱乐圈里有点影响力以外,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真要处理,也不应该是他们处理。可是姜湖却放不下,这个人特别的容易认真,好像只要是他接过来的事情,就没有要半途而废的意思。
“吃饭吧,明天会有人处理这件事的。”沈夜熙给他盛好饭,“快点坐下,一会凉了。”
姜湖迟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顿了顿,他还是说:“我不太放心,再给盛遥打一个电话吧?”
沈夜熙揉揉眉心,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难以拒绝这个人的要求,好在姜湖平时也是个相当能凑合的人,只要不涉及到工作,极少有什么要求。于是沈队妥协了:“好吧,打完了就老实吃饭,明天把案子转出去。”
姜湖点点头,拨通了盛遥的电话。响了四五声,盛遥没接,姜湖的眉有往一起拢的趋势,继续响,那边还是没动静,沈夜熙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大对,一直到电话自动被挂断。姜湖又拨了一次,仍然没人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跳起来,沈夜熙把自己刚刚扔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来,一边穿外衣一边打电话联系人。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了,可是纷扰的人事似乎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盛遥才到自己公寓的楼底下,就发现一辆有点眼熟的车子停在那里,他也没怎么注意,直接走过去了,可是经过的时候,车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爬出来趴在车门上,对他来了个特别春光灿烂的笑容。
盛遥觉得胃疼:“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