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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为其夫君早逝,让她26岁就守了寡,个人缺乏安全感,所以很爱财货。
一个公主爱财货,在这个时代,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她不以为耻,还将自己的一套人生观灌输给了唯一的儿子李茂芳。
李茂芳比朱瞻基小一岁,自幼被永平公主捧在手心里长大,此人文不成武不就,最喜欢的是做生意。
但是他做生意靠的不是创新,不是踏踏实实,而是喜欢仗着公主母亲,仗着富阳候的身份强取豪夺。
因为吃相太难看,惹出几次是非,让朱棣对他格外厌恶。朱棣数次训斥永平公主,才让他们母子收敛了一些。
因为这个原因,朱瞻基对这个表弟其实也不待见。他倒不是瞧不起做生意,他自己其实也在做生意。但是你不靠自己本事,只会仗势欺人,这不是做生意,这是做强盗。
不过他们母子因为是独子,所以没有参与下西洋的进程中,也不会来纠缠朱瞻基给他们家在南洲划一块地盘。
让朱瞻基啼笑皆非的是,入席之前,永平公主带着李茂芳找到朱瞻基,竟然想让朱瞻基帮忙,让富阳候府代销马家水晶,琉璃在北方的代理。
马致德一家原本是以天然水晶的打磨为主,成本高昂,利润不高,只能算中等商户。
但是在投靠朱瞻基以后,朱瞻基扶持他们建起来了新式的琉璃窑,让琉璃的制作越来越趋近于现代玻璃。
马家的琉璃,质量比这个时代的威尼斯玻璃还要更胜一筹。
特别是望远镜的发明,高级琉璃和水晶的应用从观赏趋向实用,销量大增,如今成了大明最大的流利商。
有朝廷的官方订单,马家的高档水晶和琉璃供不应求,哪里用得着让他们代理销售。
所以朱瞻基只是淡淡地以涉及军事机密,上等琉璃概不外销,中低档琉璃马家产量不高为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与永平公主母子遭遇冷遇不同,永安公主虽然去世了,但是惩罚了袁容三年,朱棣也似乎消了气。
腊月二十八葬了永安公主,第二天袁容就递帖子,请辞广平侯。
大年初二这一天,朱棣在接见勋贵的时候,就顺理成章地承诺,袁祯将承广平侯爵位。不仅一应俸禄照旧,还补了前三年扣下的俸禄。
朱高炽并不知道过了年自己就要被打发到西北,这几日除了宫中应酬,一直在四处赴宴。
不过他跟朱瞻基不同,朱瞻基喜欢去武将,勋贵家里,而他喜欢去自己的属官家里,而他的属官都是文臣。
偶尔朱瞻基也会在心里可怜这个父王,他的确称得上是一个好人,一个知识渊博的儒家弟子。
但是他偏偏忘记了,自己最主要的是当一个帝国继承人。
初二之后,朱瞻基就按照朱棣的指示,有意地给各个武将府下了帖子。
特别是应天府尹顾佐,与五城兵马司的五个指挥使,是重中之重。他们也被朱瞻基特意安排在了正月十三这一日,携带家人入宫见驾。
朱棣出征,朱高炽也要被打发出去。京城的护卫要随着朱棣的出征出去大半。而留守的军队,关系到整个大明的稳定。
应天府负责京城的治安,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对应天府的各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五城兵马司负责拱卫京城,他们的人马是除了京卫之外,唯一可以不用虎符调令,就能自由进出内城的。
再加上朱瞻基自己的羽林卫,幼军,还有海军第一舰队新江口大营,足足十万人马,足以控制整个京城。
除此之外,每日闲暇之余,他还要整理这次出海途中的所有的将士功绩,过了正月十五,一切正常起来,首先就要对他们给予嘉奖。
而有些人,虽然人不在大明,但是不管是荣誉,还是物质奖励,都要发放给家人。
比如马欢,因为以一己之力促使大明与马穆鲁克王朝的结盟,获得几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允许大明驻军。
他也就被任命为第一任苏伊士总督,节制苏伊士总督府军政,经贸大权。
他虽然不在大明,但是朝廷必须要昭告天下。
正月初六,各部开衙,但是这几日不会安排堂官坐堂,只是有人值班而已,应付突发情况。
这一日的朝会也不会处理具体政务,只是由内阁撰写一份制文,昭告天下。
制文中,对永乐十八年的这一年做一些美好的展望,并且将一些将要施行的政策作出正式的宣告。
这其中,就包括了《大明议事法则》的推行。
虽然这份议事法则将来会推行全国,各州府也将推行,但是最少在今年,还不会展开,最少要在朝堂中施行一段时间,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后,才会全面推广。
在许多方面,如今这个时代要比后世落后的多。但是在朝堂关于政策法令的推行上,其实与后世并没有差别。
这种政策性的法规,都是逐步推广,像王安石那样蛮干,强力推行的做法,历史上也就只有不多的几次。
而蹇义他们惊讶地发现,这次似乎意想不到的顺利,一直到了今天,不管是武将们,还是皇上,都没有任何拖后腿的现象。
当蹇义他们将自己费尽心血弄出来的议事法则细则,拿出来讨论的时候,也没有遭到太多的反对。
甚至,他们拿出来的这套程序,跟皇上拿出来的这套程序相比,更加保守了许多。
以至于,蹇义在看到皇上拿出来的这套细则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写的这份塞进了衣襟。
首先,皇上不再事事操心,放权给了各部。
凡是程序性的公务,有旧例可循的时候,一切照规办事,不必事事讨论,更不用拿到大朝会上来讨论。
其次,凡是涉及到金银周转,皇上根据前三年的旧例,每部比往年提高了两成,这一部分资金皇上也不再管理,由各部自己处理。
只有户部的浮动资金,以及额外资金,这一部分仍然由皇上掌控,调用需要皇上同意。
即便是如此,各部仍然有些不可思议,这皇上不仅把事权给了他们,连财权都给了他们自己啊。
现在多了两成,要是平日办公节省一点,每年还能结余一部分资金来改善办公条件啊!
他们开心的同时,却没有发现,这种各部公务不用拿到朝堂来讨论,也就等于其他大臣,没有了插手其他部门的机会。
当他们尝到了自己做主的甜头,还会允许不管什么事,别人都能来插手吗?
至于将基础办公资金给他们自己调配,在后世各国,各部门也是这么安排的。反正这些钱都要花,不花连正常办公都维持不下去。
户部就是一开始捏在手里,最后还是要给他们,自己还增添了许多烦心事。
就像刑部查案,你不给刑部出去办公的费用,谁出去查案啊?
而且这个时候的制度相当不合理,所有的资金被户部捏在手里。别的部门要一点,挤一点出去,不要就当忘记了,不给了。
这种方式虽然节省了一些资金,其实造成了工作效率的低下和精力的分散。
现在朝廷按月直接将资金发放给各部,由各部自己安排,就能让各部把精力都放在公务上。
每月一审核资金使用情况,合理使用,下月就准时发放,这样也能防止大规模贪腐。
但是这种将事权和财权自己掌握,对各部大臣们来说,就是巨大的“进步”,一个个喜不自禁。
通过这套议事法则的推行,户部变成了户部,兵部变成了兵部,礼部变成了礼部,而不是像过去一样,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务都拿出来讨论,所以统称为六部。
而军队事务现在也变成自己处理,除非大事,才会拿出来讨论,这就减少了文官对军队事务的插手。
没有了户部拿银子卡住军队的脖子,他们的话语权也大减了。
这个时候,蹇义才发现了问题,如今各部事务自己处理了,那大朝会上议事,还议什么事啊?
但是,即便发现了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职位职权大幅度缩水,蹇义也不敢提意见,因为这可是跟全体大臣作对。
而实际上,大朝会需要议的事依旧不少,比如高层人事权,……但是这貌似就是他以前的工作啊!
还有各种新政策的制定,意外事件的处理等等……,蹇义终于发现,自己争取来了这个议长,获得大部分也是虚权。
散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自己右前方的朱瞻基,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太孙一点也不简单……
(这一章写的不算顺,本来想要描写一下关于政策的推行与争执,但是发现如果把一条一条的法规写出来,恐怕要好几章才能写完,所以粗略写过,后面还会有关于这方面的斗争,那个时候再写。)
第十八章 刑部尚书(又是一万二求订阅)()
顾佐在如今的大明官场是个绝对另类。
首先,他祖籍太康,在朝中并无同乡臂助。
其次,他祖上曾在元朝为官,在如今这个时代属于是黑历史。
然后,他能文能武,武艺高强,在文人心中是个粗人。
最后,他性格方正,被誉为大明包拯,从不结党营私。
被朱棣挂尚书衔后,顾佐有了入内廷办公,议事的权力,但是他每次独处一间小夹室,不是议政不与官员们群坐。得一外号“顾独坐”。
应天府尹虽然位高权重,虽然是京城的父母官,但是实际上属于地方官,而不是京官。只是因为这个位置在京城,又被算进了京官行列。
他当初当上应天府尹,是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但是自他履任以来,其处事能力超卓,操履清白,性格坚毅,从不徇私,反而赢得一片赞誉。
自永乐十年起,他就担任应天府尹,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八年,不论是谁都挑不出他半点过错。
朱棣想要提拔他,但是这个位置却找不到合适的人接任,只能让他继续干下去。
朱瞻基对这样的官员其实非常欣赏,不以朋党苟利,仅以支身立命,是个能做事的好官。
但是偏偏现在的大明这样能做事,却不会拉帮结派的官员往往得不到重用。
像黄福,在永乐元年就担任了工部尚书。却被陷害离京。
在外面折腾了近十年,才在朱瞻基的带挈下回京任了兵部尚书。
即便是回了京城,仍然被排挤,凡是他在朝堂的提议,大多被否决。在朝堂上,经常遭受其他文臣提起他人工部尚书期间贪污来打击他。
如果是以前,朱棣恐怕也不会为了他一人得罪满朝文臣,但是这些年他也受了朱瞻基的影响,对能做事的官员格外重视。
这几年力排众议,坚持让他担任了西征的转运提督,负责整个大明西征的准备。
而顾佐被成为顾独坐,也是因为受到了性喜浮夸的文臣们的排挤。只是他自己本职是应天府尹,直接对皇上负责,即使这些文臣们也拿他无可奈何。
担任应天府尹八年,顾佐一直住在府衙后面的官衙里,并未在京城置产。
十三日午后,顾佐携一妻,四个子女,隆装打扮,坐上了官衙的马车。
小妾与她生的两个孩子只能羡慕地看着马车离去,以她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进入皇宫。
他与三个儿子一辆马车,他们虽然有些紧张,但是更多的却是兴奋。虽然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但是皇宫他们还是第一次进。
想到妻子连续几日都魂不守舍的,他也忍不住一笑。
大儿子顾诚今年十九,已经订了亲,不过为了考取举人,如今还未成亲。如果今年秋闱能顺利高中,顾家也会双喜临门。
“父亲,太孙殿下为何会专门宴请父亲,还让携家人一同入宫?”
“不要猜测殿下的意思,我们当臣子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儿子性格还有些浮躁,加上跟他从小习武,行事有些冲动。顾佐对他希望甚高,平日里总是言传身教。
顾诚低声应下,又忍不住问道:“父亲,如果今年……秋闱不顺……儿子可否能去参加羽林卫学的考核?”
顾佐摇了摇头说道:“羽林卫学权贵众多,虽然那里面能真正学到些本领,但是为父却不愿你去走从军这条路。”
想到如今军中待遇提高,而且军政虽然还没有分开,但是文臣已经没有太多机会插手军务。羽林卫学身为殿下最重视的军校,在那里出来的士兵,最少也能担任中层将领。
他叹了口气说道:“即便你欲从军,也该考上举人,甚至是进士,只有这样,你选择那条路的起点才会更高。如今大明四海靖平,今年陛下御驾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