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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几个帐子里的说话声听的清清楚楚。
早就等着她的宋庭,静悄悄的走过来,微微弯腰,带着点讨好的语气:“少爷,夜深了,回去歇息吧,跑了一天了您也累了。我已经备了水,您凑合着梳洗。”
李晨语早就不在意刚才被拦着的事儿了,反倒觉的他心细。
她态度缓和,轻声细语的说道:“你甭管我了,歇着去吧。”
宋庭胡乱应了,带着她往帐子里走,他拿着火折子将油灯点亮,小小的帐子一眼就收进眼底。
简简单单的一张矮竹床,枕头薄被都有,角落里还有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在野外,这样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宋庭在四周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虫蛇了才放心。
又说道:“我就在帐外,有事儿您喊一声。”
嘱咐完了,就走出去,仔细掩了帐子帘,走了几步才在一边儿守着。
对于他的保姆性质,李晨语早就见识过了,感叹他心细同时,也深觉古代环境造就人的强大。
她晒了一天,身上黏腻腻的,盘了头发,便走到角落里脱了衣裳。
脱到最后,只剩胸前裹着的白布,她一圈一圈的解了,顿时就长出一口气,嘟囔着:“勒死我了,着裹胸真不是随随便便来的。”
又垂头指着隆起的两片山丘,“小白兔啊,小白兔,你们俩赶紧长啊,长大了,长的壮观了,我就放你们重见天日。”
微微隆起的山丘自然不会回答她,随着时日久了,她发育的也很快,个头就不说了,蹭蹭的长,主要是月匈部,穿着夏衫根本就遮不住,虽然弧度很小,但那不是男孩子该有的,所以李晨语不得不裹了。
她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光溜溜的披了件衣裳就躺床上睡了。
临睡前,没忘了让宋庭回去休息。
不知过了多时,这片帐子区完全静了下来,月光下有两条黑影鬼鬼祟祟,其中一人朝着一个矮山包附近,扔了一节竹管。
不算细微的响动并没有惊醒什么人,黑影很有耐心的等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连明亮的月光都被一片乌云蒙蔽,亮堂堂的光线暗了下去,黑影抬头望了望,又等了片刻,才动手彼此比划着。
比划完了,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然后一前一后的朝矮山包处走。
他们的脚步成很轻,没一步都又快又轻,很有点儿脚不沾地儿的感觉。
很快,两人一左一右的把着山包帐子的入口,又大幅度的比划了两下。
其中一人拿刀划在牛皮制作的帐帘上,锋利的刀闪着寒光,所到之处便划开一道口子。
一个闪身,拿刀那人进去了,他眯着眼睛,看向床上的黑影。
他很小心的脚下错着往前走,手里的刀换了几个趁手的姿势。
轻轻的,再黑暗中也有寒光闪烁的刀,朝着黑影送去。
啪——
他所有的动作都顿住,微眯的眼睛蓦地瞪到极致,没等他喉咙里发出声响,脑子里一空,眼前便黑成一片。
鬼魅一般的李晨语,展臂拽住失去意识的入侵者,轻轻的将身材高壮的大汉,放在拢成人形的薄被上。
她看了看手里的油灯,刚才她用这个当枪使,顶着来人后腰来着。
不过现在这个没用了,她抬手就砸在晕过去的人脑袋上。
李晨语这一下不可谓不狠,那人脑门上立时就冒出鲜血来。
她拽着那人的腿,将他放平在床上。她自己则是拿着那人的刀,划烂了帐子,无声无息的出去了。
早在有东西砸在地上时,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后来是闻见味儿不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这是有人要暗算她。她脑子里瞬间就闪过几个人,决定来个将计就计,然后静等着人摸过来。
不是现在的她有多厉害,而是多年的末世生涯,告诉她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警惕的重要性,越安全的地方,她反倒越容易在夜里惊醒,因为她知道好日子来之不易,所以格外在意。
李晨语身轻如燕,提着刀绕到帐一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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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帐子前等了有一会儿的另一个蒙面人,屏住呼吸侧耳细细听着,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再来之前雇主就说过,这次的目标不可小觑,是个武艺很是高强的少年,他们也确实没掉以轻心,先是放了迷烟,那药量能迷晕一头牛,在上去补一刀,也就是一挥手的事儿,怎么用了这么久。
他觉的不能用在等了,直觉告诉他,这次的行动可能失败了,对于自己的同伴,他决定还是看看再说,看明了情况也好有个交代。
想着,蒙面人拿出火折子,聚精会神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扬手就将顺着刮来的口子将火折子扔了进去,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帐子内的场景足够他看清楚。
他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噗呲——
早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的李晨语,顺势就将匕首往前送,那声噗呲——就是匕首刺进**的声音。
“啊”蒙面人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的眼睛里就着月光,看见了面无表情的人,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嘴巴里赫赫有声,趔趄的身子踩在帐子上,脚下一绊就摔了下去。
李晨语抬脚踹在蒙着面的人胸口上,送了他一程,又是扑通一声,伴随着响声传出痛呼。
蒙面人的反应很快,他狠呆呆的眼睛泛着渗人的光,他未从地上起身,而是摸出腰间的匕首,手臂伸展了朝李晨语挥。
他的动作全落在李晨语眼睛里,她唇边勾出一抹凉薄的笑,抬脚就对着蒙面人挥匕首的手腕踢去。
锋利的匕首擦着她的腿划过去,那一只连鞋子也没穿的白嫩脚丫子踢中手腕,就是咔嚓一声。
蒙面人连连受创,疼痛让他出了一声的冷汗,他不在压制着自己的疼痛放声喊叫起来。
这样会暴露身份,但不惊动其他人,就会被人无声无息的杀掉,他不想死,一点儿也不想,所以放开了嗓子鬼嚎,扭着身子向一旁滚。
着万籁俱寂的夜空下,一丁点的声音都会被方大,更何况是着不管不顾的鬼叫。
附近的人几乎全被吵醒,听着凄惨的喊叫,心里直打鼓,一时半刻的竟然没一个人跑出来查看。
李晨语是没来得及阻止蒙面人,她微微蹙着眉,快速的朝四周看了看,就见有人跑了过来。
她想也没想,就将异能集与右掌,一股诡异的波动在她掌心浮动,手一挥,那无形的波动就朝着蒙面人的脑袋去。
蒙面人嗬的一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宋庭也跑了过来,紧张的问:“少爷,您没事儿吧?”
李晨语摇摇头,语速很快:“先把人抬出进去,别让人看见。”
宋庭立马弯腰拽着地上的腿,拖着死猪一样的人进了帐子。
闪身进去的李晨语把被划破的帐子拢到一起。
惨叫声来的突兀,消失的诡异,被吵醒的人就三三两两的拿着油灯跑出来。
“刚才那声音从哪儿传出来的?”
“哎呦,那个天杀的,吓我一身冷汗。”
“会不会是歹人闯进来了?”
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就热热闹闹的猜测上了,也有人派随身带来的侍从举着火把查看四周。
而距离李晨语最近的帐子里,却没什么动静,着座帐子是季厅宣他们的,因为离得近,被迷烟迷晕了。
直到有人查看到他们那时,才被人用水泼醒。
李晨语的破烂帐子自然也被发现了,前来查看的人心里纷纷猜测,小心翼翼的挑开帐帘子。
“哎,哎,你们看,”一人尖叫着,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让众人看。
“我的天呐。”离得近的人连连朝后退,也不管踩了谁,一时间闹哄哄的在门前议论开了。
被叫醒的郑辛挤上去,举着火把朝帐子里看,就见床上躺着的人安安静静的躺着,这么吵都没一丝的动静。
他心里一下子空了,怎么跑过去的都不知道。
“晨儿?晨儿?”郑辛半跪在床前,轻拍着李晨语的脸,声音发紧的叫着她的名字。
然而双目紧闭的李晨语丝毫没有动静。
挤进来的季厅宣刘颜他们,腾腾的跑过来,季厅宣已经带着哭腔了,毫不客气的挤开郑辛,扒着李晨语的肩膀晃。
他一边晃,一边哭道:“李哥哥,李哥哥,你快醒醒,呜呜,你快醒过来啊。”
而被他晃得左摆右摇的李晨语,心里正在骂娘:这个傻货,头要给你晃掉了,季包子,你有点眼色好不好。
觉得他没眼色的还有刘颜,他上前扒开季厅宣,喝道:“瞧你给晃的,晨儿身上明显没伤,八成是给迷晕了。”
已经冷静下来的郑辛,也端着水过来了,他沉静的神色中多了一丝阴霾,声音也沉沉的:“水来了,你们让开。”
从他们的对话中,李晨语知道这是要干什么,骂了几句卧槽。
就眼珠子动了动,怕他们看不到,便呢喃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郑辛都准备泼水了,听见动静赶紧停住,上面查看她的情况:“晨儿?你醒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做戏做全套的李晨语,压低了嗓子,气若游丝道:“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郑辛先安慰她,又解释道:“是有歹人闯过来,你被迷烟迷晕了。”
季厅宣探着头插话:“你帐子前有一大摊血,帐子前后被被划烂了,可把我给吓死了。”
“血?”李晨语微微直起身子,透过他们往热闹的门前看,喃喃道:“我在门前放了捕猎夹子。”
刘颜一拍手,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幸亏啊,要不是你放了夹子,后果不堪设想啊,着歹人怎的这么大胆子,竟然敢闯到这里来。”
这事不但他疑惑,在场的都疑惑,很快就又各种流言传出来。
说寻仇的有,说谋财的也有,还说是绑票的匪人。
出了这样的事儿,这里的负责人自然会来调查,李晨语就成了重点对象。
关于捕猎夹子也好解释,只说是怕有野兽闯进来,在门前帐子后都放了夹子就解释的通。又联想歹人进来时不小心踩中了,那惨叫声就有了解释,歹人受了伤,带着夹子就跑了。
这样的说辞,自然而然的就将这次暗杀的事情解释过去了。
天还没亮,惶惶的众多人就启程离开了。
歹人闯山的事儿就此传开,李晨语一时成了话题人物,说她命大,又夸她聪明,好评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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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将人偷运出去的宋庭,带着一身的露水回来了,他狼狈的很,身上头上有不少的灰土,脸上被蚊子叮咬了几处红点,显得有些滑稽。
面色不佳的季厅宣,来来回回的瞅着他看,蹙着眉呵斥:“一直也不见你人影,夜里出了那么危险的事儿,知道李哥哥被歹人迷晕了吗?你是怎么当差的?”
他是季家的小主子,他说什么,宋庭自然都得听着,他半躬着身,唯唯诺诺的应是,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五叔叔身边的人都是尽忠职守的,你却如此懈怠,可是失了府里的规矩?”季厅宣颇有风范的训斥着。
一来是因为他确实对夜里的事儿心有余悸,一来是不想丢人,人人的侍从都在,唯独李哥哥受了惊,宋庭却偏偏不在,李哥哥是家里的客人,出了这样的事儿,这让季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厅宣别训了,是我让宋庭出去办事儿去了,不怪他。”李晨语拉着季厅宣坐下,端了杯茶递过去。
季厅宣那里能消气,接过茶就顺手喝了一口:“你也别维护他,不能因为五叔叔不在家,底下人就懈怠主子。”
李晨语背对着宋庭挥了挥手,笑着坐在竹床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等他真不听使唤了,在找你替我教训他,现在,你别嘚啵了,咱们说点正经事儿。”
季厅宣的好心被忽视,翻了白眼也就真不嘚啵了,但蹙着的眉头彰显着他的不高兴。
刘颜凑过去坐在她身边儿,嬉皮笑脸的:“你说什么正经事儿?”
“还能什么正经事儿,”李晨语往旁边坐了坐,探着头朝帐子外看,“自然是吃饭喽,我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帐子外冷清清的,很多人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已经走了,他们本也要走的,但被这的负责人给强留了,诊脉的大夫刚刚走,说是一会儿官府的人也要来,他们作为当事人,得留下。
还有季厅宣与刘颜他们的哥哥,连郑辛也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