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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切都陷入了静谧。
可是,在仰风的画室内,却并非如此。仰风头一次在作画的时候,沉重地喘着粗气。他拿着的画笔不止一次地发抖着,仿佛不听他的使唤一般,而是如同掌握在某种其他的力量之上。而他那原本一直都非常平静的表情,如今却变得焦躁不安,他看起来渐渐感受到了什么。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过了不久,他终于甩掉了画笔,把头低了下来,喃喃自语着:“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做呢?”
“先喝杯酒吧,”敏希始终想多安慰安慰他,她在他手上塞了一杯红酒,说:“你听着,仰风,你当年选择了我的时候,我就发誓,无论嫁到你们家来意味着什么,我都不能够轻易放弃你,我要尽可能地……”
“不,不是的,”仰风的头始终低垂着,他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敏希一时很担心他会把杯子捏碎。由于他们的脸现在靠得很近,敏希感到仰风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他们很久没有那么近地注视着彼此了。敏希伸出手,抚摸着仰风的脸庞,含着眼泪说:“你最近瘦了好多,真是的,怎么都不注意身体的……俊生他经常对我说,说他爸爸总是不理会他,他说你爱这些没有生命的画更胜于爱他。仰风,你放弃吧!别再迷茫和执着了,你和我,还有俊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组建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你可以画画,然后我会想办法帮你开画展。我真的可以帮助你的,你能不能答应我呢?”
“谢谢你,敏希,可是,我不能够那么做。爸爸的血流在我体内,我是不可能摆脱掉这点的。如果离开这里去过你说的生活,我的灵感会枯竭,我的艺术生命会被扼杀!这个地方,有着无数取之不尽的灵感,我只有生活在这里才可以!世界上任何伟大的艺术家,他们过的都不是平凡的生活,不是吗?我……”
敏希突然把他向后一推,接着,她跑到墙边,迅速把刚挂上不久的一幅画取下来,摔在地上,将画从画框里拿了出来,然后就开始撕了起来。仰风大惊失色,他一个箭步跃上来,死死抓住敏希的双手,愤怒地如同一只狮子,他对敏希咆哮着:“你怎么可以撕我的画?你……”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艺术家,而是一个正常的丈夫!我一直迁就你,包容你,学会适应这里,可是现在我已经适应不下去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继续和你过这种生活,你整天只会思考怎么画出伟大的作品来,你从不会对我嘘寒问暖,你不懂得生活情趣,你让我连一个平凡女人的幸福也无法享受到!你也不关心俊生,你也从来不会去了解他的一切,你不负责任,你思想怪癖!让这些伟大的画都见鬼去吧,被扼杀的不是你的艺术生命,是我的生命,我所有所有的幸福!我问你,你爱的,是这些该死的画,还是我和俊生?”
“你让我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吗?”仰风的双手狠狠地抓着妻子的双肩,他的眼睛充满了敌视,那简直不是敏希所爱的那个仰风。
“好,很好!仰琦才刚死,你就让我做选择?好,我告诉你!我爱你,也爱那些画,但如果两者无法共存的话,那我也就只有……”
“你要赶走我吗?我……”
“我不会让你走的,”仰风恶狠狠地说:“你哪里也别想去!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们都要留下,你们只有在这座别墅化为灰烬的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
看着仰风那可怕的、充满了威胁和恶意的神情中,敏希知道,她是不可能离开得了这里了。她不可能离开仰风,永远不可能。
第六章 侦探(3)
烈生和灵裳再度来到蓦然的家里。
蓦然最近几天睡眠都不是非常充足,他一方面要烦恼着案子的事情,另一方面还要继续处理一些作品衍生出来的授权和周边的问题。而他们来访这天,是七月三日,沈仰琦被杀的第三天。
这时候是晚上七点。刚一进门,烈生就感觉蓦然不怎么有精神,他似乎非常疲劳,而且好象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烈生大致上明白了几分,于是便对他说:“你不用着急给我们结论,我们来,也只是单纯地看望你而已。你能帮我为怀月的事情尽心,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知己。”
蓦然让他们换了拖鞋,然后把他们请进了屋子,他招呼二人坐下。
房间里,空调的冷气似乎开得比较大一些,烈生对蓦然提出了这一点:“能不能把温度调节地高一些呢?现在这样似乎挺冷的。”
蓦然点了点头,将放在电视机上的空调遥控器拿起来,调节了一下温度。他放下遥控器后,转过头问烈生:“我听说沈仰琦的死了。真是可怜,沈夫人亲生的两个孩子都死了,她一定悲痛欲绝了吧?我现在也已为人父,可以体会那种心情。”
“不过,那得是以她不是凶手为前提才可以啊,你不要太天真了,蓦然。”灵裳冷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蓦然开始仔细端详着灵裳,二十岁出头的她,实在是非常美丽的,长长的睫毛衬托着一对明媚的眼睛,她的神韵让人感觉她有着一种非常清澈的感觉,是一种充满着恬静和倔强的气质。她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她却很善于言辞,说话非常有说服力。她实在是很有吸引力的一个女人,即使是她的“冷”,也透露出她成熟稳重的一面。
“你怎么了?一直看着我?”灵裳似乎感觉到蓦然在观察着她,问:“你不坐下来吗?温度不是调节好了吗?”
“啊,是的。”蓦然心中感叹灵裳眼神的锐利。
“烈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这七年里,有没有过怀疑的对象呢?”蓦然一边招呼他们吃西瓜,一边试探性地询问烈生:“你有没有过自己的想法呢?”
“没有。”烈生拿起西瓜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后,说:“我调查过所有怀月身边的人,可无论是谁,都查不出任何杀害她的动机。”
“那么,”蓦然思索了一会儿,决定换一种提问方式:“她死后,她身边的人,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行为和举动呢?”
“这,”烈生抬着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欲言又止地说:“有一件事情,的确有点奇怪,可是我……我想和怀月应该……”
“你告诉他好了。”灵裳看了烈生一眼,用自然的口吻说:“我无所谓。”
“你,真的不介意?”烈生似乎还无法确定,他又问了一遍。
灵裳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和蓦然说:“我说好了。那件事情发生过了一个月后,我丈夫当时的未婚妻狄若可,她也是我们当初毕业班的同学,突然之间悔婚,嫁给了另一个同学楚辉凡。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件事情的确发生了,我丈夫曾楚白几乎发了疯,我们都知道他们两个是相恋多年的人,他无法接受对方单方面的分手,于是他就想尽一切办法来挽回。可是后来,狄若可还是嫁给了楚辉凡。于是,就在他们订婚那天,楚白就向我求婚,我当时很清楚他只是和若可赌气,知道他并不是真心爱着我。可是我因为一直很喜欢他,一直渴望成为他的新娘,于是我答应了。不过虽然是很戏剧性的结合,但是现在我们的感情已经很不错了。”
烈生转移话题说:“谈沈家的案子吧。说实话,掌握到的线索太少了,最大的线索也只有沈仰慕那句深奥的,与我妹妹死前所留下的相似的遗言。如果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的话,那么即使对方不是杀害怀月的凶手,或许也可以找到一些重要的线索。比如,凶手拥有的相同的特征之类的……毕竟比起七年前,这案子更容易查出来。”
蓦然头一次感到束手无策,他实在没有办法理解沈仰慕去世前说的遗言,他曾考虑过是否他将那家族的人进行过某种分类,然后某个人不在那一类中,但是这种事情如果只有他本人知道,他怎么可能指望有人可以抓出凶手来……而且,凶手如果在那家里,他为何不说出凶手的名字呢?明明无心袒护凶手,却不说出凶手的名字?
“我在想,”蓦然推断道:“也许沈仰慕不能说出凶手的名字?如果说了出来,会有可怕的后果之类的?对了,发现他被刺伤的时候,沈家大部分人都在场吗?”
“这……报纸上也不会写得那么详细,如果你要知道,你就只能够去问他们家的人了。要不让灵裳再帮你安排一下如何呢?”烈生再度提出见面的建议。
蓦然认为,目前要继续调查下去,是必须要多从沈家人身上取得一些线索的,但是上次沈仰寒那副毫不配合的样子,他不禁有些担心,于是问:“能不能约一个比较容易相处的人出来呢?”
“如果要说容易相处……我们也没和他们在一起生活过,怎么能够说得出他们是不是容易相处……而且,有可能约得出来的也只有沈仰寒和夏敏希,其他人和楚白没那么好的交情。你如果要见,也只能见这两个人才行,其他人有些困难。”
“是这样子啊,真是的,那好吧,再帮我约出这两个人吧。”
于是,第二天中午。
沈仰寒正在琴室内弹奏着钢琴,他依然忘我地沉醉于悠扬的旋律之中,在那激昂的乐章中表现出了他非凡卓越的才能。他那灵巧的手指在键盘是上健步如飞,令人眼花缭乱。他也可以说是很大程度上继承了他父亲的才能,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目前他正在弹奏的是他之前所写的曲子,那曲子的曲风非常悠扬婉转,但也夹杂着一些哀伤的音调。正在他弹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敏希突然走了进来。
琴声戛然而止。仰寒停了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敏希,问她:“你怎么了?有事情吗?”
“你怎么不弹了?我认为你弹得非常好啊,”敏希走了进来,问他:“不如把这首曲子弹完,我再和你说吧。”
“不需要了。仰琦的死是不是有进展了?如果是,你就说吧。印象中,大嫂你是不会随便在我弹琴的时候来找我的,既然找我,一定和仰琦的死有关吧?我也希望尽快找出凶手来。”
“是……上次和我们见面的安蓦然,他似乎希望和我们再见一面。看来他无论如何也想探究真相,可能是为了那个叫李怀月的女人,而希望再和我们谈一谈吧。Qī。shū。ωǎng。你明天有时间吗?如果你想去,我现在打电话告诉曾夫人。”
“他也说过有没有线索之类的呢?”
“这……我不清楚,曾夫人在电话里没有详细说明情况,可是我想……以他的能力而言,或许真可以解决这次事件呢。我想你对他也抱着期待吧,否则就不会上次和我去见他了,不是吗?”
“恩,”仰寒此刻喘出一口气来。对她说:“我其实也并没有对他抱有太大希望,上次去见他,也只是因为曾夫人的缘故。不过还是去一下吧,也许他有好的见解也说不定。对了,不告诉爸妈吗?”
“最好还是别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的脾气。所以我想……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仰寒仔细想了想,对她说:“那么,就等到明天下午三点好了,那个时候我就有时间了。还是上次那家餐厅吗?”
“没错。既然说好时间了,那就不要迟到了。”
敏希点了点头,刚走出琴室,她就看见了紫夜站在她身后,顿时一惊,不自觉到向后退了两步。
“让我也去见见安先生,好吗?”紫夜一脸的迫切和恳求,她似乎已经完全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对敏希说:“拜托你了,能不能答应我呢?姐姐,我想知道是谁杀害了仰慕,我真的想知道啊!无论如何,你……”
“你,你先听我说,紫夜,”敏希一时也无法打定主意,决定先问问她的想法:“你难道掌握了线索吗?如果你只想去旁听,回来我会告诉你的……你是仰慕的妻子,你有听他说起过什么不存在的人吗?”
“他……我不知道,他去上海之前几天,都一直在电脑前打字,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不过,我记得,他好象曾经提到过一次安蓦然这个名字。”
“真,真的?他什么时候说的?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一开始不认为这和他被杀害有关系,可现在想想,总觉得……你带我去见安先生,好不好?我一定可以为你们提供线索的!拜托你了,姐姐。”
“我……我也无能为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可是,听我说紫夜,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紫夜非常自信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三人准时出现在了上次的餐厅里面。
蓦然早就已经在自己预订好的桌子上等了一会儿,当他得知夏紫夜也愿意来提供线索的时候,他感到很兴奋,也许这次有希望了。当三人如期而至的时候,蓦然很快去注意了夏紫夜。他印象中,沈家的人应该都是让人感觉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们应该都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