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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什么时候能够稳定下来呢。”
宁致远表情纠结,他曾答应了思云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早知道登上了这个帝位就会收到这许多的烦恼。所以一开始他才会如此抗拒。
仍记得那晚,父皇将他连夜召见到皇宫之中。
父皇身形枯槁。躺在病榻之上的父皇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因为病重的关系呼吸变得十分不顺畅,他必须要长大了嘴才能呼入到新鲜空气。
从他进宫开始,天空中便拍着细细的鹅毛大雪。他站在父皇的宫殿之中,无端的吹了一股冷气打了个寒战,然后才蹲到父皇的床边,“父皇,你怎么样了?”
他蹲在父皇的病床前,握着父皇枯瘦的手。
父皇的双眼变得猩红,眼白泛黄,一看就知道是病态。他看向自己的双眼十分浑浊。手中的力道却十分有力。他紧紧的拽着他的手,拼着全身的力气对他说,“致远,原谅父皇这么多年来对你不闻不问。父皇这一生走完,最钟爱的人也只有你母妃一个。所以皇位不能给其他人,你必须要帮父皇守住宁家的江山,将承明发展的越来越好。明白吗?”
“父皇……儿臣!”他犹豫了一下。就在这犹豫的功夫,却见到父皇眼底不知为何竟然流露出了泪花,滴落在他手掌上,滚烫滚烫,将他没有说完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被委以重任,他其实内心是拒绝的。他不愿意思云吃苦,不愿意思云和她娘亲一样,最后性命落入到他人手中,不得善终。
可是,莫轻云却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他生前的愿望不能满足,他便会一直撑着一口气,那是在向来世借命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先答应。稳住父皇的心绪,随后的事情再想办法也可以。但是父皇却挣扎着从病榻之上起身,从床榻的隔间抽屉中抽出一个已经写好的遗诏。
握着他的手,将玉玺盖在了遗诏之上。
这一个动作便注定了他登上皇位不可更改。他双手滚烫,放开双手,父皇却满足的笑着,缓缓的往后面躺下去。
他就迟疑了一瞬,莫轻云便接手了父皇的龙体,将他安放在床榻之上后,莫轻云忙上忙下的给父皇诊治,最后所有的动作定格,化成了五个字。
“皇上驾崩了。”
那一瞬间,他竟然眼底干涸的流不出半滴眼泪,只是睁着胀痛的双眼盯着父皇的遗体。
他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龙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明明前一秒还能用那么大的力气将他的手掌握着盖了玉玺,可是下一秒就这么与世长辞了。
人命,竟如此缥缈。
他从来不知道亲眼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离去的滋味,竟然是这般苦涩。
他迟疑了半响才将这声叫出来,“父皇!”
莫轻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随缘,节哀顺变。”
说完,莫轻云便转身出了宫殿之中,将父皇驾崩的消息传到了宫廷之中的每个角落。
哀钟响起,三声预兆着父皇的去世。
等莫轻云回来的时候,他仍然痴痴的站在父皇的遗体面前,呆呆的看着,等到宫人过来将父皇的遗体装殓入棺,他都无法从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
只到有一个瘦弱的怀抱将自己抱住,他才反应过来。
低下头,就看到了思云环抱着自己,给了自己最大的安慰,若不是突然触觉到这股温暖,他恐怕还在怔愣之中回不过神来。
他张开双臂,将思云环在怀中,彼此取暖,彼此拥抱,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思云,父皇驾崩了,二哥死了。可是,明明都是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我却觉得这么不切实际呢。”
“没事的,只是发生的太突然,让你一时无法接受而已,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那个挚爱他娘一生的人,在他还未有能力独当一面之前,用自己满是伤痕的肩膀扛下了所有的他该面对的苦难。今天,这做山终于轰然倒塌了。余在讽技。
他的心情,苦涩的难以言喻。
莫轻云站在门口,低声道,“皇上的遗诏要宣读,遗体要安排进黄陵,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可不能再倒下。”
说完,他识相的转身出去了。
宁致远出了宫殿,宣旨太监将父皇临终前留下的遗诏在众臣面前宣读了一遍。
闻讯赶来的大臣们听到了遗诏后,纷纷跪地拜见新皇。宁致远站在高台之上,头上披着白色的孝带,脸上满是倦色,却不得不摆出帝王的姿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下面此起彼伏的声音,他莫名的觉得,身边应该还站着父皇,转头看到空空如也的地方,心仿佛漏了一拍似的。
“众卿平身。”
国丧后,安排父皇的遗体入皇陵,加陪葬,这些东西就忙活了他大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过后,终于将先皇的遗体入葬,莫轻云消失了半月有余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深深的看了他许久,不知为何从他身上看到了奔波的迹象。
就好像他风尘仆仆的从远处赶来一般,可是,莫轻云这几日不都在京城之中吗。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是一起举行的,那一日忙忙碌碌之间突然看到思云时,他有些恍惚。这个发誓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终于在这一刻成为了他的皇后。
可是,他欠她一场婚礼。
也许是怀孕的关系,她淡定如水,不争不抢。
积累下来的事情他足足处理了三个月,才终于将所有事情都基于平静。他终于体会了父皇生前的辛苦,原来皇上这个职位竟然如此累人。
让他欣慰的是,即便他在这几月内,每次忙到很晚才能回到月华宫中与思云见面,她却从来不曾抱怨。他白天忙了公事,夜晚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思云却也不恼,他要睡觉,她便轻轻拍着他的背,助他入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思绪飘回,面前的人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根本无心去追问,只得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皇上这是答应了?微臣立刻去办!”
面前的人欢天喜地的离开了,留下他站在原地拧着眉,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他揉了揉最近累的有些疼的头,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却听到身后传来声响。他转头看过去,也只见到思云脚步匆匆的背影。
“思云!”
他难得在白天有时间瞧见思云,他脚下飞快的走到她面前。思云脚下顿了顿,也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我怕耽误你的公事,所以准备回宫去。”
思云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宁致远的眼睛,害怕泄露了心里的情绪。刚刚,她分明听到宁致远答应了那个人的纳妃要求,为什么他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过来和她说话。难道说他心里竟然连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思云不敢想,也不敢问,只能将所有情绪都闷在心里。
宁致远扶着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难得现在得了空闲,我想多陪陪你。”
思云的手往后躲了躲,从宁致远手中抽离了手臂,脚下退后两步,“不用了,你公事多,哪里有时间陪我,还是去忙正事吧。”
他手举在半空,尴尬的放在原先的位置。思云害怕被他察觉什么,脸上扬起笑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推了推他。
“你快去吧,你肯定还有很多奏章没批吧,要是白天不加紧,晚上还不知道得批到什么时候。”
宁致远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深沉的望着她的脸,思云被他灼热的视线看着有些恍惚,连忙移了移脑袋想要躲开他的视线,他却突然出手将她的头摆正。
担忧道,“思云,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在宫中被人欺负了?”
她心中一暖,但却带着深深的失望。他竟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也罢也罢!
“没有,我可是皇后,谁能欺负的了我。”她甩开宁致远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宁致远,“我突然觉得肚子里的小祖宗开始闹腾了,我先回宫歇会,你快点处理好了公事去找我吧。”
说完,脚下不做任何停留,快步的离开了。原本脚下还用跑的,但是突然意识到肚子里还有个小祖宗,他连忙慢下了脚步,缓缓的往前走。
宁致远盯着思云的背影,不知为何从她背影中看到了深深的寥落,还有泪花从她眼角留下,飞在空气中泛着金色的光芒。
这一刻,他突然有个预感,若是他不追上去,便会永远失去她。
这个预感才艺生出来,他连忙上前,追着思云的脚步而去,面前却突然站了一个人。
“等等!难道你忘了你的承诺了吗?”
莫轻云拦在他面前,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来一句,宁致远心中明白,却有些不敢确定。
“如果没有忘,那就听我一言。我会有办法,让你们都过上逍遥日子的。”
宁致远迟疑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跟着莫轻云回到了前殿之中。
前殿还有人在等着,他将他们都挥了出去,带着莫轻云进到殿内。
思云走了几步,回到月华宫,转身却没有看到那抹明黄的身影。她今天是第二次看到宁致远穿着一身明黄的衣衫,金灿灿的衣衫将他衬得格外明朗。不管什么衣衫穿在他身上,都像是个衣服架子一般,将衣服撑的起来,衣服也将他衬得更加俊朗。
可是,说好的承诺,为何说变就变。
回到月华宫,吟梅站在门口等着,见到她回来才连上露出喜色,“娘娘,吴小姐过来了,正在宫中等您呢。”
吴晗晗?那日她受伤后,便一直不曾见到她了,今日竟然过来看她了。
她暂时忘记了心中的苦楚,快步的走进到宫内。
“我的天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三月不见,瘦成这样了。”
吴晗晗才见到她便夸张的惊呼道。她这三月被肚子里的小祖宗折磨着,明明吃的喝的都十分营养,身体却一天天的消瘦下来。她肚子才微微凸起,但手臂却瘦的不堪一握。
“没事,这几个月反应特别大,所以才消瘦了许多。”思云无所谓的笑了笑,将她带到内殿之中,吩咐吟梅去倒茶,然后才拉着她的手道,“倒是你,自从那日你受伤后一直不曾见你,我还正担心你怎么样了呢。”
吴晗晗大大咧咧的笑着,摆摆手,“嗨,一点外伤而已,莫轻云这么大个神医在,还能伤到我不成。刚好先皇驾崩后,他得了空闲,便专心在我家帮我诊治,现在连伤疤都看不见了。”
“那是最好了,我原先也得过他祛疤的药,效果很不错呢。”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说了一会,等到声音突然停下来的时候,竟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好在吴晗晗的性格比较随和,不会让话题在她那边冷下来。
她叹了口气,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鄢惜妤现在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淮王殿下在牢中去世了,没有株连九族,惜妤她怀着淮王的孩子,应该不会落到别人手中吧。”
“那也是你这么说说而已,鄢茂学和淮王殿下私下密谋的事情被皇上查出来了,证据确凿。鄢府的人都被流放了,鄢惜妤在旨意下达前就从鄢府离开了,没了身份地位的她不过连路边乞讨的人都不如。若不是我偶然路过,救下了她,只怕她连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
“什么?”思云有些惊诧,她在月华宫中忙着肚子里的孩子对外面的消息压根就不知道。
鄢惜妤怀的孩子比她还要稍大两三个月,如今应该肚子已经完全凸现出来,挺着大肚子家里还遭受了变故,生活肯定不太好。
“她现在没事吧。”她其实并不关心鄢惜妤过得怎么样,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的,前世鄢惜妤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一世让她怀上了孩子,她虽然罪有应得,可是孩子还没来到这个世上,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吴晗晗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把她安排在别院中,还派了专人去照顾她。她自己作死,孩子也得保证能活下来啊。”
吴晗晗果然和她想的都是一样的,只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对鄢惜妤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好感。
“好在她知道自己落魄了,最近收敛了许多,做事也沉稳些了。不愧是当了娘亲的人,每日每日的除了在院子里散散心,基本上都不管外面的琐事。”
既然这样,她就放心了。
“谢谢你,晗晗。”
“谢我做什么,我也只是担心她肚子里无辜的小生命而已。算不得什么大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