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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冶廷脚尖点地,身影掠过树木,径直往元山上去。回来时劈了许多大腿粗的竹子,将中间掏空后,层层接上,引到了水源处。好在无畏山的水源离这里并不远,差不多四根竹子就能将水通过竹子往这边流过来。
水引过来后。火势遇上水便奄奄一息,很快便得到了控制,无法继续蔓延开来。见处理的差不多,宁冶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去吧,再找不到你,母后该着急了。”
思云点点头,远处的尖叫声已经停息了许多,吵闹的声音也减弱了。但却能听到马蹄哒哒向前的声音。
等等!这里为什么会有马儿的声音?
正想着,便听到马儿的嘶叫声,随后传来宋北辰的低喝声,“站住!”
随着宋北辰缰绳一拉的动作,马儿前蹄微抬,止住了继续往前的脚步。过了片刻,马儿便四脚着地,低着头在地上啃草。
宋北辰翻身下马,来到宁冶廷身前,“轩王殿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宋北辰本就出现的突然,宁冶廷四处看了看,发现他身后还有一行马队,他是走在最前面,所以先发现他们。而后面追上来的人,还隔着一段距离。
宁冶廷笑了笑,道,“宋北辰?许久不见,你倒是更加英姿飒爽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面对如此温和有礼的轩王,虽他没什么势力,但好歹是皇上的儿子,他必须要恭恭敬敬的对他。也好在他是个游历在外的人,对京中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宋北辰才不会带着异样的色彩。
“微臣在这里剿灭山贼,见到这边有火光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发现这么大个军营基地!”
顿了顿,鹰眸微眯,这两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几率微乎及微。一个不在京中管事,另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碰上面?
他想到一个可能,便问了出来,“难不成,是你们放的那把火?”
宁冶廷也猜到他会这么想,不急着反驳,只淡然的笑了笑,“你想太多了,你知道我一向不爱理这些事的。”
宋北辰的目光又扫向思云,她和宁楚宇的恩怨不少,这地方旗帜上的标志是个淮字,一看就知道是宁楚宇的人手。
感觉到宋北辰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她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么慌张的样子,反而没有宁冶廷的淡定有说服力,宋北辰又扫了她一眼,仍带着深深的怀疑。
刚刚跟在他身后的马队迅速的闪身到了军营周围,将马上面的水桶倒在火上,将附近的火都灭了个干净。随后有人驾着马接近这边,在宋北辰身后停下来,翻身下马,跪在他身后。
“宋大人,这里的人都不见了。”
宋北辰一惊,回头看向他的属下,剑眉微蹙,“什么意思?”
属下头低得更低了,双手抱拳,如实禀告,“回大人,除了烧伤烧死的人还留在这里外,其他的人都没了踪影。”
原本想着,若是能在这里抓到些人证,加上这里的物证,就能将宁楚宇豢养私兵的罪名上报到皇上那里去,这个时候人都走干净了,他还拿什么做人证。到时候一个不妙还被宁楚宇反咬一口,那多不划算。
为今之计,便是亲自去查看一番,想出解决的办法。
想着,宋北辰回身对宁冶廷双手抱拳,歉意道,“属下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辞了!”
宁冶廷点点头,示意他随意不用管他。
思云追问道,“有多少人伤亡?”
宋北辰回头看了眼营帐的方向,摇摇头,“暂时还没统计完,放火烧山,山上明燃物多,本就是个一烧就停不下来的地方。有伤亡在所难免,好在这里的营帐不多,大概驻扎的人数也不会很多。”
区区一个小山头,能容纳百号人已经算多了。宁楚宇的私兵数量巨大,绝对不可能全部藏在这个山头。分布有多广,只有他自己知道。
思云刚刚看到了这里营帐的数量,也知道宋北辰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安慰她。火势已经被控制住,虽然烧了许多地方,但好在他们解救的及时,没能造成太大的后果。
宋北辰翻身上马,牵着缰绳对他们交代道,“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如果真的与你们无关,那便不用管这许多事情。”
在宋北辰打马往前的一瞬间,思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宋北辰,是尧国!”
宋北辰没料到竟然是沐宸枫插手进来,握着马鞭的手僵了僵,最后只听到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知道了!”
这边的事情弄玩了,宁冶廷便带着她回到了甘露寺中,他们离开了这许久的时间,也不知道母后还有没有在甘露寺等着。
两人稳稳的停在了厢房前面的院子里,皇后正好从厢房之中出来,见到这两人在一起,凤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莲足轻抬,便走到了两人面前。
“思云,廷儿,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怕思云会有为难的地方,宁冶廷便抢先解释道,“儿臣听说母后到甘露寺来了,所以特意过来找你,见你在忙,所以找了思云配儿臣在甘露寺转了几圈。”
皇后凤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满是怀疑的从两人身上一一闪过,“转了几圈?这么久没见你们,就只逛了几圈?”
心里却庆幸着,若是他们真能接触着接触点什么出来,到时候廷儿登位的可能性便会多上许多。
宁冶廷眼神无辜的望着皇后,“母后问这是不信儿臣吗?”
一件自家儿子心伤了,她如何敢点头,连连安慰道,“当然不是,母后怎么会不信任你呢。”
说完,又怕冷落了思云一般,走到她跟前,担忧的说道,“刚刚听闻你歇息的天字一号厢房着火了,可把本宫吓到了,在房间也没找到尸首,还怕你是被烧的烟消云散了。好在冶廷带着你出去,才让你逃过一劫啊。”
皇后这是在为她儿子表功了,想要从思云哪里得到些什么的样子。思云心知肚明,却也只能淡然一笑,冲着宁冶廷道,“臣女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他本就不在乎这许多,刚刚的事情也看的清楚,既然这样解释会让人误会少一点,他也就没有拆穿的必要了。也知道母后的意思是什么,他不能增加这许多麻烦。
他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鄢小姐不必多礼,也是阴差阳错,哪里值得永世难忘。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齿。”
闻言,皇后凤眸微凛,瞪了眼宁冶廷。
然后对思云诱哄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肯定会报答救命恩人的对不对?”
“是啊,皇后娘娘说的是。”围边休圾。
除了回答是,在皇后殷切的目光中,她实在是无法反驳,只能如此说道。
见目的已经达到,皇后便再接再厉的继续撮合到道,“那既然如此,不如……”
奈何话还没说完时,从皇后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小沙弥,她拉着鄢思云的手,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皇后的话,“小姐,小姐,你要不要去求签,和我一起去求签好不好。”
皇后当即怒不可遏,“大胆!哪里来的小和尚,竟然敢打断本宫说话!”
小沙弥眨着一双水盈盈的目光,胆怯的看着皇后。思云心有不忍,将小沙弥藏在自己身后,准备劝说。宁冶廷轻拍了她的肩膀,摇摇头。
而后,走到皇后身边,“母后,这里是佛门静地,何必动如此大怒。小沙弥毕竟年纪还小,许多规矩不懂,你也别太在意了。”
说着,他又回头对思云说,“赶紧去求签,完了之后,咱们一起回宫。”
宁冶廷用眼神示意思云,思云点点头,便带着小沙弥往正殿去了。
皇后见人走了,拳头紧握,捶打在宁冶廷身上,“你说说,你到底要怎样?本宫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何非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此时她已经气急,手上的力道也没个分寸,打在宁冶廷身上砰砰作响,宁冶廷闷哼一声,承受了皇后的责打,一言不发。等到她终于哭着停下来手之后,才柔声劝说道,“母后,你无需操着许多心,儿臣若真愿如此,又何必需要您来搭桥呢。好了,不要哭了,多大的年纪了,还为这点小事落泪。”
皇后这才心有不甘的拿出帕子擦干了眼泪,宁冶廷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他今年回京的选择是个错误的。
父皇年纪越发大了,身体不好,宫中的争斗肯定会渐渐更加趋于明面上。他此时回京,不正是为自己找不痛快嘛。等到年关一过,他还是赶紧回到江湖中去吧。
第二日,佳和宫,回春阁的正宫大殿之中,皇上举办了招待尧国的宴会。今日宴会一过,明日尧国的人便会启程回国了,马上也接近年关了,他们这一走,大概得等到年关当天才能到达了。
热闹的宴会上歌舞升平,皇上坐在主位上,侧边坐着宋北辰和莫轻云。两人分坐在皇上两边,一个看护皇上的安全,一个为了帮皇上控制病情。
下面的桌子上,围坐着皇后淑妃和几个皇子公主们。云翼和宋南山也坐在下面,对面便坐着尧国的几个人。中间的空地上,正有舞女在随着丝竹之音舞动身躯。
酒过三巡之后,沐宸枫放下酒杯,对主位上的皇上行了行礼,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莫轻云,随后道。
“皇上,恕在下无礼,本王最近和父皇商量了一下,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和皇上禀明才行。”
他虽笑容温和,但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一眼看过去,便知道他这话里藏着巨大的陷阱。
但此时当着许多人的面,他也自请了无礼,皇上肯定也无从拒绝,端着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道,“沐王爷不必多礼,有什么事情只管只说就是了。”
沐宸枫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扫了眼蹙着眉的莫轻云,和带着怨怼的目光瞪着自己的宋北辰。最后目光落到了鄢思云身上,薄唇轻启,扬声道,“尧国虽然和承明关系友好,但是今年斗胆,向皇上求娶一人可好?”
这话让在场许多人心中微惊,他的目光直白的很,盯着思云目不转睛。
许多人便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宁致远尤为愤恨,他的人,都还没来得及求娶,沐宸枫竟然想捷足先登。
皇上心知肚明,嘴上却装傻道,“何人如此特别,竟然得沐王爷青眼。”
沐宸枫微微一笑,皎洁的笑容迷倒众生,“自然是皇后身边的鄢姑娘,那日鄢姑娘救下了在下,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在下便想着能不能将鄢姑娘迎娶到尧国,此生便只对她一人好。”
尽管他笑容迷人,思云却始终冷眼看着他。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昨日她还将他伤成那般狼狈。依他有仇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是真心想要娶她。
皇上的目光也落到思云身上,她今日一身素白的衣衫,洁净无暇。脸上粉黛微施,无暇的气质仿若空谷幽兰。也难怪沐宸枫会一眼就相中了她。
叹了口气,皇上道,“思云啊,你意下如何啊?”
既然特意问她,自然是因为皇上自己不好拒绝,然后用她来将沐宸枫挡回去了。皇上的一番好意,她怎么会拒绝,当下便站起身来,冲着皇上微微施礼,“回皇上,臣女心窄,只惦念着一人,此生在无法有他人走到心房之中。”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用她的话堵沐宸枫道,“沐王爷,想必是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吧?”
沐宸枫如何会这么容易放弃,他脸上的笑容不变,轻轻松松的将绣球又抛回到皇上身上,“鄢姑娘既无婚配,自然是可以得皇上赐婚的,只要皇上答应了,也不算是强人所难吧。”
皇上脸色微变,笑容微僵,再也挂不住。只觉得沐宸枫这人太过无理取闹,竟然非要如此,那边是不给他面子了。
鄢思云的家境在这京城之中,想要迎娶她的人多了去了,怎么能这么便宜这个外姓的王爷。
正想着,坐在一边的宁致远站起来,“父皇,儿臣对思云一片倾心,早已经珠联璧合,还望父皇不要棒打鸳鸯。”说着,目光看向沐宸枫,似乎在示威一般,怨怼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云翼也站起来帮腔道,“沐王爷,听闻沐王爷风流成性,万花丛中过。只怕,小女那此生只愿独享一男的愿望,是达不成了。”
沐宸枫的名声远近闻名,他风流成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前几日思云才刚刚表明了决定,要此生只独享一人。这个借口,正好可以用来堵住沐宸枫的嘴。
“就是,咱们承明多得是与思云般配的人,何必非要远嫁到尧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