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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夹雪时代-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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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风挺大。大伙坐倒一大片,正三五成堆地在休息聊天呢。大宇站在一块巨石上,叉着腰,正一头鸡毛翻飞地耍酷。他大概是把自个儿当成了阿尔卑斯山上的拿破伦了。我走过去,抬头仰视着他。大宇,你。。。。。。他右手一举,打断了我的话。嘘,别出声,我正在捕捉一个伟大的灵感。我现在只想同你讲讲话。我说。大宇仍右手举着,左手叉腰。不可否认小pose摆的确实得味。可这种冷漠让我失望之极。我见他仍沉浸在半空中,只好走开了。我看到了单金彪。他正独自徘徊。嘴中念念有词。我走过去。阿彪,你在想什么呢?他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望着我,仿佛在凝视一片遥远的云彩。我笑了笑。他的眼依旧虚无缥缈。突然,他一拍脑门,大叫了一声:对呀,就是它了!说罢,急忙打兜里掏出一支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闷着头就写了起来。我莫名其妙。心想,莫非这小子逮着灵感了?我凑了过去。站在一旁拿眼瞟他在写什么。字迹比蜘蛛脚还乱。我看半天也没认出三个字。不过,他确实在写一首诗。应该是一首七言绝句吧。他终于写好了。嘴里低声地念叨了一遍。我侧耳细听,只听到一只蚊子在唱歌。他念罢之后,将笔和本子揣进衣兜。我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呀的一声竟吓了一跳。发现是我,方才抹着胸口露出一丝标志性的羞赧的笑。

你刚才是在写诗吧?我笑问。

嘿嘿,瞎写而已。他似乎有些难为情地憨笑着。

念出来让我也欣赏欣赏?我笑着恳求道。

哎呀,真的是瞎写,不好不好,没什么念头的。他笑的更憨了,脸上竟有些发红。

你看你,奇文共欣赏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执意请求道。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便将刚才的那个小本子拿出来,翻到有诗的那一页,递给了我。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哦,老兄你的字境界太高了,我肉眼着实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亲自朗诵一遍吧。

他笑的愈加腼腆了,简直比大姑娘家还羞涩。可真有意思。他于是清了清喉咙,向我很是为难的笑了笑。我作出很认真很恭敬的样子,鼓动着说:念罢,我洗耳恭听。

阿彪终于破口出声了。诗曰:登高放眼天地远,山外青山人几年?回首烟尘茫茫处,白云犹抱众山巅!

他念诗的时候可谓判若两人。声音浑厚有力,气势豪迈俊健。确实念出了几分雄壮的味道。

一念完诗,他便恢复了常态。还是那么腼腆地笑了笑,态度非常诚恳地说道:腾兄,可否发表一下你的看法。

若是换作陶大宇,我定会昧着良心信口雌黄地敷衍一下,亦或添油加醋地恭维一番。可是,对阿彪不行。他是个敦厚老实的人,对文学,特别是对诗歌,有着很深的感情。他是认真的,执着的,不容亵渎,更不容欺骗。他一直不懈地探索着,追求着。表现出了一名文学青年最纯正的品质!不像有些人,仅仅是打着文学的幌子纯粹为了沽名钓誉。因此,我必须端正态度。

这首诗虚实结合,写景抒情交融,思路明澈,节奏轻快。虽然自古以来,登高诗不计其数,包括李白杜甫那样的大家,都有过绝世佳作流传下来,当然你的这首诗无法与他们相比肩,但无论怎么说,写的已经相当不错了。我说罢,瞄了他一眼。他不动声色,听的很专注。我于是接着说道。首句“登高放眼天地远”虽平平淡淡,但却为后面的抒情写景奠定了一个视角。第二句山外青山人几年,我觉得写的特绝,让人扑面感受到一层沧桑感。是啊,当人站到山顶时,极目远眺,山外依旧青山。这些山万年如斯,苍翠不老。可登山的人呢?人生不满百,在青山面前,人的生命是那样的仓促而短暂,这怎能不勾起人的失落和惆怅?这一句,应该说道尽了古往今来一切人的心酸无奈之处。第三句嘛,我想你应该是在虚写了。那烟尘茫茫处究竟指的是什么呢?我看就是滚滚红尘凡俗人间。回首,烟尘茫茫,心亦茫茫。人生的失落和虚无感登时四面八方的涌来。这其实是历尽人世沧桑之后,对走过之路的一种尴尬的总结。总结的结果就是什么也没有,惟有烟尘茫茫。因此,诗歌的最后一句白云犹抱众山巅,就给人以一种聊以自慰式的文人无奈了。说实话,这最后一句,我倒觉得可以改换一下。毕竟你的这首诗写的是登高感受,既然如此,诗里面应该以乐观向上的情愫为主才更合理。至少可以不落窠臼,一改自古以来文人墨客每逢登高便悲慨的模式。

哦?那你说说怎么换?阿彪颇有些兴奋的样子,连忙追问道。看,这就是他和大宇的区别。如果我要说大宇啊你的这首诗应该要如此如此改改呢,肯定立马会换来一个超级冷酷的白眼。大宇最忌讳别人说他的诗写的不好。那家伙有时简直不可理喻!

因此,阿彪的这种稀有的态度让我发自内心的钦佩。在他面前,除了掏心窝子,你还能干嘛?

此刻,山上的风声若虎啸深渊,胸前仿佛有股莫名的力在肆意冲撞。我环顾了一下四面的天空和远景。陶大宇还在那块巨石上摆着拿破伦的姿势。只不过身旁又多了一个人,好像是历史系的那个男生。最喜欢“舔”大宇的屁股了。我的目光很快便甩开了他们。飞速地寻找着季敏佳和司徒若飞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获。也恰恰是在这一刻,一句诗訇的一下破壳而出。

浩然雄风荡心弦!我颇有几分自赏地高声念了一遍。我用目光询问了一下阿彪,看他意下如何。

浩然雄风荡心弦?白云犹抱众山巅?浩然雄风荡心弦!阿彪默默地念了几遍。恩,好,太好了!他不由拊掌大喊了几声,全然忘我了。引得不远处的那些正在聊天休息的人统统拿眼瞟过来,包括陶大宇也吃了一惊,打石头上爬了下来,径直走了过来。什么东西那么好啊?他走过来习惯性的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很反感他的这个臭毛病。但又无可奈何。我们在讨论诗呢。我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嘛?挺有雅兴的嘛。不错。不错。大宇一副领导视察的德性。

刚才你站在石头上发什么呆呢?伟大的灵感捕到了没有?我故意问道。

哦,那当然,我一出手哪有落空的道理。灵感已经逮到了。嘿嘿,那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灵感哦。大宇洋洋自得的样子让我突然想起了我们家的小欢。每次我丢出去一只臭袜子时它总能百发百中的接住,然后衔过来时脸上就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我于是就丢给它另外一只臭袜子。按理说我不该这么损大宇的形象,可你是没能亲眼瞧见他自我感觉良好时的那副德性,太可恶了。

说来听听吧。阿彪还是那么诚恳地叫人心疼。

那怎么行,这个灵感可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逮到的,怎么能轻意示人呢?我准备这趟郊游回去后照着这个灵感写首长诗,我要让中国也出一位像但丁歌德或者艾略特那样的伟大诗人!大宇说着说着又昂起胸膛叉起腰来,声势甚是夺人!我和阿彪目瞪口呆。或许,我想笑,阿彪想哭。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季敏佳的声音。我从来都没想到过季敏佳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她先是非常锐利地尖叫了一声。像一排大头针刷刷刷地扫射了过来。几乎所有人都被扎的魂飞魄散。我算反映比较快,在她没发射第二批大头针之前急忙追问了一声:到底怎么回事?季敏佳跌跌撞撞跑过来,脸上的惊恐足以证实她刚才遭遇了比鬼可怕地多的危险。司徒若飞,她她她,她掉进洞里了。。。。。。我的心狠狠地一揪。好疼!从来没这么疼过!那边的人都朝这儿涌了过来,大宇的脸上的伟大理想已经一扫而空,换成了死人颜色。他明显在发抖。他怕!此刻他居然还他妈的在害怕!我也怕,真怕!但现在没时间怕了。救人要紧。我急问:洞在哪儿?季敏佳用手指了指山顶的另一端。那儿高高的耸立着几块盛气凌人的巨石。我冲了过去。后面人潮水般紧跟着。我的脑子里很乱。千万不能出事。司徒若飞,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那洞有多深呢?该不会深不可测吧?她司徒若飞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怎么哪儿不好掉非要往洞里掉呢?我一路狂奔,一路乱想。心口憋的发慌。巨石堆到了,可洞在哪儿呢?好在季敏佳也随后赶了过来。她说了句,就在这些石头后面,便径直绕了过去。我和众人随后跟上。果然在巨石堆的后侧,有一个巨大的洞口。里面黑黢黢的,光线非常阴暗。众人都在洞口驻足。有人好奇地往里探了下。没敢进去。就在这个空档,季敏佳把司徒若飞如何掉进洞里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眼泪汪汪。我的心更加揪了。哭有什么用,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救人。我瞅了瞅众人,把目光落到陶大宇身上。他却把头垂的跟丝瓜似的。这家伙还社长呢!看来指望别人是不行了。我看季敏佳一边抽泣一边将寄托的眼神抛向了我。那眼神让人没法不心酸。妈的,村里被狗围时,我当了回假英雄。现在我就偏偏要当一回真英雄!司徒若飞,别怕,你滕冲哥来了。

是的,我来了。黄花洞此刻就像巨兽的大嘴。我在众人的祝福与期待之中毅然决然地跨了进去。阿彪本想助我一臂之力,但我谢绝了。他确实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但,我不想让他介入可能存在的危险。此外,心底还藏着一分私心。那就是我对司徒若飞那种蒙蒙胧胧的情意。从我听到季敏佳喊司徒若飞掉进洞里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一件事。这件事意义重大。它直接决定了我未来的心灵归属。毫无疑问,在那一刹那之间,我弄明白了自己对司徒若飞的感情。是那阵空前绝后的疼痛给了我答案。季敏佳是聪明的,她早就看出来了。可我,却至今才彻悟。我真笨!现在,司徒若飞就在洞里的某个地方。我越往洞的纵深处走,光线就越暗淡。好在我带了一只打火机。我手上还有一根相当粗壮的木棍。这件唯一的武器是阿彪上山时当拐杖用的。现在终于又派上了新用场。阿彪真周到。倘若我遇到什么蜘蛛精或大蛇怪,就可以拿这玩意儿厮拼一番了。

司徒若飞?你在哪?我不停地喊着,但回答的只有黑暗的叹息。恰如老人所说,这洞还真够深的。眼下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感觉到了森森凉意从四面袭来。我还感觉到脚下的路始终是往下偏移的。这意味着这口洞说不定通向了地底。打火机的火闪烁不定,几乎照不到脚下的路。唉,真该死,要是有个手电筒就好了。可大家伙光顾着带吃的喝的,就是忘了带些紧急时刻备用的器具。没办法,只能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焰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了。这时,耳畔还能依稀地传来同伴们的说话声。但已经隔世一般的不真切了。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往前摸索了多远。只感觉到潮湿的味道越来越浓。司徒若飞究竟身在何处呢?我喊了无数遍,但都杳无回应。这洞到底有多深?我还要往前摸索多久?这都是眼下不得不面临的问题。可司徒若飞根本不见踪影。说不害怕,那是在骗自己。手中的打火机已经喷不出多少明艳的火光了。而此刻,曾经看过的那些恐怖电影就像开影展一样打脑子里鬼魅似的闪来闪去。什么吸血僵尸啊,什么异形魔怪啊,全他妈的都来“报到”了。

司徒若飞!我再次使出吃奶的劲喊了一声。

司徒若飞。。。司徒若飞。。。司徒若飞。。。。。。我的呼唤陡然唤来了三声次第减弱的回音。这声音跳蚤似的四下里乱蹦乱跳,让我着实大吃了一惊。这回音意味着什么呢?我中学物理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但常识基本上还知道点。没错,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四下里应该很宽敞。难道我走到了洞的尽头了?可司徒若飞在哪儿呢?手中的打火机已经快寿终正寝了。每次喷出的火苗只能维持几秒。我的眼睛就利用这几秒钟的微暗的光迅速地察看着四围的情况。我的手往前探着,直到触到一堵冰冷的石壁。然后右向摸索,直到再次触到石壁,接着又往左摸索,最后触到的还是石壁。没错,这应该就是洞的“内厅”。可司徒若飞究竟在哪儿呢?难道,难道这个洞还有其他的旁门左道?我几乎要万念俱灰了。我颓然地蹲了下来。心想,我该怎么办?就这么失败地走出去?就这么把司徒若飞永远地丢在这个阴湿恐怖的山洞里?我不能!可我又找不到她。苍天啊,如果我和这个女孩这辈子真的有缘,就请你让我把她找到吧?我终于忍不住朝冷冷的石洞歇斯底里地嚎道。整个石厅里开水沸腾一般地翻滚着我的回声。

你,爱这个女孩吗?

我的寒毛乍然竖起。这是谁的声音?回声?我刚刚没说这句话啊?幻听?可一字一句声声真切啊?难道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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