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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精良的铜质品,按理来说应该配合华美流畅的造型才对,但是这个宣德炉却略扁一些,看造型有几分明宣德炉的遗韵,圆鼓腹,束颈,平底,腹部膨胀如瓜型,纵向均匀分布凹凸,将瓜分为多瓣,瓣瓣丰腴圆润润,如孩童屁股。
熟悉宣德炉的人都知道,这个质地的宣德炉,应该是清末嘉庆后期的风格。
不过这个宣德炉的造型看起来却是有些奇怪,有些像北瓜型炉,但是又跟传统的北瓜型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可是真要说哪里不一样,霍思宁也说不上来。
“这是清仿明宣德炉,我不太懂这些,不过我老伴儿差昂说,这件宣德炉是清仿中难得一见的精品。”
见霍思宁几个盯着这香炉看,闫老太太笑着介绍道,她的目光闪烁着,似是在怀念着跟自己老伴儿的曾经。
虽然清仿比不上宣德本朝的真品的价值,但是眼前这个香炉也的确算是保存得极为完好的精品了,李全在听了老太太这话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老夫人,这东西我们能不能上手看看?”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我既然拿出来了,肯定是要看的,不然就算我愿意卖给你们,你们心里也不会踏实不是?李老板你随意吧,只要别摔坏了就成。”
李全顿时笑了:“这个您尽管放心,我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几人净了手,这才坐回到位置上,挨个拿起这个香炉上下打量。
霍思宁是最后看这个宣德炉的人,她本来也跟老太太一个看法,认为这香炉真是清仿明宣德炉,可是当香炉拿到她手上的时候,看到这宣德炉周遭着的紫色灵气之后,她的手不由得一顿。
在周庄的时候,霍思宁曾意外捡漏了一个明代沈万三流传下来的月下白玛瑙酒杯,那酒杯紫气浓郁,绝对是明朝初期的正宗白玛瑙。
现在霍思宁手中的这个宣德炉,竟然有两层紫气,外层的紫气看起来很淡,从浓度看应该是清末时期形成的,而内层的紫气却是极为浓郁,虽然紫气比不上白玛瑙那么厚,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
这两层不同厚度的紫气,让霍思宁意识到,这个宣德炉,绝对不像她跟闫老夫人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精光,下意识地低下头,重新审视这个宣德炉。
透过天眼,她将这宣德炉前后左右里外上下都扫视了一遍,这一看,果然她就发现了问题。
在这铜炉里面,她发现了一层奇怪的隔离层,不知道是用的什么物质,但是的确是将这个宣德炉给隔绝成了里外两层。
宣德炉霍思宁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像这个铜炉这样分里外两层的古怪造型,霍思宁却还是第一次见,她下意识地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外层的铜好像是后期被人刻意弄上去的,至于目的是保护里层的物质,还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为之,这就不清楚了。
霍思宁心下觉得奇怪,又有些不信邪,忍不住又对着这铜炉翻看了一遍,结果在翻看铜炉底部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发现。
利用天眼,她透过外层的那薄薄一层铜质隔层,清晰地看到了这个铜炉原本的底部有异样。
楷书印章款,在铜炉底部方方正正地刻着十六个字。
忘祖罪己焚香铭崇祯乙亥云台主人制。
这几个字,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件香炉的来历。
所谓云台,又叫平台,这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崇祯朝紫禁城中的建极殿。
建极殿并不出名,后来清兵入关,紫禁城被占领,建极殿就被改成了清时期的保和殿,也是焚香殿试的地方。
因此,崇祯时期的云台主人,不言而喻,那就是崇祯帝本人。
弄清楚了这个,再看这个铜炉,就不难理解了。
乙亥年,也就是崇祯八年,1635年。这一年,大明王朝发生了一件大事,流寇张献忠和闯王李自成起义向东挺进,张献忠在大雾弥漫的正月十五清晨包围了凤阳城,不到半天功夫就全歼了守卫凤阳的两万官军,攻陷了凤阳城。
凤阳城离紫禁城很远,但是凤阳却是朱家祖先朱元璋父母的陵园所在,这里还有朱元璋当和尚发家的龙兴寺,一直被朱家子孙视为龙脉所在。
但是张献忠一来,半天就拿下了凤阳城,不但砍光了朱家皇陵的几十万株松柏,还拆除了皇陵和龙兴寺,又掘了皇家祖坟。
凤阳皇陵就此付之一炬,这件事对明朝朝廷震动很大,崇祯帝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穿上丧服,跑到太庙,跪在祖宗牌位前放声大哭,并下令朝野官员素以素食办理公务,并调集精兵七万中原围剿起义军。
再联系眼前这个宣德炉,就不难理解上面刻的这十六个字的含义了。
因为流寇毁了祖宗皇陵和龙脉根基,崇祯帝觉得愧对列祖列宗,遂请求祖上在天有灵能降罪给自己,并把这个耻辱铭记在焚香的香炉之上。
看到这儿,霍思宁终于可以确定,这件宣德炉是有人动了手脚,把一件真正的明代宣德炉变成了清仿的样式。
弄明白了这个香炉的来历,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这个香炉是闫老夫人的嫁妆,可见她和她的丈夫甚至包括她的父亲都打眼了。
这个香炉的外层被人故意抹上了一层铜质物,掩盖了这个香炉本来的面目,看起来清仿痕迹非常明显,所以就被人误以为这是一个清仿明的宣德炉。
虽然不知道这个宣德炉的原主人为什么要将这么做,但是这对霍思宁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儿,清仿和宣德本朝的正品价格可是相差了近十倍,她既然遇到了这样的好东西,又能用清仿的价钱购买,她要不收那她就是傻子。
第878章 孤品()
尽管不知道这个宣德炉的原主人为什么要将这么做,但是这对霍思宁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儿,清仿和宣德本朝的正品价格可是相差了近十倍,她既然遇到了这样的好东西,又能用清仿的价钱购买,她要不收那她就是傻子。
虽然不知道这铭鼎香炉当年到底造了多少个,但是这香炉一看就知道是皇家用具,紫禁城内能焚香的殿也没有几座,所以霍思宁估计这样的香炉肯定不会太多,能流传下来的就肯定更少了。
清兵入关后,对于大明王朝留下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烧毁和抹杀,文字狱后期就连“清风无故乱翻书”这样的诗都不允许出现,更何况她手中这明显带有反明倾向的东西?
霍思宁甚至怀疑,当初这个香炉的主人就是在那样的时局下,为了保住这个香炉,才在这香炉上故意懂的手脚的。
这样算的话,这只铭鼎香炉,极有可能就是一件孤品。
一件夹带着一段十分鲜明历史的文物,和一般的古董就有着天壤之别,其价值,绝对不是普通的一只仿制的清仿宣德炉所能比拟的。
霍思宁那边还在琢磨着,这边李全跟乔振桓已经都看过了,两个人悄悄对视了几眼,交换了一下意见,都清楚了这个香炉的底细。
见霍思宁还在摸索这香炉,李全也没再耽搁,直截了当地就开口询问道:“老夫人,这香炉,您想要什么价儿啊?”
闫老太太是书香世家出身,本身是清高的大家闺秀,这么多年来大约也从未做过这种金钱交易,所以在听到李全这么问之后,她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看着李全,不大好意思地道:
“小李啊,我的确是不懂这些东西,价钱这事儿……”
李全倒是笑道:“老夫人,没关系,您说说您的底价,我们先看看有没有超过我们的底线,真要超过了,咱们再商量也行。”
闫老太太点了点头,这才硬着头皮糯糯道:“早两年,我老伴儿还在的时候,他有个朋友过来家里看过这个宣德炉,当时他是想要买的,我老伴儿觉得这是我的嫁妆,又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所以不愿意卖。”
李全顿时明白了,笑着问道:“当时那人出的是什么价?”
闫老太太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当时开的价钱是三十万。”
三十万,这应该算是清仿宣德炉的最高价了,恐怕那朋友十有八九是看在闫老先生这个朋友的面上,才会开出这样的高价。
李全和乔振桓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三十万这价格有些虚高了,不过这情况,他们如果跟老太太开个低于三十万的价钱,老人家不懂行情,恐怕还以为他们是欺负她不懂行而故意压价。
李全顿觉事情有些棘手,正纠结该怎么跟老太太解释呢,一旁一直在盯着那香炉琢磨没有吭声的霍思宁忽然就开口了:
“两年前是三十万,这过了两年,多少也升值了一些,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出四十万,老夫人,这个香炉,我们买下来了,您觉得怎么样?”
闫老夫人闻言顿时惊讶地抬起头来,她自然知道,这香炉当时那朋友开价的时候就已经是溢价了,只是他们不缺钱花,就没舍得卖。
现在霍思宁居然又提高了十万的价钱,这让闫老夫人很是不理解,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小姑娘,你们店应该是小李做主吧,你应该问问你们老板的意见,这价钱太高了,我这卖给你们,你们也没得赚了吧……”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那边李全早就接收到了霍思宁的暗示,立即就开口道:
“闫夫人,我们这店是合伙开的,这位也是我们的合伙人之一,大家都能做主。既然开了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您要是觉得这价钱合适,咱们就说定了,您这香炉四十万卖给我们,您看怎么样?”
李全虽然不知道霍思宁为什么要花四十万买一个价值不过二十来万的清仿,但是看到霍思宁给他使眼色,他心下就觉得霍思宁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来不及多想就开口试图说服老太太。
老太太还想推辞,觉得四十万卖给人家有坑人钱的意思,那边霍思宁却是笑了:“闫夫人,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一行,最是讲究缘分,一个东西若是看对了眼,一掷千金也有的是人乐意。您这香炉的确对我的味口,这是求都求不来的。我花钱买了合心意的东西,您高价卖得舒心,咱们都高兴,何乐而不为,您说呢?”
老太太见霍思宁坚持,也不好再劝,沉默了一下,忽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那行,四十万就四十万,这东西你们拿去吧。”
霍思宁顿时眼底含笑,只要能将这炉子买下来就行,如果这老太太不愿意卖,就算再加一倍的价钱,她也不会介意。这铭鼎香炉,比宣德本朝的宣德炉还要贵重,遇到这样的好东西,霍思宁当然会想办法弄到手。
将那宣德炉放进箱子里,霍思宁就示意姜小沁将那箱子给抱在怀里,生怕这老太太再反悔一般。
老太太也没注意到霍思宁的这小动作,而是笑道:“这个宣德炉看完了,再来看看这个东西吧。”
说着老太太就将另外一个木盒给拿了过来,这个盒子约莫书本大小,木盒呈灰褐色,霍思宁初还没在意,在老太太将木盒挪过来的时候,她忽然闻到了一股清新而熟悉的香气。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道:“这盒子,是乌木的?”
闫老太太有些意外,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你怎么知道?”
问完这话,老太太又觉得她这问题有些多余,笑道:“小姑娘年纪不大,眼光倒是不错,果然是老了啊,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们这些老头老太是比不了了。”
霍思宁笑了笑,解释道:“您别这么说,我能一眼认出这盒子的材质,是因为我之前接触过金丝楠木,手里正好有一个乌木箱子。”
第879章 蓝皮书()
闫老太太点了点头:“不错,这个盒子正是金丝楠木做的。”
这么巧?霍思宁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想太多。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家是不可能拿这样的箱子来装东西的,但是闫家不同,军阀时期时局动荡,掌握军权的人就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一个督军家里,有几个金丝楠木箱子这并不奇怪。
霍思宁没有说话,等着老太太打开木匣子。
闫老太太一边开箱子一边道:“这箱子里的东西是我公公当年不知道从哪里搜罗过来的,说实在话,我也是书香世家出身,跟我老伴儿两个都是在国外习过洋墨水,也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但是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我们也没弄研究出来是什么,东西是一直在箱子里存着,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得懂。”
说着老太太就解开了盒盖。
一枚足有乒乓球大小的碧绿色珠子从盒子里露了出来,在盒子揭开的瞬间,那珠子似乎还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