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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赶走,然后她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
“她一个单亲母亲,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景林看不明白,他以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冯太太不肯再原谅他,所以在被冯太太赶出家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一段时间,冯家成为了津市的焦点,茶余饭后总是有无数人聊到这些,冯太太再坚强,也挺不住了,她不敢出门,把自己困在家中,不久耳朵就失聪了,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冯太太从未怪过自己的儿子,我看到过好几次她抱着儿子的照片哭,当年那种情况下,她把自己的儿子赶走,是最逼不得已的方式。”
说到这儿,中年女人的脸上不免唏嘘,对于冯家的遭遇,她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可是她毕竟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这种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霍思宁早就不知该如何言语了,她的目光落在那边抓着那张名片摩挲着的老太太,心下无比复杂。
任凭霍思宁想象力再强,她也想象不到,冯景林跟冯太太,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件事,闹得母子分离,不得善终。
想到冯太太这些年的遭遇,霍思宁心中有一种难言的心酸,冯太太耳朵失聪,其实只是她自我封闭,意图逃避现实的一种保护方式吧,也许解开心结,让老太太重新从当年的阴影里面走出来,老人家就能重新恢复听力,开口说话。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霍思宁的脑中挥之不去,她想起了冯景林托她交给冯太太的那张银行卡。
本来霍思宁想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将那张卡交给冯老太太,可是听完整件事情的原委,细想当日在中餐馆的时候,冯景林那种悔恨和怯懦的表情,再看看如今老太太的模样,霍思宁却只觉得,如果她真将这张银行卡拿出来,才是对这老太太最致命的一击。
霍思宁看得很清楚,对于冯家老太太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她不需要钱,需要的只是亲情。
这个老人太可怜了,她辛苦盼望了七年,只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儿子。
如果霍思宁真按照冯景林的要求,把银行卡交给老太太,恐怕老太太就要认为冯景林还是不肯原谅她,那老太太一定会感到绝望,霍思宁做不出来这样残忍的事儿。
想了想,霍思宁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掏出手机来,给顾叙打电话:“你那边能帮我办到签证吗?最快的话需要多久?”
顾叙知道霍思宁已经回国了,只是他人在外地做任务,也看不到自家媳妇儿,心下十分遗憾,听到媳妇儿这么问,顾叙连问都没问具体情况,直接就发了一个电话号码给霍思宁。
“你去找这个人,他会给你办好的,加急的话,两天之内就能办好。”
得到顾叙的肯定答复,霍思宁算了一下时间,她去帝都肯定会要耽误一天,这样算下来,在帝都呆两天时间还是没问题的,这样的话,刚好可以等到冯太太的签证办下来。
所以她也不再迟疑,直接走到了冯老太太面前,拿起笔来郑重地写道:
“冯太太,您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东洋?”
冯老太太看到这话,猛地就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霍思宁从老太太的眼中看到了新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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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名画=考卷()
和冯老太太一块儿办了各种资料,一番折腾,霍思宁就在津市逗留了一天,拿着老太太那些证件,霍思宁就马不停蹄地往帝都赶,到了京城,她就给顾叙留的那个电话打了过去。。xm
电话那头的人大约是已经得到顾叙的叮嘱了,接到霍思宁的电话并不感到意外,非常客气地询问了霍思宁的具体地址,自己就开着车来了,把老太太的证件接了过去,让霍思宁等他消息。
霍思宁也没有追问需要多久,道了谢就跟这人分开了。
到了帝都,首先还是得去看看黄陆顾三家的老人,各家走了一遭之后,霍思宁才去了周世涛那儿,将她在东洋淘到的那包金粟山藏经纸和那张疑似李唐的古画交给自家师父。
周世涛看到那包宋纸之后就眼冒星星,恨不得将那纸据为己有,霍思宁也知道自家师父在书法绘画上面小有成就,所以看自家师父这样的表情也并不觉得意外,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想着等自家师父明年过寿辰的时候,就将这纸当寿礼送他算了,也免得他老惦记着。
等到周世涛稀罕完那包宋纸之后,再看霍思宁那幅疑似李唐的古画的时候,周世涛的目光又在这幅古画上定住,舍不得挪开了。
“你看出这画是谁的作品了?”
周世涛有些惊讶,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似乎没有料到霍思宁进步这么大。
霍思宁顿觉尴尬,挠了挠后脑勺,将这画还有那金粟山藏经纸的来历说了一遍,说那小贩稀里糊涂地将这画烂便宜给卖给了自己,她这也是走了运,居然回了国才发现这画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周世涛笑问道。
霍思宁一五一十地道:“历代文人雅士、达官贵人,对文房四宝特别是纸张都非常讲究,西汉末年造纸术的发明也正是这种需求的产物。”
“我记得师父您说过,纸张对写字、画画非常重要,其质感、吸水性直接影响书画创作的效果,不同的纸张,墨涂上去显示的颜色是有细微差别的。”
“眼前的这幅古画,姑且不论他画得怎么样,但是单从纸张而论,这画纸的品质,在中国印刷史上,绝对是排在前列的,虽然比不上金粟山藏经纸,但也差不离了。”
“陆游曾经在秋晴诗里写过:‘韫玉砚凹宜墨色,冷金笺滑助诗情。’一页宋纸,一两黄金,这画的画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宋朝名纸冷金笺,这种纸,是南宋才子的大爱。”
“历史上如欧阳询、颜真卿、李煜等都对宣纸爱不释手,甚至有专门属于自己的定制品。这张古画没有题字也没有印章,但是在这画的一角,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金字戳记,写着宣和。”
“古代与‘宣和’二字有关系的,恐怕只有宋徽宗成立的那间宣和画院了,宣和画院是宫廷画院,这个戳记,说明这纸属于宫廷特制,普通人是不可能拿来私用的,这就证明,画这画的人,应该也是宣和画院的人。”
“宋徽宗招纳绘画人才的要求严格苛刻,能进入宣和画院,证明这人实力不俗,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没有留下印章和题词。”
听到霍思宁的这番有理有据的分析,周世涛也忍不住连连点头:
“你这番估测确实很用心,你虽然在古字画这方面研究不深,但是知道另辟蹊径,从画纸作为切入点,这种鉴定方法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办法。”
“你的分析也算到位,中国画讲究墨分五色,尤其是泼墨写意,经水稀释的墨画在纸上,会迅速向周围散开,在好的纸上,水走而墨留,能够分出由浓到淡的层次,所以画纸的选择就变得尤为重要。”
“这画纸的确属于宋徽宗时期特制,宋徽宗这人重视书画,所以在这些细节方面也格外讲究,画院里提供的画纸,都是当时最好的纸,冷金笺正是水墨画的最佳选择。”
“至于这画的作者,你翻一翻南宋大家,就能知道,这人叫李唐,最有名的典故,就是他参加画院比试,被宋徽宗钦点为那一届的榜首。”
“当时李唐画的,正是这幅名叫竹锁桥边卖酒家的名画。因为采用的是以虚写实的构图法,这幅画意境深远,引人遐想,当时就被宋徽宗一眼相中,直接将他纳入了宣和画院。”
“至于你说为什么没有印章和题词,这就和当时画院的考试制度有关了,当时画院由宋徽宗直接管理,他要求考生在绘画的时候,答卷上不能留任何显示身份的字迹,就跟如今的高考一样,考生绘画完成后,由考官统一封存,只在卷轴上挂一个代表学生名字的编号牌。”
“这是一幅画,也是一张考试答卷,所以,这幅画的题词处和印章都是空白一片,从这一点细节上也可以看出来,这幅画不是仿制,应该的的确确就是李唐的手笔。”
“李唐晚年的作品我也见过一副,去繁就简,用笔峭劲,创‘大斧劈’皴,所画石质坚硬,立体感强,画水尤得势,有盘涡动荡之趣,这幅画对比起来,笔法稍显繁杂稚嫩了些,但是的确有李唐画风的影子,画形可以临摹,但是画风这种东西,是其他人模仿不来的。”
这点霍思宁极为赞同,就像一个人的笔迹,临摹得再像,但是风骨是学不来的。
与周世涛一番交流,霍思宁感觉自己好像又学到了很多东西,填鸭式的教学方式对其他人可能不适用,但是对霍思宁来说却恰到好处,她那过人的记忆力,哪怕她在当时没有听懂,脑子里仍然能够清晰地记住周世涛的每一句话,让她可以在空暇之于时时回味,反刍倒嚼,慢慢消化。
从周世涛手里取了那只赝品秘色瓷碗,霍思宁出来之后,就拿出手机给欧阳军打电话:“喂,欧阳大哥,你要的东西,已经到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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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章 开箱验货()
“这么快?”
欧阳军接到霍思宁的电话都傻了,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欧阳军满脸的不敢置信,用一种极为怀疑的口气问道:“你该不会是在耍你哥哥我玩吧?这玩笑可开不得!”
霍思宁顿时无语:“当然是真的,下午送到郊区,你联系人过去取,我现在忙着呢,回头给你发具体地址。。xm ”
欧阳军都要晕了:“真的运回来了?我靠,我刚还听说东都那边前天就开始戒严了,航空还有港口两大海关都在严查,你这师兄是超人吧?这么严密的封锁,他怎么突破围城的,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是让东都自卫队保驾护航的吧?”
欧阳军在听到东都那边戒严的消息之后都急坏了,觉得这次肯定要糟,就算没被东都那边抓住,段时间之内,那些机床也是运不会来了,说不定要耽搁个半年也说不定。
哪里知道他这边还没弄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呢,那边霍思宁就说东西已经运回来了,这让欧阳军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好像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霍思宁听到欧阳军那话,忍不住笑了,难得地开起了玩笑:“自卫队?他们都在忙着撸呢,哪里有时间来给我们保驾护航?行了,你赶紧去找货车,那几台机床可不轻,当初你还哄我说都是小物件,差点坏了事儿,回头我再跟你联系。”
“好好好,你去忙你的,我马上就去叫车。”
欧阳军这会儿都欢喜得忘了北了,马不停蹄地找大货车司机,又给秦天何孝晨汇报了这个好消息,那边秦天和何孝晨都不相信机床运回来了,欧阳军一脸的得意:“随你们信不信,哥们儿我下午就可以拆箱验货了!”
霍思宁在将她在东都淘的一批价值不太高的古董放进聚宝阁之后,和李全交流了一下,询问了一下最近这一个月的生意情况,又问了问乔振桓的工作状态,得知乔振桓这段时间在店里还挺上进,没有霍思宁预想的那般浮躁,霍思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话。
吃了午饭,霍思宁就开着聚宝阁的车独自前往郊外,因为那些机床都不是普通物件,哪怕在国内,霍思宁也不敢含糊,小心翼翼地寻了郊区一处山野荒地,谨慎地巡视了一番,见四周都被树丛或者是山给遮挡着,没有人路过,她这才放下心来,意念一动,将那五口大货箱从储物戒指中释放出来。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霍思宁在车里打盹,远远地就听到了大货车开往这边的声音,霍思宁选的这个地方是一条岔进来的马路,听到那车声,霍思宁急忙给欧阳军打电话:“是不是你们的车过来了?”
欧阳军在电话那头也是一头雾水:“大概是吧,我们在一条大道上,但是这儿都是荒山,你这给的地址也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搞得我们都是一脑门子汗,完全弄不清楚方向。”
霍思宁嘿嘿一笑:“那什么,谨慎一点比较好,你这玩意儿可不是正路来的,还是注意安全的好。我已经看到你们的车了,再开五十米往右拐,就能看到我的车了。”
欧阳军朝着车窗外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一辆宝马车挺在山沟沟里,霍思宁正站在车外朝着他直扬手:“哈哈,师傅,看到没有,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