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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却无论如何设想不出。由於林雅儿本身就充满了神秘,别说她
从来不见人,单是她二十三岁之前,是在甚麽地方,在甚麽样的
情形下生活的,也已经够诡异了。
半小时之後,他已经驶近七号海湾。沿海有不少大大小小的
码头,也停泊著不少各种类型的船苹,但全是黑沉沉地。只有一
个码头亮著灯,在灯光之下,可以看到有「林氏船务公司」的招
牌,还有两行警告∶「私人产业,禁止入内。」
原振侠停下车。码头的建筑,也与众不同,有一扇巨大的铁
闸,铁闸後面,是一幢小小的建筑物。然後,是两边皆有铁丝网
拦著,一直向海中伸展出去,足有两百公尺的水泥道。
在水泥道的尽头,泊著一艘船,原振侠才跨出车子,一眼就
看到了那艘船。看到了之後,他呆了一呆,登时心中产生了一股
难以形容的诡异之感。
那是一艘外型线条十分优美的大型游艇,可是整艘船,全是
黑色的。从船头到船尾,除了黑色之外,没有任何第二种颜色。
任何游艇主人,自然有权把自己的船,弄成任何颜色。但是
船上有相当多的金属组成部分,譬如说铜船栏,总是金属的原色
。
可是这艘船,除了黑色就是黑色,以致在这时看来,它像是
随时可以在黑暗中隐没的妖魔一样。原振侠不是心理专家,但是
他也可以肯定,把一艘外型如此美丽的船,用纯黑色来装饰的人
,心理上多少是有点不正常的。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在那间小屋子里,已有人走了出来。那
是一个身形相当高大健硕的女子,虽然灯光不是很明亮,但是也
可以看出这女郎的容颜秀丽,年纪也很轻,大约只有二十三、四
岁,穿著一套类似军装的服装。原振侠暗忖∶这女郎,难道就是
林雅儿?
那女郎才一现身,紧闭著的铁闸就自动打开。那女郎十分大
方地向原振侠走过来,礼貌地问∶「是原医生?」
原振侠点著头∶「林小姐?」
那女郎笑了起来,现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不是,我是林小
姐的司机。」
原振侠「啊」地一声。没等他再说甚麽,那女郎就急急地道
∶「林小姐在船上,你上船之後,自然能和她会面。林小姐要我
转告,船上的情形普通人会不习惯,请你上船之後,右转,进入
右首第一间舱房,等林小姐。」
原振侠用心听著,一面又禁不住向那艘纯黑的船望了几眼,
心中诡异之感更甚。他刚想问那女郎一些事,可是那女郎已经道
∶「别问我任何问题,我甚麽也不知道。」
原振侠笑了一下∶「你自称是林小姐的司机,可是车子呢?
在视线所及处,我似乎看不到有任何车子。」
那女郎道∶「车子直接驶进游艇去了。」
原振侠「啊」地一声──就像车子直接驶进大厦的电梯一样
,这是林雅儿不被人看到的方法之一。他不禁有点关心那女郎的
安全∶「那你怎麽回去呢?这里十分荒僻──」
那女郎笑了起来∶「请放心,我的空手道是七段,懂得如何
保护自己。」
原振侠还想说甚麽,那女郎已向那艘船指了一指,自顾自走
进那小屋子,并且关上了门。
原振侠又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去。越是离那艘船近一些,越
是感到那艘四十公尺长的船,看起来像是一个横亘在海边的巨大
妖魔。船紧靠著码头泊著,甚至连防止碰撞的软垫都是黑色的。
当原振侠跨上船去,踏足在船舷上的时候,他心中在想∶黑色的
救生圈,是不是为国际航海法所准许呢?
沿著船舷向前走,到了一扇门前,门打开著,可是并没有灯
光。原振侠犹豫了一下,眼前突然一亮,已亮著了灯光。
原振侠立时想到,那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有著自动开关装置
,人一到了门口,里面就会亮灯。另一个可能是,他的行动有人
监视,看到他到了门口,就替他著亮了灯。
本来,原振侠只是应邀,来和一个航运业的女强人谈一件小
事,用不著考虑那麽多的,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又充满了一股难
以形容的诡秘意味,这令他感到,自己不能不小心一点。
灯光一亮,他向内看去,又不禁呆住了──他所看到的,仍
然是一片黑色。
门内是一个小小的空间,类似屋子的前厅,当中是一张黑色
大理石的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苹黑色的瓷瓶。瓷瓶中插著一丛
假花,自然,连枝叶,也全是漆一样浓的黑色。
原振侠是一个性格相当开朗的人,当然,他不至於讨厌黑色
,可是在那样的情景下,他实在觉得有点气愤。他大步走过了那
个空间,来到了一条走廊的中间,走廊中也亮著灯,整个走廊也
是黑色的,妖异的气氛更浓。脚下所踏著的厚厚的黑色地毯,像
是甚麽妖魔的舌头一样,彷佛随时都会卷起来,把人吞进甚麽不
可测的深渊之中去!
原振侠记得那个女郎的话,转向右,来到了右首第一间舱房
的门前。
在他推门而入之前,他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抬头看了一看,
望向灯光的来源。灯光来自一种隐蔽式的装置,他仰著头,故意
大声道∶「金钱的力量再大,也不能把光线变成黑色!」
他这样说,自然是十分不礼貌的。但是为了宣 一下自己心
头的不满,他也顾不得礼貌了。
他期待著自己的话会有反应,但是等了一会,却甚麽声音也
没有,船上静到了极点。除了隐约可以听到海水撞在船身上的「
啪啪」声之外,一点别的声音也没有。真叫人怀疑这艘船上,除
了他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在。
原振侠这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决定──这样子怪异莫名的
一艘船,就算它的性能再好,也绝不适宜给心理正常的人,用来
做长途航行。
就算林雅儿肯借,他也要劝洪致生放弃,另外去找别的船。
在这样的一艘船中待久了,只怕人人都会变成疯子。
推开门,他走进去,舱房的灯在门推开时亮起。虽然有灯光
,可是那种灰惨惨的感觉,还是令人不舒服之极。如他所料,房
间之中的一切陈设,也全是黑色的。厚厚的黑丝绒窗帘,遮住了
窗子,原振侠有点赌气地走过去,一下子把窗帘扯了开来。
虽然他知道,外面,海面上也是一片黑暗,可是总比被困在
这样的黑地狱中好一些──他真有这种感觉!
可是当他一将帘子扯开之後,他又不禁呆了一呆。
帘子後面,并不是窗子,而是一幅画,整间舱房,可能是根
本没有窗子的!
令得原振侠怔呆的,自然就是那幅画。
那是一幅油画,全部黑色,不过是深浅不同的黑色。但是在
画上,即使是最浅的黑色,也比深灰色来得深,所以只能说是黑
色,而不能说是别的颜色。
正因为如此,所以,画究竟画的是甚麽,也要定一定神才可
以看得清楚。可是原振侠却一下子就感到了震惊,那是因为油画
上画的情景,他曾经看到过。一个五角星形在上面,下面有许多
人高举著双手,一点不错,正是洪致生要去进行探索的,那块海
底大石上的浅刻。
那块海底大石,有一部份埋在海沙之中,人形只可以看到上
半部,下半部是看不到的。而这时,在这幅油画上,却可以看到
那些人形的下肢,每一个,都毫无例外地踮著脚尖。
而且,油画也比来自海底的摄影清楚些,可以看得清每一个
人都是仰著脸、张大口。画家的表现技巧十分高,即使只用黑色
,也把那些仰著脸的人的神情,表现得十分强烈。那些人,看来
像是正在期待著甚麽,盼望得到甚麽,可是奇怪的是,每一个人
却又毫无例外地带著一种深切的苦痛和悲哀,他们的眼眶之中,
竟像是没有眸子一样,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原振侠盯著那幅画,看了不到一分钟,就有一股遍体生寒之
感。他立时把视线自那幅画上移开,不由自主喘著气,在一张沙
发上坐了下来。
可是当他坐下来之後,他又禁不住去看那幅画。同时,不知
有多少疑问涌上心头,而且几乎每一个疑问,都是没有答案的。
他问自己∶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
何以来自大西洋四百公尺深的海底,一块大石上的浅刻,会
和林雅儿游艇上的一幅画一模一样?
这幅画,究竟代表著甚麽?
原振侠深深吸著气,他一点头绪也没有,但却绝对可以感到
,事情远远要比自己所想像的诡异神秘。他在进来的时候,并没
有用力把舱房的门关上,这时,门只是虚掩著,他一面想著,一
面在等待著门推开,林雅儿进来和他会面。
可是门并没有被推开,原振侠陡然感到一阵轻微的震动,同
时听到了机器运转的声音。原振侠陡地站了起来,在感觉上,他
可以知道「雅儿号」正驶离码头。
在那一刹间,原振侠首先想到的是,冲出去,还可以有机会
跳进水中,游回码头!
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真想立刻开始行动,甚至身子也
已向前倾斜,做出了向前冲刺的姿势。可是就在那一刹间,他改
变了主意,又让自己的身子挺直。
令他改变主意的原因,是因为在那一刹间,他想到林雅儿之
所以要和他会面,多半是由於他的一些冒险经历之故。如果这时
,他竟然害怕得要逃走,那岂不是太胆怯了麽?
他挺直身子之後,勉力镇定一下。虽然船身十分平稳,但是
在感觉上,也可以叫人知道,船正以相当高的速度在航行。
反正可以离开的机会已不再存在了,原振侠也真正镇定了下
来,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打量著这间舱房。舱房的陈设,除了一
律是黑色之外,倒是十分舒适的。他坐了一会,又走过去,打开
了一扇看来是酒柜的舱门,里面有黑色的瓶子和黑色的杯子。
他取起了其中一瓶,打开瓶塞,闻到了一阵酒香。可是当他
把酒从瓶子中倾倒进杯子时,酒才一流出瓶口,他就怔住了。流
出来的液体,不错,是有浓郁的酒味,可是色泽浓黑,犹如墨汁
!
原振侠愤然放下酒瓶,怒道∶「这是甚麽鬼船?」
他实在是由於气愤而自言自语,绝未曾预料会有回答。可是
他的话才一出口,在他的身後,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就是你
要借用的船,难道你在要借用这艘船之前,不知道它是甚麽样子
的吗?」
原振侠的身子一动也没有动,自然也没有转过身来。他一听
就听出,那是林雅儿经过变音措施的声音。他只是冷冷地道∶「
是,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根本不会要借这艘船!」
原振侠在这样说的时候,语意十分肯定。因为他相信,提出
要借船的洪致生,只怕也不知道,这艘船会是这样子古怪的。
他说著,转过身来,立时又瞪大了眼,不由自主发出了「啊
」的一声──他没有看到任何人。
自然,声音可以通过传音装置发出来,可是原振侠这时清清
楚楚感觉到,面前有一个人,离他不会超过三公尺,可是他却看
不到人!
这是为甚麽?
难道这个林雅儿,是一个会隐身法术的奇人?
在那一刹间,他心中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