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很明白,你是做梦有人对你说?」
洪致生连声道∶「不,不,如果是做梦,我才不会认真。我
又不是小孩子了,甚麽样稀奇古怪的梦没有做过!」
原振侠不禁骇然∶「是在你清醒的时候?真有人这样警告你
?」
洪致生摇头∶「也不是。」
原振侠给他弄糊涂了,只好道∶「请你说得明白一点,别这
样不清不楚。」
洪致生叹了一声,跟著搓著手∶「是这样,任何人每晚入睡
之前,总有一个十分短暂的时间,是在半清醒、半睡眠状态的,
是不是?」
原振侠点头。
洪致生一挥手∶「就在那时候,我听到了那声音,我看不到
有甚麽人在发出那声音,可是却清清楚楚地听到。第一晚,比较
简单,只是叫我『不要去』;第二晚,则说古老的事情,有很多
是我永远不明白的,不要试求去探索;第三天,又多了一句警告
,叫我想想那些获得资料的人的下场。」
原振侠直了直身子,想说甚麽而没有说出来。洪致生道∶「
以後的几晚,也大同小异,那真是弄得我精神恍惚!不,不要告
诉我是由於精神紧张而产生的现象,我真是听到的!」
原振侠正想这样告诉他,给他说在前面,倒不好意思再讲甚
麽了。他停了一停,才道∶「如果你真是听到了声音,声音总要
有来源才是!」
谁知道洪致生一瞪眼∶「你在做梦的时候,也可以听到各种
声音,它们的来源在哪里?」
原振侠又好气又好笑∶「刚才你并没有说,是在梦里听到了
声音,你说你是清醒的!」
洪致生叹了一声∶「半清醒¨¨¨我真不知道怎麽说才好。
那声音柔软动听,又带著无限的关切,她在劝我放弃,叫我别根
据那些资料去追寻甚麽──」
由於他们是用英语在交谈的,所以原振侠立时听了出来∶「
她?」
洪致生的神情有点迷惘∶「是的,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从来
也不能想像,一个女人会发出那麽动听的声音来,她的声音有著
无比的说服力!」
原振侠不禁哑然失笑,望著有点入魔的洪致生∶「既然这样
,那你就应该听从这个声音的规劝,别再去发掘甚麽海底古城好
了。」
洪致生却又摇了摇头∶「如果给我看到发出这样动听声音来
的那个女人,不论她叫我做甚麽,我都会听从。可是每当我听到
了声音之後,竭力从半清醒的状态之中挣扎醒来时,非但甚麽人
也看不到,连那麽动听的声音也消失了!」
洪致生说得极其认真,而且,他的神情,也有相当程度的沮
丧。这使得作为一个医生的原振侠,陡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他也不再失笑,十分郑重地道∶「你的精神状态──」
洪致生不等他讲完,就连声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一
点问题也没有!」
原振侠叹了一声。没有一个精神状态有问题的人,肯承认自
己是有问题的,就像是醉鬼,一定伸著舌头嚷叫,自己并没有喝
醉一样。
他正想如何委婉措词,要洪致生去找精神病专家检查一下,
洪致生却又说出了令他意料不到的话来。
洪致生在说那番话之际,神情表现得十分犹豫∶「我有一个
想法¨¨¨」
他讲了一句之後,停了半晌,才又道∶「会不会是在那海底
古城之中,真有一些能力超群的人居住著,他们知道我要去揭开
秘密,就通过了不知甚麽方法,劝我不要采取行动?」
原振侠忍住了笑∶「你大概是看小说看得太多了,或者是你
天生幻想力特别丰富!」
洪致生瞪了原振侠一眼,神情大不以为然。接著,他又思索
了片刻,站了起来,眼神有点失魂落魄,自言自语地道∶「如果
真有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能发出那麽动听的语声,她叫我干甚麽
我就干甚麽,我会毫不考虑地爱上她!」
听得他这样说,原振侠不但笑不出来,而且有点骇然之感。
异性相吸引,有著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单单为了对方的声音动
听,就决定爱上对方,这样的例子,只怕在洪致生之前,还未曾
发生过。而原振侠又素知他的性格,看出他这时并不是在闹著玩
,而是十分认真的。
原振侠隐隐感到,整件事情中,有甚麽不对头之处,可是他
却又说不上来。
洪致生却显然十分入迷,他还在喃喃自语∶「或许她是海中
的女神?或许她是──」
原振侠忍不住大喝一声∶「或许她根本不存在!」
洪致生在原振侠的大喝声中,陡然转过身来,有一种如梦初
醒的神情。他在这种惘然的神情之中,看起来给人以一种感觉,
像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一些甚麽话。
原振侠走过去,拍著他的肩头∶「好了,别走火入魔了,你
要就立即去进行,要就放弃──」
原振侠停了一下,又开玩笑地加了一句∶「听你那梦里情人
的劝告!」
原振侠在开玩笑,可是洪致生却十分认真,陡然伸手,抓住
了原振侠的手臂。他抓得极用力,令原振侠感到有点痛。他道∶
「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去进行!如果我放弃了,她就不会再来
劝我,我就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他说得如此认真,原振侠不禁失声道∶「你真是入魔了!」
原振侠在和洪致生的对话之中,已经不止一次用了「走火入
魔」、「入魔」这样的字眼。这种词句,在一般普通的对话中,
词意是相当明显的,那就是说一个人对一件事、一样东西或另一
个人,太沉湎过度之意,并没有甚麽具体的意义。自然也不是说
一个人进「入」了「魔」境,那只是一种象徵式的说法而已。
洪致生听了,呆了半晌,又叹了一声∶「我哪有甚麽梦中情
人!梦中情人,至少还有一个可以看到,可以想像得出来的形象
在,而我所有的,只有她的声音!」
原振侠觉得,实在不适宜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讨论下去了。他
十分严肃地道∶「我是医生,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
如果你愿意,我¨¨¨」
洪致生不等他讲完,就叫了起来∶「就算我有精神病,我也
不要医好它,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听她的声音,太喜欢了!」
原振侠不是精神病专家,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洪致生究竟
是正常还是不正常,他只好摆了摆手,不再说甚麽。两人之间保
持了片刻沉默,洪致生才提起了公事包∶「我走了,再有需要听
你意见时,我会来找你!」
原振侠送他出去,在屋子门口,看他身手矫捷地上了一辆跑
车。跑车发出轰然巨响,疾驰而去。
原振侠走回屋子,却不回自己的住所,而到了更高的两层,
去找他的同事──医院中的精神病专家。
那精神病专家,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中年人,他听原振侠把
经过情形,约略讲述了一遍之後,道∶「照我看来,你朋友的情
形,极可能是长期从事深水潜水的後遗症。不知是由於甚麽原因
,有可能是海水的压力或者特殊的环境,人在深海之中,会产生
幻觉,这种幻觉产生的次数多了,就会将之当成真的了。」
原振侠问∶「那算是不正常?」
专家呵呵笑了起来∶「人脑的结构,活动方式实在太复杂了
。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正常的,也可以说人人都正常,因为连甚
麽是正常的标准都没有。」
原振侠默然不语,专家又道∶「照你朋友这样的情形看来,
是没有多大的害处的,是不是?」
原振侠想了想,虽然是没有多大的害处,但是当时洪致生那
种入魔的神情,总使他觉得,事情有甚麽不对头的地方在。
专家又道∶「人,总是有各种各样幻想的,尤其是年轻人对
异性的各种想像,是十分普通的现象。就算你的朋友,从此之後
,把女性声音的美妙与否,作为将来择偶的对象,也无伤大雅。
」
原振侠笑了起来∶「只怕在现实生活之中,再也找不到他所
称的,那种美妙动听的声音!」
专家笑著∶「那也不要紧,就让他去失恋好了。世上失恋的
人太多了,不属於精神病医生的范围,是不是?」
原振侠觉得专家所说的相当有理,又随便聊了几句话,就告
辞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听著音乐,原振侠把洪致生带来的事,
仔细想了一遍。他觉得那块海底的大石,似乎还有一点十分值得
注意之处,那就是何以那平滑的一面,在海水之中,可以保持这
样的平滑呢?除非它是才沉进海中去的。
可是看起来,显然那块大石,在海底已经不知有多少年了。
那麽,就算石质坚硬,不受到海水的侵蚀,就算它所在的位置深
,不适宜各种海草附著生长,在深海中,还是有不少生物,是附
在石块上生活的,像藤壶,像凿穴蛤,许许多多海洋生物,都会
使石块的表面变成粗糙,或者附生在上面。一块大石可以长时期
在海底维持如此平滑,那是不可思议的事。
而且,更奇怪的是,那枚在大石上移动的翁戎螺,一到了那
平滑的一面,竟然滑跌了下来!
原振侠虽然不是海洋生物专家,但是生物学上的普通常识,
也相当丰富。凡是腹足纲的贝类生物,都有强大的「腹足」,那
也是这类海螺可供肉食的部分。海螺的腹足,都有相当强劲的附
著力,可以在任何平滑的表面上,藉附著力而移动。有几类,例
如鲍鱼,当它强有力的腹足,附在岩石上的时候,甚至气力再大
的人,也无法将之取下来。
可是,那枚翁戎螺,竟然在爬行之中,滑跌了下来!
原振侠本来就是一个想像力十分丰富的人,他立时想到,那
块大石上,是不是有著甚麽神秘的力量,使海螺无法在上面爬行
?使它可以保持平滑,甚至使潜水者丧失生命?
原振侠想到了这些,但是他立时感觉,这种想法倒和洪致生
的想法差不多了,这使他自己觉得好笑,所以也放弃了这种想法
。
他立时又想到,许多高举双手跳动著的人形,上面是一个星
形的图记,这究竟代表了甚麽呢?想了半晌,自然一点结论也没
有。他感到,洪致生关於阿特兰大海底古城的设想,未免太夸张
了些,但这块有著浅刻的大石,确然是值得打捞上来研究一下的
。就算不是整座古城,只是古城建筑物中的一部分,那也有著非
同小可的意义了。
想了半晌,原振侠伸了一个懒腰,自己觉得好笑,心想,我
去做一个探险家,是不是比作为一个医生更好呢?
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大约是一个月左右,原振侠没有洪致生
的信息。在这期间,原振侠曾有机会,遇到过几个对探险、考古
有兴趣的人,他把石头上的浅刻图形,简单地描绘出来,不作任
何说明,只是向人家请教∶「这种图形,代表甚麽意思?」
只有一个人有比较合理的回答,那是一个对人类宗教史,有
极其深刻研究的学者。他的回答是∶「看起来,这个五角星形的
图形,象徵著甚麽。下面那群人,用一种舞蹈的形式,在表示对
它的崇敬。」
原振侠进一步问∶「五角星形,象徵甚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