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正在争执,不曾想棉姑又带着昨日的那个丫鬟走进门来。
苦艾上前行礼,司徒媗衣服还未穿整齐,见有人闯了进来,干脆倚在卧榻上的绣花引枕上道:
“棉姑姑恕我不能起来行礼了,姑姑怎么一大早起就来了?”
“要不是看在你昨日双手刚经过‘调理’,哪里会容的你这么晚还赖在卧榻上。”棉姑冷冷的道。
“姑姑能不能回避下,容我装束整齐,这个样子在姑姑面前实在是失礼。”司徒媗问棉姑道。
“也不用起来了,环藤,伺候姑娘穿鞋。”棉姑向她身边的那个丫鬟道。
“姑姑,我来就好了,不用麻烦环藤妹妹了。”苦艾忙向棉姑说道。
“你给我一边站好了!”棉姑训斥苦艾。
司徒媗听棉姑说要给自己穿鞋,她就想起了昨日净手的事情来,这棉姑九成九又是来折磨她的。
育芳苑里的人早就看她的天足不顺眼了,难道自己担心的事情会变成事实,她们真把自己那双脚削成小脚吗?
还真是让司徒媗给猜中了,虽然说不至于把她的脚给削去,不过把脚骨折断还是大有可能的。鉴于司徒媗已经过了裹脚的年龄,只能用那样的法子了。虽然刚开始疼痛难忍,不能行走,不过可以慢慢调理的。
司徒媗看穿了棉姑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她也不顾自己没穿外衣了。腾的从卧榻上跳将下来,拿起卧榻上的一个瓷枕就向朝她走来的环藤丢了过去。
环藤没料到司徒媗会有这样的动作,她猝不及防被瓷枕砸伤了胳膊,手里捧的一个木盒掉落在地上。里面东西撒了一地,有小锤儿、棉布条、还有一双特制的鞋子。
司徒媗鞋子也没来得及穿,箭步走到桌子旁拿起上面一个锡制的烛台,对准了棉姑。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等棉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烛台尖儿早已经离她脖子不到几寸远了。
“司徒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不过让环藤给你穿回鞋而已。”棉姑故作镇定得说道。
“哼,别用这种话来哄骗我。你今儿个这个早过来,是不是又来替我‘调理’脚来了?”司徒媗冷冷的道。
“司徒姑娘,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咱们京都人数众多,有几个女子像你这般不缠足的?你这样要走到外面去,难免会被人所取笑……”
“我怎么样,用不着你来管,赶紧把我从这里放了出去。”司徒媗威胁着她。
第六十六章 难逃囚笼()
棉姑被司徒媗逼迫着走出了房门。那二门、外门口都有婆子看守,何况大门还有带刀的护卫把守着,司徒媗也拿不准到底能不能走的出去。
就算从裁红点翠阁走了出去,外围还有育芳苑的层层石墙。
棉姑故意走的拖拖拉拉的,她料定了司徒媗不会真的杀了她。并不是说司徒媗不敢杀人,而是还未走出之前,杀了棉姑对她来说实在是有害无利。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育芳苑的主人,二十年前名满京都的花魁娘子,葛于馨。
葛于馨此刻正与自家相好的谈诗论词,不曾想麻姑慌慌张张的闯进进来叫道:
“葛姨,大事不好了,裁红点翠阁里的一位姑娘挟持了棉姑要出逃。”
葛于馨一首诗做了半截还未成,就这样被她打扰了,心里好不恼怒,斥责麻姑道:
“番兵打进京都城了吗,大惊小怪,棉姑能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挟持了,也是她没甚本事,留着她有何用?命一个使弓箭的护院通通射杀了事!”
麻姑一听这话吓得筋疲骨软,咕咚一声跪了下来道:
“葛主子,棉姐姐也是你从怡红楼千挑万选买回来做差使的,她也不曾犯下什么大的过错,念在她为裁红点翠阁多年辛劳的份上饶了她吧。”
麻姑跟棉姑是一个地方被选到这里的人,虽然两人平日里有些争功夺劳,彼此揶揄。可毕竟共事多年,那姐妹情分自然还是少不了得。她如今听说葛于馨一句话就能要了棉姑的命,顿时有种兔死狐悲、朝不保夕、同病相怜之感。
葛于馨身边站的那个男子,看起来像是达官贵人家里的一个公子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看到了这般情景,便笑着向跪在地上的棉姑道:
“亏你们跟了葛姐姐这么多年,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也不过是气头上的一句话罢,怎么就当了真了。”
那男子又偷眼看了下葛于馨的脸色,复而又道:
“姐姐既然有家事要处理,小弟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望姐姐到时候可千万不要把小弟我打出门去。”
葛于馨听了那男子的话,转怒为喜,扑哧一笑,拿着手绢子的手轻锤了下那男子的胸脯,笑道:“这我哪里敢啊,安国公府的小爷亲自来拜访,我倒履相迎还来不及。”
那男子是安国公府一个庶出的子孙,名叫郑荣的,空领着一个左都卫尉的虚职。想那安国公武将出身,门下子孙却忒也不济。就拿那郑荣说,整日里不务正业,到处寻花问柳。好在他颇有些才情,长的又貌比潘安,这才得到葛于馨的青眼相待。
葛于馨虽说已然是半老徐娘,也许是保养好的缘故,看起来也不过三十的模样。二十年前多少个王公贵臣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最后到底是花落皇族人手。
不过葛于馨跟其他女子不同,她不愿嫁入豪门,那替她赎了身的闲王爷便把她安置在了外院中养着。
葛于馨是个挺有主意的奇女子,不经几年就成立了一个专供此行业的一个教坊来。她背后的靠山又极硬,手段又高明,把一个育芳苑经营的像模像样。
有句话道戏子无义,表子无情,像她这般经历的女子早已经修炼成妖了,直把那些纨绔子弟耍的团团转。好在那位王爷也不在意,任由她胡来,本来那王爷买了她也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得不到手的永远都是好的,一但拥有了,也不过如此。
葛于馨看到了郑荣出了门,这才上前扶起了麻姑道:
“你可别怨我刚才的说的话无情,只是你在这里少说也待了四五年了,怎么也忒没眼色。这位小爷虽说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可到底也有些用处。你怎么就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往里闯了。”
麻姑低头不敢分辨一语。
“是哪个姑娘这么大的胆子,敢把棉姑给挟持了?”葛于馨边走边询问道。
“就是前些日子刚入手的那批江州女子其中的一个。”麻姑恭敬的道。
“行婆手里买来的?”葛于馨又问。
“是的!”麻姑回。
“不会是你上次跟我回禀的那个姓司徒的吧?”葛于馨又问。
“没错,就是她!“麻姑回道。
“有点意思,早就想去会会她了。葛于馨笑道。
待葛于馨和麻姑赶到时,司徒媗和棉姑尚未走出裁红点翠阁的大门。门外的几个护卫任凭司徒媗说什么、棉姑如何命令,就是不开门。
司徒媗现在处于骑虎难下的场面,她又不能真的杀了棉姑。看来苦艾上次说的的确没错,这育芳苑里各个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正相持不下时,那大门忽然吱呀一声的被打了开来。司徒媗看到麻姑和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那中年女子身材妖娆,媚眼如丝,虽然面含微笑,却有股无法言说的怒意威严自笑中而发出。那女子就是葛于馨。
“你这般装腔作势的,不就是想从我这育芳苑走出去吗?现在门开了,你可自行离开。”葛于馨淡淡的说道。
“你是谁,可做得了主?”司徒媗疑道。
“哈哈哈,这句话问的妙!我的地方,我说一谁敢说二。我只确保我的人不拦着你,至于你走出了我这育红苑,到了外面会发生什么,那可就跟我无关了。”葛于馨又道。
司徒媗听她话里的意思,不管自己如何还是逃不脱了。就算现在走了出去,难保以后不会再被她们使手段给弄了进来。
“与其在这里断手断脚,受那些零碎的折磨,我宁愿死在外面!”司徒媗大声道。
葛于馨听她说了断手脚之类的话,便向旁边的麻姑看了一眼。
“回葛姨,那只是给她调理手足的方子。”麻姑分辨道。
“那手还罢了,她天足已然长成,如何调理?”葛于馨严厉的道。
本来麻姑前日已经拿了司徒媗自己签的卖身契递给了葛于馨,所以葛于馨也奇怪这回她怎么又闹出了要逃走这幕。
“你那手脚不是还长在自己身体上吗,放了棉姑罢,我葛于馨保证你以后在这里不会断手断脚的。你一个小小女子在这京都无亲无故的,就算走出了这个大门,也难免再会让人牙子给盯上。那时候的处境可就比不上我育芳苑这般了。”葛于馨笑道。
司徒媗心神不定,稍有犹豫,就被旁边一个护卫趁机夺去了手中的烛台。
第六十七章 故人归来()
自从那次司徒媗大闹了育芳苑,棉姑后来就再也没有为难过她。并不是棉姑怕了司徒媗,而是育芳苑主人的命令。即使棉姑心中再怨恨,也不得不遵守。
司徒媗和众女子在一起日夜练习技艺,琴棋书画各个方面均是突飞猛进,没过多久居然赶过了苦学多年的其他女子。
众人皆纳罕不已,棉姑更是私底下疑心她是坊间所传的狐妖所化,就司徒媗双手不治而愈的事情而言,这事就奇怪的很。不过也没几个人知道,棉姑也不敢随处乱说。
至于司徒媗她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奇遇,心里自有一番见解,源头就在她睡梦中所到的那处书坊。
随着各种技艺的增加,她逐渐发现梦中书坊中有字的书籍逐渐增多了。她虽然心中还是不甚明白,但是隐约觉得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她所说的身世并非是自己所附身躯体原主人的身世,而是司萱仙子的身世。想当初她死后魂魄在掌命司时,就听到有声音说她失去了原来的灵性,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而梦中的那个女子也说她在逐渐苏醒中,这苏醒的可不就是她的灵性吗?也许这些个东西是她本来就精通的,在育芳苑不过等于是温故而知新了,故此技艺才会突飞猛进。
裁红点翠阁里的众女子也对她是佩服不已,姐妹们在一起偶生事端,也不过是拌嘴小闹而已。
有事话多,无事略过。
春去夏至,秋末冬来。时光倏忽,不知不觉中司徒媗已经在育芳苑中的裁红点翠阁待了三载有余。
正统三十五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京都城中花红柳绿,燕子回巢。闺阁里的女子都纷纷出来踏青赏春。
严华寺是京郊一座中等的寺庙,每到春季的时候寺里的香火尤其鼎盛。原因在于寺庙的后山有一片野果林,林中桃李争妍,花香醉人。一股天然的山泉自山顶流将下去,形成一个桃花潭来。潭水清澈见底,偶见水底有鱼虾游过,水面有花瓣随着水流打转,白得是梨花,粉的是桃花。
这几日,严华寺几乎下了封山令,除了些豪门贵族里的大家闺秀、女眷外,常人难以进入。
那些大户的闺阁女子一年到头都出不去几次,借由这个机会又可上香许愿又可赏花踏青。
严华寺的后山一片莺莺燕燕,竟然是人比花娇。
当朝丞相之嫡女王若瑧当然也不例外,她正同自己的贴身丫鬟伺琴流连在林中观赏。若瑧是个喜静的人,嫌人多喧闹,便携同伺琴径直往林子深处幽静之处走去。
林子深处自然是别有一番景致,两人正蹲着摘取野地上不知名的小花。没曾想忽然跳出几个蒙面的汉子来,几人二话不说就把主仆两人给绑了掳了去。
可怜若瑧和伺琴被堵了口蒙了眼,叫喊不得。那几个蒙面汉子扛着两人从林中一条小道下了山,山下有两辆马车接应,看来是有备而来。
正当那伙蒙面人要把两女子塞入马车时,小道转弯处传来马蹄车行声。队伍前有一面旗帜,金底黑字上写着‘兴盛镖局’四个大字。
前面领头的两位男子身着劲装、腰配利剑,一位骑着白蹄乌骏,脸孔清异俊秀,剑眉入鬓,星目生威,偏偏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跟他并骑而行的男子骑匹青骓骁,脸庞棱角分明,浓眉蚕头雁尾,杏核大眼炯炯有神。虽然看起来比那位男子年龄稍小,不过自有一番阳刚气质。
“前面那厮,做甚呢?”浓眉男子见状怒喝道。
“子磐,别把他们吓跑了,有道是见了面分一半儿,他们跑了,我们岂不是也捞不着一丝了。”剑眉男子故意笑道。
那几个蒙面的汉子见对方人多,也不多加言语,把马车和两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