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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舞边吟唱。
秋意浓,枫叶无端玉腮红。秋意浓,流水葬花向江东。秋意浓,蛩鸣无意相思弄。秋意浓,千秋散尽觅无踪!
吟罢秋意浓,空喈叹!
空喈叹,中秋月圆已觉寒。空喈叹,不羁轻狂休再言。空喈叹,闺阁佳人不复颜。空喈叹,红尘梦断永绝还!
歌词悲凉呛伤,催人泪下。有些人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身在花魁竞选的场中。
无论是尊贵人亦或者下等平民,谁心中能无半点无法触碰的往事伤痕。
这首秋意浓,又勾起了多少人的忧思。
黄桓在对面的清波楼,隔着窗户往下观看。他忽然心中有些烦躁不安,以往的那些愧疚之情一一的被引了出来。他的愧疚不仅仅是对于钱司媗的辜负,而是一些自己也无法言说的东西。
石子磐依旧皱紧了眉头,他仿佛从这支舞蹈中看到了司徒媗以往所受的一些苦楚。他心疼极了,却又无能为力。
“呵,媗儿她的主意一向很正,不容半分别人的插手。可他不是别人,黄花菜啊黄花菜,我们的心曾经离的如此之近,可我总觉得你没有全然的相信我。我知道你也许为了我好,可你却不知道,如若你真的懂我,你应该更好的保重自己。因着你好,我才好。因着你快乐,我才会快乐。”
如今正当春光无限,天气无比晴朗,花香四溢。
可那支《秋意浓》却有如此大的感染力,仿佛温暖的春风变为了萧瑟的秋风。台上舞动的人变成了无数的落叶。
那叶也曾经青春年少,也曾经风光无限。只是却抵不过岁月的侵蚀,生活的煎熬。终于由青绿变为青灰,变为枯槁,最后腐烂被踩入泥土中。
秋意浓,千秋散尽觅无踪!
风停了,枯叶落地。吟唱止了,舞蹈停了。
司徒媗身上那宽大的青灰色衣袍忽然裂了开来,她由一位道士或者道姑变成了翩翩少年。
那翩翩少年身着月牙白锦衣,锦衣上绣有翠竹暗纹。腰束玉带,头戴玉冠。
如此打扮,萧刈寒笑了。
司徒媗也冲他遥遥一笑。
原来在她心目中,自己不单单是心怀不轨的无赖。如此翩翩美少年,她这是在夸我,还是夸我的眼光好。
不管怎样,萧刈寒觉得司徒媗能在竞选上穿出一件和自己一样的服饰来,至少她和他的误会是解开了。
司徒媗如果知道这身装扮让萧刈寒起了误会,她宁愿选择其他的装扮。不过她接触的男子甚少,如果扮成俊俏的男子,她脑中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萧刈寒。
纱帽掉落,纱帽下的司徒媗还戴着面纱。
下面吁声一片,显然大家都很失望。不过总算看到了台上的九姑娘的确是绝色美人,眉角眼梢倾城倾国。
雾里看花往往比大模大样的摆在眼前来的更为诱人。
菖蒲为司徒媗送来一支玉箫来。
司徒媗横萧唇前,十指芊芊,音律似破茧之蝶从洞箫中缓缓而出。
萧声时而婉转,时而铿锵,诉不完的悠悠之情,说不尽的缠绵之意。似乎在讲着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有甜美时光,有离别之伤。
此时烈炎阳光似乎化为了柔水月光,如水的月光下,情人分离或者相聚,诉说情谊。
如此清新雅丽的曲调,让大部分抱着看艳舞美人心态的人赞叹不已。就连众位赌徒也忘记了初衷,丢了心中的焦急。不再盼着竞选快点结束,牌底早些揭晓。
“有着如此技艺,果然名不虚传,今岁京都花魁非九姑娘莫属。”
“本来还以为背后有权贵相持,看来并非如此。”
“大家原先想的也没错啊,就像上届的花魁娘子芍药姑娘,她的技艺并不怎样。还不是……”
“难得的是自己身有绝技,身后又有权贵相助,九姑娘日后非同凡响啊。”
司徒媗是最后一个登场的,众人皆以为已临终场了。不料从后台又走出八位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的年轻女子来。
“不知道各位是否能给九儿我一个面子,按往年规矩各家楼院皆出一人参与竞选。只是我们育芳苑中裁红点翠阁里姐妹各个技艺非凡,单单选出一人来实在为难的很。由于大伙的抬爱,让九儿出了这个头。可九儿终归心里不安,对演艺出的也稍有欠缺。”
“九姑娘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九姑娘善良,有意让自己姐妹露脸。反正大家能看到裁红点翠阁里众位姑娘的演艺实在是三生有幸,何必顾及那什么规矩。”
“就是规矩都是人立的,当然也可以看情况更改。”
台下那帮人看到一下子出来八位绝色女子来,只恨自己就生了一对儿眼睛,着急忙慌的都看不过来。
再说这八位女子穿着姹紫嫣红,珠围翠绕,这舞将起来定是有别于九姑娘。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荣获花魁()
少时,司徒媗又换了身装束,和裁红点翠阁中的八位女子一致。只是颜色稍有不同。
她隐身在众女子当中,并不显山露水。
继而有乐声响起,众女子翩翩起舞,宛如一只只彩蝶飞舞在万花丛中。又如她们本来就是五颜六色的鲜花,随着春风徐徐吹来,在枝头温柔颤动。
她们曲线优美,含蓄柔韧。时而抬手顿足,轻扭芊腰。
剔透的扬琴琴声玲珑,早已营造出晶莹的世界,只待筝指姗姗,撩拨那动情的旋律。
情到深处泪自流,若是旋律有情,它唤醒内心深处埋藏的弦,弹指间所有的温柔由如飞舞的水袖,缠绵不绝。
箫声透如薄纱,似飞花舞风,与筝相和,明净温柔,若蝶恋花。筝语含蓄略带羞涩,笛亦不甘寂寞,丰富的颤音翩翩而起,像吹起屏障,为它们相融于**之舞,美不胜收。
好一支精彩动人的《蝶飞花舞》。
小步闲花若梦,扑蝶水榭如荫。弦和白鹭声,笙暖碧池影。婉转香盈袖,芳菲似凝。
云掠玉阶苔痕,湖光雕栏映。罗绮素笺竹韵,眉梢落雁笔。不知凤阁几重,却使长思情。
应笑浮生醉,隔世绝尘音。春遣朝暮,胭脂销渐烬。道是繁华,摇曳付迷津。
相比之下,司徒媗前面的剑舞和箫声竟有些抛砖引玉之嫌。
这支蝶飞花舞就是裁红点翠阁里姐妹很早就开始排演的,却被芍药言语挑拨说这支群舞的目的是为了突出司徒媗这个领舞之人。
如今明眼人都知道,众人合舞,没有领舞之人。
那其中的怀疑和嫌隙自然也不破而解开。
群舞不同于独舞,群舞之人必须要齐心合力,毫无猜忌。人人只想做好自己的那一部分,而不是耍一些小心思故弄一些小动作,让自己可以鹤立鸡群。
如今九位女子众人一心,演艺的这支舞蹈反而比排演时效果更好。
一舞毕,台下掌声经久不落。
从辰时到此时,各个楼院里的姑娘都已经演艺完毕,单单还缺上届花魁娘子未曾露面。
不管她露面否,众人似乎已经忘却了这个规矩。
下面投笺的投笺,议论的议论,庆幸的庆幸,顿足的顿足。竞选结果揭晓在即。
上等楼院的老鸨负责统计事宜,其实不用细细数来,但看竹筒里花笺的数量的就而知了。数量差距实在明显的很。
“育芳苑裁红点翠阁中九姑娘当选该届花魁。”
直至宣布结果,那些悬着的心才算落入了胸膛。
下面也不乏输了银子不服气闹事的,不过有兴盛镖局在此,那些人至多也是嚷嚷几句而已。用来做押注凭据的字帖扔的满地都是。
有沮丧的就有高兴的,他们倒紧紧攥着凭帖,只等着散场后去兑换赢得的银两。
有人欢喜有人悲,结果刚宣布没一刻钟,人竟然已经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不是真正的风雅之人,就是纨绔子弟。他们为的不是输赢,只是趣味。
按往例,花魁娘子夺冠之日,必定要在下面诸位公子贵人之中选中一个入幕之宾。当然其中给予最大支持的,得此荣幸的几率比较高。
“九儿今日得此桂冠实属侥幸,也当不起花魁娘子这个名头。”司徒媗忽然开口道。
“众人皆知,我们育芳苑大小事务往来都是由葛娘子亲自操劳主持。今日本是大家心情愉悦之日,但是九儿下面的这番话肯定会让大家丧失了兴致。如有得罪,还请诸位多多海涵。”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且不计较,先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各位肯定心中小有疑问,葛娘子为何直到竞选结束,都没在出现?”司徒媗又道。
“对啊,我刚才还想问着。”
“我也向育芳苑那群婆子们打听了,竟没有人知道葛姐姐去了哪里。”那几个老鸨道。
“葛姨她突发病症,晕倒在地,医治的大夫说,痊愈的可能性很小。”司徒媗哽咽着说。
“恐怕是操劳过度吧,最近她一直为竞选忙于布置场地。”
“哎,真是可怜。”
不过这都是同行的老姐妹的感慨之言,下面的那些男人哪里管一个半老徐娘的死活。
“葛姨这一病倒,我们心甚是慌忙。依九儿的能力,实在没办法打理这偌大的育芳苑。所以,至今日起,育芳苑就此闭门,谢绝那些买进卖出的生意。”
此话一出,下面一片哗然,育芳苑毕竟存在了这么多年,怎么说关门就关门了。
那以后高门大户里丫鬟歌姬和妾侍的买进卖出岂非没了出路。
不过这些杂物小事男人们是不会关心的,他们此刻关心的是花魁娘子准备挑谁留宿夜话。
“九姑娘,先不论你们育芳苑内部出了什么大的事故,可你不会就这样准备转身走人吧。”
有人看出了苗头。
“九儿既然已身入此门,岂是说离去就能离去的。大家稍安勿躁,待育芳苑内务杂事平息后,一切都是新的气象,新的开始,还请诸位前来赏光。”
萧刈寒心中甚是欣慰,他对石子磐道:
“子磐,你不用太过于担心司徒姑娘了。过了今日,这育芳苑就要改名换主了。”
“怕就怕她此刻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下面纨绔子弟好色者居多,此时只能见机行事了。”石子磐道。
“我相信她自有她的安排,这一点应该是她早就料到的。”
“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周全妥帖的安排?”石子磐心存疑惑。
台上司徒媗并没有戴起为花魁娘子准备的金冠,她要的不是这个荣耀,所以并不看重这些。
各个楼院中的姑娘还不曾散去,人人盯着那顶金冠就像群狮盯着一只肥羊。奈何技不如人,后台不如人,纵然不服气也不得不认输。
司徒媗对怡红楼老鸨耳语几句,老鸨连连点头继而上前对众人道:
“九姑娘入幕之宾为王公子。”
有不知情的,不知王公子为何人物。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知晓的,就算是知晓也不敢私下议论。
“王公子是谁?”石子磐问。
“大概是背后支持司徒姑娘的权贵之人。”萧刈寒淡淡的道。
石子磐怒火由胸而生,这算什么?不行,不能让媗儿陪那人!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首战告捷()
有道是关心则乱,石子磐难以想象司徒媗会如青楼女子般以色或以技伺客。
入幕之宾,夜谈,王公子,这些字眼入石子磐的耳,犹如重锤,击打着他的心。
萧刈寒看到他脸色不对,欲要阻拦,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石子磐从楼层看台上一跃而下,甚至都等不及要走楼梯。他越过众人,直奔演艺台上去。
“媗儿,你跟我走。”他拽住司徒媗的手道。
黄桓的人受到指令,早已待时而动。
黄桓既然有意要捧司徒媗,当然也会有所准备,提防着场中有宵小粗人来此捣乱。
司徒媗急的说不出话来,石子磐如此直白的行为暴露在大庭广众下,他的处境实在不妙的很。她不想连累他,终究还是把他卷了进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司徒媗甩开他的手,大喊救命。
育芳苑的几个护院一拥而上,向对待上门乞讨的花子般拳打脚踢。
石子磐并不还手,口中直喊道:
“媗儿你跟我走,我不忍心看着你一步步堕入风尘之中。”
“你是谁,我的事跟你有何干系。”
“我不想再见到此人,把他给我赶出去。”司徒媗语气冰冷,面上无情,心却早已痛到极致。
她知道场中有黄桓的人,普通百姓怎肯能和皇权对抗。那些人要处理一个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般。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