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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自来喜爱甜食,当然他这个爱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是非常可观公正的觉得好吃。
要知道他这辈子吃过的好东西是真不少,连他都觉得好吃,可想而知顾蕴的手艺了!
慕衍不由赞道:“这个点心入口即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蛋香和奶香,倒是比御……比五芳斋甚至宫中那些点心还强些,那些吃着都干干的,没有这个滋润;这个呢,就带着一股浓浓的苹果香,又好像有蜂蜜的香味……你都是怎么做出来的,真是好巧的心思!”
顾蕴并不接他的话,反而走到门口招呼在外面时不时斗一句嘴或是推彼此一下,但实则身体一直紧绷着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季东亭与冬至道:“你们两个要不要也进来尝尝我做的点心,我打算过阵子就要在便捷推出这两样点心了,自然是试吃过的人越多越好,集思广益嘛。”
早闻见香味儿的季东亭与冬至闻言,忙不迭点头道:“要要要,那我们就不跟四小姐客气了。”
屁颠屁颠的进了屋里,对着点心盘子还未及伸手呢,慕衍已一个冷眼看了过来,其含义不言而喻。
二人的脸立时垮了下来,哪有爷这样的,又不是他们自己要进来吃的,是顾四小姐让他们吃的,他有本事与顾四小姐直说不愿让他们吃,他只想一个人独吞啊,就知道威胁他们!
慕衍才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呢,只继续冷冷的看着他们,让他们看着办。
季东亭与冬至多年来被他压迫惯了的,除了腹诽,还敢怎么样,只得看向顾蕴,强笑道:“我们爷既说这点心好,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我们两个都不爱吃甜的,说不得只能辜负四小姐一番美意了。”
顾蕴还不明就里:“不甜啊,我这点心为了能男女老少咸宜,所以特地做得不算甜,我外祖母和我大舅舅也自来不爱吃甜食的,他们吃了都说好,不信你们尝尝,尝过你们就知道了。”说着还端起点心盘子送到了二人面前。
我们非常想尝啊,可我们这不是不敢吗,您就别诱惑我们了成吗……季东亭与冬至在心里哀嚎着,嘴上却仍是坚持道:“多谢四小姐一番好意,我们是真不喜欢吃甜的,一点甜的都接受不了,您再找其他人替您试吃罢,我们且先出去了。”
说完不待顾蕴再说,已快速退了出去,待出去后,才彼此对视一眼,含泪默默的腹诽起来,他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哟,这辈子让他们摊上这样一个主子!
算你们两个识趣……慕衍这才满意的自门口收回视线,笑向顾蕴道:“他们两个的确自来不吃甜食的,蕴姐儿你就别管他们了。你相信我,我好歹也是跟太子殿下的人,素日里又常在外面跑的,可以说上至御膳房下至路边摊儿的各色吃食我都尝遍了,你这两样点心,一旦推出,一定能大受欢迎的。只是一点,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做这么多点心吗,如果让底下的人来做,你的秘方让底下人知道了没关系吗?而且这点心造价应该不低罢,你若是定价高了,只怕买的人不会太多,你若是定价低了,岂不是赔本赚吆喝?”
顾蕴笑道:“慕大哥说一定能大受欢迎,那我就放心了。至于点心的定价嘛……”
顿了顿,“我没想过要卖这两道点心,我打算全部白送,不过客人得在我们客栈不管是用膳还是住宿,总得消费到一定的金额,譬如五两银子或是八两银子才可以白送一份,而且每日只限量供应三十分或是五十份。”
慕衍不待她的话说完,已是眼前一亮,这样好吃的点心,放到五芳斋那样名满盛京内外的老字号点心铺子里卖,少说一份也得半两一两银子的,寻常人家不年不节的谁轻易舍得吃?可经常吃得起的人家,自家本身就少不了点心吃,偶尔吃一次两次的是新鲜,却也不可能日日都吃,自家长辈们不会允许经常吃外面的东西是其一,再就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发腻。
果真蕴姐儿将这点心做了来卖,不是他泼冷水,一开始因为新奇生意或许还差不了,时间一长,难免无以为继。
但若是作为客人在客栈消费到一定金额的赠品,那又不一样了,白送的东西嘛,谁不喜欢,何况这送的东西着实不赖还独一无二,新顾客除非是傻子,才会选两家客栈中没有赠品那一家呢,横竖在哪家都是一样的消费;老顾客则想着在别家纵花银子也吃不到便捷独有的点心,还会再去别家吗?
而且这点心还不是谁随时想要就能有的,每日只限量供应,所谓“物以稀为贵”,这本身就是一个噱头了,还愁便捷不能客似云来吗?
慕衍拊掌笑道:“你这个主意大妙啊,只不知这两样点心都叫什么名字,总得起个朗朗上口的名字才是。”
顾蕴笑道:“这个呢就叫‘蛋挞’,这个呢,就叫‘香蜜苹果派’,都极简单好记的。而且我以后会定期推出新的点心还有菜式,加盟商除了一开始付给我的加盟费以外,每一次有新的点心方子和菜单了,还得另付一笔银子,如此高价买来的方子,何须我发话让他们务必不能外传,他们自己就要坚守秘密了,这样慕大哥还对我们的客栈做大做强有疑问吗?”
慕衍蹙眉想了想,道:“我没有疑问了,只是这些说到底都是小巧,别家纵做不出与你一样的点心来,也可以学着你消费满一定金额便赠送些什么东西,我们到底是客栈,让客人住得舒心,让客人享受到在别家客栈享受不到的宾至如归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不知你还有旁的想法没有?我听太子殿下的意思,若是开客栈可行的话,不止直隶一带,连晋豫一带,我们都想加盟,当然,每一处我们都会以不同人的名义加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加盟的地方越多,生意上的牵扯越多,他们彼此见面的机会自然也越多,他一定得抢在小丫头那些可恶的表哥们与她日久生情之前,先让她对自己日久生情才是!
不止直隶一带,连晋豫一带他们都想加盟?
顾蕴实在忍不住动心。
她虽有信心将便捷在十年内开遍大邺大大小小的市镇,以慰于二小姐在天之灵,可她到底不是于二小姐,她的一切经营理念都是照搬的于二小姐的,有些地方她已经忘记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创新,她所记得的那些新花样新招数总有用尽的一日,等用尽了之后,她又该怎么办呢?
而且她手下可用之人终究太少,她能动用的资金也有限,如果有人能助她一臂之力,就真是太好了,她便既能重现前世于二小姐在时便捷的盛况,以慰她在天之灵,又能大赚一笔了,她开客栈的初衷,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可太子的处境又实在不妙,她让其做直隶一带的加盟商,将来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她还可以咬牙说自己并不知道与自己合作的太子,不知者不罪,连晋豫一带的加盟权都给了他,她届时又该如何解释?这可真是个两难的选择啊!
顾蕴心里纠结不定时,就喜欢拿手无意识的敲桌子,这会儿也不例外。
她的手却不是时下美人们通常拥有的那种纤纤玉指,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如今年纪还小,还没抽条还没长开的缘故,而是与她的脸一样,还带着几分婴儿肥,手一开一合之间,手背上便会现出几个可爱的小肉涡,看得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慕衍的喉结就无意识的滚动了一下,藏在袖里的手指也是无意识的摩挲了又摩挲,好容易才强忍住了将自己的手覆上顾蕴的手的冲动,小丫头知不知道她在怎样的诱惑着他啊?
又忍不住自嘲,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真是这样,她哪里都好,她做什么都是对的,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能让他浮想联翩,忘了她其实才只得十岁出头,还只是个孩子,还得好几年才能长成,——自己果然是栽了个彻底啊!
好在顾蕴只纠结了一会儿,已经回过了神来,沉吟着向慕衍道:“既然太子殿下有这个心,那我也没有生意送上门却不做的道理,慕大哥待会儿回去时,便带一份契约模子回去先让太子殿下瞧瞧,看有什么需要改进和补充的地方,我总不会让你两头为难就是了。”
顿了顿,又道:“至于慕大哥方才说的,我们到底是客栈,不能只靠在其他方面弄小巧来取胜,最重要的还得是让客人住得舒心,实不相瞒慕大哥,这点我也早有计划。我在城郊有一个庄子,早早便让人养了一大批鸭子,打算到时候推出一种前所未有过的被褥放到客栈里,这一点别家客栈是怎么模仿也模仿不了的,你只管放心罢。”
慕衍一听,大感兴趣,忙道:“哦,前所未有过的被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能带我去瞧瞧吗?毕竟我只是办事的,要让太子殿下心甘情愿投入大笔的银子,总得有独到之处才成。”
小丫头的庄子在城郊,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届时能相处一整日,运气好的话,指不定还能在庄子上住一晚上,又多出不少单独相处的时间来?
若是换了别的加盟商在正式签订加盟契约书之前提出这样的要求,顾蕴想也不想便会一口回绝,这样的机密在没缔结同盟之前,她怎么可能让外人轻易就知晓,事实上,便是已经正式成了便捷加盟商的段三爷,也就是山东胶州那位段姓商人和另一位江浙一带的加盟商古二爷,她都还没有告诉他们她即将推出前所未有新被褥之事。
可既然开口的人是慕衍,那她就没有回绝的必要了,他让她相信他,她也愿意相信他,那就足够了。
顾蕴于是笑道:“明日我得去探望我外祖母,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她老人家了,后日,后日慕大哥看成吗?我那庄子离盛京有五六十里地,一大早就出发的话,当天来回应当没问题的。”
慕衍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笑道:“那我届时是直接去显阳侯府等你,还是在城门外等你?”
顾蕴想也不想便道:“我们还是在城门外回合罢,省得让我家里的人知道了,横生枝节。”
慕衍不由微微有些失望,就是要让显阳侯府的人尤其是那位讨厌的沈表哥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且明显与蕴姐儿交情匪浅才好呢,不过蕴姐儿既不同意,那也就罢了,到底他的身份如今还不适宜曝光,且待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了又再说罢!
在便捷用过午膳,又送走慕衍主仆后,已是交申时了,顾蕴于是坐车回了显阳侯府。
她也没先回饮绿轩,而是径自去了朝晖堂,打算让祁夫人和顾菁姐妹趁热尝尝她临离开便捷前又新烤的一批蛋挞和香蜜苹果派,连慕大哥都说好吃的点心,想来大伯母与姐姐们也会喜欢罢?
祁夫人前日才送走了老母亲与兄嫂,正是心情低落之时,本想着二哥二嫂一个打理着家里的庶务,一个因长嫂近年来身体不好,替长嫂领着几个侄儿媳妇在主持着家里的中馈,实在不能离家太久,回去便回去,老母亲难得进京一趟,总要留下多住些时日,好让她一尽孝心的。
谁知道老母亲却也执意要回去,说在京城待不惯,如今既已见过女儿和外孙们,知道女儿过得好,也就放心了,到底还是回自己家里更舒坦些,自己在家里住了几十年,金窝银窝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狗窝云云。
祁夫人与顾准苦留不住,只得备了厚礼,于前日亲将祁老太太母子婆媳送出了京城十里开外,然后方洒泪挥别,之后的情绪便一直不大好。
顾蕴也是知道祁夫人心情不好,这才会一回来便带了点心过来朝晖堂的,记不得听谁说过吃甜食能让人的心情变好,所以她带回来的两包点心,都是特意加甜了的。
果然祁夫人被顾蕴劝着吃了一块蛋挞后,眉眼不自觉舒展开了许多,笑道:“你这点心倒是新奇,我活了几十年,竟从没吃过,你是打哪儿得来的?”
顾蕴笑道:“大伯母别管我是打哪儿得来的,只要您吃着好就好。”又问曜哥儿,“三弟呢,这会儿正睡觉吗?”
祁夫人听她提及幼子,眉眼越发柔和了几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如今但凡醒着,在屋里是一刻也呆不住,总要如愿去到外面后,才肯破涕为笑,还不肯让人横着抱他,非要竖着,这会儿也不知叫奶娘抱去哪里了,你姐姐们和韬儿小时候可不这样,也不知他这是随了谁?”
“男孩子,就要是活泛些才好呢,我前儿听我母亲说,二弟如今也是这样。”顾蕴笑着应道。
娘儿们两个正一递一说的说得热闹,顾菁姐妹几个来了,顾苒先就说道:“在外面就听见娘的笑声了,我就知道一定是四妹妹回来了,如今也就四妹妹最得娘的欢心了,我们姐妹几个都得靠边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