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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这么复杂,可太子大婚只比天子大婚差半阶,一应礼仪都遵循古礼而来,旁人瞧着倒是体面荣耀了,也就只有我们两个自己,才知道究竟有多繁琐有多累人了,不怕你笑话儿,我这会儿双腿都还有些发软呢,白日里站的时间太长了。”
顾蕴正看着他干净的下颌,只觉说不出的清隽英挺,就听得他说自己双腿这会儿都还发软,忙关切道:“那收拾一下,就早些歇下罢,明儿且还有得忙呢。”
宇文承川心下暗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只点头道:“嗯,那你漱了口,我们便早些歇下罢,明儿五更就得起来准备给帝后磕头,还要认亲,宗室人多,五服以内的都数不过来,不到午时只怕完不了。”服侍顾蕴漱了口,牵着她的手往东梢间的千工龙凤呈祥拔步大床走去。
顾蕴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早些歇下’意味着什么,跟宇文承川似的,双腿也开始发软起来,一瞬间竟生出了一种想要逃出这间富丽堂皇的寝殿的冲动。
宇文承川怎么可能让她逃,天知道他等这一日究竟等了多久,方才进屋瞧见她一身大红中衣,披散着头发躺在榻上美人酣睡,脖颈和一弯玉臂露在外面,大红的衣裳,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肌肤,红黑与雪白形成极致的对比与诱惑时,他又是怎样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控制住了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一感受到她的手下意识想挣脱自己的手,宇文承川立刻握得更紧了,待二人走到床前后,才勾唇邪邪一笑,道:“我一直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当年我们前几次见面时,你那份镇定与稳重,可是让我好生刮目相看,原来你也是会紧张会害怕的。”
顾蕴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以外了,片刻方尽量自持住嗔道:“废话,我也是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紧张害怕的时候……那个,我们能再说会儿话再歇下吗?”
宇文承川见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男人骨子里天生的暴虐因子越发被激发出来,恨不能一口将她吞下肚的冲动就更强烈了,好歹强忍住了,笑道:“行啊,我们躺到床上说罢,说累了也好闭眼就睡,多省事儿。”说着放开顾蕴的手,掀开外面的大红龙凤呈祥的鸭绒被便先躺了进去。
顾蕴等了片刻,见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好歹他没有急进的逼她……她于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宇文承川,躺进了里面那床鸭绒被里。
宇文承川就握了她的手,开始说起话来:“你今日一定很舍不得老太太和舅母们,还有你的其他亲人罢?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找机会带了你回去见她们的……好在除了老太太,大舅母与大伯母四时八节都要进宫的,见面说话的机会倒也不少……东宫如今人口简单,冬至和另一个掌事太监胡向安都应付得来,你慢慢接手东宫的宫务也不迟……等过几日忙过了,我还得带你去拜望义父义母,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的声音低低的,温柔而缱绻,如一曲催眠小调般,很快便让才因他探手过来而紧张了一把的顾蕴放松下来,一开始还认真听着,但很快便睁不开眼睛,不知不觉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蕴恍惚听得有人在耳边轻柔的叫她:“蕴蕴。”
她才要答应,一具滚烫的身体已经贴了过来,耳垂也被轻轻的含住了,酥酥麻麻的感觉立时传遍全身,让她不由打了个颤儿,人也跟着清醒过来。
随即又是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衣襟里,顾蕴忙本能的按住了那只作怪的手,磕磕巴巴的说道:“不是、不是说双腿站久了,软、软得很吗……”
话没说完,已被堵了嘴,良久才气喘吁吁的被松开,宇文承川的声音喘息着带着几分笑意:“我不那么说,你能这么快便同意与我早些歇下吗?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顾蕴知道他不会伤害她,更知道他不是董无忌那个人渣,把他与董无忌放在一起相提并论,都是对他的侮辱,可想起前世的糟糕经历,想起那种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与难堪,她实在没办法不害怕,只得可怜兮兮的哀求他:“过几日,过几日待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再……好不好?”
宇文承川手上的动作就顿了顿,道:“我真心疼你爱你,自然不会勉强你,可明儿一早,尚寝局的人就要来收元缎,还要记档,若是我们没有圆房,只怕阖府上下很快就要知道我不满意你这个太子妃,你以后势必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将接下来的路走顺了。你别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待会儿你一喊疼,我就停下,好不好?”
听得尚寝局的人明儿一早要来收元缎,顾蕴没办法再垂死挣扎了,任何一个过来人都知道,元缎上不可能只沾染血迹,所以划破手指企图鱼目混珠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只得抖抖索索的道:“那你待会儿千万轻一点啊,那个真的很疼……我听说……”然后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下定决心般说道:“来罢!”
宇文承川听得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语气,好气又好笑,手上与嘴上的动作却加剧了,看来他的太子妃不是普通的害怕那件事啊,那他待会儿可得好好表现一番,让她快乐才行,不然以后他那些旖旎的想法,该找谁配合实施去,难道仍只能停留在脑海中,让自己备受煎熬吗?
顾蕴只觉自己渐渐呼吸困难起来,大脑也一片浑浑噩噩的,说不上喜欢宇文承川正对她做的事,却也知道自己不讨厌……没过一会儿,二人的衣裳便都剥离了,宇文承川的头沉沉压在了顾蕴的颈窝,两人的汗水也渐渐交织在了一起,有种奇异的亲密感,肌肤的热度和光滑柔软渐渐更是叫顾蕴生出了几分恋恋不舍的感觉来,她不由自主的伸手,犹犹豫豫的抱住了宇文承川劲瘦的腰肢。
宇文承川就闷哼了一声,幽邃的双眸在黑暗中反着光,看得顾蕴不寒而栗,有种他下一刻便会将自己拆吃入腹的感觉。
但他却没有再继续肆虐她,而是将一个如落花般轻盈的吻映在了顾蕴的额头上,顾蕴小小的松了一口气,有种暂时逃过一劫的喜幸。
只是她气还没喘完,身下就卒不及防的传来了一阵剧痛。
她忍不住“啊”了一声,眼泪滂沱之际,一口咬在了宇文承川的肩膀上。
拔步大床四周的大红喜帐就开始从轻微到剧烈的摇动起来,跟金水河里的水车似的,周而复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
到最后,连坚实的大床都开始摇动起来,还夹杂着带着哭腔的委屈女声:“不是说我一喊疼就停下的吗,这都几次了……你这个坏蛋,说话不算数……”
然后是粗喘中透着压抑不住餍足的男声:“我二十五年的积蓄呢,自然要一次吃个够本儿,乖宝贝,你再忍忍,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你刚才也是这样说的,”女声就更委屈了,“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没柴烧啊,呜呜呜,骗子,唔……”帐子又是一阵剧烈的摇动。
帐外燃了一半的大红龙凤喜烛仍静静的燃着,似是在无声的告诉着帐内的人,夜,还很长……
次日交五更前,顾蕴只觉自己才睡着,便已被叫醒,不得不起床了,最可恶的是,她昨儿还只是觉得累,这会儿却是觉得浑身上下尤其是双腿之间,哪哪儿都痛,早知道这觉睡了比不睡还累一百倍,打死她也不要睡了!
宇文承川倒是神清气爽,练家子一夜不睡,用力不辍算什么,何况是这样甜蜜的劳力,以前他习武时,可比这苦多了。
看顾蕴有气无力的靠在自己怀里,稍微一动便能看见衣领下青青紫紫的痕迹,眼睑下也一圈青色,宛如深青的螺子黛晕染出来的一般,神情虽萎靡不振,眉眼间却隐约透着一股子新婚少妇特有的媚意,嘴角的笑容就越发的大了。
忍不住低头轻咬了她的嘴唇一下,又上下其手了一番,才低笑道:“乖宝贝,真得起身了,不然你连沐浴的时间都没有。我答应你,午后歇中觉时,我一定不闹你,让你好生睡一觉,你说好不好?”
等她下午睡好了,晚上他才好继续吃媳妇儿。
顾蕴眼睛都睁不开,也懒得去计较他的手口并用了,反正昨晚上自己全身上下哪哪儿都被他摸遍也亲遍了,关键她也没有力气去计较,只是哼哼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呢,下午让我睡好了,晚上你才好继续……除非你答应我今晚上也不闹我,好歹让我缓缓,不然我今儿就不起来了我!”
昨晚上某人情浓意酣之时,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顾蕴方知道原来他临睡前喂自己吃燕窝粥,不是怕自己半夜饿醒,而是担心自己届时没力气由他折腾了,所以如今他休想再糊弄她了!
宇文承川却爱极了她的撒娇,只有拿他当最亲密无间的人,才会这样与他撒娇,既无伤大雅,又增添夫妻间的情趣,忙没口子的应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答应你,现在愿意起身了罢?”
用的是问句,却不待顾蕴答应,已不由分说抱起她,往净房去了,一边走一边还说道:“我让人在温汤里加了几味药材,你泡上一刻钟,应当就能缓解疲累了……”
这还差不多,顾蕴迷迷糊糊的想着,嘴角不自觉带出了一抹笑容来,只是等她被放进温汤以后,她笑不出来了,因为宇文承川竟打算亲自上手帮她洗。
真是无孔不入的大色狼……恼得顾蕴一叠声的撵他出去,待他总算出去后,才靠在池壁上,放松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仍很痛,但于疼痛中,分明又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晚上最后关头时,刹那间在自己眼前绽放的五颜六色的烟花,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原来那件事本身并没有错,也并不全是痛苦,真正有错的是那个人,真正的痛苦也是来源于那个人不是对的人。
当对她做那件事的人换成她心里的那个人时,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水到渠成,她只是在最初害怕了一瞬间,便再想不起前世的种种,只能随着宇文承川沉沦了……从前种种仿若随风散去……
她确信那些痛苦与难堪再也不能伤害她,再也不能在她心里掀起波澜,就当她曾经是被狗咬过一口罢,她总不能也给狗咬回去罢?
从今往后,她是宇文承川的妻子,只是他的妻子,他们会一起白头到老,儿女双全,他们会生同衾,死同穴!
果然沐浴一场后,顾蕴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白兰和紫兰早在寝殿内候着了,见她出来,忙迎上去跪下行礼:“恭喜太子妃娘娘。”
顾蕴见已换好一身太子五爪银龙常服的宇文承川,在一旁笑得一脸的满足与惬意,瞪了他一眼,才笑道:“起来罢。”命同样在殿外候着的锦瑟:“待会儿多给白兰她们四个一个红封打赏。”
锦瑟忙应了,也与卷碧几个一道跪下,齐声说道:“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娘娘。”
宇文承川心情大好,道:“你们几个,待会儿也多领一个封红,算孤打赏你们的。”说着,冲顾蕴挤眉弄眼,意在告诉顾蕴,我这样投桃报李你还满意吗?
真是幼稚得可以……顾蕴好气又好笑,坐到了先前他送聘的那个西洋镜台前,让白兰与紫色为她梳头上妆,待会儿得去拜见帝后,还要受下面众皇子与皇子妃并宗室们的礼,少不得还得穿礼服化浓妆,方显郑重。
西洋镜台果然好,真正是纤毫毕现,顾蕴看着镜中的自己萎靡不振,忍不住在镜中瞪了在后面含笑看她梳妆的宇文承川一眼,见宇文承川不论她怎么样都满脸满足的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男女夫妻间到了情浓时,真正只消一个眼神,已能让人满心的甜蜜了。
因今日不必再带金冠,只消带小一号的玉冠,白兰与紫兰很快便与顾蕴梳好了头上好了妆,又与锦瑟卷碧一道,服侍她穿好了小礼服。
仍是只有太子妃才能穿的褕翟,却不再是庄重的青色,而是换成了应景的红色,顾蕴本就生得白,被红色再一衬,就于端庄之中,多了几分妩媚与明艳。
让宇文承川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不痛快来,这么漂亮的老婆,他真想将她藏在屋里,不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尤其是某个姓沈的、如今已是他妹夫了的人,他这会儿再让人去制造点儿什么意外,以致大公主夫妇进不了宫还来得及吗?
顾蕴才妆扮好,尚寝局的嬷嬷们来了,含笑给宇文承川和顾蕴行过礼道了喜后,四人进帐在满床的凌乱中将元缎找到,小心翼翼的收进一个红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