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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勤谨伯太夫人还咬牙切齿的说道:“竟敢冒撞三公主殿下,这样的女人就该送去教坊司千人骑万人睡才是,三公主殿下英明!”
三公主方看向了杜春娇,笑道:“你说这么多人都把真相看在眼里了,都有哪些人呢,本公主怎么不知道?”
杜春娇至此终于彻底绝望了,原来三公主想要捏死她,真的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到哪里去,自然四公主也是一样,甚至不用她真怎么样,只要她们随意说一句话,便能决定她后半辈子的命运,可笑她早前还一心想着要四公主的强,真是有够不知天高地厚,有够可笑!
她不由瘫软到了地上,脑中一片空白,惟有嘴里还本能的喃喃着:“您不能这样,就算您是公主,也不能这样……”
可谁还耐烦听她啰嗦,三公主一挥手,方才那两个嬷嬷便上前,再次架起杜春娇往外拖,唬得杜春娇再次凄厉的喊叫起来:“公主殿下,求您饶了民女,求您饶了民女……太夫人,我知道错了……表哥,我对你是真心的,方才不过是一时糊涂,才说了浑话,可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渐行渐远,不一时便彻底听不见了。
顾蕴这才冷冷看向了地下的何家众人,寒声道:“处置完了从犯,如今该轮到你们这一家子主犯了。四皇妹,你想要怎么处置他们,只管告诉本宫,方才你三皇姐已替你做了一回主了,这次便由本宫来替你做主罢,本宫替你做主!”
四公主满脸的疲惫,深吸了一口气,才有气无力的道:“不管是抄没家产,还是充军流放,乃至要打要杀,大皇嫂怎么处置都好,反正我是绝不会再跟这家人扯上一丝一毫关系了!”
这话一出,勤谨伯府上下都慌了,四公主提的三种处罚,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们所想见到的啊……勤谨伯汗出如浆,忙“砰砰”给四公主磕起头来:“求公主殿下恕罪,求公主殿下恕罪,都是太夫人老糊涂了,才会惹出这些事来的,臣这就让太夫人闭门养病,以后非年节再不会踏出房门半步,驸马也任凭公主打骂,绝不敢有半句怨言,求公主殿下再赏一次机会……”
一面说,一面狠推了何继光一把,推得何继光总算从失魂落魄中回过了神,忙也哀求起来:“公主,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为了那样一个爱慕虚荣,薄情寡义的女人,我竟那样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还害了我们的孩子,我简直禽兽不如,公主要打要杀我都绝无半句怨言,只求公主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若再发生,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求公主就再给我一次罢……”
这一回,他的哀求就要恳切多了,既是因为看清了杜春娇的真面目,意识到了四公主的可贵之处,也是因为深知如今自家的好坏死活,都在四公主一念之间了,他哪敢不将姿态放低到尘埃里去。
只可惜四公主只是冷笑一声,丝毫也不为所动:“她虽薄情寡义,你又好到哪里去了?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去教坊司,却连一句话也不肯为她说,你要是肯为她说哪怕一句话,指不定我也会看在你对她是真心的份儿上,让三皇姐饶了她也未可知,可你做了什么,眼睁睁看着她落入火坑,也不闻不问,你这样的狠心绝情,叫我怎么敢再给你机会?又怎么可能再给你机会,已经在一个地方跌落过一次了,下次经过那里时还不绕道,你说我是得有多蠢?不过你与她倒是破锅配破盖,这世上再找不到比你们更配的人了,若是一早知道你们两个这般‘相爱’,我便另择驸马,成全了你们又何妨?”
说得何继光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再也找不到话说了。
也让勤谨伯越发的汗出如浆,越发的绝望了,却仍坐着垂死的挣扎:“公主殿下,驸马他真的知道错了,臣与太夫人也是,若只是打骂驸马还不能让公主殿下消气,公主殿下也可以打骂臣和太夫人的,只求公主殿下消气,再赏一次机会……臣这就自己掌嘴,这就自己掌嘴,只求公主殿下能消气……”
不待话音落下,果然“啪啪啪”左右开弓扇起自己的耳光来,连扇了十数下后,见没人叫自己停下,只能又说勤谨伯太夫人:“母亲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掌嘴?”
勤谨伯太夫人哪受得了这个屈辱,但见儿子满眼的凶光,知道儿子这回是气得狠了,又不敢不听,只得拼命给四公主磕起头来,一面哭道:“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老婆子一个人的错,求公主就饶了这一次罢,只要公主能饶了老婆子,老婆子就磕死在您面前又何妨?老婆子到底是朝廷御封的二品诰命,勤谨伯府也是自太祖爷以来,便一直存在的名门勋贵,便是皇上也未必好赶尽杀绝的,又何必鱼死网破呢,求公主开恩……”
听得顾蕴与三公主都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她们见勤谨伯那般可怜,说来男人向来不管内宅,且碍于孝道也的确辖制不住自己的老娘,勤谨伯也算是情有可原,谁知道都到了这个地步,勤谨伯太夫人竟还敢话里话外的要挟四公主,简直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顾蕴“砰”的一拍桌子,便怒声说道:“你这糟老婆子,是不是以为自家有个伯府的空头爵位,本宫便办不得你们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敢嚣张,你既上赶着作死,本宫今儿便成全了你……”
话音未落,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然后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圣旨到——”何福海被拥着进来了。
赔笑着给顾蕴和三公主四公主见过礼后,何福海便冷下脸来,展开手中的圣旨,大声诵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勤谨伯府何家不敬公主,欺君犯上,残害天家血脉,着褫夺爵位,抄没家产……何晟、何继光充军西北,何陈氏杖责三十,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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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四回 后续()
何福海圣旨还没念完,才念到‘着褫夺爵位,抄没家产’,何晟便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与绝望,“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彻底失去意识前,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祖宗传下来的家业竟葬送在了他这个不肖子手里,就算到他死后,何家的爵位便到头了,便将成为平民百姓,可爵位因制到头,和被圣旨褫夺爵位能一样吗,他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何家的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不,他早该死了,他若是一早死了,自家的爵位自然也一早便因制到头了,而且他死了,不就可以不必承受如今的打击与绝望了吗!
唬得勤谨伯太夫人,不对,如今该叫何老太太了,唬得何老太太尖叫一声:“晟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别吓娘啊!”便扑到何晟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晟儿,你醒醒,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叫娘后半辈子靠哪一个去……”
却才只哭了几声,便被何太太给掀到了一边,红着眼圈没好气道:“老爷只是一时承受不住打击,急痛攻心晕了过去而已,母亲不说叫醒老爷,反而将老爷压得气儿都没法喘,是惟恐老爷死不了是不是?”说完,又是给何晟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忙活起来。
何老太太似是没想到儿媳敢这样对待自己一般,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立时便横眉怒目的骂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动手,还敢咒我儿子,若不是看在光哥儿的份儿上,我立时便赏你一纸休书!”
何太太闻言,冷哼一声便反唇相讥起来:“你还有脸赏我休书,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霸道专横,以为全天下所有人都该顺着你的意思,家里又怎么会落得被褫夺爵位,抄没家产,老爷和光哥儿还充军西北的下场,好好儿一个家,生生被你给弄垮了,果然老话常说‘娶妇不贤毁三代’,最该领休书的是你才对!”
话没说完,眼泪已忍不住再次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立起来,辖制住你,再将光哥儿养回我自己身边,不然他又怎么会被你养成如今这般贪花好色,薄情寡义,懦弱无用,还害了我的孙子……纵然老爷是个一味愚孝的又如何,我为公爹守了三年孝,为何家生儿育女了,我娘家也不是可以任你们何家可以想怎么嚣张,就怎么嚣张的人家,我为什么要怕你啊,就算老爷日日都歇在你塞的那些个狐媚子屋里又如何,就算那些狐媚子被你纵得快要上天了又如何,难道谁还能真正动摇我正房夫人的地位不成,我真的好后悔啊……”
在一家老小上下即将面临的残酷命运面前,何太太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对何老太太经年的不满与忿恨表达了出来,也终于开始后悔起自己曾经的懦弱与立不起来了,可如今她纵悔青了肠子,也于事无补了。
何老太太闻言,仍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仍不敢相信一向在自己面前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儿媳,竟敢如此对待自己,待回过神来,简直快要气疯了:“贱人,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待自己婆婆的,目无尊长的东西,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待晟儿一醒来,我便让他休了你,还要去问你娘要这些年费心教导你的辛苦费,只可惜你不受教,教来教去还是这副没用样儿……”
一边骂,一边还要扑上前厮打何太太。
却被惨白着脸的何继光给架住了手,眼神空洞,声音更是空洞的低吼道:“祖母,您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娘说得对,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霸道专横,若不是我贪花好色,薄情寡义,我们家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您不知悔改也就罢了,还想当着太子妃娘娘与两位公主的面儿撒泼,您是觉着我们家的下场还不够惨,还想再惹恼了皇上,落得更惨的下场是不是?”
说得何老太太怔住了,半晌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二十年,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们家又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过被何继光这么一提醒,她倒是终于想起了眼下不是教训儿媳和孙子的时候,忙又扑上前,对着四公主捣蒜般磕起头来,哭着哀求道:“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公主要打要杀,只管冲着我一个人来,我绝无半句怨言,只求公主能饶了你公爹和光哥儿,别让他们去西北,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开恩,求您大发慈悲……”
唱作俱佳的看得顾蕴与三公主是叹为观止兼解气不已,这老泼货怕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日罢?
余光却见四公主满脸的疲惫与不耐烦,顾蕴当机立断喝道:“父皇都已下了圣旨,你这老婆子还不知悔改,还在想着让四皇妹饶了你们,是在质疑父皇的旨意吗?”
又喝骂左右:“你们都是死人不成,就任这老婆子在这里撒泼,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堂堂公主府,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撒泼的地方,还不把人通通都给本宫撵出去!”
便有左右应了一声上前赶人,何福海趁机赔笑向顾蕴道:“回太子妃娘娘,奴才还奉皇上旨意,带了金吾卫一并来拿人抄家,倒是可以不用劳烦娘娘的人了,只交给金吾卫们去办即可。”
顾蕴点头笑道:“那就有劳何公公了,只不知何陈氏那三十杖责,是立时便打,还是容后再打?本宫私心想着,到底如今还是大正月的,打死了人也不吉利,何公公要不卖本宫一个面子,让行刑的人下手时轻一些,好歹别把人打死了。”
打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岂不太便宜何陈氏了?还是打得她半身不遂,以后只能仰赖着何太太的鼻息苟延残喘才来得解气,以何太太如今对何陈氏的怨恨,想来定会好生“服侍”她的,反正何晟父子届时都不在京中了,还有谁能护着这糟老婆子!
何福海何等精明之人,一听顾蕴这话,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忙笑道:“太子妃娘娘太客气了,您有话只管吩咐奴才便是,还说什么让奴才卖您一个面子的话,岂非折杀奴才了?那奴才就先行退下,领着金吾卫办事去了,回头再来向娘娘复命。”
说完向外叫了声“来人”,便有如狼似虎的金吾卫涌进来,不由分说将何家上下给拖了出去,浑不管他们挣扎得有多厉害,叫喊得又是多么的凄厉。
一直到被拖出四公主府,何晟才终于被折腾得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