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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很不齿林老爷子的安排,弄得林向明现在连个身份证明都没有,生不如死。她现在倒是很想见到“假死”的林向明,看他以什么身份回归,想做什么。
翌日清晨,小北又生病了。
“姐,我不想动,就想躺在床上。”向平过来掀她的被,一摸脑袋瓜,烫手。
“昨天连惊带吓,又出了一身的汗,不生病才怪呢。你等着,我去附近药店给你买药。”
出门跟隔壁的周全打声招呼,周全担忧的往里看了看,对向平说,“你陪着小北,我去买药。”
吃了药,又喝了一点打回来的小米粥,小北蒙在大被里发汗,周全一个人去王满实家。
他要处理那条死狗,这件事不能当做一般小事处理,以现在的生活条件,没有一定经济基础,谁家也不会养那样一条大狗,必须上报给军区,派人查清此事,还小北一个公道。
向平一换水就会闹几天肚子,看看床上熟睡的小北,起身往外走,把门锁上后,捂着肚子往厕所跑去。
她前脚刚走,隔壁房间走出来一人,在她们的房间门口捅咕几下,“啪嗒”一声,门锁被打开,人一闪进到房间里。
294章 告别()
那人进屋之后直奔小北的床边,汗水早已把她的头发打湿,一绺一绺的贴在脸颊上,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身子不安的扭动着,嘴唇有些干裂,似乎要说什么话。
人影低下头,想听请小北说什么,室内只有小北无助的喃喃声,仔细分辨的话好像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窗户边有一个茶缸,那人从暖壶里倒了点水,刚要扶起她,不料小北身子一翻,差一点就打掉他手里的茶缸。
“唉!”一声轻叹,看到小北放在枕头边的小书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个用纸套住的小汤勺,那人看到之后,唇角翘起一个弧度,眉眼上带着笑意,用开水烫了烫勺子,吹凉水后,喂进小北的嘴巴里。
喝了水的小北逐渐安静下来,那人捡起掉在地上的湿毛巾,在墙角的水盆里洗了一边,拧干搭在小北的额头上,坐在床边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大概是担心被向平撞见,那人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手绢,里面鼓鼓囊囊包着什么东西,放到小北的书包里之后,静静的离开。
中午的时候,周全一身疲惫的回来,在走廊里还差点和一位住客撞到一起。
因为躲闪不及,那人手里的一个包裹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周全赶紧帮他捡起来,“对不起,你看看摔没摔坏什么?我愿意赔偿。”
那人一把夺过包裹,低头快步往外走。
周全楞了一下,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把脸,过来敲小北两人的房门。
“怎么样了?小北有没有好一点?”
小北正坐在床上吃饭,看见周全连忙招手,“周大哥,向平姐把你的饭也打好了,你快来吃。”
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小丫头恢复了健康,周全也跟着轻松不少。
“明天对抗赛的负责人会过来接你一起去附近的驻军部队,你身体好点就回王大爷家,跟他们说一声吧。”
“明天?”小北诧异的看了眼周全,“对抗赛没受影响吗?”
周全笑着摇摇头,“不过上面有了新计划,原定选出40人准成一个精英小分队,现在优中选优,只要再选出8个人,由我带队,去西南军区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培训。”
“啥?”小北的嘴巴张得老大,“为啥再选八个人?”
周全神秘的笑笑,“因为已经有两个人是内定的。”
小北直咋舌,“啧啧,官僚主义害死人啊,想不到民风淳朴的年代还是有走后门的事情发生。”
“你在瞎说什么啊?”林向平嗔怪小北,不解的问道,“周全,这的确不公平啊,为啥不把十个名额都拿出来让大家竞争?这算哪门子优中选优?”
周全仍笑的风轻云淡,“其中一个内定好的,就是这位小姑娘,名叫苏小北,罗司令亲自关照的,这个后门开的大不大?”
小北一口饭喷出去老远,咳了半天才缓过气,“啥?我又不用下场竞争了?”
妈的,她不需要关照好不好?昨天看玉林他们比试,她不单心痒痒,手脚也痒的要命,本以为对抗赛会和众多同龄人切磋一下,以他人之长,补己之短,没想到这么可怜的愿望又被剥夺了。
林向平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说道,“太好了,这是上面做的最英明的决定了。”
“姐!”小北气的直翻白眼,“别告诉我是林大爷搞的鬼,我不想被照顾好不好?”
周全忍俊不禁,“没人照顾你,是你表现的太强悍,哪个惜才的将领都不会轻易放你走的,你就安心等着跟我一起去西南军区吧。”
林向平表情落寞,羡慕的看着他们,“没想到又要和你们分别,小北,我可等着你凯旋归来啊!”
午后,小北去王满实家告别,老两口舍不得小北走,“早上美丽还说等你回来包饺子吃,你能不能再住一晚上?”
小北回头看看周全两人,“好吧,我就再住一晚上,正好我和美丽姐有话要说。”
周全和向平也没有别的事情,就被王满实留下来一起吃顿饺子。
“小北,你说的对,南墙那块儿可以绕着大柳树建一个小公园,这样大家伙还多了一个休闲的地方,夏天在河边钓钓鱼也不错。”
王满实听了小北的建议立即心里就活泛起来,他们的思想陈旧,不懂得变通。古代就有三尺巷的典故,他们为啥不可以多让出来一块地方?那间空屋子也住不了人,拆了把墙往里挪,还能多出一个小公园,一举两得。
王美丽放学回来后,得知小北明天就要走了,她也是不舍得。饭桌上因为有周全在,小姑娘忸怩的大气不敢喘,惹的小北直对周全挤眼睛。
送走周全和林向平,两个姑娘躲进房间说悄悄话。
“美丽姐,你有话就快问吧,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干啥给自己留遗憾啊?”
王美丽春心荡漾,又觉得自己这样很丢人,羞的满脸通红要打小北,“我没有心思,你别胡说。”
“姐,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啊,谁不喜欢漂亮的?你又没做错什么。”
“你别逗我了,我知道分寸。你说的对,人人都喜欢漂亮,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去追求这些。现在我要以学业为重,只有考上大学,我才有能力和喜欢的人并肩站在一起。”
小北被她的高觉悟震到,要是林月玲也有这样的眼光,何苦现在摆脱不了死缠烂打的苏宏杰?
“美丽姐,我不和你开玩笑,你说的很好,对我有很大的启迪。”
小北想了想又问道,“你对将来有什么样的计划?想考哪所大学?”
王美丽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听他们的安排的,我想离家远一点,可是太远了又舍不得爷爷和奶奶。”
“我听说你们老家并不在省城啊?你可以考虑去北京的大学,那里的高等学府很多呢,个个都数一数二。”
“小北,你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我连将来要做什么都不清楚呢。”
苏小北神秘兮兮的笑笑,“美丽姐,你可以去考北京广播学院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跟你的名字一样美丽动听?不去做播音员可惜了。”
小北的一句话倒是为中央电视台送去一位优秀新闻播音员,有时候改变命运的机会稍纵即逝,能不能把握真看个人的机遇。
295章 入队(1)()
早上吃完饭,王老太心疼小北,煮了一大盆鸡蛋和咸鸭蛋,都给装进一个包袱皮中,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赶早市呢。
“大娘,我又不是出远门,带这么多鸡蛋吃不完的。”小北苦笑不得,这一兜子起码有50个,去部队又会被纠察没收,拿着也没用。
“你正长身体呢,谁要是不让你吃,你回来告诉我,我去找他们领导评理。”王满实粗着嗓门喊,震得小北鼓膜生疼。
“大爷。”小北被他气笑,“你又要上访,领导现在见了你都要躲着走,你就消停在家待着,我可是你们的孙女,有的是机会回来吃口热饭呢。”
一句暖心的话说的老两口眉开眼笑,“好好,是我们的孙女,以后有美丽的就有小北的一份,你可别忘了常回家,我和你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短短的几天相处,小北和王家老人生出浓浓的祖孙情,两人把她送到家属院大门口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周全带着一位穿军装的男人过来,向平趁着还有一天假期,就跟着一起坐车去离城里一百多里地外的小县城。
沿途有很多军用卡车呼啸而过,后车斗里坐着好多身穿绿军装的官兵,小北热血沸腾,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欢呼,她喜欢这样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青春不燃烧,不奋斗,到了走不动的那一天,拿什么去回忆?
“周大哥,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和我一样要去参加对抗赛?”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周全回头,看到小丫头把脑袋紧紧贴在吉普车的玻璃镜上,觉得十分的滑稽好笑。
“你说呢?”他反问道。
小北瞪他一眼,“周大哥,你越来越调皮了,一点都不像你。”
周全一愣,后座的林向平“噗嗤”笑出声,逗趣道,“你就直接回答她得了,偏要拐个弯,回头再让她数落你,哈哈!”
负责开车的那位正是来接小北去部队报到的,他也是临时得到通知,改换他来接小北,当时他还和同事打听这个姑娘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省军区这么重视。
如今一看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豆芽,说话又不着调,真不知道靠的什么关系让上头这么大费周章的保护。
周全抿嘴微微一笑,转过身也不搭理后座的两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偏不。”
苏小北只不过想缓和车内的尴尬,那位司机大叔一路上除了看道就是从后视镜里观察她,周全早就发现小北的窘境,于是配合她完成说笑,也让那个司机不再古里古怪的盯着她看。
一个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处河套的空地上,往前有数十辆的军用卡车排队等着进入部队大门。那位司机跳下车,对他们三个说道,“这里离营部不远,我们步行走进去吧。”
小北也没什么行李,王家老两口到底给弄了一个小包裹,装了一些女孩子爱吃的小零嘴。
可是小北根本就不是馋嘴姑娘,盛情难却,不好驳了老人家的好意,就背在身上,圆滚滚的,跟后面一瞅,像只慢吞吞的小乌龟。
此时,苏小北眼睛都瞅不过来,每一辆卡车里都跳下来数十位背着行李卷的士兵,看样子是出去拉练回来,并不是小北想象的对抗赛的学员。
战士们整齐划一的站成一排,因为小北一身夸张的蓝色海军服,这些人顾不上被罚,都大眼瞪小眼,好奇的盯着小北看。
“嗨,你们好!”小北兴奋地跟每一个人招手,胆小的羞得满脸通红,胆大的也举手致意,林向平和周全跟在后面哭笑不得,这孩子能不能正经点啊!
重生以来,小北真是这个时候最放松,最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十五岁少女。她也想放飞自我,反正也没有人认识她,按照本心去做,自然才是最美的一面。
到了部队门口,登记好名字,有人带着他们往里去和其他学校先来的学员汇合。
“周大哥,一会儿别人要是问起我,能不能别说我的名字?”小北故意走在最后面,拉拉周全的衣襟问道。
周全诧异的看着她,“为啥?”
“我真的很想凭自己的本事赢得名额。”小北整张脸皱到一起,像极了一根委屈的苦瓜。
“哈哈,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周全轻声取笑她。
“不可能,我的字典里还没有输这个字呢。”
小北摇头的样子让周全想到她第一次打数学卷的时候,所有的题都反着写,一肚子的鬼主意,都不知道这些是跟谁学来的。
“好,我给你安排,你想好要叫什么名字吗?”
“嗯,就叫于伟。”她妈妈姓于,改姓的话也不能改成别人家的,伟字取意:卓越,远大,象征她不屈不挠的精神,甚合心意。
周全脸上一直挂着笑,看着小北亮晶晶的眼睛,点点头说道,“好,于伟同志,明天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对不起我的一番苦心。”
“是!”小北调皮的对他行了个军礼,惹的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频频回头看。
不远处,在一棵枝条刚刚抽绿的柳树下,一位英俊青年压低头上的帽子,转身往后边的训练场跑去。
海军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