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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春晓也想留下,最后却被厉盛维劝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她也没有任性的资格。
第二天早上她才再次来到医院,此时老人的情况又好了许多,已经允许家属看望。
那春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老人就静静的躺在床上,歪着头看她,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太熟悉,每次那春晓去张家,老人都会对她这样笑。
从知道老人生病住院就积蓄着的眼泪终于破堤而出,扑簌簌落下,像是汹涌的洪水,什么都阻挡不了。
老人想伸手替她擦眼泪,只是他太虚弱,枯槁的手臂举到一半便垂了下来。
那春晓也知道这个时候在老人面前哭不好,转身背着老人把眼泪擦干净,又稳了稳情绪才又转回身来。
“外公,你这么躺着挺无聊的吧,要不我陪你下盘棋?不用你拿子儿,你说位置我帮你摆”,那春晓强挤出一抹笑,询问道。
老人脸上的笑容更大,动了动身子,轻浅地说道:“还是你最了解我啊。”
不过到最后,这一盘棋还是没有下成,一来医院没有棋,二来也没有地方摆棋盘,三来老人也没有那个精力下棋。
那春晓就退而求其次,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本书,一本线装古籍,书页上还泛着岁月的痕迹。
老人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古籍要好好保存,你这样会损坏书籍。”
张家外公爱看书,也爱收集书,特别是古籍,光是他那个书房里的古籍,折成现金就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京都买下十栋别墅不止。可在老人眼里,书是无价的,不能用有价的钞票来衡量。
那春晓顽皮的摇了摇手里的书,翻开一页凑到老人面前,“这是假的,外面做旧了,里面没弄,我在书摊花十块钱买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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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团圆()
老人也笑了,笑的很开心,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像是阳光下最璀璨的雏菊,明媚又绚烂。
古籍是假的,里面的内容却是真的,这一整个下午,那春晓就抱着一本价值十元的假古籍,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给老人听。
一开始病房里还有别人,后来兴许是觉得这一老一小之间的气氛实在太好,别人在这里只会破坏气氛,最后都离开了。
那春晓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五点多了。冬天天黑的早,五点多钟,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路灯全都开了,星星点点的,很漂亮。
走出住院部的大门,才发现外面竟然下雪了,不多大,纷纷扬扬。
“那那”。
有人叫她,抬头看去,就见一身军装的厉盛维在一片灯火中劈开纷纷扬扬的雪花大步朝她走来。
握住她微凉的手,把她揽在怀里,刚硬的唇在她的发顶柔柔落下一吻,吻去一片刚落上去的雪花。
“我和主治医生长谈了一次”,就在她进入病房见张家外公之前,她和老人的主治医生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
“医生怎么说?”厉盛维揽着她,一边往停车的方向走一边关切地问道。
厉张两家只有那春晓一个是医生,很多事情和外行解释不清楚,对内行却是一点就通。所以主治医生告诉厉张两家人的只是老人现在的情况以及各种可能,对那春晓却可以说的更深入,当然,那春晓也可以领会的更深入。
“没有那么乐观,之前医生说三个月。那是最乐观的情况,以外公现在的情况来看,根本没办法达到最乐观的情况。我估计,最多一个月吧。”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没哭,却心里堵的难受。
生老病死,她虽然是医生。却没有办法阻止。
厉盛维却哭了。他以为那春晓没看到,悄悄转开头,似是不经意的抹去眼角渗出的泪水。再转头看向那春晓的时候。已然恢复了往日冷峻淡定的模样。
这个正月,注定过不好了。
整个张家和厉家都陷入了难以言明的悲恸之中,就连老大老二两个小家伙似是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乖顺了不少。
张家开始准备张家外公的后事。这样的事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正月初五。年还没过完,年味儿还很浓。
那春晓带了老大老二来医院看外公,老人很喜欢孩子,老大老二也喜欢他们的曾外祖父。
老大聪明还嘴甜。让那春晓把他抱上床,小屁股一撅,小脑袋一拱。就躺在了老人身边,逗得老人闷闷的笑出声来。
老二惯常学他哥。也学着老大的样子躺在老人的另一边。
两个小的叽叽喳喳说起来,具体说了什么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有老人像是听懂了似的,还不时应和一声。
这样的画面太美好,美好的让人鼻子发酸。
那春晓有些受不住,转身出了病房,刚在长条椅上坐定,就有一行人匆匆赶了过来。
抬头一看,她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便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春晓起身,迎上来人,熟稔地问道。
“刚下飞机”,说话间,来人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那春晓深深的叹息一声,张开双臂抱住了来人,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任由对方把温热的泪滴在她的脖颈间。
“清漪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外公一定很高兴。”那春晓轻轻地说道。
自从张清漪决定嫁给一个外国人之后,就再没有回过家,不是不想回,是张家外公不让她回。
她性格也倔强,老人不让她回她便不回,没想到这次回来,要面对的,就是死别。
张清漪抱着那春晓哭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她才松开那春晓,转身从一个高大俊朗的异国男人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婴孩。
“这是我老公”,张清漪操着浓重的鼻音解释道,又提了提怀里的婴孩,“这是我们的宝贝,是个女孩儿,还不到三个月。”
那春晓先和这位洋姐夫握了手,用外语简单的交流了几句,显然,对方对于那春晓能用流利的地道的外语和他交流很是惊讶。
接着,那春晓凑到张清漪身边,去看还不到三个月的混血宝宝。
张清漪风风火火的回国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张家外公,他们并没有在外面待很久,那春晓就推开门让张清漪一家人进入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张家外公和老大老二两个小家伙都睡着了,一老二小三颗脑袋凑到一起,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把三个人都笼罩在明媚却不刺眼的光线里,平白增添了些许暖暖的温度。
张清漪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怕哭声惊扰到熟睡的人,她转身又出了病房。
那春晓也跟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病房的门关上。
“爷爷,爷爷怎么老了这么多?我明明记得我上次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瘦,脸上的皱纹还没有这么多,头发还没有这么白……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任性,要是我按照他的安排毕业就回国,回国好好工作,就能一直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张清漪抱着自己不满三个月的女儿,蹲在老人病房外面的廊道里,哭的不能自已。
开始还能断断续续的说些话,哭到后来,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老人这一觉睡了将近两个小时,那春晓进去把两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家伙带出来,把空间留给张清漪。
这些天老人虽然没说,但是那春晓知道,老人心里最惦记的人就是张清漪这个唯一的孙女。
每次病房的门打开,老人都会不自觉地朝门开的方向看去,看到来人,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总有失望闪过。
刚才病房的门打开的时候,老人看到张清漪以及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和男人怀里的襁褓,老人脸上没有笑,但是眼中的光芒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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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躲不过()
那春晓一手抱着老二,一手牵着老大,从住院部走出来。
“妈妈,我想和老爷爷玩儿”,老大肉嘟嘟的脸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帽子里露出来,仰着头,黑溜溜的大眼珠子期冀地看着那春晓。
那春晓教过老大老二叫老人曾外祖父,可这几个字儿实在太绕,他们总说不清楚,倒是叫老爷爷叫的挺顺溜,大家也就由着他们叫了。左右他们叫厉堂川爷爷,也不会弄混。
“明天再带你们来玩儿好不好?”那春晓吸了吸鼻子,垂头温柔地回道。
“妈妈,老爷爷说我们的名字是他取的,是吗?”老大又仰头问道。
厉以信和厉以修……
“是啊,是你们曾外祖父取的,以后就叫你们以信以修好不好?一叫你们的名字,你们就能想到曾外祖父,就算以后不能来看他了,你们也不会忘记他,”那春晓低低柔柔地说道。
她的声音本就不大,呼啸的风一吹,就没有几个字飘进老大老二的耳朵里,他们只听到她说以后叫他们以信和以修。
自打他们出生,一直都是老大老二的叫着,有大名也没人叫,现在他们一听说以后要叫大名了,都兴奋的不行,别的事儿都忘了,只一个劲儿的点头应着。
小孩子真好,悲伤难过高兴快乐,所有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还不懂生死的年纪,最是纯碎畅快。
张清漪回来了,张家人就算全乎了,张家外公心情也好,那春晓每次去他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脸色都好看了一些。
就连医生都说,这亲孙女回来比吃药打针都好使。
所有人心里都莫名生出一种期冀来,也许,老爷子的病情在好转,也许,不止医生说的三个月。
可最终,老爷子还是没有熬过正月。
正月二十六。天气挺好。天空瓦蓝瓦蓝的,太阳圆盘似的挂在瓦蓝的天上,散发出暖和的光亮。就连不时刮过得冷风都热乎了几分。
那春晓开着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天气好,又是周末,出门儿的人就多。那春晓的车子堵在路上,往前走不了。退又退不回去。
她有点儿着急,昨天看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天气好,张家外公自己提议今天所有人都去医院,大家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照一张全家福。
约定是上午十点。眼见着都九点半了,车流还在一点一点的挪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挪到医院。
这些天张家外公心情好。身体也有好转的迹象,昨天还坐起来抱了张清漪的混血小闺女。
老人抱着长睫毛大眼睛的跟个芭比娃娃似的混血小曾孙女。一张老脸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身体瘦削虚弱,两条皮包骨头的细胳膊根本抱不稳三个多月的小女婴,还是那春晓在旁边帮忙托着的呢。
就这么温馨的一个画面,被张清漪又笑又哭的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张清漪给他们照相这一举动,让老人萌生了照全家福的想法。
这全家福可不止是张家的全家福,还包括张家的姻亲,划拉划拉也有几十口子。
本来她是应该和厉盛维他们一起过去的,不过临出门的时候佟忠国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研究室有点儿事只有她能处理,她不得不先去了一趟研究室,处理完事再赶去医院时间就有些紧了。
抬手腕看了看表,又过了十分钟,车子就没挪动几米。
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呢,手机响了起来。
是厉盛维打来的,估计是催促她快点去医院的。
“盛维哥……”
“那那,到哪儿了?”厉盛维焦急又隐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那春晓的心忽悠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我在路上,堵车,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到”,那春晓沉声问道:“盛维哥,到底怎么了?”
“尽量快点来医院,老爷子恐怕要不行了”,厉盛维艰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像是一个又一个小刀片儿,刺进了她的心里。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当初接到秦院长电话,她和厉盛维拼命往医院赶的情景,那次她没赶上,到底是晚了一步。
这一次……
顾不得再和厉盛维多说,直接挂断电话,开门下车,不管不顾地朝医院的方向跑去。
天气很好,可冬天毕竟是冬天,跑起来带出的风吹在脸上,就好像夹带了冰碴,一张脸痛的发木。
冰凉的空气窜入胸腔,好像把整个胸腔都冻住了,连带着那颗火热的心,也慢慢的变凉了。
她这辈子从来没跑这么快过,就好像一阵风,从一个一个人,一辆一辆车边刮过。
那天京都很多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