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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袖!”小石头见绿袖走开也想跟着出去。
“小石头,你站住!”李御龙趁绿袖不在场喝住了小石头。
“少爷,您叫我做什么?”小石头身体是听话地定住了,但是心早已随着绿袖飞到了外面。
“你过来。”
“哦。”
“你老是告诉我,你和那个杜夫人是什么关系?”
回来这几天,李御龙思前想后,觉得杜夫人把小石头当做小白脸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因为小石头的脸真的不白,还相当黑。要找小白脸也应该是找绿袖或者是他自己吧?
杜夫人的话倒是点醒了他。她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小石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里,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小石头只是摇摇头,眼睛却看向地面,不敢和李御龙对望。
“你不用骗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你动动手指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快说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少爷……”
“快说!”
“你要我说什么?”
一句话把李御龙生生顶得气闷胸痛,这人怎么可以笨成那个样子?
“好,那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杜夫人那个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
“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
“你在耍我吗?!”
李御龙费了很大的劲才问出小石头的那个遥远的记忆。
“你是说,她很像出现在你梦里的那个人?”
“恩。”
“你到深山生活之前的所有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了。”
“那你刚到深山时是几岁?”
小石头连自己今年多少岁都不知道,更何况是那时候。他只能大约地用手比了比小时候自己的身高。
李御龙看这高度应该是寻常的孩子八九岁时的身高,但是根据如今小石头的身材来看,可以适当减少一两岁,那就是与杜夫人口中所说的六岁相契合。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想而已。如果杜夫人真的认为小石头就是她的儿子,为何不当场认亲,反而要小石头无名无分地去陪她呢?
搞不懂。不过杜夫人现今卧病在床,怕是早已忘了这栽事儿了吧?
可怜小石头那么丁点儿大的时候就一个人独自流浪到深山野岭自食其力,即便他是力大无穷,可终究也只是个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小孩。成长过程中经历的磨难是李御龙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得来。
“少爷?”
“恩?”
“我可以去找袖袖吗?”
“去去去,没出息的东西,除了绿袖你还能在意点别的不?”
“我也挺在意少爷的。”
小石头走出厅门之前回头给了李御龙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的脑子不是很灵光,但是依然能感受到李御龙对他的好,心中已经把李御龙列为唯一两个的亲人之列。
“别在这恶心人了,赶紧滚吧!”
李御龙一边笑骂着一边又想起了贺兰懿。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第五十九章 意中人(一)()
贺兰懿正在书房中望着前几天自己一时心头来血所做的桃花图,画中的桃树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义兄!你在不在?”
门外响起他那个缠人的义弟的声音,他如做贼般心虚地把画藏到抽屉里,尔后才起身步出书房。
“你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走,咱哥俩到外面喝一杯去。”
李御龙不由分说地把贺兰懿往外拉,两人去到了附近的一家酒楼喝酒吃菜。
“义兄,这个醉虾好吃,来试一个。”李御龙把碟子里最大的一只虾夹到了贺兰懿的碗里。
“只要是菜名带个醉字的,没有你会说不好吃的。”贺兰懿一语道破天机。
“呵呵,还是义兄了解我。不过放了酒做出来的味道的确是不一样。”李御龙吃相没贺兰懿那么优雅,习惯用手剥虾,刚吃完一只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舔粘带着虾味的外唇。
这个无意的小动作却搞乱了贺兰懿心中的那一汪池水,他微微侧目,没有再去看李御龙,只是在吃完自己嘴里的醉虾后也学着对方那样,舔了舔上下唇,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难道是这道菜里酒放太多了?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镶玉!”
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曾柳言和顾知悯他们两个。曾柳言记得李御龙说过的话,打完招呼后又显得十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边的顾知悯,再看了看李御龙。
“怎么这么凑巧?”
今天有贺兰懿在场,李御龙忍着脾性没发作。
“对啊,要不……咱们凑成一桌?”曾柳言已做好被李御龙劈头大骂的打算。
“可以啊。对了,义兄,我还没有为你介绍呢。眼前的这一位是今年新鲜出炉的曾探花,而另一位……则是顾状元。他是我的义兄,贺一。”
“贺大哥,幸会幸会。”曾柳言一向对丰神俊朗的男子没有抵抗力,何况还是像贺兰懿这种极品,口水哈喇差不多都要流出嘴角了。
贺兰懿和顾知悯均只是点头示意,未做言语,两人都别有深意地看了彼此一眼,同样地对对方存有探究之意。
“柳言,这里的醉虾是最有名的一道菜,你快尝尝。”
“好咧。”
李御龙对对面坐着的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贺兰懿看在眼里却没有做出任何疑惑的表情。因为他派人查过,这个姓顾的就是真正屠金家门的元凶之子,被处置的那个黄知府只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
他很好奇,以李御龙冲动的个性,居然愿意和此人共桌用餐,而姓顾的也够厚脸皮,能面不改色地坐下来。
李御龙全程没有看顾知悯一眼,一般人面对这种无视早就甩袖走人,但是顾知悯却是舍不得走,在他眼里李御龙就像是上天为他特制的迷魂香,一旦吸入就会上瘾,越是危险就越想接近。
“镶玉,这里。”
贺兰懿看到李御龙的嘴角处被汁液弄脏了,便出言提醒他。
李御龙会意,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试图要将嘴边的脏东西擦去。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他又不能像姑娘家那样随时带着块菱花镜出门,所以擦了还是没擦干净。
素来有洁癖的贺兰懿看不过眼,伸手抢过他的帕子,亲自飞速地为他擦掉那一点痕迹。
擦完后两人都带点惊愕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贺兰懿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地把帕子扔回给李御龙,继续斯文温吞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李御龙嘴角含着微笑,小心翼翼地叠好那方帕子,重新放回了前襟里。
顾知悯把他们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顿时觉得没胃口,便放下双筷,对着贺兰懿问道:“恕顾某唐突,不知贺公子家在何处?难道也是我们三个一样,是连州城人士?”
“不是,我家在平洲城。”
“平洲城?刚好顾某有故人在那边,贺公子您是在府城还是哪个县里?我的那位故人说不定也和您相识。”
“府城。”
“太巧了,他也是在府城。那您家里是入仕还是……?”
“做布匹生意的。”
“哦,如此。”
顾知悯的眼珠微小地动了动,呆会回去他就写信给平洲的那位故人,看看这个贺一是真神还是假鬼。
“顾状元您呢?”
“我?”
“能教育出像您这般出众的子弟,贺某猜想您家的长辈也必然不是平庸之辈。”
对于贺兰懿的询问,顾知悯没有立即回答。而李御龙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由内而外有一股怒气要隐隐发作。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曾柳言见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就主动出来替顾知悯开口道:“知悯的父亲正是我们家乡那边的县令大人,他的祖父是户部侍郎大人。”
“哦,怪不得。”
贺兰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孰知道身边的李御龙已经霍然起立,丢下句“我吃饱了,各位慢用”就匆匆走下楼梯,他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去杀顾知悯。
他不是不想杀姓顾的那一家,但是如果是自己动私刑的话,那和他们有何区别?而且如今自己已是太子的人,担心这样做会连累到太子的声誉。
因此,他只能寄望于太子曾经答应过他的话,以后会替他出头,让姓顾的一家早日伏法。
“镶玉,你去哪儿?”曾柳言不明白李御龙此刻突然发作的原因,想追上去但又不好丢下顾知悯,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
“贺某也失陪了。”贺兰懿随后就跟着李御龙的脚步走了下去。
楼下,李御龙独自坐在贺兰懿的马车里生闷气。他看到贺兰懿揭帘进来,也没有像往常见到他那般欢喜雀跃。
“怎么突然生气了?”贺兰懿坐到他的身旁,故意装不明白地问道。
他摇摇头,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贺兰懿,原因和不告诉曾柳言的一样。
“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没有。”
“你在恼顾状元?”
“我……”
“你都做得那么明显了,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不待见他。”
李御龙定睛望着贺兰懿,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要把实情告诉对方。原因无他,他就是想跟贺兰懿分享自己的一切,甚至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秘密,恐怕在某一天也会克制不住要说出来。
“此处人多眼杂,咱们回去再说。”
“恩。”
两人重回到贺兰懿的书房,李御龙第一时间把门关上,然后把贺兰懿拉到平时供主人小憩的卧榻边坐下。
李御龙小声地说:“义兄,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听听就好了,过会就当我从来没说过。”
“不明白。”
“顾知悯和他的父亲顾尚峰才是杀害我们金家全家的凶手。”
“那你……”
“我的处境其实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姓顾那一派的人灭掉。之前我没告诉你,都是怕你知道实情后会连累到你。”
“你现在就不怕连累我了吗?”
“只有一种人我是不怕连累的。”
“什么人?”
“意中人。”
第六十章 意中人(二)()
面对李御龙如此直白的诉衷,贺兰懿刹那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但很快他就警醒过来,沉下脸问道:“我之前不是警告过你的吗?”
“我知道,你说过要是我再对你心怀不轨你就会杀了我。”
“记得就好。”
“可我偏要喜欢你,你奈我何?”
“你!那你口口声声与我结拜,唤我义兄之事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谁规定当了结拜兄弟就不能喜欢?咱俩有没有血缘关系。”
李御龙的观念还是现代的占主要位置,在他眼里,什么干哥干弟干爹干女儿其实只是个称谓而已,跨过那一条线同样可以成为情侣,现实中例子多得是。
但是在贺兰懿看来,却是有大大的欺骗成分。没想到对方原来一直对自己没有死心,结拜只不过是对方故意接近自己的借口而已。
他眼露狠色,用威胁性的语气对李御龙说:“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取你性命?”
换作是以前,李御龙有可能会被吓到。但是两人相处了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早就吃透了贺兰懿对自己的态度,绝对是外冷内热的闷骚男一枚。
如果他真的舍得杀自己的话,跳崖的那一次他就不会亲自到崖底来寻自己了。
“好啊,我不还手,反正也打不过你。你想杀就杀吧。”李御龙干脆赖皮地闭上双眼,等待着对方下一个行动。
其实如今的李御龙对于贺兰懿来说,已经用处不大。杜易之已离开北边的边疆,在赶往京城探病妻的途中。
只要杜易之一入京城,他就开始下一步计划,绝对能把大燕朝搞得乱成一锅粥,那时候就是北漠进攻西原的最好时机。
乌里也多次明里暗里地劝说要早日解决李御龙,毕竟他和自己接触得多,他一日还在,就会为日后埋下不可预知的隐患。
“看来你是吃定了我不敢杀你。”
贺兰懿说完就伸出右手捏住李御龙的喉咙,慢慢收力,使得对方开始呼吸困难。
李御龙惊恐地睁开双眼,他没想到明明对他是万般好的义兄居然还真的能下得了手。
他凄然又绝望地盯着义兄,既没还手又没吭声,只是两手用力地抓住身下的被单,直至青筋暴露,节骨分明。
贺兰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