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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练出三至五万精兵,革命也就成功在即了。”陈文强颇为感慨,在夜色中,在炮台上,了望着远处的镇南关关城,“任重而道远,但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端,不是吗?”
“是的,良好的开端。”葛智初重复着,停顿了一下,沉声说道:“打败了广东新军,广西再没有成建制的清军,东拼西凑的各地巡军,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蚁多能吃象,还要考虑到其他省调来的清军。”陈文强谨慎地说道:“不过,军队纷杂,人心不一,倒是最大的弊端,如果打得好,岂不成了革命军的运输队?”说着,他笑了起来,“没有、没有炮,清廷给我们造;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清军送上前。呵呵,满顺口的。”
“清廷**无能,清军战力低下,革命军还真的需要从他们手中缴获物资,这也是能够长期坚持并且发展壮大的一个有利条件吧!”葛智初笑了两声,说道:“总部的支援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而且以后随着清军的封锁,会越来越困难吧?”
“你能有这样的考虑,很好。”陈文强赞赏地点了点头,沉吟着说道:“这就是我要留给你们巨量钞票的主要原因。虽然暂时还不能用,但以后或许有机会。其实,无论是弹药、粮草、军饷等等,最终都要归结到钱财上。总部会想方设法,使中侨银行的钞票在广西、云南进行流通,以方便你们的财政运行。”
“中侨银行?”葛智初欲言又止,终于是没有询问。
陈文强看了他一眼,也不想多作解释。全是金银的话,他支应不起,而以钞代银,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况且这其中涉及到的机密太多,也不是葛智初应该知道的。
“这个赵声,革命意志坚定,军事能力也是有的。”陈文强岔开了话题,谆谆提醒道:“练兵有一套,且能扎硬寨、打死仗。但就是这样,才要参谋团多加注意,特别是你这个参谋长,更要多引导。毕竟,现在的革命军是不适合与敌人硬打硬拼的。”
“我明白了。”葛智初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为何总部不把赵声同志调走,先到军校学习一段时间?”
“因为他是新军标统。”陈文强简短地解释道:“他的反正将给清廷很大的震惊,并产生对新军不信任的根由。嗯,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你只要尽职尽责,再有吴帅的遥控指挥,革命军就不会行差走错。我呢,也会与赵声长谈一回,使他了解革命军以后的作战要点。”
葛智初点了点头,对这些他是有信心的。毕竟赵声虽然将被委任为西南革命军的总指挥,但按照革命军的职权划分,他也不能独擅专权。一来是参谋团的制约,二来则是因为有了电台,军事行动的上报批准得以成为现实。
“开始了”陈文强微微抿起嘴角,望着镇南关西关突然冒起的火头。
火头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声、爆炸声隐隐传来,对广东新军的内外夹攻开始了。
堡垒最易被从内部攻破。有了赵声、戴庆有等潜伏人员,击败广东新军便成为了比较简单的事情。
管带戴庆有带领亲信在夜半开城,引领着革命军直插城内各个驻军营地,战斗进行得迅猛而不激烈。完全没有防备的新军在突然而猛烈的打击下,混乱不堪。再加上赵声等长官的命令和劝降,很快便放弃了抵抗。只有管带胡兆琼督促部下拼命顽抗,最后以身死而告结束。
……………
第一百八十章 离去,秘会()
海风舒缓,舰船起伏。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又是那么清,然而它又是那么深。在风的轻轻吹动下,它在抖动,一层细密的皱纹,耀眼地反映着太阳的光彩。
岸上的人,早已看不见;甚至是海岸,也逐渐脱离视线。很快,在眼中便会只剩下苍茫无际的大海。
平静吗?平静的是视线之内,而不是内心,更不会是那离开了视线的大陆。陈文强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再次抬头注视那看不见什么景物的方向。
革命军接连挫败了陆荣廷、龙济光和广东新军这三支前来围攻的清军部队,使广西清军的机动力量丧失殆尽。三千多人马杀出镇南关,轻松恢复了凭祥、龙州、宁明州,然后南下再次攻取防城。
清军主力被击破,桂越边境地区的防守兵力非常虚弱,革命军比起义时的攻掠更加顺利。占领防城后,早已接到电报并做好准备的琼州,立刻将一个月以来加班生产和外购的物资运来。
汉阳造一千五百枝,毛瑟三千余枝,五百枝;马克沁重机三挺,麦德森轻机十挺,数十万发,三千多枚……另外还有马可尼猝灭火式无线电机三台,机器设备若干。
可以说,现在广西的革命军的装备是是被寄予了最大的希望。要知道,现在琼州的马克沁重机一共只有四挺,一多半都配给了西南革命军。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大规模运输了,并不是生产能力的问题。而是趁着清军新败,还没有来得及进行调整,更谈不上什么海上封锁。
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怎么也能占据一块稳固的根据地,并且长期坚持下去吧?这可是把琼州“巡防营”和商团装备的枝弹药也拿出大半,很多兵都空了手的付出啊!
在阳光下,飘荡在光坦而微波稍泛的海面上,本来应该是轻松而自在。但陈文强思绪百转。既憧憬又担忧,很久才重新收拾起心情。
……………
一九零六年年底,复兴会发动的广西起义震动中外,鼓舞了革命者的信心。掀起了革命的**。
“清军战力低下,已不堪战!”
“官府**,民怨沸腾,登高一呼,应者云集。”
各人的看法不同。但确实有很多人因为革命军的接连胜利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和判断。
东京,同盟会发起的论战算是获得了胜利。事实上,从论辩开始,梁启超就注定落于下风的,且不说人数和文风,光“保皇”和“革命”观点的交锋,梁启超也必败无疑---革命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的理由?任你梁启超说破嘴皮也没用。
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往深层里看,论战的原因还是因为两派要争取的主要对象均为留学生及海外华侨。因为当时两派在国内都无立足之地,他们活动经费的募集以及运动的基本力量都要在留学生及海外华侨中争取。其发展空间极为狭窄,几有水火不相容之势。
两派互相把对方看作自己生存与发展的最大障碍,难以相容。正如梁启超说的:“我党与政府死战,犹是第二义;与革党死战,乃是第一义。有彼则无我,有我则无彼”。梁氏此语,一般人以为是主义之争,其实也是经济基础所决定。
但现在却已经不是两派了。复兴会是属革命党,却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干出的大事更是一件比一件轰动。影响力和号召力也随之直线上升。当然,也包括筹款集资,形势也是不断好转。
说到底,改良与革命。是当时中国前途的两大选择,均属“风险投资”性质。要有人追捧,你得拿出业绩来吧,连年亏损,前景不明,谁能拿钱打水漂?而同样是革命。你也得看谁的“公司”实力更雄厚,业绩更优良吧?
义捐,当然有,但不能全部指望人人都有这样的高风亮节,都是忧国忧民的无私爱国者。
这一波行情,不,应该说这次广西起义,在声势上,在组织上,在投入上,在战绩上,都创造了历史之最。峥嵘一露,中外皆惊。无疑,这对于复兴会各分会发行革命债券是很大的利好和助力。同时,复兴会的声望也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也包括复兴会倾力打造的大革命家宋复华。
革命的北辰孙zs先生名满天下,固然是人所皆知。但宋复华借复兴会之威,却有后来居上之势,业已成为了知名度极高的人物。连带着,他的有关革命的思想理论,也为人重视,为人研究,为人所熟知。
在当时的形势下,“革命之说,血气未定膂力方刚之少年,辄易为其所惑”。愤青多出自少年,诚然是特定年龄段易犯之病。对于高深的思想理论,很多年轻人并不了了,却高喊着“革命,革命”。而复兴会的成功之举,却恰好成为了他们的指路明灯,给他们“投身革命”创造了机会。
只在东京,报名参加复兴会的热血青年便连日不绝,使复兴会支部门前喧嚷拥挤,如集市般热闹。海外各支部也同样是热烈的景象,连刚开辟的美洲各分会也得到了迅速发展,声势大振。
此消彼长,虽然同是革命党,但同盟会与复兴会倒也是竞争关系,陈文强所说的互动,其实本质上也差不多。复兴会势盛,则同盟会势衰,筹款更加不易。所以,在压力下,同盟会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布置武装起义,以振作士气,重振革命影响。
而北辰在河内设立同盟会分会时,也是准备在广东、广西或云南这三省发动起义。因为这些省份地处边陲,群众基础较好,易于发动;地域宽广,便于迂回作战;尤其有利于从国外输送武器和人员。
按照原先的设想,同盟会是要在钦州、廉州与东部的潮州、惠州四府同时起义,使清军疲于奔命,救援不及。但复兴会已经先行一步,在广西发动,连战连胜。声势浩大。没办法,那只好在潮州、惠州搞了。而且,复兴会的发动,也给同盟会有潮、惠两府发动起义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要知道。当时的两广是以广东为主,连钦、廉两州都属于广东。这边的清军损失惨重,广东清军势必要调来围攻剿灭,也就造成了广东的兵力不足。
而且,潮、惠一带。正是洪门三合会的势力范围,黄冈的会首有余丑、余通,丰顺之罗飞雁,饶平之丘松,揭阳之林鹤松,惠来之黄德胜,海阳之陈芸生……这众位会党英雄,也各怀有抱吞天下之志,结盟联络,共图大举。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说容易,其实也不容易。要想广罗会党人士,只需一样东西,那就是钱。只要有钱,立志“反清复明”的江湖好汉可是不缺。
钱,在神圣的革命大业中是如此重要,广罗会党,物资,发放饷粮……没钱就干不成革命,没钱就没那么多人来革命。虽然俗。却是现实。
……………
为钱而想方设法的便不仅仅是同盟会,北辰等人,复兴会也是如此。而陈文强大多数的时候,脑子里也是在想如何赚钱。如何更快更多地赚钱。
新加坡,南洋华人华侨的主要聚居地之一。
陈文强由防城坐船先至越南的西贡,然后便直接来到星城,参加已经因为他而推迟的复兴会秘密会议。
宋复华、陈文强、杨笃生、蔡元培这四大执委,除了吴禄贞在琼州坐镇,关注广西革命军的作战行动外。复兴会的领导核心基本上算是聚在了一起,商议复兴会今后的发展大计。
继续发行革命债券,继续加大宣传力度,为革命筹款集资;改会为党,完善宗旨和规章制度,向一个成熟的政党迈进;细分工作,培养干部,使各种人才更加专业化、全面化;加强国内的发展、渗透,特别是清廷将大力组建的新军;建立并稳定起多条支援广西革命军的人员和物资的通道;除越南外,随着革命军向云南的扩展,暹罗、缅甸也将是合适的跳板,且这三国的华侨华人将是复兴会发展的重点人群……
“钝初,目前你是不适合前往广西的。固然有鼓舞士气的作用,也显示了你无畏的革命精神,但安全的需要可能会拖累革命军的行动。”陈文强作为刚从广西出来的权威人士,他的意见至关重要,“在广东的李准被争取,或被革命军击败前,你还是在海外继续宣传、筹资,最为合适。”
“继续当远距离革命家?”宋复华皱了皱眉,说道:“要说重要性,应该是你才对。”
“人傻,钱多?”陈文强撇了撇嘴,翻着眼睛说道:“你成为大革命家,这是复兴会赋予你的任务,也是你的责任。了多少钱,要是你想扛打仗,那把钱还我。”
“呵呵,说的什么话呀!”杨笃生笑道:“钝初呢,别急着去危险的地方,你有你的使命;文强呢,也别象讨债鬼似的。现在咱们复兴会正蒸蒸日上,一点小小的分歧,何必认真呢?”
“再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分歧。”蔡p并不十分在意,轻轻呷着茶水,缓缓说道:“文强说得有道理,钝初有些性急了。要占据革命的高点,要引导革命,领袖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什么远距离革命家,不过是闲言而已,何必理会呢?革命军在桂、滇、越的根基尚不稳固,这个时候确实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