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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血路救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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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七杀选择得交钱地点十分的讨厌,竟是一个小河汉,要郭容真坐着小船准时划到水中间等待。这样一来,便使保护郭容真变得有些麻烦,想就地擒杀对手,也变得很困难。

    蓦地,郭容真突然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后悔和那些人所作的自以为高明的布置。万一露馅了怎么办?自己肯定就成了七杀首要的报复目标,还有自己的家人,也会因此受到连累吧?

    “郭爷,您甭担心。”船老大看出了郭容真的紧张和张惶,他可是土行老板雇佣的保镖中的高手,本着对自己的信心,他开口安慰着:“周围都是好手,只要什么七杀敢来,就绝逃不掉。要我说呢,这七杀也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就是藏头露尾的鼠辈。你越怕,他们越上脸,以为没人治得住他们了。”

    郭容真苦笑了一下,轻轻摇头道:“就怕他们真的藏头露尾呀,要是面对面的厮拼,依着潮州商帮的财力,能请多少好汉助阵?可他们一直躲在暗处,抽冷子下手,可就麻烦了。总不能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吧?你防了初一,防不了十五。不是有那么句话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船老大也觉得如果这样的话,确实不好对付。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不见、摸不到,但又确实存在,这样的对手最令人头痛。而且,这七杀也实在不讲江湖规矩,霸道得不露余地。

    如果只是勒索钱财,潮州土商们在死亡的威胁下很可能妥协,花钱免灾。可七杀不仅要钱,还要断他们的财路,这委实是太过分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虽然不是至理名言,可也差之不远。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而七杀却迟迟没有露面。郭容真、船老大,连带着布置在周围的好手们,都渐渐地焦躁起来。

    而郭容真等人却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双眼睛隐在三四百米之外的树林中,已经盯了他们很久。雨雾迷蒙,视野模糊,或许是他们难以发现阿发的一个原因,但却不是最关键的。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时代,人们并不会把警戒的距离放到这么远。五十米,一百米,对于暗中保护郭容真的人来说,就已经是极限了。

    刀刺斧劈,这在当时是最流行的杀人方式。连用枪枝,也是因阿发的出现而被逼无奈。谁又会想到有人能在数百米开外取人性命,一击必杀呢?

    其实就杀手而言,远距离的狙击应该是最先学习和掌握的技能。因为距离远,这样的刺杀更容易脱身,更安全。相反,越是近距离的刺杀,越考验一个杀手的技艺和智谋。这不同于死士,以命换命。成功的刺杀不仅要达到目的,还要安全脱身,甚至不显痕迹,不暴露身份,才能不在日后被追杀。

    而阿发不仅有着杀手的技艺,还有着缜密的思维和毒辣的眼睛。郭容真带着钱走在路上,暗中观察的阿发便发现了这是一个圈套。那些负责保护郭容真的家伙们实在是太业余,脚夫不象脚夫,车夫不象车夫,白瞎了那套化装用的衣服。更有几个眼睛瞪得比牛还大,生怕郭容真从视线中消失,每个稍有些靠近的人都令他们紧张戒备。

    就这水平,还搞什么将计就计,还搞什么化装围杀,简直是污辱阿发的智商,瞧不起他这个专业人士的能力。

    但阿发在给帮手发出取消行动的暗号后,却偷偷地跟踪而来,潜伏在事先早已侦察清楚的隐秘地点。是狂妄,还是艺高人胆大,或许两者都有,可还有一样,那便是阿发的思维特点。

    枉费心机的布置,众人环伺的保护,如果这样都毫无用处,还保不住郭容真的性命,那将是怎样的震慑,潮州土商又会产生怎样的恐惧?

第六十二章 一枪绝杀() 
手提箱中的三截长枪已经组装完毕,不需要瞄准镜,阿发也有把握在这个距离击中目标。但他没有动,他在等着机会,等着开枪狙杀也会被掩盖的机会。而这对他安然脱身,且不暴露,是相当重要的。

    等待的感觉人人都有过,那种心情就象热锅上的蚂蚁躁动不安。这种等待中还有一丝期盼,对于等待的结果充满希望和幻想。但等待的过程却是寂寞难耐的,需要很大的耐性和毅力。等待爱人的身影,等待猎物的露面,虽然等待的东西不一样,却有相同之处。

    郭容真和船老大愈发焦躁不安,而外围人员的状态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懈怠、放松。从这点来看,阿发的等待还是很有效果的。

    “是不是露出了马脚?”郭容真开始疑神疑鬼,他皱着眉头,猜测着,“如果被七杀看出了破绽,那肯定是不会露面的。而且,他们会报复,会对我郭家动手。”

    “不会吧?”船老大也有些失去信心,因为他看见河边有一个“好手”正拿着不知哪里弄来的鱼竿在装模作样地钓鱼,可这家伙东瞅西望不说,那身脚夫的装束也实在让人很难把他和悠闲地钓鱼联系在一起。

    他娘*的,我都看出你不地道了,还在那觉得挺美呢!船老大咬了咬牙,却也不想说出来让郭容真更加紧张。

    “时间过了,咱们回去。”郭容真没来由得一阵心悸,周围雨声刷刷,让他觉得孤单无援,而那神秘的七杀似乎下一刻便会从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狞笑着向他下手。

    船老大犹豫了一下,然后便顺从地操作小船,向岸上靠去。显然,他也有点意识到这是在白等,七杀是不会自投罗网了。

    如果没有机会,阿发不准备冒险出手,但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板机,稳定而沉着。他慢慢地移动着枪,瞄着,瞄着,等着郭容真从船舱里走出来,等着用一颗子弹结束这场猫鼠游戏。

    船只一顿,已经靠上了岸,船老大将跳板架好,向着舱内的郭容真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容真紧皱着眉,慢慢走了出来。他还在想这之后的种种可能,是重蹈陈家的覆辙,还是将七杀消灭于郭家宅院,抑或是长时间令人难耐的煎熬……

    绝对稳定的手,屏住的呼吸,这一刻阿发几乎是完全静止的,只有食指在缓缓压动板机;而这一刻,他是生命的主宰,可以使人在刹那间死亡。

    枪声响了,就在郭容真走到跳板中间的时候,几乎就在他听到了声音的同时,子弹已经射入了他的后背,带着破碎的骨头渣钻入了他的胸腔。他大张着嘴巴,箱子从手中滑落,徒劳地向前伸了伸手,扑通一声栽进了水中。

    随着枪身轻快地向后推动,阿发的身子就势向后一仰一翻,已经隐没于草丛之中。他用极其迅速的手法,将枪枝重新拆成三个部分,放进了箱子,然后合上箱盖,用匍匐的姿态退出草丛、树林,离河汊对面的杀人现场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于茫茫雨雾之中。

    不停留观察结果,这是阿发的习惯之一。他射出了一枪,目标一定倒地,事情就是那么简单。而且,这个距离并不是他的极限,他没有理由会失手。

    ……………

    命运,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存在。但每一个人,都是命运的玩具!命运在玩弄着人,人好像也很甘心被它玩弄,一旦人不甘心被命运玩弄了,他会有甚么结果?其实,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根本没有人可以摆脱命运的玩弄!

    被杀是命运,杀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命运。阿发一直认为人类的罪恶之中,最最坏的一件事,还不是罪恶本身,而是将罪恶隐藏在善良之后来进行!

    潮州土商,人前道貌岸然,俨然是一副成功商人的形象,甚至还经常拿出钱来做善事。可他们贩卖的烟土,又害了多少人,每一两他们赚的银子都有血、有命、有罪恶。

    所以,阿发杀他们没有丝毫的愧疚,更甘心被命运如此玩弄,如果真的应该这样定义人和命运的话。

    能让潮州土商屈服,并改恶从善,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那就让他们用血和命来赎罪吧!

    有陈家送来的五十万,阿发暂时不必担心资金链的断裂。而十大土商已败其二,他有信心将他们一一打垮,或者说是一一杀死。

    阿发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耐心和持久胜过激烈和狂热,而且通常总是会得到报酬。在很多时候,成大事不在于力量的大小,而在于能坚持多久。

    没错,现在虽然有了帮手,但只是在他的指挥下做一些杂事,暂时只能是他一个人承担最重的任务,可他耗得起。而那些土行老板呢,他们的神经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如诉如泣的乐声,阿发有些沉浸其中,方言还听不太懂,但却并不重要。有些音乐是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的。

    自古艰难唯一死,这句话是没错的。韩巧珍毁了容,却并没有了此一生。对此,阿发是遵重的,是敬佩的。而他也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她,而只能在经济上通过芳宝来给予帮助,使韩巧珍的伤能够治好,并在生活上暂时无忧。

    而韩巧珍在遭逢剧变后,却表现出了她的坚强。面容毁了,嗓音还在,她在芳宝的恳求和照顾下,成了芳宝的师傅,并越来越悉心地教芳宝唱戏。

    这段时间里,阿发与芳宝的关系出现了一些小波折。首先是小喜、小志和阿发同住,芳宝不再方便留宿;其次是阿发偶然发现了芳宝的烟枪而大发雷霆,毁了烟枪后负气而去。虽然芳宝后来找到阿发,请求他的原谅,解释自己没上瘾,只是偶尔抽两口,并保证以后再不抽鸦×片,但阴影却不是那么容易消散。

    音声、唱腔都停了下来,芳宝恭敬地听着头戴纱帽的韩巧珍指点了一番,才走到阿发身边坐下,笑着和他说话聊天。

第六十三章 戏园之想,礼物() 
“你参加了一个基本上全是由女子搭成的戏班子(女子越剧)?”阿发觉得很新鲜,想到芳宝扮演男角,又有些忍俊不禁,“那你们演出的时候我去捧场吧,给你叫好。”

    “算命先生说得很准,我会出名,会有自己的房子,会雇一个阿妈,还会有自己的包车。”芳宝憧憬着,脸上是开心的笑容,“那样我就不用再花你的钱了。”

    人类能够仰赖涓滴的希望将心灵提升到最高点,对此,阿发觉得是件好事。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奋斗的动力,他倒不是为了省下那点钱。

    “你们还没有戏园子呢,用毛竹搭的临时舞台不好,我听赵海镇说起过,那样唱戏太粗俗,都是给农夫和苦力看的。”阿发摇头否决着,心中有了个主意,“原来的红袖阁怎么样,改成戏园子,就在那里演出。”

    “那里呀?”芳宝犹豫着,迟疑着。

    “虽然周围环境有点杂,但你们不用担心别人来捣乱。”阿发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会找帮派人物当保镖,维持秩序。”

    “青帮还是红帮?”芳宝谨慎地问道。

    “红帮。”阿发很笃定地说道:“金三爷的人,应该可靠。”

    芳宝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说要与戏班子商量之后才能决定。阿发也不强求,这是一个办法,成与不成对他来说,关系不大。对于和芳宝的关系,虽然上过床、睡过觉,但两人心中都越来越明白,也就是类似于同居的亲密朋友,不会再有深入的发展。尽管情*妇这个名字不好听,但其实就是那么回事。

    离开芳宝的住处,阿发坐上马车,去学校接小喜。虽说是寄宿学校,可一个月也给两三天假,可以回家放松一下。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阿发只是开始时去几两次,看小喜还算适应,也就放下心来,去的次数也少得可怜了。

    伴随着血腥杀戮,却还有平和正常,这样的生活对于阿发已经颇为习惯。特别是与金三爷联手后,很多事情已经不用他亲历亲为。大头梨和铁胳膊已经成了他的手下,就在红袖阁见面,听候他的指示,这两人再指挥更小的喽罗去做事。

    改造是要耗费时间的,重起炉灶呢,阿发的底子薄、声望低,代价或许更大。所以,他只能耐下性子,慢慢地来。

    其实想一想,阿发也觉得颇有些矛盾和无奈。在前世,他痛恨那个组织,可现在,他却在依着那样的模式在建立一个组织。他害怕时间长了,会在金钱和暴戾中迷失自己。所以,他很谨慎,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也尽量半隐半露地出现在人前,使别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对于诺依曼、唐纳德、罗登、秦满国等人来说,阿发应该是个天才,不仅在商贸业务上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更凭借学识发明了味素,还雄心勃勃地进军实业;对于彩凤、老四姐等人,阿发则是救星,至于他是如何成功的,则在感激之余不会深究其中的神秘;而金三爷等人呢,则把阿发当成七杀的代言人,同他一样,都是顶在前面、现身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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