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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全部去处理此案,就算碍于定国公府,但是这个档口上自己的脑袋悬于梁上,要么定国公府死,要么他们死,三司绝对知道如何抉择!所以三司会查,而且会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后将事情一点不漏的汇报会皇帝!
而皇帝是最爱面子的人,温家人被当着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的面,揭露出来愚弄皇上,这简直是逼着皇上追究过错!
果然,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深,然而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皇帝的愤怒也越来越重,已经怒到脸上肌肉颤抖的地步,抓起旁边一只酒壶就用力砸向温衡:“温爱卿,你还真是朕的好臣子啊!欺上瞒下,半点不把朕放在眼里,你是不是想造反!”
温衡躲都不敢躲,当即被砸得头破血流!待听到“造反”二字,浑身血都流尽!任何罪名都还有余地,但是涉及“造反”二字,便是温家上下上万颗脑袋都不够砍!
温断崖当即站出来,连连磕头,磕到额头滴出血来:“陛下!此事与家父无关,是臣……臣胆大包天,不忍亲妹妹赴死,于是做下此等错事,请陛下赐罪!”温衡不能倒,现下老国公还在军中,温衡一倒,就等于半个温家就完了!所以,这个罪只能他来担!
若是平时,皇帝或许还多少体恤定国公府一些,只是今日,恨不得将温家上前全拖出去斩了!他冷冷笑道:“是啊,朕这个天如何容得下你!既然如此胆大包天,那么来人!把温断崖给我拖出去斩了!”
若是平时,皇帝或许还多少体恤定国公府一些,只是今日,恨不得将温家上前全拖出去斩了!他冷冷笑道:“是啊,朕这个天如何容得下你!既然如此胆大包天,那么来人!把温断崖给我拖出去斩了!”
皇帝说到最后就连“朕”都忘了说,单一个“我”字,即可表明龙颜绝然大怒,不仅对温断崖动了杀心,就连温家,也成了他的眼中钉!
温凌萱彻底被吓傻了,瘫倒在地上浑身发抖,至今脑子里还一片混沌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但是脑子里只有一句:完了,她哥哥要完了!而她哥哥如果被斩首,那么作为罪魁祸首的她,必然也保不了这条命!
温衡惊恐万状,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可是看都不敢看温断崖一眼,咬了咬牙纵泪道:“犬子有罪!臣教子无方,臣有愧于陛下啊!”
这个时候他不能求情,每求情一句就是把定国公府百年基业往刀口上扔!但是他的儿子,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之一的温断崖,难道他要亲眼看着被送进断头台吗?他脑中已经猜测出,定是有人暗中捣鬼!而且这人一直暗中派人观察定国公府的一举一动。精心筹谋出今日这场祸事!先是在天牢里放了一把火揭露出温凌萱被调换之事,再是冒他的名把痴傻的温凌萱引诱进宫,让他们罪证确凿!若是给他时间,哪怕只要半天的时间,他都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揪出幕后到底是何人捣的鬼,但是奈何没有时间!金殿之上,龙颜盛怒之前,他束手束脚,除了认罪求饶之外,竟没有半点办法!到底是什么人,有这天大的本事敢动他定国公府的根基!温衡心里闪过余辛夷的脸孔,然而他仍是不信,那么个小丫头能有这样的能耐!
刘阁老连忙道:“陛下!少将军兄妹情深,一时做错事,但念在他为陛下征战多年的份上,恳请陛下三思啊!”
礼部尚书胡为岩亦站出来为温断崖说情:“是啊陛下!定国公府一门忠烈,几代为我鎏国立下汗马功劳,还请陛下网开一面吧!”
而温断崖此刻跪在地上,额头鲜血直流,掌心狠狠捏紧,心中只余下三个痛恨万分的大字余、辛、夷!别问他如何知道的,他就是感觉到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他早就说要尽快弄死她!越早越好!可父亲偏偏说稍安勿躁!若是之前就暗中将她处置了,也不会有今天这场杀身之祸!
就连景北楼也站出来道:“父皇,少将军年少鲁莽犯下此等错事,必不能轻饶的。然先前少将军为父皇效力,打退山东匪寇,驱散吐蕃来犯之兵,种种功劳与今日之事也该功过相抵。父皇您是古今最盛名之仁帝,体恤仁厚,文武百官天下万民无不感恩戴德,儿臣斗胆请您宽大为怀。否则,朝中大将往后如何再敢为我鎏国出生入死?求父皇三思!”
看到景北楼也出来为温断崖说话,余辛夷眼底一抹重重嘲讽!景北楼此人,她花了两辈子才了解到,最是无利不起早!他肯为温断崖说话,必是看中了定国公府的势力,想要趁机拉拢定国公府,获得温家的支持。但是,那也要看他今日到底能不能得了这个好儿!
殿内陆陆续续又有几名重臣为温断崖求情,景北楼双手握拳立在殿上,保持着恳请低头的姿势,唇畔却有一抹几不可查的笑容,眼睛瞟了瞟温家人,只见温老夫人、温断崖,就连温衡都对他感激的点了点头。在站出来之前,他就知晓若这个时候他帮一把温家,那么定国公府的势力今日后定要向他倾倒!他景北楼今日就来赌一赌,赌输了至多不过被皇帝责骂几句,若是赌赢了,那么他就有了定国公手中二十万兵马!
陆陆续续求情的官员站了十几位,几乎将殿前站满,皇帝原本盛怒的表情,也从景北楼求情后开始冷静下来。
余辛夷轻轻摇了摇头,皇帝除多疑、易怒,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容易被动摇。而现下,显然他已经松动了。其实温凌萱的性命在皇帝眼中根本不算什么。皇帝怒就怒在定国公府敢欺瞒他!她刚才利用的就是皇帝那一刹那的愤怒,可现在皇帝明显已经冷静下来,开始犹豫了。
她下意识的往景夙言那里扫了一眼,却见景夙言依旧四平八稳的坐着,朝她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无言的皇后幽幽开口道:“少将军一时护妹心切,做下此等糊涂事,虽法理难容,但情理上倒是可以体谅的,这说明温大人教子有方,兄妹情深呐。”
在场的温家人以及温家一派,眉心都动了一下。景北楼的脸色却突然一沉,仿佛已经洞穿皇后想要说些什么!
却听皇后继续道:“且少将军跟随老国公南征北战,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若是陛下您直接下令斩首,温老国公那儿怕是不好交代啊……”
皇后看似是为温家求情,但她越说下去,皇帝的脸色竟越是难看!仿若心底最硬的那根刺被戳中,让他如鲠在喉!“交代?”皇帝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刚才偃旗息鼓的怒意再次滔天而上,他冷笑道,“朕的命令,难道还要向一个臣子交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朕的天牢是他温家的私牢不成!谁都别再劝朕,谁再多嘴一个字,同罪处置!”
皇帝的手一掌用力拍在龙椅上:“来人!孙福寿你还在等什么!把罪臣温断崖给朕拉下去,就在城门口斩首示众,还有温凌萱!也用不着等秋后处斩,一起处死!现在就拖出去!”
看着涌过来的锦衣卫,温衡心中一悚,浑身血色尽褪,他心念一转,痛哭流涕道:“臣教子无方,养女无德,臣万死难辞其咎,辜负陛下的恩宠!臣自知罪不可恕,只能亲自为陛下除掉这对孽子逆女!还请陛下成全!”
说着,竟见他猛地抓起地上的剑,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一剑朝着温凌萱狠狠刺过去!温凌萱震惊的撑大了眼睛,嘴巴里似乎要喊父亲,心脏已在刹那间被刺穿。
“温爱卿!”皇帝几乎是立刻大喊出声,但是温凌萱只喷出一口滚烫的血液,溅了温衡一头一脸!当场,命丧剑下!
“萱儿!”温大夫人立即倒抽一口气,眼泪哗啦啦的滚落下来,已经摇摇晃晃的昏死过去。温老夫人更是狠狠闭上眼睛!
第65章 珠中藏毒()
“父亲!”温断崖大喊一声,不可置信的抱住死去亲妹妹的尸体,却见温衡泪水纵横,苍老的手颤抖道,“孽子,你竟敢隐瞒陛下,擅自调换你妹妹出天牢,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今日,为父就送你去死,用你的血向陛下谢罪!”
一剑刺死温凌萱后,温衡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脚步踉跄的走了几步,手中沾着自己亲生女儿鲜血的剑横起来,又朝着自己的儿子刺过去!
景北楼朝锦衣卫大喊道:“快拦住温大人!”
锦衣卫们忙上前阻拦温衡,好不容易才将温衡手中的剑夺了过来,然而温断崖的手臂却还是被划了一道剑伤。温衡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额头触地,痛声哭泣祈求道:“陛下,吾儿犯了滔天大罪,死不足惜,求陛下……成全……”
只见他满脸的血水,老泪纵横,当殿大哭,亲自一剑杀了自己的女儿,又砍伤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惨状就连皇帝也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整座大殿内不剩唏嘘,就连老夫人也有些不忍心去看。
然而余辛夷却浅叹一声,时机,过了!原本有机会利用皇帝的愤怒与猜忌,将定国公府拔起,但是没想到温衡竟会选择破釜沉舟!
他看似亲手杀了女儿,伤了儿子无比凄惨。殊不知,温凌萱本就是要死的,或早或晚而已,而温衡今日给了她一个痛快,既免除了她受苦,又成全了定国公府忠诚之名。而温断崖身上的剑伤,看似狰狞,不过皮肉而已,修养几日便可痊愈。而皇上却是被他这一场清理门户弄得心软了,而皇帝一心软,温断崖的命便算保住了,温衡这场戏演得还真好啊!
温衡抬着满是血污的头,果然皇帝原本杀气腾腾的表情已经逐渐消失。再望向皇帝身旁的雪嫔!这时候,只要温沁雪出来说一句,哪怕只向皇帝求一句情,温家便彻底得救了!他立刻朝雪嫔使了个眼色。
却见雪嫔一直低着头,仿若并没看见。
许久之后,皇帝缓缓道:“罢了,此事便到此为止。温断崖革除军衔,三年内不予录用,五万兵马交左将军冯远旗下,静思己过去吧!皇后今日想必业已经乏了,都散了吧!”说罢,皇帝便冷着脸孔与皇后一同离去。
温衡用力磕了三个头,感激涕零道:“谢陛下隆恩!”哪怕他死了女儿,伤了儿子,也不得不跪下来磕头,感谢这个隆恩!
温断崖被革职,此时还相当不服气,却被温衡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一声跪下,朝着皇帝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
文武百官们缓缓散场,整座金殿里只剩下几个人,直到皇帝仪仗全部离开,温断崖抬起充血的双眸,咬着牙目光带了毒似的望向余辛夷!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当场将余辛夷杀了!
余辛夷却回过头,回以甜美一笑。
温断崖当即忍不住,赤红着眼抓了地上的剑,就向余辛夷冲过去。
都是余辛夷这个贱人!害得他妹妹惨死金殿,更害得他被革职思过,三年不得录用!对于一个武将来说,三年不能上战马,意味着他的前途已经毁了一半!而三年后就算他能再进军营,皇帝也不可能再重用于他!
他要杀了贱人!
余辛夷忙惊呼一声,往温衡身后躲闪:“舅舅,表哥要杀我!”
温断崖看着她变脸一样,看似柔弱,但实则眼底却闪着笑意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都在痉挛抽搐,恨声道:“余辛夷!纳命来!”
温衡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温断崖脸上,怒不可遏道:“孽子,岂敢对余大小姐如此无礼!剑还不快放下!”余辛夷已经被皇后收为义女,至不济册封后也是郡主郡君的封号,而现在温断崖军衔已除,还要三年内不得录用,静思己过。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宫金殿之上,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便又是一个藐视皇威,残暴不仁的罪名,温断崖焉有活命机会!哪怕之后再筹谋收拾这丫头,现在也不能!这个蠢才,怎么到现在还是不懂!
温断崖被打得脸都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心口一热,淤积在心脉的毒素上涌,几乎又要吐出一口血来,最后死死压住,低下头道:“儿子,莽撞!”
他知道父亲那巴掌是为了他好,只是他忍不下这口气,死也忍不住!他发誓,只要他活着一日,定要将余辛夷碎、尸、万、段!
看着温家人带着狠毒而不甘的表情离开,余辛夷唇畔扬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可惜了。明明是很好的机会,温衡那一剑却让情势扭转,刚才她有机会在温家身上再泼一盆冷水,只是那样势必会引起皇帝的怀疑。而且这样的场合,她的身份并没有机会说话的。不过温家经此一难,必定大不如从前。温家就像一头猛虎,而对付这头带着獠牙的猛虎,有什么比一颗一颗拔去它的牙齿,一根一根斩断它的利爪,最后放干净血送它赴死来得痛快呢?别急,她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