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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把绳索解开,下去领赏吧。”待两人走后,龙熬细细的打量着林飞,啧啧称奇道:“药王孙果然名不虚传,咱们才短短一个月不见,要不是先入为主,我根本认不出你。”
对于自己改变的长相,林飞还是比较满意的,总体来说是比以前变的好看了,俨然是要往飘飘美少年的路线发展。“那秘方我已经交给孙老头了,他说三日后便上山告知结果。”
“很好,你立下如此功劳,想要什么奖励,但说无妨。”龙熬语气淡然的道。
林飞心中想着的是必然会被问道另一件东西的下落,心中一直打着腹稿,却不想龙熬开口说的便是如何奖励他。“小子惭愧,龙头交代的两件事情,只办成一件,还需龙头放弃唾手可得的白岩峰,心中万死莫赎,又怎敢要赏赐。”
“功是功,过是过,立功则赏,有过则罚,如此才能让手下之人甘心做事。”龙熬话锋一转道:“这月余时间想必你也吃了不少苦,我让人在山中给你建一处宅院,赏银百两,如此你可满意?”
龙熬语气平淡,但越是如此,林飞越加感觉语气之中杀机四伏,甚至隐隐约约之间他已然猜到了自己今日的命运。
“龙头大恩与我母子,万死无以报之,如此敢要赏赐。”林飞拜道。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看看这封书信,再想好怎么跟我说吧。”龙熬将一信笺摔在林飞面前,径自往主位坐下。
大殿之中阴凉入秋,但此时林飞却是感觉燥热异常,后背不由的被汗水。故作平静的从地上将信笺拾起,冲冲看了几行,便感觉头晕目眩,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险些晕了过去。
信笺的落款是一支妖艳的茉莉花,按说茉莉多是白色,多是典雅清淡,但信笺上画着的这支留给林飞的第一感受就是妖艳。不用想便能知道是谁写的信,世人都说最毒妇人心,看来生理需求不正常的男人,其心之毒辣,更是不遑多让。
信上颠倒黑白,多是无谓之言,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却是说他有通敌之嫌。不管前面怎么说,这些都不重要,单是通敌这一条便相当致命。而且重重迹象,都让人觉得可疑,值此一点根本不需要其他证据,直接拖出去斩了都不为过。
“龙头容禀,此事小子有话说。”林飞在心中理了理思绪,将语气放缓道:“当时小子查实到秘方所在,本欲徐徐图之,却不想大军已经围山。而山中之人更是准备誓死守卫,如此留给我的时间便不多了。而那秘方我也只是知道在白岩峰峰主之女白牡丹的手中,可那人虽是女子,但武艺高强,如此短的时间小子实在无从下手。”
“此女子我听过,据说是一道姑。”龙熬认同道:“当年我派人上山求取秘方,万金而不得,如此想来却也应当,化外之人所求当不是这些黄白之物。”
“龙头英明,当是那般情况,小子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想着总算能不负龙头所托。若一旦攻城,以那白牡丹的性格,必然会誓死保护山中百姓,如此万一她自己有个死伤,那秘方岂非成了绝响。”林飞边说边观察着龙熬的神态变化,但尽管他前后加起来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却未能从其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到任何情绪的表达。
林飞硬着头皮道:“小子便大胆去找那白牡丹,告诉她从其他渠道得知龙头一直在找寻此药方的下落,愿以此药方来平息此次战乱。”
“哼,你说她就信?”龙熬冷笑道:“难道她就没有怀疑你?”
“怀疑只怕是有的,但当是那种情况,想来她所想的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林飞接着道:“于是我出发去到红楼,见到了茉莉。。。。。。姑娘,当是二人闹了不愉快,如此才了这封信。”
龙熬冷冷的道:“你确定不要说说到底是什么不愉快,要知道这封信上可是说你叛敌。”
林飞深吸一口气,神情犹豫不绝,欲言又止。龙熬却也并不焦急催促,却只是目光平静的看好他。“茉莉。。。。。。姑娘的需求,小子。。。。。小子无法满足与她,如此她便以此事想要挟,强迫小子做那苟且之事。我林飞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是也堂堂男儿,又怎能。。。。。。怎能与一男子行那龙阳短袖之事。”
“咳,这段就不用说了,后来如何了。”龙熬显然也是知道茉莉喜好的,略显尴尬的道。
“为了保住名节,更为了将此时尽快告知龙头,小子不得以,只能是跟他来硬的,用短刃扎了她两刀,如此才让其就范。”此时林飞猛的单膝跪地道:“小子对于龙头,对于青龙山有的只是感恩之情,绝不敢有,也不会有二心,还忘龙头明察。”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再一次让林飞深恶痛绝。但又无可奈何,里都他娘的是骗人的,说穿越之后主人公都会很牛逼的作者都只是狂魔,现实是他娘的太惨了,哪哪都不好混。前世的他奋斗累了可以停下来,怎么样也不会饿死,现在却不一样,想活着就必须去抗争,去争取,去绝地反击。
终于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沉寂后,居于主位之上,那个决定命运的人开口了。“你去见见你母亲吧,想来这许久不见,她也想你了。”。。
第二十四章:疯子()
山路难行,但更重要的是不认识路。想来此时母亲应该是在溪边漂洗衣物,但具体在哪儿林飞却是不知道的。周围的人他是一个都不认识,更没有人认识他。
一路走一路打听,总算找到这大山之中唯一的一条溪流,沿着溪水而下,总算在溪水的一处弯道处,见到一群妇人赤着双脚在水中浆洗这衣物。一个个身后摆放这一堆已经洗好,或者尚未洗好的衣物。此时真是日照高悬,阳光炙热如火的时候。
林飞缓步走近,妇人们正在聊天,见有陌生人走来,倒也并未太过在意,只是好奇的撇了一眼,便各自一边忙活,一边聊天。多是些家常里短的话,林飞并未想细听,他来此是找寻母亲的,哪有闲工夫听些无聊八卦。但其中一妇人的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么,天庆府被咱们青龙山攻下来了,还是狗蛋他家大小子带人打的。”
“那小子原来看着傻愣傻愣的,却不想能有这本事,难怪狗蛋他娘能让陈婆别样对待。要我有这么厉害一儿子,早就留在家里享清福,还用干什么活计。”
“可不是,听说上个月龙头特意安排她享清福,哪知这老婆子却天生是个劳碌命,歇了两天手脚痒痒,非要吵着来干活。真是同人不同命,我老婆子要是有这么个儿子,那我就在床上躺他三个月,好好歇歇。”
林飞无奈的一笑,看来母亲并不在这儿。那么在此地逗留也就没了意义。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又一妇人道:“王大娘,你可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待一会儿狗蛋他娘就要来了,让人听见了不好。”
那位王大娘撇了撇嘴道:“这有什么的,我这是夸他儿子有出息,虽然这个不是他亲生的。话说他那亲儿子去哪儿了,记得上次谁说那小子将文堂主侄儿打伤,怎么就没信儿了。”
“还有什么信儿呀,据说人都死了。”便是另一妇人小声的道:“文堂主那侄儿说是被他给打死了,你说文堂主能饶的了他儿子?只怕若不是她那捡来的儿子本事大,这会儿连她都不能活着。”
“你胡说,我儿子活的好好的,他帮着龙头做大事儿去了,这是朱堂主亲口跟我说的。”妇人们所处的是溪流的弯道处,左右来人视野都不甚明朗,往往是需要别人走进之后才能看到。此时便看见一满头灰白,看着有五十上下的老妇,面色激动的挑着木桶走了上来。
“吴二娘,你若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月余不见,母亲看着老了许多,原先在林飞印象中,她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平时在听着她在跟别人面前说话,都是细声细语,唯恐得罪的谁。
那妇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于的,将嘴一翘道:“哟,怎么着这就摆起将军她娘的谱了?还是等你儿子回来再说吧,也许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呢。”
另一妇人帮腔道:“就是,攻城拔寨的事情谁说的准,万一被箭射死了,那也是有的。”
此二人林飞不认识,但想来母亲一生与人为善,为何如此恶语相向。其边上俩妇人小声的对话却解了他心中的疑惑。
“那吴二娘是文堂主的远房表侄女,听说文堂主侄儿出了事儿,心里不晓得多高兴,指望着把自己儿子过继给文堂主,却不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这会儿拿人家狗蛋娘出气,真是个老不休。”
“咱们人小势微,就当没听见,少说两句吧。”
林飞暗自叹了口气,到头来还是自己惹的祸事,连累了母亲。“你们胡说,我儿一定会长命百岁,比你们儿子都有出息。”
吴二娘冷哼一声道:“出息是出息,命都没了,再出息又有什么用。”
“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我们不羡慕。”另一妇人一唱一和道。
母亲泪眼婆娑,想张嘴却又知道说不错此二人。边上的妇人各自都不说话,谁也不傻,这样的事情没必要往身上惹。林飞本想出手小小的教训下这两人,却不想母亲放下木桶,抄起扁担,就往吴二娘冲了过去。
古人云,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无论孩子多大,其护犊之情都让人感动。但显然此时感动到的人唯有林飞,其余众人都只是冷眼旁观而已。林飞怕母亲吃亏,上前一步将其拦住。“大娘,此等不知所谓的人,不用理会,天地有正气,好人必然会长命百岁的。”
原本林飞想着先将母亲带离这儿,身后的吴二娘却依然聒噪道:“哟,哪来二傻子,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跑一群女人中间来充什么英雄。”
忍无可忍的林飞扭身冲上前去,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光甩了过去。“让你嘴欠,再敢啰嗦,把你丢下去喂鱼。”
或许是被林飞凶恶的眼神吓到了,女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都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边上的妇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杀过人的人,凶恶起来仿佛间真有那么一股子煞气,让人本能的选择躲避。
林飞拉着同样有些发愣的母亲离开,没走出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杀千刀的,老娘不活拉。。。。。。”
母亲怯濡的跟在林飞身后,几次欲言又止。林飞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他自己却也没想好如何开口。或许是近乡情更怯,又或许是心中隐隐的有一种担心,龙熬到底会如此处置他还不知道。
“是你们伍将军让你来看我的么?”正不知道如何张嘴的林飞,忽然听到落后半步的母亲问道。
如此林飞当然也就就坡下驴,点头道:“正是的,是伍将军让小子来看望你老人家。将军虽然在外征战,他心心念念的想着的却是您老人家。”
“你让他不用惦念我,自己小心则个,他平安比什么都强。”说着说着母亲默然的流下泪来,林飞不知所措的道:“娘。。。。。。老大娘,您老好好的哭个什么劲儿,将军好的呢,你老保重好身体,等着享清福就是了。”
“我是想到我那小儿子,心中就难过,都说他打伤文堂主的侄儿,已经被人给秘密杀害了。可恨我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告诉你们伍将军,我不指望他报仇,就想着让他帮忙找到他兄弟的尸首,我想去看看他。”母亲哭的泣不成声,林飞几次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默然的站在原地。
三日后,孙老头带着阿大来到青龙山上。龙熬让人通知林飞过去,孙老头的来意,林飞当然知道,只是龙熬特意通知他过去,具体何意,却是不明了。那黑玉断续膏,白牡丹说过只能帮助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内断臂之人接上手臂,并且伤口要齐整。龙熬的伤想必是有些年头了,其中伤口处必然已经长好了新生的肌肉,孙老头也从未说过有必然的把握。没准叫自己过去,是想着要是那秘方没用,顺手就砍了他出气也未可知。
这两天住在家中,没事陪着母亲聊聊天,或者帮着家中干些伙计。劈材,挑水,由于家中没有男人,母亲又好强,这些都是她自己在做。若是在太平盛世,自己即便留在母亲身边做一田舍翁也是不错的,什么的娘的雄心壮志,不要也罢。生活,生活,活在当下似乎也不错?
好吧,人的情绪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唯一不同的是最终有的人贯彻了当初的梦想,有的人停下了脚步。如今的林飞想停下来,都不可能,命运并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林飞并没有告诉母亲他的离开,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