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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楼侧面是一个连接上下凯旋路的捷径,这一面,楼墙、街边石坎和印制十一厂四边围起来,形成了一个肮脏的垃圾坑!腐败的垃圾堆积如山,从一楼一直铺到二楼上面,臭气熏人。
潘天棒把车停在印制十一厂库房门口,和我一起围着藏经楼转,寻找入口。印制十一厂那幢楼,堵着了藏经楼的前门,正门处是一家火锅店,在靠街边的一侧,我们发现一个很窄的黄色小门直通藏经楼。
刚到入口,一只黄猫从边上闪过,吓了我们一跳。
入口处的黄桷树上,挂着衣裤,门口放着个兰色塑料垃圾桶,一把扫帚倒在地上,小门闭着,没有上锁。
我上前敲门:“请问有人没有?”
潘天棒则在背后喊:“小敏,小敏!”
屋里没有人回答,贴着门上,听到里面有响动,里面不断传来“咿咿呜呜”的声音。
“情况不对!”我一边回头对潘天棒说,一边用力拍打房门,房门居然开了!
原来这是一扇老式木门,并没有关上,一用力拍打,门开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我一边推开门,一边问:“有人吗?”
门刚一打开,屋内似乎有一堆东西倒在地下,仔细一看,居然是手足被绑住的老曾,而且被一团烂布塞住了嘴!
我上前抽出老曾嘴里的布,发现旁边还躺着小敏和另一个30多的女人,和老曾一样地被捆着。
这时潘天棒也进来了,见小敏倒地,大惊失色,赶快七手八脚地解开了小敏和那个女人的捆绑。
扶老曾坐起来,我才开始打量这间屋。
整个房间堆满了杂物,靠墙边有一个杂乱的双人床,房内没有神像,完全已经看不出是一个道观的殿堂。
地面依稀可以看出来是青石的,一个柜子倒在地下,柜子边上有一把铁撬,一块撬起来的厚重青石板,就在青石板的旁边,赫然有一个地洞!
失踪的上清寺(三十二)
“今天有点霉哟!”老曾喘了一口气,说:“还好你们来得快,不然我骨头都要散架老。”
小敏看见我们,就一下哭起来了:“天棒哥哥,我的手好疼,吓死我了。”
天棒扶小敏坐到床上,心疼地帮小敏揉手:“哪个干的,老子打死他个狗日的!”
地上那个女人松绑后并没有醒来,我上前查看,发现她呼吸正常,应该是昏迷了,于是叫上潘天棒扶她到床上躺下。
都安顿好了,我上前查看那个地下的洞口,一边问情况。老曾和小敏你一言我一语,潘天棒又不停地表达愤怒,花了好半天,我才弄清楚情况。
原来今天上午老曾带着小敏准备来这里打听情况,小敏还带上了那张地图。敲开门后,就有一个女人开了一条门缝问来意。老曾出示了他过去的记者证,说是想看看这个庙子内部,采访一下,女人就爽快地让他们进去。
屋里光线暗,老曾他们刚进门时看不清情况,结果里面好多人。那女人突然一把关上门,前面上来两个男人一下用亮晃晃的尖刀对着老曾和小敏,说:“不准叫!”
小敏发现,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在皇冠扶梯抢她包的人!
那个女人在背后阴阴地笑道:“我就猜到他们今天要来。”
两个男人嘿嘿地笑起来,老曾和小敏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一个女人,人事不省,地上还撬开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那个昨天抢包的男人伸手扯过小敏的包,开始乱翻,东西丢了一地。最后找到了小敏带上的那张地图,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背后那个女人还补充道:“搜搜那只打火机。”
结果那支刻着“令俊”的打火机被搜了出来。这伙歹徒很兴奋,继续逼问小敏,地图上为什么没有字。老曾怕小敏吃亏,只好给他们讲了地图需要荧光才显影,指的就是这里的洞。
歹徒们问清楚后,就把老曾和小敏捆了起来,还找了些臭哄哄的破布,把他们塞上嘴。那几个家伙开始研究那张图,商量下去怎么走。
通过一些零星对话,老曾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伙人昨天晚上就来了,地上躺着的是住在这里的女主人,是被他们用麻药麻翻了的。估计是麻药已经用完,才没有给老曾和小敏用。
这伙人原来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位置,撬开青石,下到洞里后,又发现下面空气极差,而且很多支洞,只好退上来商量。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完全清楚我们的行踪,猜到今天我们会来。他们早上去储奇门的桐君阁药材超市买了便携的氧气瓶,就在这里死等老曾和小敏。
果然,等到老曾他们,抢到了图纸。一个男人守着,一男一女下去寻宝。过了很久,地洞里一个男人在闷声吼:“找到一个箱子,搞着老!快点下来,下面可以出去!”
上面守他们的家伙举着刀,在老曾和小敏面前晃了晃,恶狠狠地说:“不准报警!不准说出去!要不然捅得你们浑身都是洞洞!你们一举一动我们都晓得。”然后戴上氧气面罩,翻身下了洞。
歹徒走后,老曾和小敏想尽办法也没有打开绳索,直到听到我们在门外叫喊。为了提醒我们里面有情况,老曾聪明地故意倒下,由于用力过猛,还把头上撞出个包来,却发现我们已经进了门。
“你老人家性子就是急。”听到这里我笑了。
“早知道你们动作弄个快,我就没有必要去撞个包老!”老曾在吃后悔药。
“这伙子倒底是啥子人,啷个对我们的情况弄个清楚?”潘天棒在问。
我和老曾都很疑惑地摇头。想到前几天背后如影随行的感觉,我已经感到这次探宝越来越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我趴在洞口往下听,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洞里发出一股子霉臭的气息,非常闷人。洞口呈长方形,大约刚好容得一个人下去,潘天棒怒气冲冲地想回车上取来电筒下去追人,但被老曾阻止了。
“追不得!如果他们还在下面,人家在暗处,我们会吃亏。即使他们不在了,我们没有图纸找不到路,另外下面闷人,没有氧气也危险。”
老曾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这伙人已经取到了藏宝,还找到了另外的出口,追下去只能看看以前藏宝的位置,意义不大了。
小敏已经缓过劲来,也对潘天棒说:“天棒哥哥,不要追了,我的手被捆破皮了,在出血。”潘天棒吓得马上仔细察看,还好伤不重,就马上出门去车上取医药箱。
房里居然有简易的厨房,我找到条干净毛巾,用自来水打湿后,给那个女人敷脸,小敏也来帮忙。
一会儿,那个女人清醒过来了,惊恐地看着我们:“你们是啥子人,要干啥子!”
老曾好不容易才向那个女人解释清楚,他是来了解文物的记者,不是我们迷晕了她,而且自己的小敏也是受害者,还给她看了记者证。
清醒过来后,那个女人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我们讲了经过:
昨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家,半夜有人敲门,说是来房管局来收房租的。她家在这里住了三代人,几十年从来没有交过什么房租,她觉得很突然,但前些时间听说国家要把藏经楼收回去,也担心是政府来的人,才打开了门。
当她好奇地打开门缝时,一个男人就用刀抵着她,闯了进来。那个男人她好象见过,就是前两年在藏经楼边两次砸烂石碑的人,当时还以为是一个疯子呢。
后来又进来一男一女,逼问他知道不知道庙里面有一个碑,在哪个位置,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猜想三人中的那个女人,可能就是第一次砸保护石碑的人,难道这些人真是些练武的疯子,在门口砸石碑还没有砸够,还要进来再找碑来练功?
后来这些人就商量麻翻她,用一张手帕盖了她的脸,她就晕过去了。中间她醒过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伙人在地上撬,柜子都移开了。她告诉这些人,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庙里即使有碑,五几年也毁掉了。可这些人不由分说,又用帕子蒙她,她再次晕倒,直到被我们用冷水激醒。
女主人讲完这些,担心起财物来,发现手机居然还在,就打电话给她老公,哭着让他快回家,电话那端的老公在催她打110。
潘天棒给小敏和老曾的擦伤的地方贴上即时贴。老曾建议女主人打110前检查一下财物,我陪女主人清点了一下东西,结果除了地上多了一个洞,屋里弄乱了,没有损失什么贵重物品。女主人很奇怪住了几十年的庙里会出现一个地道,问我们强盗去地道做什么,我们也都说不知道。
怕事的女主人打了几次110没有打通,就开始担心报案后,会不会影响她家继续免费住这庙子,居然停下不打了。但地上那个洞她越看越害怕,央求我们帮忙把青石移去盖上,还用衣柜压到上面。一边搬,她一边说,这里住不得人了,老公回来就一定要想法搬走。
昨天老曾才说过砸石碑的武疯子,居然今天就遇上了,而且也是知道这里藏宝的人!但是他们前两年得到的线索很模糊,不清楚是什么碑,也不了解历史,才会可笑地去砸烂墙边政府立的文物保护碑。也许这一次,他们是通过跟踪我们,知道了这个地方。
但他们倒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们在确认这个地点的时候,还仅仅是一种猜测,而且是在老曾的家里面。那个时间,他们估计已经到了这里,他们怎么知道老曾和小敏第二天多半会去呢?而且不担心我们四个人都去?
危险,已经在我们身边。
安慰了女主人后,我们离开藏经楼出来。老曾和小敏浑身都疼得厉害,决定先回家再说。走出狭窄的巷口,从隐在茂密的大树和杂草中的藏经楼出来,居然没有路人注意到房里有异状。街上人来车往,声音嘈杂,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上车前才发现,天棒的后门车窗居然忘记关了。扶老曾坐到后排,我上了车,脚下突然踩到一件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古旧的铁匣!
失踪的上清寺(三十三)
我拾起铁匣,发现锁扣已经被撬坏了,急忙打开。里面居然又是两张发黄的纸!
拿起纸来,纸下面露出了那把熟悉的打火机!
我急忙把打火机递给前座的小敏,小敏拿起仔细一看,喜出望外:“这就是爷爷留下来的那一把,有‘令俊’两个字!”
潘天棒也靠过头去:“这就是那个打火机啊,好吃皮哟!啷个找回来的?”
我把铁匣举起来:“还好天棒没有关好后窗,有人把这东西丢了进来。”
大家的眼睛都瞪大了。
老曾瞟了一眼我手里匣中的两张纸,一点也不急,靠到椅背上,把眼睛闭起来养神:“肯定又是空白的,对不对?”
潘天棒从前排转过头,一把抓起过去看,说:“对对,弄个旧的纸,肯定是线索三!”
铁匣锈蚀极其严重,匣内衬着厚厚的布,匣盖上居然雕着“上清”两个字。我把匣子递给老曾看:“老曾,快看看,和上清寺有关系!”小敏也惊奇地从前排凑过来。
老曾睁开眼接过去,边看边说:“‘上清’不一定和上清寺有关系,但这个铁匣多半应该是装翡翠的了,可惜我们只差一步拿到。”
“肯定是抢东西那三个杂皮!怕我们找他们麻烦,所以取走老翡翠,还个空盒子回来。”潘天棒下了结论,可这个结论根本说不服我。
想起老君洞打死的蛇,还有两路口老街墙边留下的烟盒,一定是什么人帮助我们抢回了铁匣!
我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几天,我觉得一直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这个铁匣多半是从那些歹徒那里抢回来的。”
老曾不太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好的事情:“如果是那三个混蛋放回来的,还好解释:他们拿走了翡翠,还回两张纸,目的是让我们继续帮他们找线索;还打火机的原因,是担心有些线索需要它。但是,有人暗中帮我们,他们的目的又是啥子?”
两种可能性,引起大家一阵七嘴八舌。
联想到小敏爷爷前面留下过的三次说明,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匣子里的翡翠,很可能早已不见了。
闭上眼,静静地思索,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小时前出现的一幕:
一男一女两个歹徒找到匣子后,招呼另一个从另外通道出去。洞里狭窄,不便开锁,三个家伙没有试图打开。从另一个洞口钻出来,是一个僻静的地方,他们用刀撬开铁匣上的锁扣,打开了铁匣。这时才发现,里面只有两张发黄的纸。也许正在他们大失所望之时,一个或者多个人影靠近了他们身边……
老曾用手拍了我一下肩膀,打断了我的幻想:“在想啥子哦,回去再说。”
潘天棒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赞成:“对头对头,回去再说。”
趁着潘天棒倒车的时候,我观察了大街周围,却没有我希望看到的两种人。
回到老曾家,潘天棒忙前忙后地泡茶,老曾靠在沙发上,指导我和小敏用醋显出了两张纸上的字迹。
一张纸上写道:
“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