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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三筒。”
“碰。”
气氛诡异,另外两位女子面面相觑,心里都道难怪莉丽跑得早。
宁蝶声色不显,她把桌上打出的牌仔细瞧了一遍,选了一张桌上已被人打出两张的牌。
“胡。”霍丞摊牌,“清一色。”
另外两位女子笑骂着从抽屉里拿钱,宁蝶打开钱包,按照别人给的数目一并给霍丞。
她发现有人在用鞋尖摩擦她的小腿。
隔着旗袍,酥□□痒。
宁蝶先是看向自己旁边的女子,对方注意力全在牌上。
她再看向霍丞,霍丞更是眉眼淡漠,一本正经。
宁蝶把腿往后移,那鞋尖如影随行。
料定她不敢声张,一寸一寸地往上挪。
隐忍,大概是宁蝶最明显的个性。
她忍着不发。
一直一直往后挪着。
再退无可退,她不可能一个人坐到离桌子半尺外的地方。
那鞋子已经毫不犹豫地滑上她的大腿,故意在她敏感的地方蹭了蹭。
她脸色发红,却不料她轻微蹙眉的正经模样,落在恶作剧人的眼里,该是怎般的诱人。
但宁蝶不会任由人欺负。
“啊,不好意思,”她抱歉地笑了笑,俯下身去捡被她弄落的一块吊牌,桌布下那只碍事的脚早已经收回。
不过没关系,只要看谁穿的是又硬又宽的鞋子即可。
宁蝶看完心中有数,她又道:“等一下,牌去里面了。”
她伸手朝桌子底下摸了摸,摸上一条结实的大腿,然后食指和大拇指组合成钳子,夹起一层细肉,顺逆时针用力地一拧——
无效。
那长年累月锻炼出的扎实肌肉,岂是宁蝶的手指能撼动分毫。
霍丞得意地看着宁蝶气闷地坐直,还有些心疼她的玉手。
趁摸牌的空挡,霍丞靠近她耳边坏笑道:“宁小姐想摸在下,何必钻到桌子下面去,你一句话,霍某还不脱了衣服任你喜欢。”
宁蝶又羞又臊,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她气愤地胡乱打出一张牌,岂料霍丞又胡牌了,双手抱臂地搁在桌上,看着宁蝶,接着指指摊开的“清一色”,示意宁蝶掏钱。
给你,给你!宁蝶把钱包的钱悉数给他,反正她输得一分不剩,正好下楼想其他法子救人。
霍丞拉住她,“输光了就想走?”
对面的女子接过话茬道:“我们这的规矩可是输光钱要陪酒,敬每人一杯。”
另一女子起身积极地去酒柜里拿酒了。
这地方,怎么哪里都备酒了呢,宁蝶不得已接过杯子,那拿酒的女子似是对她不满,给她杯子里倒的红酒皆是满满当当。
“要喝干净。”霍丞不忘附加一句。
宁蝶不去搭理他,将第一杯酒大口大口地喝完。
“厉害。”第一位女子竖起拇指道。
然后到了第二杯,是敬给她倒酒的人,那女子说,“你要一口气喝完才行。”
宁蝶只好一口气喝完。
两杯皆尽,她视线已是模糊。
轮到霍丞,霍丞亲自去取高脚杯来,给自己倒满,“我们互相敬对方可好。”
不等宁蝶答话,他勾住宁蝶的胳膊,挽着她喝了交杯。
两名女子捧场地鼓掌。
宁蝶扶住桌沿站稳,幽幽地开口:“这下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她背后搂住她,霍丞头搁在她肩上,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你醉了,不能走,这三杯酒是惩罚你不乖,再不听话,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像是为印证他的话,他一口咬上宁蝶白皙的脖子。
“疼。”宁蝶颤着声抗议。
霍丞用舌尖舔了舔牙印上的血丝,含糊不清地道,“我带你去休息。”
说完他打横抱起宁蝶,不顾另外两名女子的诧异。
那之前对宁蝶有所不满的女子大胆地上前拦住人,“霍将军,我带她去休息吧。”
来秦公馆之前家里的三姑告诫她,一定要和霍将军沾上关系,不愁日后做不成霍太太,家里可指望靠她飞黄腾达。
霍丞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位女子,一晚上的和颜悦色不过是对宁蝶一个人罢了,身上披着的羊皮消失,他恢复成一匹没有血温的狼,毫不留情地蹦出一字:“滚!”
那女子脸色青白交替,却不敢再动弹一下。
霍丞抱着宁蝶径直进去备好的客房,欧式的大床醒目,他把人放好在床上,替宁蝶脱去鞋子。
“你要做什么?”宁蝶警惕地问,因为酒精发作她虽然四肢无力,但头脑十分清晰。
“做什么?”霍丞觉得好笑,“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认为应该做什么?”
他说着额头抵在宁蝶的胸口,双手伸进她的大衣里面,隔着一层旗袍从腰际一路下滑。
“霍先生,”宁蝶按住他其中一只作乱的手,“我们才相见不过几面,凭先生的条件,要什么的女子没有,何必为难我。”
“嗯?”霍丞掀起她的旗袍,宽厚带着薄茧的大手覆上她细腻的大腿摩挲,“可是宁小姐,目前为止除了你,对于其他的女人,我一个也没有胃口。”
“我不喜欢你,”宁蝶执拗地道,“感情需得你情我愿。”
似是戳中霍丞的笑点,他双手离开宁蝶,站直身,嘴角带笑,但那阴沉的笑未达眼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讨厌我,你的眼睛太不会掩饰了,不是要救你的好姐妹吗?陪我一晚,换她平安,多划算。”
他说着一颗一颗解开军装的纽扣,宁蝶坐起来要逃,他轻而易举地把她推回床上,一步一步紧逼,“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做我的霍太太,我帮你解决任何事。”
“那第二呢?”宁蝶仰起头追问。
“第二,一条人命一百块大洋,我替你救人,你替她还债,每陪我一天就是一块大洋,这笔买卖,如何?”
还能如何,明摆着不是最佳的选择了吗?宁蝶沉默地闭上眼,复又缓缓地睁开,“我写欠条。”
霍丞冷哼,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钢笔和纸,拍在茶几上,“写吧。”
宁蝶下床穿好鞋,坐到茶几前的沙发上,欠条写完,她放下笔,“希望霍先生能遵守承诺,不……”
真是见不得她这份见外的架势,霍丞眯眼,俯身抬起宁蝶的下巴,将她剩余的话统统用唇淹没。
不够,不够,不够!一旦接触那甘甜,身体仿佛每一寸都在叫嚣想要更多,霍丞用舌撬开她的贝齿,银丝溢出,他的大脑近一片空白,恨不得将宁蝶压倒在沙发上揉进骨子里。
但不能操之过急。
好半天他松开宁蝶,不愿承认自己刚才意乱,他系好纽扣,看宁蝶因受欺辱,一双大眼睛蒙上一层雾气,他张唇,呐了几个音节,最终冷言道:“这个吻就当作是利息。”
说着大步跨出房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10。出发()
外面风夹雪贴着窗在割,呜呜的刺耳响。
宁蝶理好乱发,把大衣紧了紧,嘴唇因这个吻而红肿,她伸手触摸,微疼,脸一时烫得厉害,心底又有些厌恶。
她扶住墙往门外跌跌撞撞地走,一手撑着太阳穴,许太太过来了,看见她,立马上前搭手扶人,往身后喊,“翠儿。”
在另外房间收拾果皮瓜子屑的丫鬟利索地跑出来。
“叫两个丫头过来照顾宁小姐。”许太太下了吩咐,叫翠儿的丫鬟又赶着去喊人。
“许太太,”宁蝶勉强撑起点精神,“劳烦您喊陈先生来一趟。”
出来这么久,她该回家了,不然会让李妈着急。
许太太听闻笑眯眯地道:“陈先生早离开了,现在外面风大雪大,宁小姐就在这宿一晚上,明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宁蝶瞧一眼外面,乌黑乌黑的景,房子里听到的风声呼呼,想这么晚闹着回去,确实给别人添麻烦,她说道,“我想打电话,向家里通报一声。”
让林家的保姆和李妈说说。
许太太管她要了号码,含笑着,“这事就交给我吧,你且先好生休息,待醉意消了,让丫头伺候你洗澡。”
宁蝶尚不解许太太的用意,只觉对方的地主之谊来得太体贴,热心过头,但她一时又弄不准许太太的目的是什么。
她被扶着在穿堂里的长椅上坐了会,两个丫头来了,许太太起身,宁蝶这才注意到她换了身行头,先前是欧式贵妇的洋裙样式,现下是瓷青的贴身旗袍。
宁蝶哪知这种社交晚会,一晚上换几身行头都不为过。
也只她是普通打扮,倒令人关注,何况前后有陈、霍两位大人物对她特殊礼遇。
两位丫头伶俐,许太太只是眼睛往下一垂,这两位即知道意思。
左右把宁蝶带着回刚才的卧室,一人去拿衣物,一人去浴室里放洗澡水。
陶瓷的浴缸大到整个人都能躺下去,墙上贴的绢花整整齐齐,颜色鲜亮,直连到天花板。
宁蝶不喜陌生人服侍自己洗澡,两位丫头好听的话说尽都没辙。
她完换上备好的丝质睡裙出来,那两位丫头左右站在浴室门口,诚惶诚恐的模样:“宁小姐,让我们给你涂些香油吧。”
想到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强势,让她们感到害怕,宁蝶心一软,躺在床上由着她们给自己涂抹。
两位丫头精通按摩的手艺,欢欢喜喜地凑上前,一边为宁蝶抹香油一边按捏,宁蝶被折腾得舒坦,困意上来,没多久昏昏地睡熟。
丫头在她耳边轻喊:“宁小姐?”
确认人是睡着了,丫头们给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关了水晶灯,只开一盏床头灯照明,接着关上房门退出去。
霍丞从阳台上吹风冷静回来,便见宁蝶穿着如蝉翼般轻盈的真丝睡衣,身体因推拿后的缘故,胳膊和腿儿泛红,像白瓷上映照的红光,水粼粼地躺在他的大床上。
他好不容易压抑住的□□,蹭蹭地往上冒。
“宁蝶,”他脸上卸去平日里的肃杀之气,躬身抚摸宁蝶的脸颊,她睡得安稳,脸蛋是尖尖的瓜子脸,却又捏起来舒服,跟叶肥的“多肉”似的,叫人爱不释手,“你喝酒了别着急睡,明早起来会头疼。”
那香油有催情的功效,宁蝶涂抹后浑身发热,之前早早掀去被子,此时感到脸庞有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便舒服地往手心拱了拱。
猫般的慵懒。
霍丞眸子猛然一缩,只感觉有火在往小腹下面窜。
他极力克制,站直腰肢,远离宁蝶身上散出的香味,心想许太太真是好手段。
他的手仍依依不舍地滑过宁蝶的眉眼,前世的风尘过往在脑海中走马灯般地闪现,他微叹一声,语气是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落寞:“这一世我比他早遇见你,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
然后他的手指在宁蝶的唇上停留,声调突降,“不过没关系,今生即便是做鬼,你也要是我的妻。”
他虔诚地在宁蝶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房间里的光线柔和,霍丞坚定地转身进去浴室,拿出盛水的脸盆和毛巾,将宁蝶身上泛着蜜汁般光泽的香油一一擦净。
……
陈粤明从秦公馆回到公司是午夜十二点,看守公司大门的门卫早早下班。
唯独三楼的董事长办公室灯还亮着,陈粤明站在窗前,新上任的男经理站在他身后几步外,利索地将手中的文件一字不漏地念完。
“很好,”陈粤明把手中的烟灭了,“把另一份要你找的资料给我吧。”
秘书把手中另一份只有薄薄两页的文件递给他,他刚才念出公司投资的影视项目出现资金周转问题,却不明白为什么陈先生还要说“很好”二字。
陈粤明把资料翻了翻,看完一笑,“很有意思。”
经理凑着打趣,“陈先生是对这位小姐有意思?”
“不是说影视资金困难吗?”陈粤明把文件放在办公桌子上,又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只香烟点燃,他最近的烟瘾见长,有时候一天两盒都不够。
听到他这么问,经理十分高兴,以为陈粤明同意拨款,岂料,他吐出一口浊雾,道,“明日如果霍将军去了英租界的巡铺房,你就拟一份合同交给这位小姐,资金问题自然解决。”
经理虽不大懂意思,但明白老板的话只管照做,特别是对陈先生这类的人。
陈粤明只手夹烟,再回头看桌上的文件一眼,照片上的女子留着标准的学生头,眉眼里流露着与年龄不符的忧郁。
第二日大雪后放晴,银装素裹的世界分外地好看,太阳像稀释了的蛋黄泼在白银的空中,橙黄的韵色,却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