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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里溢出一声冷笑,江絮抬眼看向空处,淡淡说道:“他恨不得我娘死,怎么可能叫她回去?”
把冯氏如何嘱咐易妈妈,叫易妈妈苛待她们母女二人,生下男孩则立时掐死,生下女孩则卖为娼妓的事,毫不隐瞒地说出来。以及,不久前如何收到一瓶毒药,要置陶氏于死定,并逼得江絮不得不进江府的事,也都道了出来。
这些事,江絮本来不想说,怕陶氏听了伤心。可是,日后要揭冯氏的短,说不得要从陶氏口里套话,以便查找证据,因此狠了狠心,全都说了出来。
众人听罢,全都默然了。
陶氏的眼泪早就掉了下来,双手捂住脸,极力压抑地抽噎。
傅明瑾和郑颖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们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即便见过阴暗事,也没这般骇人听闻。
“絮儿说的,只有一部分是对的。”过了半晌,陶氏从手心里抬起脸,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这些话,若非两位小姐在这里,我本来也不会说的。”
几人听了,不由微讶:“还有隐情?”
陶氏抬袖擦了擦眼角,口吻带着几分讥嘲:“都这种时候了,絮儿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也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了。”
“我原是江子兴的发妻,絮儿才不是庶女,而是江子兴的嫡女。论身份,冯氏不过是继室,她的女儿也不过是继室之女,却凭什么瞧不起我的絮儿?”
闻言,傅明瑾和郑颖容顿时愣住了,就连江絮也愕然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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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揭晓陶氏和江子兴的恩怨。
064、才子佳人()
“二十年前,我出生在江南富商陶家……”
因为生得美,又是独女,陶氏自幼受尽了宠爱。陶老爷和陶夫人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爱护,吃的、用的、玩的,无不精致用心。就连身边伺候的下人,也捡着聪明的、伶俐的,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有一天,陶氏出城上香,被大雨堵在了庙中,结识了贫困书生江子兴。江子兴生得俊朗,人又彬彬有礼,谈吐更是不俗,一下子就俘获了陶氏的心。回到家,陶氏请求陶老爷资助江子兴读书。
陶老爷见了江子兴,很是欣赏他的才华,便给他买了一个院子,送了两名书童,又为他请了城中有名的先生,供他读书。
原本陶老爷想着,若是供出一个读书人,以后官商相护,说不定对家业更加有利。等他和陶夫人百年之后,若陶氏受了委屈,也有个做官的熟人相护。为此,还想认江子兴为义子。
陶氏知道了,立即反对起来。她见了江子兴后,便芳心暗许,只想做他妻子,而非义妹。陶老爷知道后,非常生气,不肯答允两人的好事,只说读书人大多薄情,若有一日负心,必是绝情无义。
陶氏不听,非要与江子兴成好事。江子兴亦摆出一副正经姿态,表示若娶不到陶氏,则终身不娶。看着陶氏就连绝食的法子都使出来,陶老爷没了办法,答应了两人。
后来,江子兴要赴京赶考,陶老爷赠了他盘缠,只不允陶氏跟随。陶氏说,两人已经成了亲,拜了天地,自该夫唱妇随,便径自跟去了。
“然后呢?”见陶氏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傅明瑾忍不住问道。
江絮抿着唇,紧紧看着陶氏:“娘?”
“然后,他高中榜首,被冯太师之女看上。”陶氏口里溢出一声“咕噜”,似苦笑,似自嘲,“他说他挡不住冯太师的权势,他说他读书多年不想为此一生无望,他说要娶冯氏,他说不会负我,只将我降做平妻。”
众人全都瞪大眼睛,隐约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爹娘听说江子兴高中,一半是高兴,一半是不放心,千里迢迢来看我。到了京城,就听说我要被降为平妻。”陶氏讥嘲一声,“我正与江子兴发脾气,对他们也没有好言语。”
“我爹劝我和离算了,回江南找个好人家,以陶家的财势,肯好好待我的人多得是。他一直觉得,读书人是靠不住的,何况江子兴已经要降我为平妻,故此一心想带我走。”
“我没同意,跟他们狠狠吵了一架,叫他们不用管。就当……”陶氏攥紧了拳头,吸了口气道:“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听到这里,傅明瑾、郑颖容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陶氏苦笑一声,道:“是不是很不孝?爹娘对我那么好,从不叫我受一丁点儿委屈,我却这样对他们。”
“可是他们虽然伤心,却没有走,在京中买了间宅子,日日来瞧我。我被降为平妻后,江子兴对我仍然不错,和冯氏一碗水端平。我便骄傲起来了,说爹没有眼光,把他和我娘撵走了。”
几人全都愕然。
江絮抿了抿唇,攥紧了拳头,低低道:“外公外婆再也没来过吗?”
“我不知道。”陶氏摇了摇头,“我希望他们再也没有来过。因为没过多久,我就被降为妾侍,冯氏几次三番陷害我,甚至找男人往我房里塞,最终被江子兴看到,他打了我一巴掌,叫我滚。”
傅明瑾和郑颖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紧紧盯着陶氏,等她接下来的话。
“冯氏这时做好人,叫江子兴息怒。可是她明里劝,暗里却煽风点火,很快江子兴便写了休书,拂袖走人。冯氏叫来两个妇人,堵了我的口,架着我往外走,这便到了花月楼。”陶氏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我不是没有机会逃出去,可是我能逃到哪里去?我根本不敢得罪江子兴,更不敢得罪冯氏,只怕连累到江南的爹娘。如果我不逃,爹娘再来看我,找不到我的话,便当我死了,从此再不踏足京城一步。”
听到这里,众人都缄默了。
“江南陶氏,我仿佛记得,是不是做盆景生意的?”郑颖容拧眉思索了半晌,忽然记了起来,抬头问陶氏道。
陶氏愕然:“小姐听说过江南陶氏?不错,我家里正是做盆景生意的,也做鲜花、干花生意,许多胭脂铺子都买我们家的花。”
“这……”郑颖容抿了抿唇,面上有些为难,“我们家有个亲戚,走南闯北做生意的,我曾听他口中感叹,什么盆景不好做了,花匠们都不用心,胭脂生意也不好做了,所有的花园庄子培育的花儿都不行,若是当年江南陶氏不倒该有多好。”
陶氏听罢,脸色煞白,颤声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些年头了。”郑颖容一脸同情,“大概有七八年了,我那时年纪小,对这些不感兴趣,听了一嘴便跑了。”
陶氏摇摇欲坠,泪水哗哗落下来:“江子兴对不起我,我虽恨他,却更恨我自己,怪我自己有眼无珠。他那样对我就罢了,可是,可是……”
“倒也未必就是江大人做的。”郑颖容连忙劝道,“做生意有成有败,都是常事。而且陶老爷子也未必有事呢?说不定已经东山再起了?”
陶氏哭得更凶了:“不可能。我爹说过,读书人最是薄情,若有一日负心,必是绝情无义。当年我跟他情浓时,曾拿这话与他说笑,他只怕早记在心里,若有机会,怎肯放过我爹?”
一时间,小楼上寂静无闻,只有陶氏后悔莫及的嚎啕大哭声。
065、多行不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傅明瑾和郑颖容相视一眼,默默低下头去。
江絮则揽过陶氏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双明媚的清眸,充满恨意。
“叫两位小姐见笑了。”良久,陶氏止了哭声,揩去眼泪抬起脸道:“这些事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只因拉不下脸。今日,两位小姐既明了事情的经过,倒也不必做什么,只要日后不轻视絮儿就好。她,实在是无辜。都是我无能……”
“娘,不要说了。”江絮抿紧嘴唇,握着陶氏的手道,“你是世上最好的母亲。”
作为一个母亲,陶氏给了江絮所有她能给的。不论何时,她永远是江絮最敬重的母亲。
“外公和外婆的事,我们差人慢慢去访。”江絮低声说道,“总能访到消息的,至少要查出来,当初是人为还是……”
陶氏红着眼睛,点点头:“也不必找别人,我去便行了。我已经十七八年没有回去了,我想回去看看。”
“不行。”江絮一口否决道。
陶氏愕然:“为何?”
江絮道:“娘,你别急,总归都那么些年了,再等一等也无妨。”
她不放心陶氏一个人南下,那么远的路程,万一路上有个病有个灾的,可如何是好?不如过一两年,她在这边的事了,便与陶氏一起回江南。
“我等不了。”陶氏摇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希冀,“万一你外公外婆还在人世,就等着我回去呢?”
二老的年纪都大了,又“痛失”唯一的爱女,若是还活着,只怕状况也不好。陶氏并不想看到,子欲孝而亲不在的一幕。
“这事交给我吧。”裴君昊不知何时走过来,“我手里有不少能跑的人,打听消息的事,他们最擅长。”
江絮扭过头:“你?”看着裴君昊,微微蹙眉,“你为何帮我们?”
裴君昊语塞,看着江絮的眼睛,一双耳朵渐渐染上胭脂色。
“我,我天性仗义,是个好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值得什么。”被喜欢的女子注视着,裴君昊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有些语无伦次。
旁边,傅明瑾“扑哧”笑了一声,捅了捅郑颖容小声道:“表姐,你觉得他是‘行侠仗义’的好人吗?”
郑颖容推了她一把:“去。”
傅明瑾吭哧吭哧笑了两声,才站起来道:“这件事可以交给我。”
“瑾娘?”江絮愣了一下,抬头看她。
傅明瑾的脸上却没了笑意:“江家同我们傅家有些旧怨。本来我父亲便在打听江家的事,既然你们对江家恨之入骨,我便不怕告诉你们了。回去我便告诉父亲此事,叫他着人调查,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便呈奏折上去了。”
三言两语,把当年江子兴如何陷害杨侍郎,令他们一家被贬流放的事说了。
“傅小姐肯出手相助,我们感激万分。”陶氏说道,只不过,眼中有些担忧。
江府若倒了,自然是报了仇。可是,絮儿的亲事怎么办?
若江絮先嫁了人,江府后倒,则她在夫家的日子只怕不好过。若江府先倒,江絮后嫁人,顶着一个有罪名的父亲,她的亲事可怎么说?
江絮只看了一眼,便明白陶氏的顾虑。从前世到现在,陶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亲事。
“娘,莫非你以为,江府好好的,我的亲事就能好了?”江絮对陶氏说道,眼底闪过一抹讥讽:“我偷听过他和冯氏的对话,原是他们想做皇亲国戚,却舍不得江予彤,便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才接了我回府。”
“什么?”傅明瑾跳了起来,“姓江的居然如此无耻?可气,可恨,可恼!”
“卖女求荣,好生无耻!”就连郑颖容都忍不住道。
傅明瑾更是气得跳起来:“我这就回家告诉父亲,叫他给絮絮出一口气!”
江絮忙拉她坐下来,缓缓说道:“眼下最顾虑的,却是江府背后靠着冯府。冯太师乃太子之师,门生故旧无数,有冯府的支撑,哪怕傅大人出手,搬倒江府也非易事。”
“谁说是我爹出手?”傅明瑾磨着拳头,哼了一声:“是燕王,他要为我杨叔叔撑腰,对付江府!”
江絮愣了一下:“谁?”
“燕王。”傅明瑾弯下腰,凑到她耳边道:“就是那天你撞到的男人。”
江絮陡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燕王?他对付江子兴干什么?她记得,两方并无恩怨?
“絮儿撞到燕王?”站在江絮身后的裴君昊,耳尖听到傅明瑾的话,立时跳了起来,“絮儿,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一脸担忧地凑过来,上下打量江絮,生怕她掉一根汗毛似的。
这时,江絮还没从愕然中回神,脸上愣愣的,似没听见裴君昊的话。傅明瑾便扭过头,对裴君昊挥了挥手:“喂,那个男宠,你走开,别挨我家絮絮那么近。”
裴君昊一听,瞪大眼睛:“谁是男宠?你别乱说话!”
“我说错了吗?你自称是晋王府的客卿,又生得这般模样,还戴着那枚扳指,不是晋王的男宠是什么?”傅明瑾白他一眼,“我们商量事情,没你这小男宠的事,你走开,快下楼去!”
裴君昊顿时气得跳起来:“你别乱讲话!再乱讲,我——”
“你怎样啊?”傅明瑾一点儿也不怕他,叉腰就要同他吵,被回过神的江絮一把拉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