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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治嗓子的,每日早晚含一粒。”
江絮顺着她的手指,往桌上看去,瞳孔微微一缩:“太金贵了,我不能收。”
“你也算伺候过公子的人,这点东西算什么?”易妈妈不以为意,“拿去用。”
江絮心头涌上一股羞恼。想起那日发生的事,只觉男子低低的好听的喘息声又回响在耳边,仿佛带有魔力似的,回响不绝。掐了掐手心,定了定神,抬头问道:“妈妈的意思是,我如今算是公子的手下?”
易妈妈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想得美。”
被拂了面子,江絮分毫不恼,反倒松了口气。她不知那位公子的身份,但他既敢沾手此事,又做得天衣无缝,想来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轻易笼了她,她反而要怀疑他的居心。
“那便多谢易妈妈了。”江絮走到桌边,收起了消肿药膏和润喉丸。再看向易妈妈时,忽然发现易妈妈的眼底有两点乌青,青中带紫,仿佛被小圆棍抵过的样子,讶道:“妈妈的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易妈妈猛地别过头,转脸面向窗子,眼中闪过一丝似气似恼,又十分无奈的神情,转而问道:“你打定主意了?”
江絮愣了一下,垂下眼睛说道:“不敢给公子和妈妈添麻烦。”
易妈妈告诉她,可以和陶氏一起隐居,自有人来平这件事。条件是,她和陶氏不得离开京城。言外之意,花月楼日后仍然用得到她。
换做从前,江絮一定就答应了。但是眼下,她改主意了。那对狗男女,如此狠毒卑鄙,她实在等不及要报复他们。
总归陶氏已经安全了,她可以放心拼一把。
“你何时动身?”易妈妈见着江絮的神情,便知她主意已定。
江絮勾了勾唇,眼中闪过讥讽:“动身?到哪里去?我可是一介孤女。”
他们何时来接,她何时动身。
前世,是她主动送上门。这一回,她要他们来接她。
前世,她百般恳求他们。这一回,她要他们来求她。
易妈妈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容易察觉的赞赏:“你自己拿主意就是。”
“我除了会制香粉之外,还会制熏香。”江絮话音一转,浅笑看向易妈妈:“不论什么样的香,只要我闻过,便能做得出来。”
易妈妈的眼中闪过讶色,眼角瞟了过来:“我一直好奇,你何时有了这般本事?”
“重要吗?”江絮微微一笑,“重要的是,易妈妈需不需要我的本事?”
楼里的姑娘,除却当红的那几位,大多都是自己调制香粉。无它,自己调制,总比从外面买来的要便宜。
而每个月里头,楼里采购的香粉、熏香,颇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倘若用这些银钱买成材料让江絮来调制,价钱没有变,东西的档次却提高了不止一倍。
“我还可以把这份本事交出去。”江絮侧首轻笑。
易妈妈怎能不动心,立即问道:“你要什么?”
006、江府来人()
“我马上就要进江府了,我想求妈妈指给我两个人,进府帮衬我。”江絮道。
那府里都是披着人皮的妖魔,前世她什么都听他们的,尚且吃了不少亏。这一回她打算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若无人帮衬,决然斗不过他们。
闻言,易妈妈的脸上绽出大大的笑意,江絮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只听她对外打了个响指,说道:“叫小红和小翠进来。”
江絮愣了一下:“小红和小翠?”
这两个人她知道,就是跟她学制香的小丫头。看起来很是胆小,畏畏缩缩的,放到她身边抵什么用?
易妈妈但笑不语。
不多会儿,小红和小翠来了。
“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江小姐的贴身丫鬟,凡事听从江小姐的吩咐,明白了吗?”易妈妈已经收起笑容,肃声说道。
小红和小翠相视一眼,齐齐走过来,对江絮磕了个头:“小红、小翠,见过新主子。”
“给你们主子露一手。”易妈妈轻描淡写地道。
小红和小翠分别站起来。
小红走到桌边,将茶盘上的杯子悉数拨到一边,而后拿着茶盘走过来,嘴唇一闭,双手用力起来。顷刻间,金属制成的茶盘便被她揉成一团废铁。
小翠轻咳一声,张口说道:“絮儿啊,娘死了,你可怎么办啊?”声音与陶氏一般无二,惟妙惟肖,哪怕江絮也辨不出来!看着江絮惊得目瞪口呆的神情,小翠又开口道:“我单留了一盒茉莉香粉,来跟易妈妈汇报一声。”清脆爽朗,带着一股笑意,是那日江絮说的话。
江絮这回真正惊呆了,看着站在面前,又变成唯唯诺诺的两个单薄小丫头,眼角眉梢渐渐浮上笑意。
沿路挂起的灯笼,驱散了浓浓的夜色,照亮了偌大的江府。手持灯笼的家仆,三三两两,在主干小道上值夜巡逻。
正房中,雕刻华纹的暗金烛台,摆放在屋子四角,每只烛台上都坐着数支儿臂粗的蜡烛,将室内照得明亮而不刺眼。一名面容白皙俊美,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站在床前,沉着眼睛问道:“仍不见那个丫头的影子吗?”
一名中年妇人站在他身前,正服侍他褪下外袍,烛光将她的侧脸映得朦胧而娇美,一双手亦是娇嫩白皙,显然养尊处优已久。闻言,妇人轻声答道:“我一早便叫人守在门口,只不过一直不见那丫头露面。”
江子兴皱了皱眉:“算着日子,陶氏下葬已有几日了,那丫头磨蹭什么?”蹬掉长靴,掀开帐幔上床,“派去的大夫,可有按照教给他的说辞,对陶氏暗示过了?”
冯氏答道:“是,过去给冯氏瞧病的几个大夫,都被我嘱咐过了。有一个大夫还亲耳听见,陶氏对那丫头叮嘱,叫她务必来找我们。”
江子兴皱起眉头,随即说道:“离皇子选妃不到两个月了,不能等了。明日你便差人将她接回来,若她果然因此恃宠生娇,再好好教导她!”
冯氏眼波一闪,柔声应道:“是。”褪了衣衫,爬到床上,偎着江子兴躺下,口中幽幽叹了口气:“那丫头从小不在府里长大,跟我们并不亲,也不知好不好教导?”
“你只管教就是。”江子兴不以为意地道。
冯氏应了一声,细细的眉头微微蹙起,又说道:“不瞒老爷,我还有一点担忧。那丫头不知是个什么心性?她自小长在外头,不知心里恨不恨我们?我倒不怕她是个性子软弱的,却唯恐她是个脑后生反骨的。日后,被我们一朝送上青云,便跟我们离了心……”
“哼!她敢?”江子兴冷哼一声,轻蔑地道:“倘若如此,也不必叫她流着我的血,在世上苟活!”
冯氏垂下眼睑,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次日一早,一辆青布马车停在花月楼的后门。
“带我见你们妈妈。”马车里走下来一名管事模样打扮的男子,通身气派不俗。
龟公见惯了眉眼高低,只搭眼一瞧,便知这人得罪不起,连忙弓着腰腆着笑说道:“请跟小的来。”
见了易妈妈,管事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颜色泛黄,有些年头的纸张递给易妈妈,神情冷酷地道:“十五年前,我们主子将这两个人放在这里,如今还在吧?”
当年的交易,正是这名管事男子来办的。前几日的那瓶毒药,亦是这名管事男子送来的。易妈妈如何认不出来,接过纸张,笑得好不妖娆:“瞧徐管事说的什么话?哪能不在呢?贵人特地言明,这两人一个也不能跑,我就是日夜不睡觉也要盯着她们呀!”
见她一脸讨好恭维的模样,徐管事的脸上露出傲色,轻哼一声说道:“既如此,就把她们带来吧。”手里掏出一张银票,正当易妈妈接过时,又缩回手:“可有‘好好’照顾她们?”
易妈妈贪婪地盯着他手里的银票,迫不及待说道:“当然有!当然有‘好好’照顾她们!贵人的吩咐,我哪里敢不遵从?”
徐管事见状,哼笑一声,将银票给了她。
易妈妈接过银票,顿时喜笑颜开,塞进衣襟里,随即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那个大的呀,前些日子不知因何突发疾病,不过几日就去了。如今只留了那个小的……”
徐管事眼中毫无讶色,只是故作不悦地皱了皱眉,见易妈妈捂着银票往后缩了缩,眼中闪过轻蔑:“那便先把那个小的叫来。死了一个的事,回头我会禀报主子的。”
易妈妈听罢,松了口气,连忙叫道:“快去把江絮叫来!”
不多时,江絮到了。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麻布衣裳,袖口、裤腿都短了一截,还有几处明显的补丁。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过来,小声说道:“妈妈叫我?”
看到她的穿着打扮,徐管事的眉眼舒展了几分。然而看清她白皙水嫩的肌肤,明媚动人的五官,以及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眉头死死皱了起来。
易妈妈见他眉头皱起,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作势狠狠掐了江絮一下,而后对徐管事讨好说道:“并非是我撒谎,而是这丫头奇了怪了,给她吃什么喝什么,都挡不住这一头乌压压的头发。还有这身皮,一直白生生的,真是见了鬼了!”
被她掐了一把,江絮顿时眼中露出水光,却咬紧唇瓣,不敢吭声,明显是被打骂惯了的样子。徐管事的眉头松开两分,扯了江絮的手臂,说道:“跟我走吧。”
“去哪里?”江絮小声道,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动着害怕的水光。
徐管事冷哼一声:“带你回江府!你爹,尚书大人派我来接你回去了!”
“我爹?”江絮愣了下,随即眼中冒出惊喜,“你说我爹是尚书大人?你是说真的吗?他来接我了?”随即,转头去看易妈妈:“妈妈,他说的是真的吗?”
易妈妈正拿出方才徐管事给她的银票,喜滋滋地数着,闻言随口道:“是真的。算你好命,还有个记挂你的爹。回去之后啊,吃香喝辣的时候可别忘了楼里的姐妹。”
“我不会忘的。”江絮羞涩地垂下眼睛,白皙的双颊都被这突然而来的惊喜染红了。
看得徐管事眼底一阵轻蔑。
来到花月楼的后门,上了青布马车,江絮垂下眼帘。她的复仇之战,就从这里开始。
轨迹与前世一般无二,不同的是,这次她有备而来。
忽然间,心头一动,江絮掀开车帘,抬头朝楼上看去。只见易妈妈倚在三楼房间的窗口,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对上她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007、再入江府()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江府。
在角门处,换了软轿,由几名身型健壮的婆子抬着,一路往二门行去。
“大小姐请下轿。”不多时,身下软轿停了下来,一个冷冰冰的婆子声音响起。
江絮的眼睑垂了垂,伸手拂开轿帘,走了下来。
仰头扫过四周,随即眼中露出惊羡之色,仿佛没见过面的土包子,被亭台楼阁、假山水池堆砌起来的高门大院震惊到。
“嗤!”前方响起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带着浓浓的轻蔑。
江絮垂着眼睛,身形略一瑟缩,才胆怯地抬起头,看向前方。
只见台阶上站着三人,左边是一个娇俏美艳的妇人,穿着料子名贵,剪裁完美的锦衣,佩戴各样精致优雅的首饰。
中间是一名男子,儒雅俊美,身材挺拔,虽然人至中年,仍无损他的魅力。
右边是一个身材微胖,满脸不耐的少女,嗤笑声就是她发出的。
冯氏,江子兴,江予彤。江絮依次在心中念过,随后垂下脑袋,局促地缩着双脚,仿佛想将自己那双露出脚趾的旧鞋子缩到裤脚下面。
然而她的裤脚短了一截,连脚踝都露了出来,如何能遮住鞋子?嗤笑声又响起来,这一次,有男有女,不止一人。
“别害怕,抬起头来。”头顶上,一个温柔的妇人声音响起。
并不陌生的声音,早已刻在江絮的灵魂中,随着她的重生,也并未减消半分。此时就犹如一把有毒的火焰,遇到了干柴,腾地燃了起来。
江絮慢慢抬起头。
“这孩子,长得真……好!”冯氏的眼中露出惊疑,还有一丝嫉妒。
江子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面上露出淡淡的怅然,而后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涌起浓浓的厌恶,冷冷开口道:“你娘是陶氏?你叫江絮?”
“是。”江絮垂下眼睛,蚊子般的声音响起。
冯氏暗暗点头,她的银子没有白花,花月楼果然将这个贱丫头“照顾”得很好。微微一笑,看向旁边:“孙嬷嬷,你带大小姐下去换衣裳。梳洗打扮后,带到正院来。”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