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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方才燕王殿下所说,您没有应下吧?”江絮攥着手心,低头问道。
江子兴一脸的春风得意,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呢?燕王殿下既然看上了你,便是你的福气,也是我们江家的荣耀。”
他面上笑着,话里却软中带硬地敲打:“絮儿,你能够得到燕王的垂青,为父很是为你骄傲。但是,你今日险些惹恼了燕王,为我们江府带来祸事,你知道吗?念在你初犯,这次为父就不跟你计较了,日后再也不可鲁莽,知道了吗?”
江絮进府的第一日,江子兴就带她跪祠堂,让她发了毒誓,凡事必以江府的利益优先,否则下地狱受油煎之苦。
他在提醒她,不要忘了发过的毒誓。
“可是,絮儿不喜欢他。”江絮当然记得她发过的毒誓,本来今日如果换了别的人,哪怕贪花好色的五皇子呢,她捏着鼻子也能认了。可是,偏偏是燕王。
江子兴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胡闹!燕王殿下是何人?岂有你说不的权利?”
对他的不允,江絮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但她还是争取道:“父亲,燕王太可怕了,他杀人如麻,女儿怕他。能不能,换个人?女儿知道,应以江府的利益为先,女儿心里也是如此想的,可是燕王……女儿着实怕他。”
皇子选妃,不日在即。除了燕王,还有四皇子、五皇子。那两位虽然权势比不得燕王,但却是皇帝喜欢的儿子。而燕王,除了兵权,他什么也没有。皇帝不喜欢他,甚至不愿意看见他。老实说,燕王并没有特别的优势。
前世她选了燕王,不过是既想做正妃,又瞧不起贪花好色的五皇子。而晋王那时又失踪不见,皇帝几回派人也没找见他,所以才选了裴凤陨。
“换个人?哼,你能够得到燕王的垂青,已经是祖坟冒青烟!”江子兴立时怒道,“你以为皇子遍地走,谁看见你都喜欢你不成?”
江絮的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不由得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她从没这样想过。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是她从没想过,谁见了她都会喜欢她。
“父亲,女儿不想嫁给燕王。”最终,江絮忍着怒气,低声说道。
“已经晚了!”江子兴背着手说道,“燕王已经放下话,不日即派人来提亲,叫我好生准备着。”
话音落下,便见江絮一脸震惊的表情,江子兴好言又劝了起来:“你究竟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燕王殿下着实是个好的,他有身份,有权势,又一表人才,难得的是懂得体贴人。”
体贴人?江絮想起来的路上,他不顾她的挣扎,霸道地抱着她,忍不住冷笑。
只怕她就是痛死,伤口崩裂流干血,他也不会放手!
如果这就是江子兴口中的体贴的话,那他可真是体贴!
“他明明可以不送你回来,但却亲手抱着你回来了,一路上多少人都看见了?”江子兴一副循循善诱的口吻,“他还没迎娶你过门,便知道在娘家给你做脸,这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事?”
“你说你怕他,无非是见他杀人,心里胆怯。可他是王爷,带兵打仗的,哪有不杀人的?再说,便是咱们府里,还有仗杀丫鬟的嬷嬷呢,你也怕吗?”江子兴说道,“临走之前,他几次三番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料你。你说,他对你好不好?这样体贴的良人,多少人修几辈子福气都修不来,你还不愿意!”
福气?江絮心底冷笑。
敏感、多疑、霸道,动辄听信谗言,一不高兴,拔剑就杀人。如果被他一剑刺死是福气,这福气谁爱要谁要!
“总之,你好好养伤,为父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入燕王府的。”江子兴根本不容许江絮开口,最后又摆出一张慈父脸,说道:“絮儿,你是个好女儿,为父和江家列祖列宗,都为你感到骄傲。”
“你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尽管叫下人做。有什么要求,也只管跟为父说。如果夫人做不了主的,尽管派下人告诉为父。”江子兴说得很隐晦,但她知道江絮听得懂,“为父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转身走了。
等到外头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了,江絮狠狠捶了几下被子。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燕王到底哪根筋不对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他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他抱着她回府,好似他知道她会被为难似的。这也罢了,在清寿庵出了那样的事,他若不是傻子笨蛋,就该猜到的。可是,他竟然抱着她,生受了江子兴、冯氏的礼。
冷静下来后,江絮一遍遍想着这一点,渐渐觉得似乎抓住了什么。
她还没成为燕王妃呢,她该受他们的跪拜吗?即便他是傲气又霸道的人,也不至于如此吧?而且,他只等到他们都跪拜完了,才将她放下来,倒好像故意似的。
他在给谁下马威?又为何给他们下马威?为了给她长脸吗?
忽然,一个念头浮现在江絮的脑海中,不由得后背一凉。除非,他知道他们对她不好。可是,她才回府不到一个月,他怎么知道的?
不禁又想起来,在傅家的百花园里,傅明瑾曾经说,燕王在跟傅御史谋议,要扳倒江子兴。
他一边对她好,一边要扳倒江子兴。
要么他恨她,在耍她玩。要么,便是他有所图谋,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但是,据江絮所知,裴凤陨是极骄傲的人,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做出这样卑鄙的事。
究竟是哪里不对?江絮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一丝头绪。
除非燕王跟她一样,都不是原来的她,而是——
想到这里,江絮猛地睁大眼睛,坐得僵直,愕然看着前方,重重吸了口气!
如果他不是原来的他,又是谁?
他给她的感觉,无比熟悉,就是他本人——只除了面对她的时候,他仿佛变了个人。
变得好似,他深深喜欢着她。
前世,江絮用尽手段,才终于让他喜欢上她。如果他真的是重生回来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
至少,是他动心之后。
该不会是杀了她之后吧?
想到这里,江絮攥紧手心,连连冷笑起来。
如果他当真是刺死她之后,才重生的,那么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愧疚吗?补偿吗?
呵!
如果是原来的裴凤陨,如果逃不掉,再嫁给他也无妨。总归,他是个王爷,有权有势。嫁给了他,对她的复仇计划有利无害。
但是,如果裴凤陨不是原来的裴凤陨,而是重生回来的——
恕她做不到!
“小姐,您怎么了?”送走傅明瑾才回来的梅香,一进屋,就听到江絮粗粗喘着气,顿时吓得跑过来:“小姐,哪里不舒服?”
“没事。”江絮摇摇头,“我累了,先睡会儿。”
说着,躺回床上,盖上被子,慢慢合起眼眸。
她要好好计划一下。
裴凤陨是王爷,而且是有权有势的王爷,如果他非要娶她,只怕她抗拒不得。
但她可以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仍是原来的裴凤陨,只是脑子疯了才如此,她倒是可以暂时顺从他,日后再找机会让他休掉她。
如果他不是,而是重生后的裴凤陨——她倒要问问他,那一剑刺得痛不痛快?要不要再来一次?
江府,另一个院子里。
“气死我了!凭什么?”江予彤在屋里大闹不休,满屋子的茶具、花瓶、梳妆用的,全被她摔了个遍。
满屋子的碎片,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冯氏劝了好一阵了,只是劝不动,渐渐失去了耐心:“够了!停下!”
“凭什么?凭什么她被燕王看上了?”江予彤推倒屋里最后一个能摔的花瓶,才气喘吁吁地大叫道:“她有什么好?被人抱了摸了的破烂货,燕王居然求娶她,眼睛是瞎了吗?”
“住口!”冯氏脸色一凛,“燕王也是你能不敬的吗?”
江予彤一脸不甘心:“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她凭什么样样都比我好?比我长得好,比我嫁得好,就连安宜表哥也——”
说到这里,江予彤喘起粗气:“就连安宜表哥,第一眼见到她,都挪不开眼!”
事实上,冯安宜喜欢江絮,喜欢到江予彤都看得出来。而且,冯安宜没少跟她打听有关江絮的事。若非她每次都说江絮的母亲出身不堪,江絮本人又是个心机深沉、手段狠毒的人,冯安宜只怕——
“凭什么?她凭什么?”江予彤不甘心,明明她才是出身高贵的那一个,凭什么处处输给一个低贱地方出来的江絮?气得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捡着东西就摔。
她转到梳妆台前,不小心抬头看向铜镜,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脸。只见一只指甲大小的乌龟,贴在她的眉心,如同刺绣上去的一般,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
“我要她死!”江予彤气得扳住梳妆台,使劲推倒了,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冯氏被这股动静吓了一跳:“你疯了?如此粗鲁,这还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教养吗?”
“母亲,我与安宜表哥已经订了亲,她是不是就没有用了?”江予彤忽而抬起脸,眼神阴沉地看向冯氏,带着一股浓浓的疯狂,“她不配嫁给燕王!我要她死!”
如果江絮成了燕王妃,那么她每次见江絮,都要给江絮行礼。就像今天一样,跪在地上给江絮磕头!
凭什么?
“你冷静些!”冯氏看着陷入疯狂的江予彤,眉头紧紧皱起,“我不会叫她好过的,你尽可坐下来,慢慢看好戏。一切都有我来,你只做你的二小姐就好,不许再如此癫狂!”
江予彤喘了口气,直起腰来,面上已经平静了几分,然而声音里仍然充满了狂躁:“母亲,她必须死!在她死之前,我还要她受尽折磨!把我所受到的屈辱,全都经受一遍!然后,我要她身败名裂,死得毫无体面!”
裴凤陨第二日便找了媒人,上江府来提亲。
对于裴凤陨的行动力,江子兴简直乐得合不拢嘴,在心里把江絮夸了一百遍,毫不矜持地便应下了婚事。
三日后,媒人正式上门来提亲。一应物品礼节,要多风光有多风光,要多体面有多体面。并定下日子,就在秋天桂花开的时候,准备完婚。
眼下已经快到六月,离九月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一般来讲,如此仓促是肯定不合适的。然而裴凤陨是谁,哪个敢讲他的闲话?何况他亲自放出话来,看上江府的大小姐,已经等不及,尽早便要完婚。
他已经二十有二,寻常人家的男子,这个年纪已经做了父亲,他却连个房里人也没有。因此,他把时间卡得紧,倒也很能理解。
不说冯氏暗地里气得绞碎多少手帕,江予彤又打摔了多少东西,整个江府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人高兴——江子兴。
一时间,春风满面,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朝中同僚眼见他喜笑颜开,个个全都来恭喜,或真或假地羡慕他生了个好女儿。
从前人人只道,燕王是个冷峻无情、不近女色的。如今看来都是无稽之谈,他从前不动心,不过是没遇到叫他动心的人。
没听说吗?他对江家大小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恨不得明日便娶回燕王府?
而有高兴的,就有不高兴的。
此时,晋王府,一片鸡飞狗跳。
“絮儿要嫁给燕王了?胡说!”听到消息的裴君昊,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是不近女色吗?你们要骗我也该换个人!要说五皇子看上絮儿,我还更相信些!”
晋王府,这会儿人倒是全了。
易妈妈,朱嬷嬷,冷子寒,还有其他在身边伺候的,全都绕着桌子坐下,挨个嗑瓜子儿。
“公子,从前咱们便劝你,看中了就早下手。您偏不,如今倒好,被人先占了吧?”这是易妈妈。
“谁骗你呢?你这些日子没出门,所以没得到消息。我本来以为你知道了呢,谁知过去这几日,也没见你动静,我才来问问。”这是朱嬷嬷。
“敢情您什么都不知道呢?这身边一个个伺候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您到底怎么想的,给个准话儿?要是不喜欢那江家小姐了,咱们就不管了。若是还喜欢,可要想个招儿。”
裴君昊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终于相信他们不是又逗他,而是真的发生了!裴凤陨,那个死人脸的家伙,看上了他的絮儿!
凭什么?明明他先看上絮儿的!
“我当然喜欢絮儿!”裴君昊一脸抓狂地道,“倒是裴凤陨,他什么时候看上絮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