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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头对公子多有不敬,还望公子宽谅。”江絮低着头说道。
虽然他行事的确邪道,但是江絮受了他的恩惠,因此那些不满都散去了。
“这回又是谁给你下的毒?”冷子寒又说道,“本来我给你的奇效解毒丸,尚未完全被你的身体吸收,遇到那霸烈之极的毒药,两种药性在你身体中厮杀着。如今又来一股,那平衡就被打破了,你身上才会难受。”
江絮听罢,脸上微微一白,一时有些怔愕。
又中了毒?
她在清寿庵的后院中毒,是她运气不好,赏玩时遇到裴凤陨和一干黑衣人。
而自回来后,她便没做什么出格的,吃食上也很小心,怎么仍是中了毒?
“我,我不知道。”江絮有些犹豫,抬手指了指外间,“这是我们府里的老爷差人送来的,我与梅香她们都吃了,却只有我一个人有事,她们都没事,我也不知里头不是有些不好。”
冷子寒听罢,便走出去检查那些吃食了。
“吃食并没有问题。”不多久,冷子寒回来道,眼睛里有些奇异,“有问题的是你的杯子。”
江絮愣了一下:“什么问题?”
“杯子边缘被人抹了一层毒药。”冷子寒勾了勾唇,“下毒的人倒是聪明,知道你饮食小心,故而抹在你的杯子上。你是大小姐,一应餐具都是独用的,丫鬟并不敢动。所以,在你的杯子上下毒,你才中了招。”
江絮愣了一下,随即气得浑身发抖起来。
“可恨!”裴君昊猛地站起身来,一张俊脸布满沉怒,“是谁如此狠毒,加害絮儿?”
江絮捏着手心,心里闪过一个人选——冯氏。
除了冯氏,在这府里头,还有谁恨她入骨?
“我身上的毒,可有解?”江絮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抬头看向冷子寒说道。
冷子寒的目光瞥过裴君昊,答道:“自然有解。只不过,不太好解。”
“公子的意思是?”江絮有些惊讶。
她倒没想到,冷子寒的口中,也会说出“不太好解”几个字?
“你身体中有三种药劲混合,不适宜再吃其他解药。否则,你的身体承受不起。”冷子寒说道,“如果我方才号脉没错的话,你才受了伤,血气亏损,扛不住再多的药力了。”
江絮听罢,不由心生敬佩:“那便劳烦公子费心了。”
“什么?!”裴君昊听到这里,却是一脸惊愕,瞪大眼睛问道:“这又是谁?谁害你受了伤?伤了哪里?”
他才几日不在她身边,她便又是中毒、又是受伤?究竟是谁,一次次叫他的絮儿不痛快?裴君昊气得头发都快炸了!
江絮看了他一眼,本来不欲说什么的,然而见他一双眼睛瞪得鼓鼓的,漆黑的眸子里盛满认真的怒气,不由得心中一动。
“回头再说这些。”江絮说道,偏头叫了红玉,“给两位公子看座。”然后又看向冷子寒问道,“不知我体内的毒,今日可能解除?”
假若解不了,等到江子兴回来,只怕难以善了。
以冯氏的奸猾,必然要说服江子兴相信,她是真的中了毒。而如果她表现出一丝不适,只怕江子兴便会叫她吃“药”了。
以童男子尿为引,送服活蜈蚣、活蚯蚓、活蟑螂各八只,早晚各一次,连续服用一个月——这就是冯氏给她开的方子。
童男子尿,呵!傻子才不明白,冯氏到底想做什么!
冯氏就是为江予彤出气,因江予彤之前喝了冯安宜的尿,她心里不忿,便硬生生报复到江絮身上来了!
“可以。”冷子寒没有犹豫便答道,目光又瞥了一眼裴君昊,“只不过,要君昊搭把手。”
江絮看了看裴君昊:“要君公子帮什么忙?”
裴君昊本来搬了椅子,就守在江絮的床头处。听了冷子寒的话,立刻站起来,将椅子撇到一边:“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为江小姐施针。”冷子寒道,也不知他如何做的,只见他手腕一翻,立刻便有一只白玉小桶出现在他手心,拧开盖,抽出一卷银针,“你帮忙把江小姐体内的毒血挤到四肢,我再在她手指、脚趾上放血,便成了。”
手指还好,脚如何能给男子碰?江絮立刻摇头:“不成。”
“江小姐不肯让君昊帮忙,难不成想让在下来?”冷子寒邪邪勾了勾唇,衬着他阴柔的面孔,说不出的邪性。
江絮立刻摇了摇头。叫他来,还不如叫裴君昊来呢。
然而裴君昊到底是男子,又不是血脉亲人,到底不合适。江絮犹豫了下,目光一扫,落到红玉的身上,顿时眼睛一亮,指着红玉道:“叫红玉替我挤毒血。”
“我?”红玉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才要抬脚上前,不由得挨了冷子寒一记冷飕飕、阴测测的眼刀,立即止了脚步。支吾两声,才眼睛一亮,忙道:“小姐,奴婢得去门口守着,以防有人进来!”
翠芝去寻梅香了,本来屋里只有她自己伺候江絮,倒还罢了。如今屋里来了别人,又是男子,若没人在门口守着,给旁人瞧见了怎么办?
这个借口,就连江絮都无法反驳。一时,皱起眉头。
“江小姐,在下可没时间陪你在这耗着。”冷子寒的嘴角勾了勾,随即一闪而没,挂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说道:“你到底要不要解毒?”
江絮的脸上顿时现出犹豫。
她自然是想解毒的。可是,叫一个男子为她捏手、揉脚,实在不合礼数。
可是,若错过了机会,等到江子兴回来,逼她喝冯氏开的“药方”,怎么办?
她几乎可以预见,冯氏只需要一句话便能说服江子兴:“絮儿如今可是未来的燕王妃,若是有个好歹,可如何向燕王交代?”
江子兴是绝不会允许她有任何差池,而嫁不成燕王的。所以,他就是用灌的,也会把那恶毒又恶心的“药方”,给她灌进肚子里。
“好!”终于,江絮咬了咬牙说道。
她情愿被裴君昊捏手、揉脚,也不会喝冯氏杜撰出来的“药方”!
“那就开始吧。”冷子寒的嘴角勾了勾,站在床脚,开始指挥起来,“君昊,你按照我说的穴位,在江小姐的手臂上推拿揉捏。对,就是这样。”
裴君昊坐在床边,一双骨节分明而又白皙的手,从江絮的肩头缓缓下移,分别推拿过她手臂上的穴位,神情极其认真。
江絮浑身乏力地靠在床头,垂着眼皮,紧紧抿起嘴唇。
裴君昊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江絮的身子禁不住轻轻战栗。幸而体内有着毒性,烧得她的脸颊通红,才没露出尴尬。
一缕气息拂在面上,是裴君昊的呼吸落下来。吹得他散下来的几根发丝,垂下来落到江絮的脸上,一飘一荡,十分麻痒。偏江絮的手臂不能抬起,不得不忍着,越忍越难过,最后整个人的心神全都放在抵御他的发丝挠着脸孔上面了。
“啊!”忽然,一阵刺痛从手指传来,将江絮的心神收了回来。
冷子寒不知何时捏住她的手,银针一根一根刺破她的指尖,令发污的血液一滴一滴落下来。
“不痛不痛,吃点蜜饯就不痛了。”裴君昊见她两手都被刺破,她还没怎么着,他先心疼得不得了,恰见包裹就搁在不远处,半起身长臂一捞,将包裹勾了过来,手伸进去摸出一只罐子,腕上一抖,甩开盖子,捏出蜜饯喂到江絮的嘴边。
江絮低头,含了一颗在嘴里,低声道:“谢谢。”
“不谢,不谢。”裴君昊的声音有些受宠若惊,将喂她吃蜜饯的手背在身后,蹭了蹭背后的衣服。
她,她居然吃了!
他喂给她的,她居然吃了!
方才,他似乎感觉到她的唇瓣在他的指尖,轻轻一碰。
手指慢慢攥起,整只手有些火烧火燎的。
他决定,今天不洗手了!
不,明天也不洗了!
“君昊,你给江小姐把腿部的毒血挤出来。”给江絮的手指放完毒血,冷子寒站起身又退到一旁,指挥起来。
裴君昊便站起身来,挽起袖子,才要下手,蓦地动作一顿。
“絮儿?”他看着躺在床头,双颊通红,眸子紧闭,两排睫毛轻轻颤抖的人儿,忽然有些下不去手。
她一定不想这样吧?
“君公子请吧。”江絮别过头,把脸埋进被子里,低低道:“麻烦君公子了。”
“要不,我去把红玉叫进来,我去守门?”看着她这副模样,裴君昊只觉心中一疼,脱口而出道。
话音才落,冷子寒眼光一闪,暗道不好。
果然,江絮顿了顿,慢慢转过头,看向裴君昊的目光,似是平静着的:“君公子果真机智。既如此,便麻烦君公子去把红玉叫进来吧。”
他们完全可以叫红玉给她挤毒血,而叫裴君昊去守门的。为何,先头没想起来?她自己没想到就罢了,为何他们也都没想起来?
想到红玉其实还算裴君昊的人,江絮心下便是一阵恼意。再看裴君昊的目光,便由平静变成了灼人的火光。
裴君昊这回真的无辜,他也是才想起来,然而他觉得,他这时解释出来,只怕她不会信了。扭头去看冷子寒,却见冷子寒早将脸别到一边,似乎发现江絮屋里的摆设十分好看似的。顿时,心里那个气呀!
裴君昊心里恨恨的,只不敢对着江絮表现出来,一脸讨好地看着她说道:“那我便去替红玉。”
江絮睁着一双黑眸,盯着他不说话。
裴君昊心中哀嚎一声,跺了跺脚,转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这时,冷子寒终于开口道。霎时间,江絮冷冷的目光和裴君昊愤怒的目光,一齐朝他投过来。他丝毫感觉不到其中的威力,淡淡只道:“君昊,你的脑子是忘在家里,没带出来吗?”
裴君昊愣了一下。
江絮也显然愣了。
“红玉的力气,你不是不知道。便连铁盘子,她也能揉纸团似的,眨眼间便揉成一团。你叫她给江小姐挤毒血,你生怕江小姐的腿骨不断掉,是吗?”冷子寒淡淡说道。
裴君昊听罢,仍然愣愣的,但是还知道点头:“她,力气倒是天生的大。”
“我,我叫她小心些,不会如此的。”江絮不服气地道。
冷子寒便一声冷笑:“江小姐莫不是以为,人体的穴位是随便按的?君昊随我学过浅薄医术,对穴位的位置和按捏力道都熟悉,我才敢叫他帮忙。换了别人来,捏死了你不要紧,堕了我的名头,我可不干!”
江絮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江小姐,如果你再这般挑三拣四,冷某便认为你并不想解毒?”冷子寒说着,手掌一翻,将摊开的银针又收了起来。
江絮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握着手心,低下头忍气说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还请公子继续为我解毒。”
他一走不要紧,谁为她解毒?被裴君昊碰几下,可比不上喝童子尿、活吞蜈蚣来得可怕又恶心。
冷子寒的嘴角勾了勾,冲裴君昊挤了挤眼。
裴君昊顿时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他的布置,用尽力气,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而他也怕冷子寒再出其他坏主意,冷子寒可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晋王府的下人,又很有些邪性,他这时不敢惹恼这位神医大人。
“按住穴位推挤毒血。”冷子寒好整以暇退到床尾,双手抱臂,口里念出一个个穴位,指导着裴君昊为江絮解毒。
江絮半躺在床头,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在她的腿上按捏揉压,一时羞愤难抑。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分毫。
直到那只手脱了她的袜子,按压她脚心的穴位,才猛地睁开眼,惊呼一声:“你!”
之前都是隔着亵裤的,江絮虽然羞愤,倒也还能忍耐。如今被脱了袜子,眼看两只脚都落在他的手心里,顿时霞飞双颊,一双清眸泛起水光,咬唇瞪着他。
裴君昊惊慌地抬起头:“是不是捏疼你了?哪只脚捏疼了?”
一张清雅灵秀的面上,满是焦急和担心,看不出半分邪念。
“没有。”最终,江絮咬了咬唇,又闭上眼睛。
裴君昊“哦”了一声,小声说道:“那我下面小些力气,如果还是疼,你就忍着些。”说话的时候,他的耳朵尖渐渐红了。
他何尝就一点邪念也没有呢?她的腿那样软,柔腻细滑,他虽然极力避免碰触她别的地方,但是一处处穴位按压过去,到底引得他心神激荡。而她的脚,此刻就握在他的手心里,小巧玉润,犹如玉雕而成,温热细腻,叫人丢不开手。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起自己来,怎么能对絮儿有这种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