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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睁眼朝她瞧了过去,似笑非笑:“告诉孙嬷嬷,然后孙嬷嬷转头跟夫人告发我吗?嬷嬷觉得我很傻?”
“大小姐当然不傻!”孙嬷嬷咬牙说道,“但是老奴也不傻。大小姐如此遮遮掩掩,莫非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糊弄老奴的?若是如此,可就别怪老奴在夫人面前不能替大小姐隐瞒了!”
“嬷嬷若是不信,只管跟夫人告状就是。只不过,如此一来,李玉荣与乔氏的下落,嬷嬷就再也别想知道了。”江絮淡淡说道。
孙嬷嬷的脸色登时一变,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乔氏?他跟乔氏在一起?他们竟然过了半辈子?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
江絮微笑道:“是真是假,嬷嬷心中自有判断。我要休息了,嬷嬷请出去吧。”说罢,闭上了眼睛。
孙嬷嬷站在床前,仍旧一脸不信,喃喃道:“不可能!他不可能仍跟那个贱人在一起!他怎会是长情的人?”
良久,喃喃声才停了,一阵虚浮趔趄的脚步声后,屋里恢复了平静。
江絮睁开眼,唇角讥讽地勾了勾。
李玉荣是孙嬷嬷的男人。当年孙嬷嬷本是良民,产下一个女婴后不久,男人便跟一个姓乔的女子跑了。孙嬷嬷为了养育女儿,不得不卖身为奴。她针线活好,有幸卖入冯府,很快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只不过,一直对李玉荣念念不忘。
后来有一天,孙嬷嬷偶遇李玉荣,巧的是乔氏也在,孙嬷嬷才知他们一直在一起,顿时气上心头,发疯起来。被李玉荣一脚踢飞,回去后不久便气绝身亡。
当时江絮与燕王坐在马车上,恰巧遇见这一幕。那时的她已经发现冯氏的歹毒,对孙嬷嬷这个爪牙也无好感,不仅没有派人照顾孙嬷嬷,反而让人拿了赏钱给了李玉荣。
捏着挂在胸前的锦袋,江絮阖上眼眸。
她会让世人知道,冯氏的歹毒心肠。
她会让江子兴知道,他如何错失了此生唯一的儿子。
狗咬狗的好戏,她几乎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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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迷魂高汤()
傍晚时分,江絮醒了。
屋里没有人,也没点灯,只有夕阳的余晖从窗户里透进来,洒下一片橙黄。
外头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笑声,偶尔夹杂几句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小丫头们在玩翻花绳。
江絮掀被起身,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整理起形容来。
不多久,外头走进来一个小丫头,是前头派来喊江絮吃饭的。小丫头看见江絮梳着一头歪歪扭扭,不伦不类的发型,戴着无数金银首饰,钗环簪子步摇等插了满头,立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外头玩的小丫头们听见声音,陆续跑了进来,见到江絮的模样,亦是噗嗤笑出来。
江絮见她们笑,也跟着笑:“发生什么事,你们这般开心?”
小丫头们愈发笑得前仰后合。一个个捂着肚子,挤眉弄眼,没一个人看见江絮嘴角的讥色。
终于,小丫头们笑够了,一个穿着半旧绿色衣衫,打扮朴素的小丫头上前:“大小姐不该这般……”
“大小姐的发簪歪了,奴婢帮大小姐扶一下。”一个穿着八成新的桃红色裙子的小丫头手肘一弯,捣开穿绿衣的丫鬟,上前在江絮的头上做模作样地摆弄一番,然后道:“扶正了,大小姐跟奴婢走吧,前头就快开饭了,夫人叫奴婢来请大小姐过去。”
“好。”江絮微微笑道,“那就多谢你啦。”
穿桃红色裙子的小丫头,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江絮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不动声色地转动目光,余光瞥了一眼穿半旧绿色裙子的小丫头。但见穿着半旧绿色裙子的小丫头微微蹙着眉头,眼中隐见忧色,不由轻轻挑了挑眉。
这个小丫头倒是面生,前世没怎么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收回视线,江絮看向前面带路的桃红色裙子的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生得细皮嫩肉,看起来不像做粗活的样子。身上穿的裙子有八成新,腰间系了一条银红色汗巾子,细手细脚,看起来伶俐可人。
“奴婢叫柳枝。”小丫头脆声说道。
江絮的目光落在她的衣裙上,又说道:“你穿的比她们都好,只料子就不一样,你是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吗?”
听到前半句,柳枝眼中闪过得意。待听到后半句,神情有些变了,似不甘似向往:“大小姐不知道可不要乱说,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我瞧着你这般可爱伶俐,日后必然能做大丫鬟的。”江絮听罢,一脸认真说道。
柳枝听在耳中,不知怎么觉得不对。然而究竟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直到来到前院,江絮走进屋里,柳枝才恍然回过味儿来,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江絮的意思是,她一辈子只配当个丫鬟,最多不过是个大丫鬟?
呸!一个养在外面的野种罢了,不过是夫人一时垂怜才能当上大小姐,凭什么奚落她?柳枝恨恨咬唇,抓了一把树叶子,撕成稀碎。
“你头一天回来,一应规矩,暂时不要求你遵守。打明儿开始,便有专门教导礼仪的嬷嬷,到芙蓉院指导你的礼仪。你要听从礼仪嬷嬷的话,明白了吗?”江子兴说道。
江絮点点头,小声回答:“是,老爷。”
江子兴的眉头微微舒展一分,没有没规没矩地喊他“爹”,看来倒是个懂事的:“开动吧。”
江絮慢慢拿起筷子,却不急着动,而是看向坐在旁边的江予彤。看了一会儿,才捏着筷子,伸向盘子。
吃到一半,江子兴无意中看过去,只见江絮坐得板正,握着筷子的姿势也很优雅,并不是想象中的没规矩。就连肩膀抬的高度,都十分标准,不禁大为讶异:“从前有人教过你用餐礼仪?”
“回老爷,并没有。”江絮放下筷子,小声答道。微微抬眼,看向江予彤,而后垂下头小声说道:“我见二小姐是这样吃饭的,便也这样做了。”
江子兴更加讶异了:“你只看一遍就会了?”
此时,冯氏和江予彤都停下用餐,朝这边看过来。
江絮低下的脸上,带有一分羞涩,小声说道:“我记东西很快。”
江子兴挑了挑眉:“哦?有多快?”
“之前孙嬷嬷带我去芙蓉院,指着牌匾上的字给我看,我立时就记住了。”江絮拧着衣袖,小声说道:“老爷若不信我,可以叫孙嬷嬷来。”
“你学什么都很快?”江子兴来了兴致,放下筷子,往椅背上靠去,“除了芙蓉院这几个字认得之外,你还认得什么字?”
江絮微微抬头,羞涩地道:“回老爷,我还认得花月楼三个字。”说到这里,有些激动起来,眼睛晶亮:“我日日见着花月楼三个字,我能写出来一样的笔迹!”
花月楼,花朵为媒,月色风流,任谁听了,也知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住口!”江子兴立时黑下脸,“这几个字,以后不许再提!”
江絮吓住了,脸色发白地道:“老爷,我说错话了吗?”
楚楚可怜的神情,衬着她明媚的小脸,格外动人。偏她梳着一头歪歪斜斜的头发,又插着乱七八糟的钗环,倒破坏了那份动人,显得滑稽可笑。
江子兴的脸色,黑中隐隐发青,不能更难看了。
江予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冯氏到底顾忌着些,没有笑出声,只是眼底蕴着掩不住笑意。江予彤素来无所顾忌,伏在桌上,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江絮是这么个出身!亏得冯氏和孙嬷嬷她们还瞒着她,江予彤一边笑得厉害,一边眼底满是鄙夷。
一声声肆意笑声中,江絮逐渐抿起唇,手指绞着衣袖,低下头去。坐姿也不再如方才笔直了,腰背亦佝偻起来。
落在冯氏眼里,笑意愈发浓厚:“是谁给大小姐打扮成这样的?真是该死,钗环步摇能一起用么?还有这是什么发式,没得跟下三滥地方出来的东西似的!”
江絮垂着的眼睛,深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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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杀鸡儆猴()
一滴滴清泪,从江絮的眼眶垂落,滴在她无措之下搭在膝上的手背上。
不多时,两只手背如同被水洗过一般,**的。
一声声低低的抽噎,夹杂着委屈,响彻在屋子里。就连江予彤的大笑声,都压不住了。
“哭什么哭?”江予彤顿觉扫兴,瞪起眼睛道:“我还没怪你学我吃饭呢,你倒是先哭起来了,以为哭就没事了吗?”
江絮耷拉着肩膀,瑟缩了一下,脑袋埋得更低了。
“我不是故意学你的。”江絮低着头,一边抽噎,一边说道,“我只是不想出丑。我以后,都不学你了,行吗?”
可怜兮兮的模样,落在江予彤的眼里,顿时没了心情。
江絮抽抽嗒嗒地耸动着肩膀,冯氏看了,不禁眯了眯眼睛。孙嬷嬷说得没错,这死丫头,真是爱哭。
这倒有些难办。冯氏眼神微深,她本想激怒江絮,让她气急之下,口不择言,惹恼江子兴。最好说些花月楼的事,江子兴最不爱听那个,到时她稍一撩拨,江絮再也不可能得到江子兴的喜爱。
可惜,江絮只是哭,哭得虽然狼狈,却也不会惹江子兴厌恶。
“来人,把给大小姐梳头的人叫来!”冯氏脸上一沉,一声令下。
不多时,一名穿着半旧的绿色裙子的小丫头被带上来。
“叫什么名字?大小姐的头发是你梳的?”冯氏问道。
小丫头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阵仗,小脸有些发白:“回夫人的话,奴婢叫杏儿,负责给大小姐梳头发。”
“就给大小姐梳这种发式?”冯氏一拍桌子喝道。
杏儿被吓得浑身一颤,扭过头来看向江絮,只见江絮顶着一头歪歪斜斜的头发,上面插满了钗环珠玉配饰,滑稽之极。咬了咬唇,说道:“大小姐的头发,不是奴婢梳的。”
“不是你?难道你不是给大小姐梳头的丫鬟?”冯氏冷道。
大户人家的小姐们,身边有大丫鬟小丫鬟无数,有管着衣裳的,有管着首饰的,有专门梳头的,有只做衣袜鞋子的,不一而足。身份越尊贵,身边的丫鬟数目就越多。
跪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的小丫鬟,便是给江絮梳头的。也是试图给她重新梳头发,却被柳枝捣去一边的小丫鬟。
“奴婢是给大小姐梳头的丫鬟。”杏儿有些着急,无措地道:“但大小姐的头发不是奴婢梳的。”
冯氏冷冷地看着她比划,毫无感情地道:“如果大小姐的头发是你梳的,以你的手艺,足以撵出府去。如果不是你,你便是玩忽职守,该打板子!”
杏儿听罢,浑身一颤,一时着急起来,膝行两步上前道:“夫人,是柳枝,她不让奴婢给大小姐梳头的!”
“柳枝是谁?府里的管事嬷嬷吗?”冯氏淡淡一句,便堵了杏儿的嘴。说罢,看也不看杏儿发白的脸色,对外面道:“来人!把这个做错了事还给别人泼脏水的丫头拖下去,执行家法!”
“夫人饶命!”杏儿顿时瘫软在地上,满眼绝望。
江絮看着杏儿被人堵了嘴拖出去,心中微沉。
冯氏好手段。如果她不出声,任由杏儿被拉走,那么她在芙蓉院的威信便一落千丈,再也别想升起来。
如果她出声,留下了杏儿,那么她的手段便会暴露出来。暴露多少,全看冯氏的心情。
这就是冯氏,太师府的嫡女,尚书府的主母。前世推她入虎口,夺食之后,又抽了老虎一鞭子,令她丧生虎口的女人。
“我的头发不好看吗?”外头杏儿被拖远,呜呜声也逐渐模糊,江絮微微抬头,看向江子兴和冯氏说道,“可是我觉得还好?”
冯氏微微眯眼:“絮儿想给那丫头求情?”
“不,絮儿不敢。”江絮低下头,“夫人既说她不对,她一定做得不对。只不过,杏儿没了,以后谁给我梳头?”
说到这里,抿了抿唇,抬起一双闪着希冀的眼睛:“夫人可以把柳枝给我吗?她长得漂亮,人又好,梳头我也喜欢。”说到这里,有些羞涩地摸了摸头发,“请夫人把她给我吧,放到我院子里做大丫鬟,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门外,听到这句话的柳枝,恨得咬牙切齿:“谁要跟你?我宁肯在夫人的院里做一个粗使丫头!”
此时,冯氏和江子兴的神色各异。
冯氏的眼睛微微眯起,死丫头似乎并非蠢笨无可救药。
江子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