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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冯氏和江子兴的神色各异。
冯氏的眼睛微微眯起,死丫头似乎并非蠢笨无可救药。
江子兴的眼中则有些喜色。好,是块璞玉。不愧是他的种,身体里流着一半他的血,既聪明又听话,比江予彤还要合适些。
当初听了冯氏的话,没有打江予彤的主意,真是英明极了。思及此处,江子兴偏头朝冯氏投去赞赏的一瞥。
“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江子兴此时心情极好,“看起来也不似要紧的丫鬟,不如便拨到芙蓉院去,如了絮儿的意。夫人以为如何?”
江子兴都开口了,而且是在人前,冯氏能如何?况且,柳枝是孙嬷嬷的外孙女儿,也不是外人。
一笑说道:“既如此,便把柳枝拨给絮儿吧。只不过,她资历浅薄,年纪也不大,做大丫鬟却是不够格的。便调到絮儿身边,做一个梳头的二等丫鬟罢。”
江絮一脸欢喜,忙躬身道:“多谢夫人。”
余光瞥向外头,杏儿被拖下去的方向。
前世,她一进府便遭了江子兴的厌弃,被关进柴房里,并不知杏儿的下场。
既然杏儿为她着想过一回,她便试着救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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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小荷尖角()
“你身为尚书府的大小姐,虽是庶出,却也是金贵之极,万不能由着奴婢爬到头上。”冯氏一脸慈爱的模样,对江絮说道:“似杏儿那般惫懒又惯会耍心机的,不仅咱们府里有,别府也都有。只有你自己立起来,将她们收服,才会让府里安宁平和,一派兴旺。”
江子兴面带赞许,点了点头,看向江絮说道:“夫人教你的这番话,乃是金玉良言,你务必要记在心里。”
“絮儿多谢夫人教导。”江絮站起身,对冯氏福了一福。
江子兴满意地点了点头。妻贤万事兴,老祖宗留下的话,再正确也不过。
“我从前在花月楼的时候,妈妈教训楼里的姑娘们,都是一天照三顿打。”江絮微微偏头,蹙眉沉思道:“姑娘们都很怕,也很听话。我也可以这样教训我院子里的奴婢吗?”
冯氏和江子兴不禁愕然,随即黑了脸。
江予彤却噗嗤一声,伏在桌上,乐不可支。
屋里头,其他伺候的丫鬟们有嘲笑的,有鄙夷的,有不屑的,表情不一。
“我说过,不要再提那几个字,你是忘了吗?”江子兴厉色道,一双眼睛闪动着冷酷的光芒,“还是说,这就是你的‘过目不忘’?”
江予彤停下笑声,挑了挑眉,一脸兴味地朝江絮看过来。
她这个新来的“庶姐”,倒是有趣。她倒要瞧瞧,江絮如何应付怒气冲冲的江子兴?
“为何花月楼几个字不能提?”江絮咬着唇,一脸不解与委屈,“我从小就生活在那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来去去,繁华得紧,难道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江子兴的脸色愈发难看:“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我……我从前觉着那里有些人不正经,可是想到老爷也去过,又觉着那是风雅之地。”江絮小心斟酌着道。
“老爷我何时去过那等地方?”江子兴大怒,一拍桌子喝道。
满屋子里顿时寂静得针落可闻,丫鬟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江絮也被吓了一跳,咬了咬唇说道:“老爷若不曾去过,哪里会有我?”
一句话噎得江子兴说不出话来。黑着脸看着江絮,目光沉沉,似有雷霆之怒在其中涌动,吓人得紧。
江絮触到他的目光,浑身颤抖起来,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以后再不提就是了。”
江子兴的脸色却没有好看半分。
他倒并非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但他素来好面子,如何肯在人前承认?
何况,陶氏并不是他在青楼认识的女子。而是……
总之,不能跟江絮提就是了!
倒叫他白白落个混迹青楼的名声!
“你记住就好!”江子兴的脸色难看得厉害,冷声说道。
恰时,下人将热过的饭菜重新端了上来,江子兴借此下了台阶。
冯氏温柔一笑,对江絮说道:“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不许你提,也是为你好。快别多想了,坐下吃吧。”
江絮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谢夫人。”坐回原位,拿起筷子,却没有马上开动,而是沉吟一下,抬起头问道:“夫人,我该如何管教院子里不听话的下人?”
冯氏听罢,眼神有些深意:“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只要不丢了府里的脸。”
“絮儿知道了。”江絮微微一笑,扭头对外说道:“柳枝在哪里?叫柳枝进来。”
冯氏微微一挑眉头,握着的筷子又放下了。
江子兴也将光瞥了过来。
江予彤却没了兴趣,随意吃了几口,便道:“父亲,母亲,我吃好了,明日表哥要来,我还有功课没做完,我先回去了。”
江子兴转动视线,朝江予彤看过去。只见这个女儿生得圆润娇俏,像极了冯氏。不觉偏头,扫向江絮。但见江絮明媚动人,肌肤如雪,似是翻版的陶氏。
就没有一个像他的。
不,曾经有一个,生得极像他。
他给他取名振儿,意为子振父业,期望他率领江家更进一步。
可惜振儿不满两岁便夭折了。
想到这里,江子兴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彤儿告退啦。”虽然看到江子兴的神情有些奇怪,但是江予彤也没往心里去,起身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时,柳枝进来了。扭着腰,一脸不情愿,行了一礼:“大小姐叫奴婢?”
江絮微笑说道:“夫人把你给我了,从此以后你就是芙蓉院的人了。”
“是,奴婢见过大小姐。”柳枝不情不愿地磕了个头,心里郁闷得快要抓狂。
谁要跟她啊?她算个什么东西啊?没见夫人都调什么人过去吗?都是一些瞎眼瘸腿的东西。偶有个齐整的,偏不服从冯氏的话,这不就被冯氏杀鸡儆猴了?
“奴婢以后会尽职尽责,伺候大小姐的起居。”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当着江子兴和冯氏的面,柳枝还没那个胆子作妖,面上规规矩矩地道。
江絮微微一笑,很是高兴道:“那就太好了。正好我有件事吩咐你,方才夫人不是命人家法处置杏儿么?你过去等着,家法处置完之后,就将杏儿接回去,好生照顾着,我自有安排。”
柳枝愣住了,将杏儿接回去?那个不听夫人安排的小浪蹄子,夫人打算卖掉的,她接回去做什么?
而且,自有安排?真可笑,她不过是一个才进府的小野种罢了,老爷不喜她,夫人不待见她,就连府里的丫鬟都能肆意嘲笑她,她凭什么“自有安排”?
心里想着,面上便不禁带了几分出来:“奴婢才被分到芙蓉院,并不知道芙蓉院里还有没有空屋子,若是没有,将杏儿安置到哪里呢?”
“孙嬷嬷管着芙蓉院,如何安排,你去找孙嬷嬷便是。”江絮说罢,脸上的笑意淡下来:“这些小事,不必事事都问我。无事了,你下去吧。”
柳枝听得睁大眼睛,江絮这是把她当成普通丫鬟,随意使唤了?一时气得头顶冒烟。
015、祠堂毒誓()
柳枝纵然心不甘情不愿,到底不过是个奴婢,在江子兴和冯氏的面前不敢做出轻狂模样,忍气应了一声,行了一礼退下了。
“杏儿被夫人家法处置一番,必然以为自己没活路了,我若这时救她一救,她必然从此以后心里只有我。”江絮羞涩地低下头,“从前我见……便是这样对待姑娘们,都很有用的。”
这番话既解释了她方才的用意,不惹冯氏猜疑,又表明了她其实心智不俗,学什么会什么。
唯独就是性子太怯懦。
看着江絮羞涩垂首,手指绞着衣袖的模样,江子兴心中感叹。方才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转变成了满意。
有个这样心思剔透的女儿,江子兴实在是太高兴了。想到不久前做的那些个打算,眼中渐渐冒出慈爱的目光:“絮儿做得不错。”转过头,对冯氏说道:“絮儿的性子太过怯懦,有失大家风范,还望夫人费心教导。”
冯氏眼神一紧,随即温柔笑道:“老爷放心罢,既是江家的女儿,我自当全力教导。”
江子兴听罢,好不欣慰。
几番波折,一顿饭才落罢。下人撤了桌子,恢复了厅里原来的模样。
江子兴坐在上首喝茶,对站在一旁的江絮说道:“我打量着你是个懂事的,有些话不必我多说,你也该懂得。比如,你从小养在乡下,这些年身体渐渐好了才接回府里。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再给我听见一回……哼!”
他做官多年,一身官威极是凌厉,此番刻意显出来,便如有形的波涛,汹涌而来,压迫得人呼吸都艰难起来。
江絮微退半步,低声说道:“是,絮儿省得了。”
江子兴这才收回一身官威,放下茶杯,起身走下来:“跟我来。”
江絮对冯氏行了一礼,跟在江子兴身后往外走去。
一路来到江家的祠堂。
“跪下。”进门后,江子兴沉声喝道。
江絮垂下眼睛,提了裙角,在一只蒲团上跪了下去。
“向江家列祖列宗磕头。”江子兴沉声道。
祠堂中,缭绕着檀香的味道。江絮抬头,只见一只只牌位摆放在上头,沉寂无声。无形之中,散发出一种阴气森森的气息。一时间,周身仿佛卷过一道凉意。
“江絮给列宗列宗磕头了。”顿了顿,江絮便弯下膝盖,伏身拜下。
只听江子兴说道:“向列祖列宗起誓,身为江家女儿,永远以江家为主,若有背叛之意,则遭横祸而死,死后入十八层地狱,烈火灼身,永世不得安宁。”
如此毒誓,哪怕是第二次听到,仍旧叫江絮不禁一颤,按在地面上的手指蜷起,扣住坚硬冰冷的地面。
这是为人父应该说的话吗?她今日才回府,他便叫她发此毒誓,也不怕吓坏她?
也就是她了,没有母亲庇护,孤身一人落入他手里,他才敢如此折辱。江絮的眼中掠过一道讽色,他敢叫江予彤发此毒誓吗?母亲是太师府嫡女,江予彤从小就是骄纵恣意的性子,江子兴敢对她说这样的话,看她不告到太师府去?
“身为江家女儿,永远以江家为主。”江絮直起身,目光望向案上的一只只泛着幽暗光泽的牌位,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带着一分说不出的意味,“若有背叛之意,则遭横祸而死,死后入十八层地狱,烈火灼身,永世不得安宁。”
前世她发此毒誓时,心里在想,她是江家的女儿,自然不会做损害江家利益的事,除非江家先对不起她。
后来,一桩又一桩事件,令她明白过来,从始至终江家都对不起她。
已是燕王妃的她,要对付江府并不是难事。不过是念着生恩,以及陶氏的尸骨尚安葬在江家祖坟,才没有动作。
可笑他们倒不肯放过她。想到那一剑穿胸的冰冷与痛楚,江絮顿时心潮起伏。
梨香那个小蹄子,就该撵了她,不该看她老实可怜就留在身边。最终还是倒向冯氏,咬了她一口。
“好了,起来吧。”江子兴开口打断了江絮的回忆,“记住,你是江府的大小姐,永远都不许失了江府的脸面。”
江絮低头应了一声:“是,老爷。”
“还有,你虽然年长,却是庶出。”江子兴又道,“彤儿年纪比你小,但是嫡女,你要尊重礼让于她,明白了吗?”
江絮掐了掐手心,强压下涌起的怒火:“是,絮儿明白。”
江子兴满意地点点头:“走吧,不要打扰了先人的安眠。”
江絮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就走了?
“啊!”忽然,江絮口里发出一声低呼。
江子兴的脚步顿住,转身看过来:“怎么了?”
待看清江絮的情形后,不禁拧起眉头。只见江絮的身子拧成一个古怪的姿势,上身前倾着,一条腿在前,一条腿在后。后面的那条腿伸得直直的,脚底紧紧贴着地面,仿佛被什么吸住,拔不出来。
“不要闹了,快松开。”江絮压低声音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挣着腿。但不论她怎么挣,都仿佛有什么抱住她的腿一般,死活挣不开。
这番情形就跟白日里在前院看到的一模一样。江子兴的眉头深深拧起,看向江絮喝道:“你搞什么名堂?”
“老爷,不是我。”江絮咬了咬唇,又着急又委屈,弯下腰去拨腿边的空气,“振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