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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夫人出了好多钱做丧葬费吗?这个诊金应该不比丧葬费贵吧。程瑶不解的盯着毛豆。
“许大夫,麻烦你了。”赵祈拿出一两碎银子放到许大夫手上。赵祈行主人做派好好的将人送出去。回头进屋就看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
“我想着,今天事出突然,你一个姑娘家一时未必有做准备。”
“多谢赵大哥,钱,我再还你。”一时这个词用的好,解一时之急,事急从权。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这个赵大哥还挺会说话的嘛。
夜幕降临,赵家体贴的送来了饭菜,程瑶打发毛豆去吃饭歇息,自己看护这个身体的老爹。或许是她的老爸。
“瑶瑶,你没受伤吧?”程柏一醒来就关心道。
“爸!我没事!你要快点好起来。”程瑶几次挂在眼眶的泪落了下来。
第三章吕氏、白氏与李氏()
不知道是不是受穿越的影响,原本两个命在旦夕的人,没三天就活奔乱跳了。
“老爷,快喝药吧!我煎了大半个时辰了。”毛豆可是程柏这一场病被吓怕了。遵医嘱这个好习惯在毛豆身上充分体现。
痊愈了,可以不喝吗?程柏用眼神询问程瑶。
我说了不算,自求多福吧,老爸。程瑶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再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就当哄哄孩子吧。程柏一咬牙,端起碗一口喝尽,真是苦了吧唧的。
小毛豆还是有眼力尽儿的,可惜家里没糖,只能递上水让程柏漱口。
“没事,我和毛豆出去外头走走。”程柏坐在院中无趣,就撒腿往外跑。
程瑶只能对着一缸酱菜发呆。大概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家里的收入得靠这些酱菜了。
程瑶无力的抓抓脑袋,穿来这里后看见什么,原主原本的记忆才能浮现出来,就跟拼图一般,一点一点还原。比如,看到赵家人,才记起赵家还有一个没露面的小妹赵梦,这个赵梦还是原主的闺密死党。至于原主和赵梦之间,有没有啥有意义的大事小事,就要等赵梦从她舅舅家做客回来,见了面才能回忆起。
再比如,原主的母亲在一年多前去世了,这个再也见不着的人,原本的程白氏,后来的白氏,在程瑶的记忆中就只剩下一个称谓。
就算满屋子里充斥着白氏的气息。白氏绣的被套,白氏的梳妆台,白氏做的酱菜,白氏绣的帕子。所有的事与物,都和原主的亲娘有关。可是程瑶的记忆中白氏就只是白氏这两个字了。这是个令人心塞的事实。
由赵大娘关心而引发的谈话得知,白氏母女是十一年前搬来的。白氏对外说是程柏外出求学。
这前脚丈夫外出,后脚妻子搬家,这事怎么都透着古怪。街坊邻居对白氏议论纷纷,猜测白氏可能是做人家的外室。可是,这白氏倒是个十分规矩的人。没有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没有什么男人上门,平日里邻里间又会做人。时间一长,大家伙这才对白氏交了心。
可是,这求学一走就是许多年。众人猜测,这男人不是死在外头了,就是抛妻弃女了。
而事实是,程瑶在家里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份万和三十年写下的和离书,也就是十一年前。这份和离书由程柏鉴定属实。
对于众人的猜测,白氏采取默认的态度。因为不管是丈夫早逝,还是抛妻弃女,白氏和小程瑶都能收获同情,她们的日子才能过的更好。
相对于别人,赵家知道的更多一些。是因为赵家有衙役这个身份,而赵家人确实可信。程瑶揣测着白氏的心态和想法。
再回到酱菜,这酱菜可是白氏祖传的秘方做的,平日里做了供给县里的酒楼酒肆做小菜。再加上白氏的绣活做的不错,接接绣活贴补贴补,家里的生活也就无虞了。
可就是如此,家里也不该有这么多的银子。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就藏在酱菜罐子里。
程瑶握着银子,脑海中有一个气急却无可奈的哭腔喊道:有钱了不起啊!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银子全砸你脸上。
够豪气!显然白氏也是有气性的人。可是这银子的来处不明,连程柏看了也只能摇头不明所以,程瑶没办法帮白氏完成心愿了。
重点是,经济条件不允许。坦白说了就是钱被花了一些。
程柏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文弱书生,如果没人照顾,他能把自己饿死。这话是程瑶妈说的,现代的妈卢吕秀华女士。
没错,程爸在现代就是学术狂人,文学系教授,最喜爱研究古文学,喜欢收集古书字画。是收集,不是倒卖。那搁现代那些都是古董,就算程家家境不错,也经不起程柏这样折腾。吕秀华女士再三勒令控制,程爸才没把所有家当换成能看不能吃的书。
现在,到了这里,程爸最爱的书多了去了,又没人管,这程大爷可不就撒欢的,使劲买书去了。
原本的温馨小院发生了巨大变化,多了两间卧房和一间书房。名副其实的书房,新做的大书架上已经放满了三分之一的书,这放养模式才开启三天不到,照这样的趋势下去。
太可怕了,程瑶打了个冷颤。
要承认,这几天程柏的行事,是程瑶有意纵容的结果。自从吕秀华女士离世之后,程爸一直沉浸在伤心与思念中。好不容易老爸又如此开怀,程瑶自然不会阻止。
但是看情形不阻止恐怕不行了,酱菜坛里二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已经消耗了好几个。
这书架上放的还是这时代通见的书籍,等程爸回过神来,去买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所谓的古书,那可不是几个银元宝能解决的了。
想到这,程瑶立马放下手中制作酱菜的活,想法子把银子藏起来。
对于记忆不全,程家父女俩完全不在意,生活就是顺其自然,如果命运中要出现意外,再怎么预防也会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相比较程家父女,李府到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境遇。
“大少爷快回来了吧?”一名贵妇人依靠在榻上喝了药。
一旁服侍的妇人接过碗,递上一叠果脯:“已经到了奉城,在那里查账。估摸着还有半个月就到家了。”
屋内满是药味,冯妈妈就点了香。
“翠娥,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冤孽?对旁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倒是对着自己亲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镜的。”
“夫人,大道理奴婢不懂,旁人常说对着亲近的人才有脾气,咱们少爷只怕也是这性子。”翠娥是李氏的贴身丫鬟兼乳姐,说是主仆更像是姐妹:“大少爷的品貌任谁见了,都要说个好字!”
“你说的是!”自家孩子被夸李氏很开心,只是这笑意还未至眼底,又惆怅了起来:“只怕柏郎的事,他会怪我!”
翠娥叹了口气,却不知该怎么劝了。该劝的时候,她也尽力了。现在事情已成定局,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第四章、生活小事(一)()
“瑶瑶,你在家吗?”
赵梦,这熟悉的声音一响起,程瑶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
“来了!”程瑶连忙将土埋上,用脚在地上跺实了。打了水将手洗干净了才去开门。
“瑶瑶,你没事吧,听说你家遭小偷了?你没受伤吧?可惜我没能早两天回来,不然让那小贼看看本姑娘的厉害。”赵梦像极了赵大婶,是个爽朗的姑娘。一见面就是一串关心的话。也不等程瑶回答,就压低着声音接着问道:“遭小偷的时候,隔壁是不是闷声不吭。我跟你说,你可别糊涂。张寡妇这就是看着面软,其实半点不吃亏。我娘那吵架功力你是见识过的,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程瑶见识过一回,确实战斗力强悍。
“就算如此,我娘也在张寡妇那吃了暗亏,害得我娘被我爹训了一顿。”赵梦接过程瑶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眼睛轱辘一转:“当然啦,我娘也就是不小心那么一次,才让她拿着话柄了。”连说带比划的伸出一个指头来。
“总而言之,张家的大门不是这么好进的,你别一时糊涂,就听了人家的哄骗了。”赵梦啪一下将杯子重重得放在了桌上:“我不喝水,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这姑娘一进门,话就没停过,程瑶真怕她渴死,才会不停的给她倒水,放下茶壶说道:“当然听到了,可是你说个不停,我怎么回答你?”
“嘻嘻,那现在你说,换我听着。”
“那我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你,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很好,没有因为想你而吃不下饭。”程瑶冲赵梦眨眨眼,两人又嬉闹了一番:“我们家没遭小偷,是我爹回来了!”
“啊!负心汉!”
果然是母女俩,这反应完全一样。程瑶挑眉看着赵梦。
“我不插嘴了,你继续!”赵梦眨巴着眼睛看着程瑶:“继续说!”
“没了!我家没遭小偷,所以我也没受伤。”程瑶给自己到了一杯睡喝了一口:“不对,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两点,第一点,张婶是长辈,你别寡妇寡妇的喊人家,当心你爹听见了修理你。第二点,你没能提早回来我不怪你,毕竟未来的婆婆要留你,你也推脱不得对吧。”
“啊!臭瑶瑶,你居然敢嘲笑我,看我不教训你。”两个人打闹起来。
“你不是说,要给我带你未来婆婆做的桂花糖?糖呢?”
“落在我家酒肆了!”赵梦吐吐舌头:“我这不是一听有小偷,急着见你吗?”
程瑶莞尔,这是话只听一半,急性子的家伙。
“你别叉开话题,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虽然你娘生前是有这么个意思。可是,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到底什么想法?”赵梦收起玩笑,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的想法就是,我爹回来了!”
“就你那负心汉的爹,你还指望他替你做主啊?”
“我说,我爹回来了。”话相同,意思却不同,程瑶看着程柏抱着一堆书进来,越过赵梦,上前搭把手。
“又买这么多!”程瑶庆幸自己刚刚做的决定。
“不多,不多,没想到这古代的文化产业这么发达,三间店面,上下两层,那书,啧啧!”程柏一片神往。
程瑶不动神色的想想,确定自己把银子藏的够严实,再看看自家老爹,一副神游在外的样子,担心他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提醒道:“这是赵大叔家的闺女赵梦。”
“你好,你好!”
“程大叔,你回来了,呵呵,呵呵,那个啥,那个我家酒肆正忙着呢,我去帮忙去了。”背后说人坏话撞见当事人的尴尬,赵梦连忙找借口开溜。
“好好好,有空再来家玩啊!”
“爹,毛豆呢?”
“我不知道啊!他刚刚明明跟在我身后啊!”程柏一脸茫然。
“快出去找找吧!”
“哎呦,好俊俏的小哥儿啊。怎么到姐姐这来了!”一个身穿桃红色绸衣的女子,头绳松垮垮的系着头发,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娇媚慵懒,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挑起毛豆的下巴。
毛豆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拌,跌了一跤,怀里的书散落一地。
“哈哈哈!”女人笑的花枝乱颤。真是个小东西,这么经不起逗。女人弯下身捡了一本书,娇嫩的小手拍拍书上的灰尘,小嘴一努,轻蔑地说道:“拿好了,毛没长齐的小屁孩,老娘还看不上呢。”
“毛豆,你在这里干什么!”程家父女找来时就看见这副情形。
“书怎么都掉了?快捡起来。”
“老爷走得太快,我跟丢了。”毛豆惊魂未定。
程瑶对毛豆路痴程度的认知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前头二十米,左拐就到自家门头了。
“隔壁程家姑娘吧。做了这么多年街坊,还是第一回跟你说话呢。”女子将落下的头发撩到耳后,简单的一个动作,都能比旁人多几分妩媚:“我是芸娘,这一带的人都知道我。”
“是啊。”程瑶微笑着点点头。
在现代,程瑶为了查案做卧底时,和这些失足女子有过近距离接触。相比与现代笑贫不笑娼,古时候的会沦落风尘的多是可怜人。
没有预想中的轻蔑或是厌恶,芸娘有些意外,原本靠在门板上的身子稍稍站直。
“哎呦,坏了。”有一本书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了。
“老爷,这不怪我!”毛豆小声辩解,看了一眼芸娘。
“别看我,书可不是弄坏的,是他认错了门,吵了老娘休息。”芸娘双手插腰,大有谁敢讹她就大吵一架的架势。
“没事,没事,只是心疼书罢了。”程柏朝芸娘摆摆手,回过头来对毛豆说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