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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穿越之前沈繁瑜是兰悦酒店主厨精擅各类药膳糕点电梯事故中从十八楼坠下身亡竟来到一个史书上不曾记载的年代大毓朝启宁14年昏睡中悠悠醒转堂堂五星级酒店行政总厨变身为被人贩子当街贩卖的贱籍幼女沈繁瑜掀起盖在身上的破棉絮翻身滚下膈得脊梁骨生疼的破门板一瘸一拐走到大洞连着小洞的纸窗前凭栏而望3个时辰终于在人贩子的一声暴喝中响起那句颇为应景的话来好死不如赖活着繁瑜繁瑜九岁稚龄的女童嘴角含笑心中默念上辈子父母早亡亲戚疏远自己每天挣扎求存举步维艰实在配不上这个名字侥幸重生却发现原来这世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再顶着那花团锦簇的好名字过活难道不会被老天一个闷雷劈死么眼看天上月光泠白如霜而前路渺渺如风高浪急中一叶小舟从此之后我就叫泠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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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醒为奴()
“小贱骨头!一大早起病的像要断气儿,老子可怜你,没把你拖去贵人府上相看,这会儿倒是精精神神儿都能起来看景儿了?”
泠舟还没反应过来,随着这声暴喝,一条破麻绳已经兜头兜脸甩在她脸上。可惜那绳子实在太过稀烂,尽管声势惊人却毫无力道,连一道红痕都没有留下。
拿绳子的男人却并不气馁,弯腰捡起摊在地上的麻绳还要再打,门口闪进一个黑影拦腰将他一把抱住,扯着嗓子大喊道:“戚叔,别打了,瑜儿真是病的厉害!今天早晨我想探她鼻息都探不着啊!你别看她现在能站能走,兴许,兴许是回光返照也说不准!呜呜呜,你可千万别再打她了啊。。。。。。”
沈泠舟被他最后几句话气得七窍生烟,心想姐姐从十八层的高度花样坠楼,一睁眼竟然穿越成一个病歪歪的小丫头,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挺胸抬头直面这惨淡人生,又被你一声“回光返照”咒没了半条命。瞪眼看过去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童,此时眼泪鼻涕和着脸上的泥巴揉成一团,黑白相间仿佛戏台上唱丑角的大花脸,十分滑稽。沈泠舟心里的小火苗熄了一半儿,暗叹当务之急还是得搞清楚状况要紧。自己和这男人,和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听那男孩口口声声叫自己瑜儿,也不知道是哪个字,难道穿越过来的这个身体竟然和前世的自己同名么?
一头雾水间,沈泠舟努力回忆自己做小女孩子时的说话语气,怯生生说道:“戚叔叔,我病了很久吗?前几天一直昏昏的,你回来之前,我才刚醒过来一会儿呢。。。”她每说一句,小男孩便配合的拼命点头,眼泪鼻涕擦了男人一身,被他嫌恶的一把推开。男人恶狠狠的瞪了沈泠舟一眼,踹开门扬长而去。
男童看他头也不回走了,用沾满煤灰的袖子抹了把小脸,再抬头时刚才那副可怜巴巴的神态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把散落在地上的稻草一捧一捧拾起来放回门板上,又拎起破棉絮一样的褥子抖了抖灰,才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沈泠舟,厉声道:“还不快过来躺下!”
沈泠舟简直目瞪口呆,两只脚竟然不由自主走向铺了稻草的门板,小心翼翼躺下来,才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这二十几年莫非都活到了狗身上,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唬住,正要跳起来反抗,又听那男孩说道:“怎么,自己蠢还不服气?病了这几天,刚好些就站在窗口吹风,还被姓戚的撞见。他每日卯时三刻北市闭市后打了酒便回,你竟都不知道闭着点儿么?活该被人打死!”
沈泠舟被他训斥的心里火苗噼啪作响,可是似乎他句句说得很有些道理,一时间张口结舌,落在男孩眼中只见她小脸胀的通红,嘴巴翕动,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他气得冷哼一声,站起来咚咚咚两步跑出门去。
沈泠舟大为懊恼,看起来这男孩虽然严厉,对被自己占据身体的小女孩却是真心爱护,如果自己刚才说两句软话稳住他,说不定现在已经能把情况套出个七七八八。正暗暗后悔,只见那男孩小心翼翼端着一只青瓷大碗又走了进来,蹲在门板边把大碗向她面前一递,面无表情说道:“快吃!”
一碗黄白色的米汤,清可鉴人,十分稀疏飘着几粒身份不明的谷物。沈泠舟见过大世面的味蕾不由一阵泛酸,可如今的这副小身板却显然不想配合她的名厨风范,胃里咕噜咕噜一阵乱想,再也抵挡不住,她伸手接过大碗咕嘟咕嘟喝的一干二净。
男童看她喝的急吼吼,忍不住皱起眉头训斥道:“慢点喝,又没有人同你抢!”一边接过大碗一边伸手拍打她后背,动作十分轻柔,似乎怕稍一用力她就会像那团麻绳般碎烂在地上。
沈泠舟心里有点感动,心想自己和这男孩八成是兄妹,不然他这样一个任人宰割的年纪,虽然看起来颇为早慧却无论如何仍旧是自身难保,这样小心翼翼照顾自己,俨然一副兄长模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叫声哥哥应该不会错吧。。。
这样一想,她试探着开口:“哥哥,我究竟病了多久?”
只见男孩眼睛中光芒闪动,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沈泠舟大吃一惊,嗫嚅道:“我叫你哥哥呀。。。”心想这下坏了,难道刚才自己猜的不对么,可是看他俩人这加起来都不到法定婚龄的年纪,要早恋也实在太早了一点。。。。。。
那男童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你之前打死都不肯叫我哥哥,再逼你都只叫我叶琉,你最恨我把你当成瑾儿了。”
沈泠舟听他语声虽然还像孩童一样稚嫩,却十分压抑哀伤,好像浸满水之后的锦缎,沉甸甸让人心头一坠。或许这是个乱世吧,这孩子也不知经历过哪种惊变,竟然会有这样满目疮痍的语气。见男童一直望着她,她无计可施,只好低声答他:“我,我病了一场,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了,我以前不肯叫你哥哥么?瑾儿是谁?”
男童眼神一黯,又是半晌无语,然后摇摇头轻叹出声:“瑾儿是我的胞妹,你和她很像,容貌像,性子也像,都那么伶俐倔强,”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沈泠舟,“这些话我同你讲过,你真都不记得了?”
沈泠舟心里一阵叹息,暗想他这副神情,那瑾儿八成是已经不在了,自己也不必再问,于是摇摇头回答:“不记得了,我醒来时感觉有大锤子在脑袋上敲,只知道认得你,连刚才要打我那人是谁都忘干净了。哥哥,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面对这个少年老成的孩子,既然已经无法隐瞒货不对板,沈泠舟决定彻底失忆,也许这才是最真的真话吧。
男童并不怀疑,反而一脸忧虑,伸出手来试探她额头温度,一边把那烂絮似的棉被尽可能掖好,一边说道:“世上竟然真有失忆这种事,以前只是听爹爹提起过,说他手下一个副将,有次在城墙下被人用石块砸中后脑,昏了五天五夜,醒来之后那城池早就陷落,财物都已经交接妥当,他却只记得自己刚刚被遣为左翼先锋,从床上一跃而下,披上铠甲就要上阵杀敌!爹爹说起来总笑他是。。。。。。”男童说到这里,眼中月光般皎洁的笑意突然一荡,潮水般退去,再不言语。
沈泠舟看他脸上刚涌出一点孩童的欢容,又眨眼间隐匿无踪,心里像浮起一百根钢针般刺痛。不忍心看他沉浸在回忆里,她努力挤出个笑容,摇晃着男童的袖子问道:“哈哈,那个副将真是倒霉,我和他可不一样。哥哥,你还没告诉我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吶。”
叶琉一愣,看她笑的欢畅,被感染了似的也露出一丝笑意,答道:“你真的不记得?哼,咱们待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鼎鼎大名,南北两市最下三滥的奴隶贩子人称戚三爷的府邸是也。要不是你一直病病歪歪不肯好起来,小爷我没有办法,咱们有的是机会逃出升天!”说罢两只眼睛炯炯的瞪着沈泠舟,似乎颇为责怪。
沈泠舟被他一惊一乍弄得哭笑不得,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啊,这副小身板里的正主不仅一直病病歪歪,而且已经一命归西才轮到自己来补位。她还想再问,门口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呼啦啦大门一开,和着寒风跑进来四五个灰头土脸分不出男女的孩子。
叶琉眉头一皱,几步走到门口,他个子虽小力气却大,当先拎起一个打头冲进来的孩子就要向门外拖去,那孩子嗓音颤抖哀求道:“叶琉,琉大哥,求,求求你,让我们在这里呆一会!戚老三酒劲上来又要发疯,一会儿,一会等他睡过去我们就走。。。。。。”一边说一边已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另外三个孩子本来只顾害怕,被他起了个头,四个人此起彼伏,一起哭的十分起劲。
叶琉气得牙痒,又不能高声呵斥,只好一人头顶一个暴栗,低骂道:“都给我闭嘴,怕哭的不响引不来戚老三么?好了,你们在这里老实待着,谁弄出一点声音来我就把他丢出去让戚老三当球踢!”四个人被吓得噤若寒蝉,死死捂着嘴,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听天井中踢踢踏踏,一个男人酒意十足的嘟囔道:“这群小,小兔,兔崽子们,都他妈躲到哪儿去了,别,别叫老子找着,老子一,一一定把你打得爹娘是谁都,都都不认得。”脚步声和嘟囔声向着众人待的破屋一点点靠近,四双眼睛齐齐望向门口,眼神中的惊恐绝望让人不忍直视。沈泠舟低头瞅一眼自己柴火棍一般的胳膊,和比胳膊粗不了多少的两条细腿,再次确认如果那人真冲进来,自己应该只能听天由命。可奇怪的是她心跳平稳,并不十分害怕,似乎这具小身体对于眼前的一幕再熟悉不过,并且笃定今夜将是如往常一般有惊无险。
她抬头望向叶琉,只见叶琉黑漆漆的小脸儿唯有两只眼睛亮的惊人,弯腰从地上捡起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微微扬手,石块从窗纸上的破洞中轻巧穿过,只听门外哎哟哎哟一阵哀嚎,紧跟着一阵更为激烈的骂声响起,叶琉不等那骂声平息,手上用力,这次却不瞄准戚老三,几枚石子划过整个院落上空,噗噗数声尽数落在更远的院子那头的房门口。戚老三果然上当,大吼一句“臭小子,你,你别想逃出老子的手心,看我不,不打死你,只听一扇门来回吱呀几声,整个院落重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慢两快三下梆声,子时到了。
戚老三每晚卯时闭市之后必去沽酒,每饮必醉,醉了之后常常会借酒发疯随手抓住谁便打来出气。这些孩子往往是家乡遭了灾后随父母一路迁徙而来的流民,与父母失散,或父母双双死去之后便流浪街头再无人看管留意,即使被活活打死又能如何?民不举官不究,即使有人实在看不过眼去悄悄报了官,官老爷却还有花酒要喝,有美人在怀,怎么肯摔了酒杯弃了美人来管这半分油水都没有的清水官司呢?所以戚老三一日一日越发猖狂,专门挑选街头弃儿中长相周正的,许以一点吃食骗回家来。他祖上也曾混迹商界,颇有一番作为,置下的宅子前后三进,院墙高耸,大门上还镶着一副六角门环以彰气势。这样的铜墙铁壁,被骗回来的孩子即使插翅也难飞。
其他奴隶贩子虽然做着折寿的刻薄买卖,却并不怎么打骂虐待手中待售的奴隶,相反,还要尽量供给吃食,不能饿的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否则如何能卖进出手豪阔的大户人家?戚老三家资还未散尽,手上尚有些薄财可供挥霍,并不十分在意这笔进账。他只做孩童生意,每天晌午酒醒之后,一串麻绳将所有还能走动的小童捆缚了手脚,牵着去南市或北市招摇一番,运气好时开了张便去打酒庆贺,运气不好无人问津也去打酒去去晦气,而下酒菜自然便是这些可以任意被他糟践的稚龄幼童。有时下手太重,被打的孩子一命呜呼,他醒酒之后嘟哝一声晦气,草席一卷趁夜丢到巷口,自然有人像处理横死街头的流民一般来替他善后,并不耗费他半文钱功夫。
他酒量有限,子时前后酒劲上涌,无力再战,便会一头栽倒沉沉睡去,四个被追打的孩子知道自己又熬过一晚,各自长出一口气瘫在地上。突然其中一个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兽一般一跃而起,双眼赤红的冲向叶琉,伸出枯骨般的拳头使劲挥舞,却被叶琉飞起一脚踢到墙角,他还想再打,却已经爬不起来,只能喷火般瞪着叶琉,嘶吼道:“是你!昨天你也是这样,把戚老三引到我们躲的房间,小七才会被他给活活打死了!是你!我要杀了你替小七报仇!”
其余几人也渐渐明白过来,站起来怒视着叶琉,却摄于他刚才那一脚的威势而不敢上前。其中一个女童已经忍不住开始抽泣,她看起来约莫和叶琉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