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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魔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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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尚一怔,而后失声道:“下月初三?你前i不是跟我说时i未定么?”

    杉思集冷笑道:“前i之言实相戏也!柏兄弟是聪明人,我既然来投此处,你就应该知道,大王就是准备对这里动手了。”

    柏尚初时略显激动,闻听这话便又冷静下来,脑中反复转念,心里明白过来。他本是关中一带流寇军所属,一年前流寇军为局势所迫,转入江南一带,以劫掠当地富户豪族为生。这董氏一族地处两国交界,富庶多粮,那流寇军早就瞄上了这里,只是当时刚经关中大败,一时不敢轻动,便派遣柏尚先以门客身份投入董家,以为暗子,为i后劫掠此处做准备。流寇军经过这一年打家劫舍,人马已经过千,元气已复,便又派遣杉思集前来董家,与柏尚接头,准备里应外合,拿下董庄。

    柏尚知道,前i杉思集不说流寇军前来此处的确切时i,正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和试探,毕竟自己潜伏于此一年有余,大王还是有所防范的。今i杉思集不仅得入董府为门客,还极得倚重,甚至还当上了护庄庄丁的统领,因此觉得大有成算,便将实情以告。

    柏尚定了定神,反问道:“下月初三,距今不过仈jiui了。大王要我们怎么做?”

    杉思集凝视柏尚半晌,点点头道:“大王知道那董庄主前往京城,庄内虽现由董二公子主事,但此人不过一纨绔耳,不足为虑,这是拿下此庄的最好时机。唯一担心的,就是戍守边关的官军距此不过半i路程,所以我们行动起来就是要快,一旦大王的信号来时,我们便要大开庄门,遣开庄丁,接应头领大队人马进来。”

    柏尚道:“董氏门客逾百,庄丁也有三五百人,此事不可轻忽,还要谋划周详。”

    杉思集笑道:“行啦,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你那小美人儿。等到拿下此处,你便是首功,跟大王说说,就赐那小美人儿给你,不也是一样?我老杉不是说了么?还要做你的保媒呢。”

    柏尚心中暗叹,自己真要暴露了真实身份,帮助流寇军洗劫了这董氏一族,那董瑶对自己的一腔浓情必然转为极深的仇恨,真要想和这董三小姐鸾凤和鸣,那是绝无可能的了。这一年投身于此,以高强剑法博得董庄主和公子的器重,也让小姐对自己情根深种,柏尚几乎忘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有时候觉得便在这里做个门客之首,也是极好的归宿。倏忽一年,这一天终是来了。柏尚心中忽然一动:若是叛离流寇军,就真心相助董氏又如何?转念又想到大王的凶残手段,顿时遍体生寒,背反的念头顷刻烟消云散。

    &王届时以何为号?”柏尚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一连数i,池棠都不敢到前院庄外去,回想那i薛漾那眼神和耳下创口的痛感,池棠都觉得有些古怪处。只怕到前院庄外若遇上了薛漾,会有什么不测,月夜刺君,妖魔横生,池棠可是再也受不得刺激了。幸好仆役聚居的所在,门客平素也不得随意进入,料想那薛漾也寻不到这里来。

    池棠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新来门客的情况,得知那薛漾被二公子列位门客第七,算是很受优待,而那个杉思集竟名列第二,取代了宗熙潭,这是更被器重了。池棠清楚,薛漾的本领还在杉思集之上,只是这里没什么高人,看不出关键所在,再加上薛漾的隐藏工夫做的极好,是以排位反在杉思集之下,可见这薛漾来此,必是另有图谋。

    池棠在董庄,主要就是做些担柴跑腿的粗笨活,平素就是替普通的膳厨打打下手,现在池棠推脱不去庄外,便是整i价在庖厨那里帮手。

    &五,你这是怎么了?几天不去担柴过来。”对于池棠这几天的表现,老阎头很是奇怪。

    池棠将陶碗洗刷了几遍,口中应道:“实是这两i身上发软,出不得门,走不得远路。”

    老阎头笑了起来:“从庄外到这里能有多少路程?你就装吧,不想去干那些粗重活儿。”

    池棠笑笑,没有应声,老阎头自己倒踌躇起来:“也不对啊,前i杀猪,你还去缚了那猪来,这活可比担柴累得多了。”

    一个小童走将来,拉了拉池棠的衣襟:“张叔,今天晚上还教我识字不?”

    这小童名叫宝儿,不过仈jiu岁,一笑起来,脸上就是两个酒窝,样子甚是可爱,是庄内花匠姚三的儿子。在这里做的时i长的仆佣,主家往往会将内宅一些年岁大了的侍婢丫鬟赐给他们为妻,生下后代,世世为佣为奴。这宝儿长得俊俏讨喜,内院周管家已经放出话来,要他以后做二公子的书童,这对于以劳力为生的仆役来说,已是极好的前程了。可是要做书童,总要略知些文墨,但仆佣之家,哪里能去习文断字?正好池棠平素常在闲暇时教其他目不识丁的仆佣们识字,因此宝儿总是缠着池棠,要多认识些字儿。

    池棠故意打趣:“让你老子请我喝酒,我今天晚上就教你。”院内那只黄狗又凑上前来,在宝儿身边嗅来嗅去。

    &娘说张叔叔人最好了。”宝儿挽住池棠的膀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正说着,一个少妇走了过来,笑吟吟的看着池棠,虽是布衣荆钗,面容倒挺娟秀。

    池棠认出这少妇正是花匠姚三的妻子,宝儿的母亲,急忙站起身来:“哟,嫂子怎么也来了?”

    那少妇拉过宝儿,递了一束干肉到池棠手里。

    池棠一怔:“嫂子,这是做什么?”

    &和孩子他爹商议了,周管家说这孩子i后可以给公子当个伴读,这是好前程,全仗着张家兄弟教他识些字儿,张家兄弟就算是这孩子的先生,向先生求学,是要送些礼才不负了这体统,不是说古时有什么束脩之礼吗?这不,昨i夫人才赏的,这便给张兄弟送了来,还请张兄弟不要嫌弃。”少妇说的情真意切。

    池棠这才明白,连忙摆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过识得些字,胡乱教教大家罢了,当不得这礼,我刚才和宝儿说顽话呢,晚上自然要教他的,这可不能收,快拿回去,给宝儿和三哥吃。”忙将干肉送还那少妇。

    少妇连连推却:“孩子的拜师礼,张兄弟无论如何得收下。”

    &呀,那是圣人的礼节,我们不兴这个,嫂子要真送我,我可不敢再教宝儿了。”池棠笑着,总算将干肉塞回了那少妇手里,少妇听池棠这般说,便不好再坚持,脸上红了一红。

    池棠摸着宝儿的小脑袋笑道:“今晚吃过晚饭,到我这里来就行。”

    宝儿点头,笑的极为可爱。

    &此,可就多谢张兄弟了。”少妇对池棠福了一福,又向厨房里的老阎头打了个招呼,这才拉着宝儿走了。

    看着那少妇远去的背影,老阎头靠在门边,口中还在啧啧称赞:“这翠姑真是标致,要不是那事,花房的姚三哪有这样的艳福?”

    池棠继续洗碗,随口道:“阎管事对人家还有这心思?”

    老阎头干咳几声:“呵呵,没有没有,就是看看。不过我说啊,张五,这翠姑对你倒挺有意思的,真的,你没看她刚才脸都红了?”

    池棠将陶碗堆在一处,将手在身上抹干,下意识的摸了摸耳下的创口:“啊?这可不能乱说,人家可都是孩子他娘了。”

    老阎头来了jing神:“嫁人归嫁人,未必嫁的男人就是那女人喜欢的男人嘛,你张五人不难看,又识字,还对她儿子这般好,她能不动心吗?”

    仆役之间平常无聊,多喜欢说这些话题,尤其这老阎头还是个大sè鬼。池棠记得很清楚,前些天几个内宅的侍女来庖厨取物事,不知怎么的衣裙带都脱落掉下,露出白晃晃的大腿来,老阎头喝多了酒,却看得目不转睛,看到jing彩处高兴得口水都淌满了一地,那副sè眯眯的模样当真是猥琐之极。

    池棠心想这话题可不能进行下去了,不然风言风语起来,尤其还是这老sè鬼阎管事嘴里说出来的,那就更不堪了,姚三要是听到了非把自己砍了不可,赶紧岔开:“阎管事说翠姑因为那事才嫁给了姚三,那事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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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故事() 
&事知道的人不多,我还是听那周管家酒醉之后对我说的呢。”老阎头故作神秘之sè,卖开了关子。

    池棠本就没什么兴趣,也不去接这话茬,开始去刮灶上铁锅的锅灰。

    老阎头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这时候便让他收也收不住了:“那年,大公子还没去朝内为官,每天就是喜欢斗鸡走马的,翠姑是大公子房内的丫鬟,嗯,那时候当然不叫翠姑,都叫她翠儿。翠儿长得标致,大公子早就有意了,偏偏那大娘子看得紧,大公子一直没得机会把她给收作填房。”

    &大公子是个惧内的?”池棠继续刮锅,随口说道。他来董府也不过三月,并没有见过董家的大公子董璋,不过听府里的老仆们提起大公子的种种作为,猜想董璋必是个纨绔膏粱。

    老阎头摆摆手:“唉哟,你是才来了几个月,没见过大nǎinǎi,凶得很呐,听周管家说,他们两口子吵起来,那大nǎinǎi一只手就能把大公子撂倒,厉害着呢。再说,大nǎinǎi是京城里望族的小姐,大公子又哪里敢多争执?”

    池棠暗暗好笑,听这意思,那大nǎinǎi准是个腰阔十围的胖悍之妇。

    老阎头继续道:“大nǎinǎi是看出大公子的意思了,可没少给翠儿罪受,每天就找些茬子虐打翠儿,这事后来闹到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心生怜悯,便把那翠儿收到她房里做个侍婢了。其实那翠儿要真入了大公子的门,准没好i子过,大nǎinǎi那么凶的脾xing你看,被这一岔,我怎么说到这里去了?还是跟你说翠姑这事。那年中秋之夜,老爷在后园内设开家宴赏月,翠儿因为相貌标致,也被选在宴会上服侍。也是大公子好sè成xing,(池棠心道:“跟你老人家一个样。”)那晚又喝多了酒,借着如厕的机会,将翠儿拖到后院外,要做那交欢之事,翠儿当然不情愿,正在拉扯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刮得大公子睁不开眼,等那阵风过去后,你猜怎么了?翠儿竟然不见了。”

    池棠浑身一震,止住刮锅,一下子就想起那夜狂风呼啸而后出现虻山四灵的情景。

    老阎头没有注意到池棠的反应,还在自顾自道:“大公子也是,平白没了个大活人,他也不说,估计是喝多了以为自己眼花,竟然又回到后园宴席上,就像没事人一样,还是宴席散了后,老夫人发现少了翠儿,才着人四下寻找。当时也没找到,有人就怀疑是不是翠儿跟什么人私奔了。到第二天午间,有人在后山看到了晕厥不醒的翠儿,认出本庄的侍婢服sè,这才把人送了回来。唉,据那人说,刚在后山看到翠儿时,她全身衣衫都被撕破,身下一滩血,竟已是被人给凌辱了。老夫人第一个就怀疑是大公子做的,召他来问,大公子只承认晚上后园饮宴时将翠儿拖到了后院外的事情,决计不认强占了翠儿,想想也是,翠儿是在后山被发现的,那大公子来去一趟,时间绝不够去后山之上。这事是不是很蹊跷?”

    池棠不语,似有所感。

    厨下的黄狗猫着身子溜了进来,老阎头伸手摸摸黄狗的脑袋,又觉得自己讲了个很jing彩的故事,竟然还笑了出来:“这事这么怪,有人就传,翠儿是被妖怪摄了去野合交媾的,也有人说,极可能是什么人贪恋翠儿美sè,趁夜将她掳去后山施暴的。夫人问翠儿,翠儿只是哭而不答,也不知是不记得了呢还是不肯说。老爷认为翠儿不吉,原本是要将翠儿赶出庄的,还是老夫人有恻隐之心,将翠儿许配给了花房的姚三。知道为什么许配给姚三吗?嘿嘿,因为那天在后山发现翠儿的,就是姚三。这姚三呀,真是好艳福,原本是去后山找花种的,这下可就多了个美貌媳妇。”

    池棠忽然出声:“你说了这许多,都是那周管家酒醉后告诉你的?”

    老阎头笑道:“不止周管家,还有当时在内宅听唤的几个老家仆,大家伙儿七嘴八舌说的。这事老夫人不许外传,也就很少几个人知道。”

    池棠心里怦怦直跳,若这事是真的,听那狂风慑人的情形,多半便是妖孽所为,怎么这里也有妖魔作祟?心里怦怦直跳,口中问道:“他们说的,怕也未必真。”

    老阎头瞪大了眼睛:“怎么不真?不是出这事,花房的姚三凭什么得个这么标致的媳妇?干脆,哪天你把姚三灌醉,你问他。”

    池棠小心翼翼地又问:“那你觉得,这是什么人做的?”

    老阎头开玩笑地道:“这谁知道?真是妖怪干的罢。”说着,一脚踢开身边的黄狗,黄狗呜呜做声,他倒已经走到院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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