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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魔录-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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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乾家弟子卓然于旁人的绝不仅仅是伏魔之术。”

    池棠是知道薛漾在饭桌上以一当十的强大战力的,看了一眼懵然不觉的风盈秀,倒是好奇她如果发现饭桌上薛漾风卷残云的狼吞虎咽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这个六师弟,一向沉稳多智,却在这个有驭兽之力的女子面前像个沉不住气的孩子,想起来了,他在脏话连篇的黄狗无食面前也是这样,这说明,其实他对这女子其实是一见如故的投契。

    想明白了这节,池棠看着薛漾,大有深意的笑了。

    酒菜已备,食客未齐,娟儿和那老妪还没有到,所以尽管薛漾已然摩拳擦掌,yu待大逞雄风,现在却也只能火急火燎的等着。

    脚步声轻响,一阵香风传入,当是那娟儿到了,门开启处,一个身着绣裙的女子搀着那老妪步入。

    池棠抬眼看时,只觉得眼前一亮,那女子肌肤雪白,眉目如画,虽然未施脂粉,却已现出沉鱼落雁的绝美容貌。

    &儿来迟,诸位幸勿怪罪。”那女子看到池棠和薛漾略有发怔的神情,嫣然一笑。

    这竟是那蓬头垢面的娟儿?在座的几人都是一惊,在娟儿自述的时候,池棠也曾听说她本是个绝美的女子,却也没有太在意。而这几天风餐露宿,娟儿形容未改,蓬头遮面,直到进了这客栈,她才有了机会一洗尘垢,再复旧i风貌,却没想到,她真是这般明丽动人。

    娟儿似乎也是被两个男子直愣愣的眼神看的有些害羞,低垂了臻首,搀扶着老妪在桌案前坐下,然后双手捧着一盒物事,很恭敬的送到了风盈秀面前。

    风盈秀一直侧着头,带着意外的看着眼前这原本蓬头垢面,现在却明媚照人的女子,在见到她又奉上一盒物事时,不由啊了一声:“做什么?”

    &儿身受大恩,一路还要有劳风姐姐,感激莫名,无以为报,这是娟儿受公主所赠西域韵香露,女儿家敷在面上,可润肌沁肤,旷神养颜,这一年多娟儿一直带在身上,这便送给风姐姐,还望风姐姐勿嫌鄙陋。”

    这番话说的彬彬有礼又言辞恳切,当是成汉玉恒公主的贴身侍女深明礼仪之故,风盈秀倒没想到还有这番馈赠,顿时笑吟吟的接过那物事,轻拧下盒盖,一阵香脂之气充满室内,这股香味对池棠和薛漾来说似曾相识,略一回想便记起,在那i进入茅屋中初见娟儿时,那屋内就是这股香气。

    &可多谢啦,嘻嘻,娟儿妹子费心了。”风盈秀显然很受用,将韵香露的盖子盖好收入怀中。“米粒,替我谢谢娟儿姐姐。”

    小松鼠倏的蹿出,立在风盈秀的肩头,拱手作揖,极为可爱。娟儿和那老妪都被这小松鼠逗的笑了起来。

    薛漾一直对这只砸了自己一骨头的小松鼠颇为耿耿于怀,斜着眼看着那松鼠,用嗤之以鼻的语气道:“米粒?这小子叫这名字?”

    风盈秀用薛漾撇向小松鼠的眼神回撇向薛漾,用和他相同的语气说道:“别小子长小子短的,她可不是小子,她是姑娘。”

    &家伙是女的?”薛漾浑没想到自己这称呼大有问题,松鼠只有公母,不称男女,可他还是不自禁的按着风盈秀的说法,并且下意识的凑上去,看向小松鼠的xing征所在,口中道:“女的还这么凶?砸人敲人下手忒狠。”

    那叫米粒的松鼠对着薛漾抽抽鼻子,然后在薛漾的眼神没对上相应位置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了一次飞踹。

    薛漾猝不及防,鼻梁上早着,哎呀一声,捂着鼻子头向后一仰,米粒则趁机又缩回了风盈秀的衣襟里。

    &知道非礼勿视吗?你这眼睛看向哪里?活该被米粒揍!”风盈秀笑的畅快,同时示意娟儿落座用餐。

    看着薛漾的窘样,娟儿、老妪包括池棠,都再次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是谁说过,他若想对付那小松鼠,那小松鼠就根本跑不回风盈秀的身边?池棠不怀疑薛漾的这个论断,不过他的再次中招只能表明,他是故意逗着大家玩呢,这个可爱的六师弟。

    &娟儿妹子。”在大家的笑声中,风盈秀的表情忽然一正,“我们一路远行,你这样的装扮可不行,你太美了,会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以的话,最好恢复成蓬头乱发的模样,或者干脆,女扮男装,做一个男子结束,这样要好些。”

    这番话倒是极有道理,毕竟要在险山恶水中跋涉,前路千里迢迢,美艳的女子会招惹来强寇贼徒的觊觎。

    娟儿很听话的点点头,却又加上一句:“那风姐姐你呢?你也这般美貌,你就不担心吗?”

    又是令风盈秀受用动听的话儿,风盈秀笑的像朵怒放的花儿:“放心,我会用斗篷遮住我的容颜的。”

    &说,我们能不能边吃边说?”薛漾揉了揉鼻子,在风盈秀喜笑颜开之际适时的插话,“菜肴都冷了,而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箸,请请。”风盈秀在这时颇见江湖儿女的豪爽。

    这一晚,添酒加菜的店伙在楼梯上跑了十几个来回,撤下的残肴和新增的饭食流水价的往来,风盈秀的眼睛都直了,而薛漾则拍着浑圆的肚子很满意的表示他已经酒足饭饱,并对风姑娘请客的这餐晚饭表达了感谢。

    他总算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占了一次上风。

    满腹心事之中,韩离来到了秦淮河边,裹住脸上伤口的纱布早已取下,曾经雍雅俊逸的面容之上已经有了一条长长的疤痕,而韩离总是在看到这个倒影的时候,泛起一阵深深的悲凉,你说对了,舞晴,当我每次看到我自己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尽管我知道,也许你对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可是曾经有过的过往对我来说,却总是痛彻心扉的煎熬。尤其,在想起你的时候。

    韩离提着一袋酒囊,走入了一片低矮房屋的民宅之中。

    一个身材瘦长的男子从街巷中相向走来,在和韩离擦肩而过的时候,那男子飞快的扫了韩离一眼,眼中的黄sè光芒一闪。

    韩离似有所感,抬眼望向那男子,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唇边的髭须不密,而在行走之际,上身并没有随着步伐摆动,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韩离只是心中一动,那男子却又低下了头,行若无事的向前走远了。

    韩离无心多想,在一处柴扉前停下了脚步,轻叩门首。

    门应声打开,一个瘦削清癯的书生正在收拾茶具,屋中堆满了书卷,显见是个饱学之士,韩离轻咳一声,那书生却头也不抬,口中道:“是忘了什么物事么?”

    &颜”韩离开口。

    书生这才抬起头来,喜道:“韩兄?你怎么来了?”放下收拾的茶具,拱手相迎,可在看到韩离的容貌之后,却又神sè一变:“韩兄?脸上是怎么了?如何好长一条疮疤?是遇上强敌了么?”

    韩离摆摆手:“一言难尽,怎么?家里来了客人?”显然不想就脸上疤痕的事多说下去。

    书生心知韩离此事必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是jing细的人,也不再多问,只是迎韩离坐下:“访客刚走,我听门扉转眼又开,还道是那客人拉下了什么物事呢,却没想到是璜剑兄来了,快坐快坐,容我再沏新茶来。”

    韩离拉住那书生,将手中的酒囊一摇:“子颜,今i不饮茶,我们喝酒。”又从怀中取出一包油纸往桌上一丢,油纸摊开,却是已经焖透切片的牛肉,和一只烤熟的整鸡,“菜肴我已备得,子颜只管收拾杯盏来。”

    那书生一笑,点头答应。

    这书生正是滕祥,表字子颜,乃是北海滕家的子弟。北海滕家在前朝时节曾是东吴的名门望族,几代下来到了滕祥这一辈已然族衰势微,滕祥自幼饱读兵书,自诩有机变韬略,愿在这纷争时局中大展抱负,奈何其一介寒族白丁,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报国之门。韩离也屡屡向桓大司马举荐滕祥,可桓大司马幕下名士众多,一时也不知滕祥的能为,只不过给了个主薄的差使,滕祥恨其职微小又难尽其才,便辞官归家,韩离多曾相劝,滕祥只是不听。不过,这只是公事,在私交上,二人又是言语投机,可谓莫逆之交。

    &韩兄如何有暇来小弟处?”滕祥和韩离把盏对饮,以手为箸,抓着牛肉送入口中,颇有些时下名士之风。

    &随大司马前往庐江,以备北伐,一向未见子颜贤弟,今i便来与子颜畅饮。”

    &弟也听说氐秦国政事变乱,新君即位,此正是北伐用兵之良机,大司马此举,可谓顺应时势也。只是韩兄又要随军征战,小弟不知何时能喝上韩兄和舞晴嫂子的喜酒了。”

    滕祥的无意之语却使韩离心中一痛,但他仍保持着闲雅的风度,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子颜安坐家中仍知天下时局变化,如此大才,何不如再回幕府?需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眼看便是一场大征杀,子颜若同往,必能脱颖而出。何愁得不到大司马的器重?”

    &兄是用毛遂自荐的故事来激励小弟么?其实到了现在,小弟过去或者还有些处囊之叹,现在却觉得意兴萧索了。天下之大,可堪施展抱负处所在多有,又何必局隅一地?”

    &子颜此语,莫非是寻到了什么新去处?”

    &好今i韩兄来寻,实不相瞒,小弟才下了决断,另投他主,展我胸中才学,强胜大司马幕下百倍。”滕祥的语气透出兴奋。

第三十八章 对饮() 
看到滕祥这样的表情,韩离也知他是碰上了知遇之主,不过天下间,还能有哪里会比大司马幕府还要强胜百倍?

    &颜,你这新去处莫不是氐秦**中或者鲜卑人帐下?”韩离不无担忧的问道,如能施展滕祥的抱负,最好的所在便是军旅,方今天下,南国氐秦鲜卑三方牵制,现在他既然不在大司马的幕署,那么合理的推断便是为敌国所用。

    滕祥笑道:“韩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来?小弟虽是寒族草芥,然华夷之辨自明,纵不为王师正道,却也绝不甘被那胡虏驱策。放心,小弟还是为我大晋效力。”

    韩离这才放心:“哦?那子颜是去徐州郗大人那里?还是寿阳袁将军那里?”韩离问的这几个都是南朝坐镇一方的重臣干将,虽然权势不如桓大司马,却也是手握重兵的实力人物。

    滕祥取碗盏大饮一口,摆手笑道:“皆非此也!小弟要去的地方是个庳坞,听闻聚了万余豪杰,正是那坞主慕我名头,遣人来说,愿以小弟为统兵之主。”

    庳城为坞,这是数十年来因诸侯割据,战祸纷争而形成的新的存身方式。也就是地方上的豪强筑造坚固的小城堡,蓄粮以备,再聚集壮士男丁,抵御外来侵袭的方法。小坞不过几百人,而有些大坞甚至能有超过万人的规模,在这乱世中,已经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了。韩离想了想,自朝廷南徙后,南国境内已没有什么庳坞存在,倒是兵争纷乱的中原之地多有,其中也有几处是尊奉南国天子的,滕祥若是去了那里,倒是正可一展拳脚。

    滕祥兴致勃勃的说着规划:“待小弟去彼处之后,练兵三月,而后选jing锐八千,视大司马大军动向遥起呼应,岂不是大有可为之处?”

    &颜能寻到这个所在,可真是意外,想那过年时节还不曾听子颜说起呢。”

    &哈,便是你我除夕之夜后,没几天,就来了访客,每i与我畅谈兵要,我听他所言也极有见地,就是这几天,他终于说,是受鄱阳郡屏涛城坞坞主所托,寻我前去共襄义举的。哎,今i韩兄来之前,他才刚走。”

    &阳郡屏涛城坞?”韩离表示并没有听说过,同时想起过来时在街巷里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不知为什么,此际想来对那男子总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对于好友的前程,他也不好再多说非疑之语,便只说了些祝贺和保重的话来。

    在滕祥高涨的情绪中,这餐酒的气氛倒也热烈,两个人将酒囊中的酒水喝的涓滴不剩,滕祥不胜酒力,最终伏在桌上呼呼睡着了,韩离尽管已经醺然,可举动间还是极为沉稳,将滕祥扶到榻上,又替他盖好被褥,这才推门而出,迎着寒凉的晚风,长长舒了一口气,就要随军出征了,也要告别这座繁华的都市了,让在这座都市中曾经有过的悱恻缠绵的记忆就此深埋在心底吧,总是纠缠于自欺欺人的烦恼之中也未免太儿女情长了。

    韩离关上了柴扉,很快,自己就将进入终i刀光剑影,兵戈铁马的岁月中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和挚友相见,言念触及于此,又不免感叹一番。

    &哈,尊君倒是好兴致,大老远的我就闻到这巷子里一股酒香。”

    韩离循声望去,只见边侧房屋的矮檐上坐着一个胖大的身影,正是那斩魔士甘斐。此刻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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