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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祥笑了笑。
甘斐在带着无鳞来见滕祥后,首先便大大咧咧的拍拍肚子,表示饥肠辘辘。
滕祥曾和甘斐有一面之缘,也知晓他和韩离莫羽媚的关系,没当他是不速之客,当下便下厨烹煮了一大锅粟米饭,配着些菜蔬干肉,让他果腹充饥。
甘斐老实不客气,一边自顾自吃着,一边让无鳞把自己的真实图谋一一道来。
&都说完了,你没想到这是个妖吧。咦?你好像并不吃惊,你早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了?”甘斐放下陶碗,用袖子抹了抹嘴。
&于我来说,什么人什么妖都无所谓,古籍自来有之,天下间真有这样的种群存在倒并不令我意外。”滕祥叹了一声,“我只是觉得悲哀,原来我的才能连妖怪都愿意借重,而身为我同类的人们却何以对此不屑一顾?”
&这个想法可不对。”甘斐见滕祥的表情有些沉重,这可不是他带无鳞前来的本意,立刻开口道:“你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还是觉得很多不如你的人都比你要过的好?”
&的比我好不好,我并不在乎。我只在乎他们得以登堂入室,施展自己的抱负,而我却由于寒族出身,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居于人下。”滕祥颇有些寂寥的说道,眼神掠过尴尬站着的无鳞,“吴兄,虽然你是妖,可毕竟来我门上皆为客,请坐,不必拘礼。”
无鳞畏惧的看看甘斐,甘斐眉毛一扬,无鳞顿时结结巴巴的道:“小妖立意不良,另有所图,哪里配当客?还是站着,站着的好。”
&啦,主人都发话了,你就坐下吧。”甘斐挥挥手,并没有多管无鳞,而是对滕祥继续开解道:“我本不是带他来听你的牢sāo满腹的,不过,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便多说几句。你这是怀才不遇的清高,既觉得世人不识你重你,却又愈加的使自己孤高自守,看不得旁人的蝇营狗苟,正因为如此,你的主上不重视你,你的同僚却又排挤你,这和世家出身的关系不大。说到底,也许你很有才华,但你不会做人,像现在这样的结果再正常不过。”
滕祥一怔,甘斐的这番话对他很有触动,他不由又陷入沉思。
无鳞小心翼翼的蹲坐在榻边,只有小半个屁股沾着榻檐,听的云里雾里,说实话,人世间种种为人处世的道理对于他这个妖怪来说,还有些似懂非懂。
&不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名士,他们是生下来就有着金饭碗的,所以他们可以放浪形骸,我行我素,还因此得了名士之风的赞誉;可你却不能去学这些华而不实的腔调,把你的才能真正主动的表现出来,而不是自命清高的孤傲自诩,你会比现在好很多。”甘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洋洋洒洒的说出这番道理来的,当然这只适用于说别人,对他自己而言,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他也一样不会按这道理去做。所以,他也就只能是个拓落江湖的斩魔士。
&像我,出身还不如你,可是一旦有机会去展现自己的才能,桓大司马不也一样”说到这里,甘斐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式,“滕公子,要不我帮你一次,你想不想去做?”
滕祥看甘斐说的神秘兮兮的,不明所以,愕然相视:“做什么?”
&一个从右第九品的官,怎么去做,做的好不好全看你的才能,而且这是天子治署,直辖大司马幕府,你的统军才华一定不会浪费!”
第四十八章 李代桃僵()
这完全是一瞬间灵机一动想起来的念头。
桓大司马对于妖魔存在的事实还是很重视的,尽管北伐大计刻不容缓,可妖魔猖獗,暗怀颠覆也不能听之任之。所以在那天,桓大司马采取幕僚郗超的提议,新置官署,是为祀陵都尉,明里是为皇陵护陵之用,实则便是为了招募国中有降妖伏魔之力的人才过来,而更深的意思,就是培养出一支由朝廷掌控的,对抗妖魔的军队来。
甘斐在当时就谢绝了桓大司马让他担任祀陵都尉的好意,只不过后来因为提及莫羽媚婚事,才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下去。但是桓大司马雷厉风行,在第二天已经奏报天子,官署已经在建立中,预计一个月内,行文就要批下来了。
虽然甘斐并不想担任这个朝廷官职,但大司马的如此提点却也令他极为为难,还是大司马通达,在大军出发前,特地交给了甘斐一个令信,只说甘壮士真不愿做此官爵也罢,只是北伐大军出征在即,祀陵都尉一职的人选一时难以寻至,便请甘壮士执此令信,以其伏魔之士的眼光总要找寻到良才担当此任才好。到时候官署新设,只要甘斐举荐的良才出示令信,视同大司马亲授职权,便可为祀陵都尉。如果找不到这样的人物,那就先请甘斐担着职任。
这本是大司马的缓兵之计,他本意还是希望甘斐为其所用的,甘斐到哪里想到这许多深意?也不好意思再行推阻,只好接了令来,且试试找寻合适的人选。祀陵都尉是大司马的亲信官署,甘斐想了半天,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肯定不合适,乾门家规已经说明了禁止门下子弟入朝为官,这规矩可坏不得,再想些道上的同侪,若非不萦功名的磊落豪客,便是摒脱凡尘的得道高士,上哪里去找愿做官的人去?眼看着桓大司马大军出发,官署就要设立,自己还没有头绪,不禁颇为苦恼,其实这些i子甘斐总说要离开建康城,未始没有逃避此事的意思。
现在和滕祥一番交谈,甘斐冒出了新的想法,他先前总是把目光放在那些伏魔同道的身上,却没想过,其实在这个官署中重要的不是伏魔之能,而是谙熟朝廷律例,通晓运筹帷幄的大将之才,既要云集各方有能为的人物为朝廷所用,又不能只以伏魔道惯有的通式组建对抗妖魔的力量,既然如此,这个深通韬略,极善掌兵的滕祥岂不是极为合适的人选?当然,除了才能,有这份甘为朝廷驱策之心也是极为重要的因素,至于如何发展壮大这祀陵都尉署,由得他自己去想。
甘斐原想在滕祥诧异的神情中和盘托出的,但看到在一边蹲坐的阒水鳝妖无鳞,他决定暂时还是不要细讲的好,因此把一块印着“桓”字印记的玉牌交到滕祥手中:“哪天有府吏上门来请你时,你只要出示此牌即可。至于究竟是做什么的,我会在以后对你详细解说的,现在嘛,还是处理眼下的事要紧。”
滕祥接过玉牌,见此牌玉质jing绝,温润暖手,纹路细致,“桓”字苍遒雄浑,正是桓大司马的印信符令,心知甘斐所言不虚,不过看现在甘斐yu言又止,滕祥顺着甘斐眼神的方向看了一眼边上的无鳞,心下了然,便没有多说什么,很礼貌的躬身为礼:“甘兄垂顾,滕某拜谢。”
&继续说说你的事了。”甘斐将头转向无鳞,无鳞大惊失sè,交待已毕,怕是要取自己xing命了,慌忙离座跪地,捣头如蒜:“别别别,上上仙,小妖知罪,以后再不敢吃人害人,上仙给小妖个机会,饶了小妖xin》
无食停止了啃骨头,贼忒兮兮的盯着无鳞,他最喜欢看这样的热闹。
甘斐没有直接接上无鳞的话,而是看了看滕祥:“滕公子,我帮了你一个忙,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滕祥抖了抖袍袖:“甘兄但说,只要滕某力所能及,无有不允。”
甘斐忽然伸手,搭在了滕祥肩上。
滕祥一怔,只见甘斐手上一道赤红sè光芒直传到滕祥身上,而滕祥身上泛起一层白雾,雾气缓缓漂浮,渗入了甘斐体内。
无鳞看的目瞪口呆,一时忘记了继续叩首。
甘斐松开手,转而又在无鳞头顶一拍,无鳞吓的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天灵而下,所幸并不疼痛,热气顺着经脉直涌到胸前,凝住不动。
&可以考虑不杀你”甘斐笑嘻嘻的对无鳞道。
无鳞大喜:“谢上仙,谢上仙!”不住的纳头叩谢,同时心里奇怪,这转手在自己头顶拍下的热气是什么意思。
甘斐很快解答了无鳞心中的疑虑:“这是我乾家本门伏体罡气,我输入你体中,这罡气在你心口盘踞成团,反复游走,每走一圈,就会比原先的形状要大一点,如是三十天,罡气就正好和你胸腔一般大小,而在第三十一天,如果没有我的功力化解,罡气就会撑破你的胸腔,‘嘭’罡气应该是带着你的血肉一起从胸前迸出来,运气好的话,你的心脏可能还不会完全被爆碎。黄鳝炼化横骨后,身体构造跟人差不多吧?你得说实话,不然我要是输入的罡气多了,可别三十天不到就提前爆了。”
无鳞听的脸sè煞白:“上上仙,不是饶了小妖么?怎么还”
&简单,以后每三十天来我这里一次,我替你治了,不就不会死了?”甘斐嘴角划过得意的笑容。
无鳞忽然闷声不说话了,对方既然用这样的方式治住自己,那么恐怕是打了长时间利用自己的主意,这可是个麻烦之极的事情,自己要好好想想,怎生才能保全自己。
&知道,直接问你们阒水本源的事情是禁忌,对不对?”
&是,小妖是受了密咒的,一旦动念说出阒水本源,便是立时爆体而亡,比比上仙这伏体罡气的下场更惨。”无鳞小声的回答。
&心,我不是伏魔道的新手,不会用这个问题难为你。”甘斐突然转了个话题,“你原本是打算什么时候带这位滕公子走?我是说,到你们阒水的地界,去为你们阒水之境贡献心力?”
&好的是是二月初八,也就是七天后。”
&听说,你们阒水有一种通过气味辨认凡人的术法,对不对?”
无鳞心里一咯噔,这斩魔士连这个都知道,当下连连点头:“正是正是,上仙所知甚详。”
&不是你们涉尘使者带回去的人也是用这种术法来识别?”
&仙明鉴,正是这般,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带人回去的,这涉尘而返的人间才俊需以其气味核准相实才得以进入阒水之境,形貌可以变化,气味却决计不会错的。”
甘斐点点头:“不出所料。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位滕公子,七天后,由你带上我,共入你那阒水妖界。”
无食一震,原本嬉皮笑脸的狗头现在竟变得极为严肃,他听出来了,这个斩魔士也想只身进入阒水之境,就像当年自己的主人念笙子做的那样。
无鳞脸sè又是煞白:“啊?上仙万万使不得,这滕公子的气味早在吾王处有留样,可决计混充不得,一旦被发现,连小妖都是死罪。”
甘斐举手一抬:“就在刚才,我已从滕公子身上吸纳体气,我敢保证,闻起来的味道和这位滕公子一模一样。”
无鳞神情一窒,他没想到滕祥身上泛起的白雾渗入这斩魔士体内竟是这个效验,这个斩魔士确实可怕,把事情都做在自己设想的前头,使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推却。
&以呢,只要你这么做了,你每个月都可以来找我,我替你排除那罡气,而你也要多替我张罗着,要是我出了事,谁来替你解除那爆心之患呢?”甘斐对着无鳞眨了眨眼,再次咧开嘴,笑了。
池棠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白面书生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sè,喉头呜呜作响,却说不出话来,哽嗓间的创口汨汨的流出血水,身体慢慢软倒。
几丝白气顺着地绝门人泛着黑光的短刀刃身缠缘而上,地绝门人得意的笑了笑,将短刀收回腕袖之中。
斜阳夕照,听风洒月,南山采樵,携子终老,原来终究不过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想。这是白面书生生命消失前最后的念头。他的双目黯淡的望着天际,圆睁不瞑。
&杀了他?”地绝门人的动作全无征兆,出手又是极快,以至于池棠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止,直到白面书生的尸体瘫在地上时,震惊和暴怒的池棠厉声呵斥也同时响起,火焰神力腾腾而发。
愤怒的一拳打在那地绝门人当胸,地绝门人喷出一口血水,身体被远远的打飞开去。
薛漾面sè凝重,扶起白面书生的尸体,探了一探白面书生的脉象,而后,阖上了他圆睁的双目。不过片刻之前,他还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可现在,他的冰冷的尸体与这同样冰冷的山野为伴,在苍凉的长风吹拂中,成为这昏黄天地间无知无觉的尘芥。拂芥山,拂芥山,难道便是由此而得名?
池棠怒火燎燎,跃身向前,拔出云龙剑直刺刚落地的地绝门人喉头,口中再次重复怒斥:“你!竟然杀了他!”
&你现在要杀了我?为了一只妖怪而要杀一个人?”地绝门人咳嗽着,嘴角的血迹未干,眼光毫不畏惧的迎上池棠的剑锋。胸口中了池棠一拳的地方飘起几丝烧灼未止的轻烟,散发出一股焦味。
池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