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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至于为什么是这种心情,甘斐自己也说不出来。
无鳞带着巴结谄媚又恭顺讨好的笑脸出现了:“哈哈,滕公子,还不曾安歇那?”
甘斐不无尴尬的将原本已经快被脱下的宽衫结束起来,口中应道:“啊?呃,哦,才吃好,不曾睡。”
&呀,这些时i与滕公子常在一处,不过分别片刻,便觉如隔三秋,这不,来看看滕公子住的还习不习惯,既是公子无心睡眠,不如小人陪公子外间漫步,既观月sè,亦可一览我城中风光,可好?”想必是几位小妖女怨恨的目光使无鳞有些如坐针毡,所以没说几句话,无鳞便立刻相邀甘斐外出。
这小鳝鱼怪几时变得这般通达人情了?甘斐有些诧异,不过这个提议倒是极好,能够这样堂而皇之的受邀共行,一则可借机看看这阒水妖魔所建的屏涛城坞的虚实究竟;二则也可问一问自己来此之后的心中疑惑;三则正好躲过了这些美貌妖女的诱惑纠缠。
甘斐当即作喜出望外状:“吴公既有此请,滕某敢不从命?烦劳吴公引路。”
两个人出门时候的动作绝没有说的话听起来那么从容淡雅,哪里是漫步同行的悠哉步伐?分明是又躲又逃的趋身碎步,唯一区别的是,无鳞是躲,躲开那些小女妖快要把自己吃掉的怨恨眼神,甘斐是逃,逃出那些小女妖几乎让自己陷身的诱惑风情。
身后的房门关上,无鳞和甘斐几乎不约而同的长吁出一口气,看到无鳞也是这般如释重负的神情,甘斐不由一怔:“你紧张个什么?”
无鳞先不说话,带着甘斐穿过修饰的金碧辉煌的过道,直走到坞堡城垛上,确定四下没有旁人了才说道:“可别以为那几个只是普通的侍女。”
&知道,她们要勾引本公子上床。”甘斐在城垛上向外望去,只能看到月光抛洒在鄱阳湖面上,波光潋滟,粼粼闪烁,晚风钻入鼻中,带来湖水特有的气味。
&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你被她们几个拥着就要脱衣裳,知道你还这样?”无鳞眼一瞪。
&没真脱下来,再说,本公子又不是那种纵情声sè的浮华之辈,不会轻易就范的。”说实话,甘斐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无鳞很快想起了在路上自己挨的那一耳光,素来知道这红脸胖子就是嘴硬,也不敢说破,只得换了个语气,轻声道:“她们是我族里专门训练出来的诱人声sè的女妖jing,这些个还不算已修大成,但已经是很jing擅采阳补yin的了,你若是真和她们交合,不仅yu罢不能,甚至会神智不属,魂魄虚散,尽为她们所控了。”说到这里,无鳞又压低声音:“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要是栽在她们手里,可不就满盘全输了嘛。”
你是怕你被我牵连吧,甘斐想到,却也不得不承认无鳞的提示很有道理,前车之鉴,前番在大司马府,若不是自己预先做了防范,那云泣珠的sè诱之术就完全告成了,说真的,自己对于抵抗这种术法的诱惑似乎总有些力不从心,也就是那时候自己和莫羽媚有了情愫,自己才反而加倍的珍惜小心,不敢越雷池半步,不然的话,只怕早就稀里糊涂的做了莫羽媚的裙下之臣了。
想是这样想,狠话还是要放一放的,甘斐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强辩道:“本公子自然清楚得很,你自放心,本公子高洁出尘,岂声sè可迷者哉?”
就你看女人那眼神,高洁你娘的出尘!回头真连累了我,跟你一起完蛋!无鳞肚子里骂道,脸上却不露声sè:“正因为她们时时要修炼这采补之术,碰到了你这样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想去交合,毕竟,她们在这里很难碰到新鲜的男人。”
&不是这次有很多人间的男子被你们骗了来吗?她们还用得着这样如饥似渴?”甘斐奇道,顿时想起走了这一小会儿,偌大的坞堡之中竟没看到有什么人走动,无论是被骗来此间的人间士子,还是妖魔所化的城中守卫人丁。
&是这里第一个带来的识兵之士,城主是加倍的礼遇,所以只有你的住处是有婢女侍奉的,其他士子都在城中别处而居,但管餐宿,暂时不管他们的女人。”
&时?那什么时候会给他们女人?”甘斐听出话里细琐,立刻反问,同时眼神转向了城垛的另一边,这一边全是庳坞中的建筑,尽管天sè全黑,可坞堡里的灯火之光还是很亮堂,从城垛上望下去,就可以看到不时的有人在底下走动穿行,只不知是阒水的妖魔还是人间的士子。
&就是小人现在来找公子的原因。”无鳞带着甘斐走到一处被楼阁遮挡的yin暗处,小声说道:“适才那樊主管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看来你用的那法子不错,他没有任何怀疑。后i二月十八便是欢迎盛宴,届时城主亲至,会先对你们的学识技艺小做考量,如无差错,就会用法术迷惑你们的神志,使你们归于我族,而主要用的法术,就是女sè的诱惑。”
&不能用点什么新鲜的招数?又是女sè诱惑?你们阒水就会这一招?”甘斐想起云泣珠对韩离的所做作为,再听说在这里也是故技重施,不由嗤之以鼻。
&数老不怕,管用就行。”无鳞可不觉得老套,“实际上从涉尘使者带回来的那好几批凡人来看,共有好几十个,不管老的小的,用这种法子没有不成功的。”
金钱、美sè,永远是世人难以阻挡的诱惑,看来无论是阒水还是虻山,都深谙此道,甘斐没有再坚持下去,只是颇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无鳞继续道:“用来施以女sè诱惑的那些小妖jing们,可不是你房里的那些还未克大成的女妖们,而是早已出师的绝美女子,她们的诱惑术法,即便是深有修为的得道高士也难以抵挡。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千万做好预防,不然的话”
甘斐的眼神在城垛下的建筑里一个一个的扫过,似乎没有太注意无鳞的说话,突然将手向下一伸,反问道:“那些人间士子都住在哪里?是那里吗?”
无鳞一怔,顺着甘斐手臂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用青砖黑瓦建造的一片气派的房舍,他辨认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没错,确是那里,主管安排其余的十一人两人一间,都住在那里,你却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人,两人一间,那就是说有一个人是一人一间。”甘斐忽然笑了笑,没有回答无鳞的话,眼神从城下收回,行若无事的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刚才,甘斐看到了一个人在屋舍之间大模大样的走动,可是他左右顾看的神情说明,他是在找寻着什么,绝不是散步的模样,这是别有所图的人才会有的动作,坞堡里的人不会是这样的情形的,而潜身而入的人更不可能在屋舍间走的如此堂而皇之,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也是被这屏涛城坞请来的客人,所以甘斐向无鳞做了次确认。
其实,甘斐能在这样的夜晚中将对方看的如此清晰,全拜对方身着的一身白袍所赐,尤其是在坞堡灯光的照映下,白袍在甘斐的角度看来显得异常明显,这是一个年轻人,最多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最关键的是,甘斐几乎在看到他的同时,就想起了小师弟姬尧曾经说过的话:
预知之术在于时空前进时所能看到的每一个分岔,二师兄这件事的分岔很多很多,可每一个分岔的最后,我都能看到二师兄和一个穿白衣的大哥哥在一起
穿白衣的吗?
原本由于担忧诱惑之术的心情在现在已经完全不萦于怀,因为甘斐想到了小师弟对自己此行最终的预测---我,会活着,而进行这样的危险的事情,活着就代表成功。这样说来,什么女妖的sè诱也好,魔怪的威胁也好,这些都不是需要太费心思去担忧的事情,如果结局已经注定,那我只要顺应接下来的一切事物的变化就行。
甘斐的神情一轻,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你是说,最终迷惑sè诱我们的,是比我房中的侍女还要道行高深的女妖?”
无鳞茫然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何以这红脸胖子会突然显示出这样轻松自信的模样。
&就是说,如果我连我自己房内的那几个女妖都扛不住的话,最终也是过不了那些女妖的迷惑的喽?”
无鳞还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后i的欢迎之宴几时开始?”
&午时开始,宴会盛大,一直持续到晚上人定时分,因为那时候就是酒足饭饱适合去交媾的时分了。”
甘斐微微一笑:“那还有一天时间,明天白天,你再过来寻我,带我在城中多转转,现在嘛,本公子也该回去睡觉了。”
无鳞心里一咯噔,瞧这意思,这斩魔士根本没把自己的告诫放在心上,按着情形下去,恐怕自己的小命也得陪他一块儿搭上,不由甚是惶恐,以至于连甘斐走在他前头,先一步推开了自己的房门都没有顾得上再奉承几句,还是甘斐哈哈笑着道别:“有劳吴公,明i再会。”
正如无鳞所说,看来屋中的几位女妖化身的侍女都有些急不可耐,在看到甘斐进门之后便忙不迭的迎上,摆出了种种娇媚的诱惑之态。
&来乍到,滕某一路疲累,不敢生受姑娘厚意。”甘斐此时的气势已经和前番出门前有了完全不同的变化,“是说我的吩咐,你们都听的吧,那我现在的吩咐就是,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几位姑娘,麻烦你们回去也休息吧,我睡觉怕吵,听不得半点声音。”
冶荡情的娇靥变作了愕然不解,愕然不解之后就是气泪失望,而气泪失望又很快变为毕恭毕敬的恭顺之态,几个女妖齐齐躬身,尽管不知道他和无鳞出去的这一遭究竟说了什么,以致来去变化如此之大,但仍然奉从着退出屋外,带上了房门。
当你坚定了决心,摒弃杂念,那么拒绝诱惑时就是这么简单。甘斐由于回想起小师弟预知之语而泛起了极其强烈的自信之意,小小女妖的矫揉作态何足道哉?
甘斐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当他躺在绣榻上时,已经不自禁的想起刚才看到的白衣年轻人了。
穿白衣的大哥哥,是说他吗?哈哈,明天看看有没有可能碰到这个人。
时空就是在这样不以为意的细微末节之中渐渐走上了新的岔道。
第六十章 顺江而行()
夜sè阑珊,生起的篝火依旧散发着光热,燃烧的松枝噼啪作响,冯老太太和娟儿围着篝火,身上裹着被褥,已然入睡。风盈秀斜靠在远处松石之下,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米粒和灰兔美美玩耍,抬头看着漫天繁星,似乎根本没有睡意。
自从和池棠薛漾分别,风盈秀一行已经连续赶了十来天的路程,在让那只大山猴在山路崎岖,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路推着独轮车而行之后,渐渐到了行人如织,客商众多的所在,风盈秀这才打发了那大山猴隐入山中,弃了独轮车,好在这里地势相对要平坦得多,道路也更为宽敞,冯老太太行走时也不困难。而明i一早穿过这片山坳,便可到达巴东的长江水路的渡口。
从巴蜀前往江南,最好的通路便是经长江水道顺流而下,但江水水流湍急,气候亦变化无常,古往今来,也不知出了多少次船毁人亡的惨事,蜀道之难,可见一斑。
风盈秀倒不担心坐船的艰险,她能够听见的江中鱼儿的对语,可以很清楚的预判江流cháo汛的变化,她只是在盘算,这趟前往建康城的大司马府邸究竟能给她带来多少收益,尽管薛漾介绍生意时信誓旦旦,而娟儿也一再坚称自己是最得蓉公主宠爱的贴身侍女,但风盈秀知道绝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世人最为忌讳的妖鬼之祟,尤其是大司马这样的豪强巨宦,若说因此拒不接纳娟儿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一旦如此,这许久的奔波劳碌岂不是都白费了?
不过事情总是有两面xing的,风险越大的事收益也就越高,只要那蓉公主接纳了娟儿,且不说那千金之谢,只要蓉夫人随手赏赐几件王侯之家的珠宝首饰,便足够自己受用。所以风盈秀宁愿去搏上这么一搏,况且,看到娟儿带着冯老太太一路前行那满脸的憧憬和欢喜之sè,风盈秀也觉得有必要去为她们圆满这个愿望。至不济,这不还有那薛漾给的五百金的保金打底不是?
想起薛漾那黝黑黑的脸膛,和貌似村朴憨厚的形容,风盈秀止不住又有点想笑,这是个挺好玩的小伙子,外表忠厚其实一肚子古灵jing怪的诡计,不过,在本姑娘面前,他可占不得半点便宜,嘻嘻,他当本姑娘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要拉我入伙,也得看看价码嘛。这样的世界,还是金银在手,钱财进囊才最牢靠。
是武陵郡的澧东县吧?风盈秀回想薛漾一再叮嘱的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