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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备,骑着胭脂驹倒赶过了十余步,好不容易拉转了缰绳,踱马过来,柔声问道:“怎么了?亭霖哥哥,倒忽然停下来了?”
殷虞抬起手,指着空空如也的后路:“那里”
“那里怎么了?”安婼熙还是笑着,只是此刻的笑容却有了些不自然。
“刚才是有个妇人走在路上的吧?”
安婼熙的表情看似漫不经意:“嗯好像是有一个”
“那她现在人呢?怎么一转眼间,人就凭空消失了?”殷虞剑眉一扬。
安婼熙假意张望一番,口中还是很淡然的道:“这有什么?许是躲到两旁草丛中了吧。刚才城里不是传来声响么?估计是吓怕了,藏起来了。”
殷虞略一犹豫,听安婼熙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自己是怎么了?那许多妖邪玄异之事都见过了,如何此刻却这般大惊小怪?
“是妖邪!”邓禹子的声音忽然从侧旁传来,安婼熙心中一凛,便见邓禹子和几名麻衣剑士从道旁草丛中现身,这些神杀剑士果然不凡,一路凭借轻功随健马而行,竟是丝毫不慢。
“哦?”殷虞来了兴趣,“真是妖邪?莫非就是城里仙长追捕的妖邪?”
邓禹子走到殷虞马前,灰蒙蒙的眼睛却看着安婼熙:“是不是那些妖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妇人扭身一晃,便自突然不见。而且我还看到,安小姐打马经过时,曾与她有过接触,这件事,还是请安小姐来解答吧。”
“我解答什么?”安婼熙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我却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先生,你看我与那人有过什么接触?”
殷虞也觉得不可思议:“大师,安小姐是名门闺秀,怎么会和妖邪之事扯上关系?大师是不是看错了?”
“按说我不该无事生非。但我既然看见了,总要弄明白才是,不然公子与她在一起,我不放心。”邓禹子不为所动,手指轻动,几名麻衣剑士便知机的将安婼熙围在正中。
安婼熙板起脸:“亭霖哥哥,这是你家的家奴吧?这般无礼!好端端的便编排起人来!”又转向邓禹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与妖邪有关?我与你家主人在一起这许多时日,几曾出过什么事来?现在可好,你倒疑心起来,又不放心什么?”
殷虞有些尴尬,怎么也没想到此事倒把安婼熙牵连上了,也替安婼熙分辨道:“大师,或许是事有凑巧,也是我刚好回头张望,才生出这事来,当与安小姐无关。”
“公子即便不回头看见,我也要向公子禀明此事。”邓禹子做了个让殷虞止口的手势,他是一代宗师人物,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威严气势,他名义上虽是殷家的门下,可殷家自家主以下,谁也不敢真将他当奴仆门客看待,此际这般举动,殷虞还真是作声不得。
“我过去就觉得奇怪了,殷家与安家从无深交,怎么这一次出行洛阳刚一见面,你便黏上了殷公子。”
安婼熙怒极反笑:“我便是欢喜亭霖哥哥,见到他就舍不得分开,你这老**得着么?”
邓禹子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安婼熙的辱骂,自顾自言道:“而你这身怪癖,更让我觉得不简单。举凡常人女子,岂有嗜爱血腥之理?况且你还是荥方安氏的小姐,这就更不可思议了。而真正让我心中存疑的,便是今日早间那蛇妖现身的时分,看你这般喜不自胜的模样,倒似对这种妖邪毫不意外。”
“本小姐便是胆子大,气性强,这也不行么?”
“我再问你,我家公子与谢家公子飞马去面见那城中仙者之时,你却去了哪里?不要说是你贪看血腥,我们来的路上尸骨血肉更多,你去支路岔道做什么?”
“我”安婼熙一时有些语塞。
“公子,还记得吗?前番那仙者何以竟突然现身于安家小姐左近?他说是在那里察觉了妖迹了吧?说实话,我当时确是怀疑在那胖汉身上,可最终才知道,那胖汉竟是与那仙者一路之人,自然不可能与妖邪有关联。既然他的嫌疑排除了,那么和那胖汉同在一处的安小姐便有了最大的嫌疑,我自思忖,一时未得其隙,直到刚才见到了这妇人扭身而没的一幕,我才可以确定,这一切,都和安家小姐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一番话循章顺理,铺陈而下,由不得殷虞不信,殷虞震惊的看向安婼熙,口中轻声道:“婼婼熙,是是真的吗?”
安婼熙在马上僵坐了好半晌,面色从微嗔变得渐渐平缓,而后又荡开笑意,及至终于格格娇笑起来,在马背上花枝乱颤:“有你的,亭霖哥哥,你身边真有人才,我做的事连那许大先生都没察觉,倒给你手下的仆从老奴给看了出来,嘻嘻”
殷虞心中狂震,难道每晚的枕边伊人竟真的是妖邪的同党?自己与她孟浪多日,却怎么没有丝毫察觉?
“朝廷里的事,我不管,我只忠于殷氏一门。但这不是朝里的党争族伐,人与妖邪绝无共存之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人是妖,可是既然事涉人之根本,我就只有除去你了。”邓禹子说话时面无表情,几名麻衣剑士的铜剑却已齐齐指向了安婼熙。
“怎么?真要杀我?你就没有想过,我如果是妖的话,为什么那个许大先生就在身边却没认出来?你以为他这样的伏魔宗师会比你的眼力差?”安婼熙显得很从容,这话却也使邓禹子心中一动,他不认为这位许大先生会看不出就在身边的妖邪,难道,这安小姐并不是妖?
安婼熙毫不在乎的向殷虞抛了个媚眼,口中又悠悠道:“而且,你也要想清楚了,我是荥方安家的小姐,哼哼,安家虽不如桓家、王家那么权势熏天,却也不是殷氏一族便可任意欺凌的,别忘了,我爷爷也做过三公,你无故诛杀名门大族的小姐,一旦传开来,天子降罪,你看看你的主家受不受得起。”
殷虞面色一变,这个安婼熙果然不简单,只寥寥数语,竟将其间利害剖析得如此清楚,先声明她绝不是妖,邓禹子自无可杀之道,再以当朝之势威压之,她是三公之后,当真论起来,已然被桓氏排挤出朝堂的殷家也未必强胜过安家去。况且从他内心来说,无论安婼熙是何等身份,他也雅不愿真就诛杀之,只是邓禹子一派咄咄逼人之势,让他插不进口去。
邓禹子似乎也被安婼熙说中软肋,神情一顿,然后点了点头:“没错,你若真是荥方安家的小姐,我自然杀你不得
安婼熙再次掩口娇笑,可没等她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邓禹子却又跟了一句:“那我只有把你交给那位是许大先生吧?他是降妖除魔的高人,我不好惹的人,他不会在乎,看他怎么处置你了。”
安婼熙愣了,这一招着实狠毒,无论是豪门大族还是贵胄巨宦,哪怕自己贵为公主之尊,只怕在那许大先生眼中,也是毫无用处,想用前法要挟,自然再无可能。
邓禹子看似根本没有注意安婼熙,实则全身剑气翻涌,没放安婼熙半点空处,他很淡然的对一名麻衣剑士道:“离城不太远,你可以去”
“你以为你的主家就是清清白白了吗?”安婼熙突然喊道,声音带着一丝狠厉,大异寻常的娇媚轻柔。“我是妖的同党没错,可他呢?”安婼熙一指瞠目而视的殷虞,“他也和妖魔鬼怪牵缠极深,别说你不知道!”
邓禹子第一次露出了讶色,迟疑着看向殷虞,殷虞面上戾气一冲,渐渐恍然大悟似的舒展,带着一丝虚怯看看邓禹子,又看看安婼熙,口中竟有了些结巴:“你你是是说你竟然竟然知道”
“公子,是怎么回事?”邓禹子明显的察觉到殷虞神色有异,隐隐觉得此说未必是空穴来风。
不等殷虞解释,安婼熙已经抢先开口:“你把我交给那许大先生,我就把你家公子的事都抖落出来,哼,欲借助邪术重归朝堂,抑制豪族,这样的事说出去,你看那许大先生饶不饶得了你家公子,到时候,大不了我与你家公子作一堆儿同死,黄泉路上还是一对鸳鸯,倒是正好。”
“大师,万万不可!”殷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急脱口道,又加上一句,“是是家父”
邓禹子凝身默然,双眼一动不动的盯在殷虞面上,似是要看穿他心内的秘密来,殷虞只觉得对方的目光威厉刚锐,竟是不敢直视,缓缓低下头来。
“退下”良久之后,邓禹子声音涩哑的道,几名麻衣剑士收剑退身,斗笠掩住了面容,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可以明显的发现他们的呼吸更加粗重了。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邓禹子严厉的目光扫过几个弟子,“此事待我回去问过主公,再做区处!”
安婼熙立刻笑逐颜开,轻轻凑近低头不语的殷虞,吐气如兰:“没事啦,亭霖哥哥,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么?晚上我再悄悄告诉你哟。”
第三十六章 祀陵往事()
甘斐对着谢玄有些吃力的眨眨眼,他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这弱冠少年怎么把自己和祀陵尉扯上了?他却又从何得知这祀陵尉的创立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似是看出甘斐眼中的错愕,谢玄轻笑解释:“甘兄可别忘了,那祀陵都尉是吏部的制属,小弟那位安石世叔可就在吏部,一直对那祀陵尉颇有疑虑处。甘兄且听小弟言来。”
原来祀陵尉创立之初,便是奉的大司马授意,吏部百官岂敢不遵?只是吏部尚书谢安却颇为奇怪,这祀陵都尉设立的不伦不类,名义上是为帝王陵寝所设的护陵之军,可这职司早有定分,真有需要,便调一支近卫人马充入护陵卫队之中便是,又何必新立官署?
此议发生在大司马府传出的细作之事后不久,听一位在大司马府的耳目禀报,正是源于那细作变乱,大司马才在幕僚心腹郗超的建议下决定设立这祀陵都尉一职的。可胡人奸细与护陵卫祀又有什么关系?谢安更是心中不解,而据那耳目说,这祀陵都尉却是大司马有意让门下一个新收的甘姓门客来担当的,这又奇了,似乎这甘姓门客不过江湖草莽,连寒族也算不上,又是新晋之身,大司马这般破格提升又是为了哪般?况且大司马府十三大剑客何等声名?便在京师里也是传的沸沸扬扬,大司马有心拔擢门下心腹,自当从这十三大剑客中选取,几时又多了这么个甘姓门人?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谢安持重沉稳,并未在面上显露出来,只等那甘姓门人到官就任,自己旁敲侧击之下,或可获知些内中就里。可没想到,最终来到吏部接任祀陵都尉官职的却是一个寒介书生。
那滕祥滕子颜的名头,谢安倒也曾听说过,滕祥虽是眼下落魄,但祖上也算得是北海望族,真正细究起来,倒不是白丁素身。听说昔日曾任大司马幕府主薄,因不得重用在短短时日间便即含愤而去,此后只与那大司马门下首席剑客韩离过从甚密,却再无与大司马有过往来,怎么现在反是这对大司马颇有怨怼的滕祥当了祀陵都尉?
谢安对祀陵尉暗暗留意,很快就察觉了祀陵尉的许多特异处,说是护卫陵寝之军,可这祀陵尉却没有一兵半卒,倒是有几个古古怪怪的异人,那个尚书丞里的据说可以看见阴魂的文书小吏;那个中郎将卢氏府中不惧妖鸡的黑胖庖厨,常人对这种人都有些惧而远之的隔阂之意,祀陵尉却如获至宝般的把他们都接收了而从特地安排的那一次对祀陵尉署的巡查之后,谢安发现祀陵尉竟又多了新的成员,一个体格精壮的青年武人,说是才从东阳郡司稽司马任上调职而来;一个相貌鄙陋,气度却着实不凡的麻脸胖书生,自称是阳翟时家的公子;一个干干瘦瘦,走起路来却总觉得鬼鬼祟祟的中年男子,谢安看到他的眼里分明透出了黄}的光来,他却说是他吴某人自小神华内蕴之故,谢安简直有点想发笑,这些都是什么人那?而祀陵尉中居然还有三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这就更让谢安意外了,那当先一个女子一身劲装结束,显得英姿飒爽,便是看见谢安这当朝名臣,她也颇为倨傲的偏着头,既不见礼也不说话,而她身边那个白裙女子简直明艳不可方物,饶是谢安阅人无数,见此丽容也不由心下微微一动,这般风华绝代的佳人直如仙女下凡,人间竟有此等颜色?最后则是一个低垂着头的姑娘搀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远远的施拜行礼,只一撇眼间,谢安便赫然发现,那垂头的姑娘身段娇娆,形端影丽,若非刻意收敛姿容,几不在那天仙化人的白裙女子之下。
滕祥只说这些人都是祀陵尉的尉官吏从,谢安仔细核对了照身文信,却也没查出破绽来,文信上写的清清楚楚:祀陵尉署尉官司马吴平、牛五、仲林波、时寔、吴凌、风盈秀祀陵尉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