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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祥只说这些人都是祀陵尉的尉官吏从,谢安仔细核对了照身文信,却也没查出破绽来,文信上写的清清楚楚:祀陵尉署尉官司马吴平、牛五、仲林波、时寔、吴凌、风盈秀祀陵尉署吏曹詹事白娟儿、冯氏、曹晓佩
在谢安最终查看了祀陵尉府衙之后,更是惊异的发现,祀陵尉不知搜罗了多少天下奇闻异录,编撰成册,而府衙中好几个房间初看上去似乎全无异状,可谢安也能感觉到那种旋流灵动的古怪气息,问那滕祥,滕祥却又顾左右而言他的语焉不详。
既不是侍从帝陵的陵卫之军,也不是如一向听闻那般禳灾驱鬼的巫筮之所,谢安越发感觉到这祀陵尉的神秘。而面对吏部尚书的一再质询,滕祥最后把这些都推到了大司马身上,只说奉大司马之令相机而动,内中详情还请大人一问大司马便知。
这番推托把自家难处避的干干净净,且不说大司马积威已久,寻常官吏不敢稍有质疑,便当真要去相问,大司马也亲领大军在北伐前线征战,却哪里问去?
祀陵尉虽是吏部治下,但实质上却是分属于大司马幕府,谢安纵不惧怕大司马,可也一时相强不得,只能带着满腹疑虑离开了祀陵尉,回去越想越觉得蹊跷不安,恰好此次王孙公子前往洛阳一行,他就把这层意思转告给了自己最看重的族中子侄谢玄,此去若能见到桓大司马,得便处倒可相询一二。谢安计较得清楚,如果是自己以吏部下属的身份去问,很容易被大司马以官样文章含糊过去,而谢玄以晚辈对长辈的身份,在不经意间稍带提及,倒反而容易让大司马吐出些实情来,这是问话的技巧,个中玄妙,行事沉谨的谢安自是深谙其道。
谢安这一交待,倒让谢玄留上了意,前后情形一推想,很容易的就把那个传闻中的甘姓门人和在宿镇馆驿中的见到的那个与媚羽孤雁一处的豪勇刀客联系起来,如果说这个祀陵尉的创立却是那甘姓门人的主意,那直接问他,岂不是更为简洁明了?
其后经历,曲折离奇之后便见峰回路转,孔缇对仇家的疑心,使谢玄和殷虞走在了一路,而由于安婼熙和王纮连锁反应似的加入,却又意外的与那豪勇刀客再度相见,并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巧合。
所以谢玄在一大早赶去相见甘斐,除了近乎礼贤下士的表达崇仰和叙说昨晚原委的歉意之外,更多了这么一层意思,他要确定这个豪勇刀客和那甘姓门人是不是一个人。
现在一切尽如所想,只是在目睹了妖魔现身,肆虐集镇的骇人场景之后,这种本该是又惊又喜的心情却也变得颇为平静,至少和初见妖魔的震惊比起来,这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谢玄这一番话说下来,择简去要,不仅略去了世叔谢安对大司马心存疑虑这一节,便是那番巡视祀陵尉的过往也只是一语带过,但也足够把整件事清清楚楚的和盘托出了。
在谢玄叙述的时候,孔缇一语不发,听的非常认真。和他一样的还有甘斐身后的胡女,悄悄露出了半边脸来,时而看看谢玄,时而瞅瞅甘斐,明澈的碧绿双瞳微微露出些迷惑。
原来如此,甘斐轻轻吁了口气,点了点头:“没错,那个祀陵尉的创立正是因为我的缘故”想到诛除云泣珠的过往最终引发了祀陵尉的诞生,再想到自己举荐了那个落魄不得志的滕祥,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关切。
由于谢玄没有提及的缘故,他不知道祀陵尉又多了个远来投奔的晓佩姑娘,当然,就算听到这个名字他也不知道是谁,然而仲林波、时寔和无鳞几个,却是他亲自推荐到祀陵尉的,当时既是为了壮大祀陵尉,也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借机脱身,算起来,不过几个月前的事就好像经历了无数春秋寒暑般久远,也不知祀陵尉在滕祥主持下,进展的如何了
我欲相忘,谈何容易?从今日奋不顾身,实则极为鲁莽愚蠢的孤身闯城,再到听说祀陵尉之后那股油然而生的关切之意,无不说明了这一点。
“说了这许多,你就是想知道祀陵尉倒底是做什么的吧?”甘斐续道,谢玄微微颌首,表情专注。
“过去只有我们知道妖魔的存在,并与之争斗抗衡了几千年;几个月前,大司马也确知了这些妖魔的存在,而现在,你们也很清楚这些妖魔的存在了吧?”甘斐遥指远方云霞气雾尚未散尽的城镇,“祀陵尉就是大司马在得知世间妖魔作祟之后,专门设立的一支准备抗衡妖魔的人间军队。”
“果然如此!小弟适才正是这般推想,大司马竟连这都准备了。”谢玄兴奋的一击掌,这个推想在他经历了广良镇中的惨景之后便在脑中闪念,现在终于得到甘斐的证实。
“原本应该可以准备得更好的。可惜,很快就遇上了朝廷北伐的战事。看来大司马对于建功立业,谋国征伐的渴切要远在防备妖魔,保民护境之上,或许还没有真正重视来自妖魔的威胁吧”甘斐伸出的手指并没有放下,“我想,当大司马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幕之后,也许就会改变想法了。我说过,人间再不准备起来,这样的惨事只会越来越多。”
“明白了,无论大司马最终会不会改弦易辙,我也会在回去向世叔如实禀报此事,齐心协力的把祀陵尉壮大起来,尽快成为一支可以抗御妖魔,守土安境的劲旅雄师。”谢玄向甘斐拱手躬身,语气中满是坚定之意。
“嗯,放心,那些妖魔鬼怪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凡人的力量远远有着大多数人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强大之处,这是人体内潜藏的力量,只要真正激发了这种潜能,那么妖魔鬼怪只会惧怕人,而不是人去惧怕他们。”甘斐这是旧话重提,对于这一点,无论是谢玄还是孔缇,都是深有感触,不错,妖魔幻象,可惊可怖,但在他们鼓勇之下,不也一样能够与那穷凶极恶的昆仑奴周旋了么?而那神杀剑士邓禹子甚至一剑击杀了一只妖魔,再看看那些鹤氅白袍的仙人们,摧枯拉朽般将满城肆虐的妖魔尽数诛灭,这样看来,妖魔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凡人只要掌握了某种窍门,或者如甘斐所说,得以激发了体内的那种潜力,或许真的可以与妖魔抗衡。
疑虑一朝而解,谢玄的神情更是轻松,视线径直看向甘斐:“甘兄,听你所言,无论你是不是大司马门下,总也是那什么哦,伏魔道中高人无误,既然大司马有意将这祀陵尉交给你统领,你又为何推却不受?你毕竟是行家里手,你都不管,这行起事来岂不是事倍功半,徒耗心力?小弟斗胆,替大司马和世叔恳请甘兄重回祀陵尉”
一句乾家弟子不得入仕进朝为官为宦的门规差点脱口而出,话到嘴边,甘斐却又改口涩然苦笑道:“我一个废人,便去了也是于事无补,你跟那滕子颜说,他自然有办法另寻高明。”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孔缇突然发话了:“恕我倚老卖老喊你声小郎,甘小郎啊,我不知道昔日那连我都忌畏三分的你何以变成了这般情状,可我看你手足健全,经络完好,却怎么总是一副自甘废人的颓丧模样?”
“武艺本领也好,玄术灵力也罢,如今我是半点不剩,便连寻常走路也是气喘吁吁的难以为继,如何不是废人?”甘斐触动心事,神情萧索。
“玄术灵力老夫不懂,且不必说,但如果老夫有让你重现昔时武艺的办法呢?”
第三十七章 回复之道()
孔缇的话俨然平地里响了一声惊雷,甘斐陡的瞪大眼睛,身体不为人觉的轻晃了晃,不可置信的看向孔缇:“老老爷子说什么?”
“老夫见过你的武艺。公子,我那日怎么说的来?”孔缇语气耿练,在问向谢玄时倒像是在对晚辈的谆谆教导一般。
“孔伯那日所言,我倒是记得清楚。孔伯说孤雁姐姐虽然剑术诡谲,身法轻盈飘忽,但孔伯可在百招之内胜之;至于甘兄么,纯以刀法而论,孔伯认为或可破解,然甘兄武学另辟蹊径,招式浑然天成,非徒仗刀剑之利者。若与孔伯相较,孔伯难言必胜”
甘斐又是一惊,那晚馆驿中与莫羽媚疾剑宽刀比试的场景犹然思之如昨,他惊的倒不是这老者对自己武学路数的品判,而是惊诧于老者的自信。羽媚位居大司马府前三之列,一身剑术已臻当世第一流之境,公允的说,自己与她相比,尚需郑重应对,全力施为,交手百招后方可稳操胜算,这老者却毫不在意的自称百招之内即可取胜,回想昔日羽媚所说,她与驭雷士韩离交锋,在心浮气躁,一意强攻的情形下,也不过在六十二招上才被韩离取巧小胜,这般推算,难道这老者的武学修为竟不在那五士之一的韩离之下?
孔缇笑的很淡然,他可不觉得那番品判有什么不当之处,自然也就无从揣摩甘斐此际翻转的心绪,接着谢玄的话道:“而既然你有这等武道的悟性天赋,若要尽复旧观,本也不是难事。”
本也不是难事六字听得甘斐又惊又喜,心里一阵扑扑乱跳,既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担心,连说话的语调也有些微微颤抖:“你说你说我可以像从前那样?”
“老夫不是说了么?可以驱魔降妖的玄术灵力之类,老夫不懂,也不敢妄言,但武勇之道当无阻疑。”
“啊!请教老爷子哦不,请教前辈,这武勇之道如何归复?”甘斐赶紧向孔缇行了个大礼,言语间也改了称谓,一副晚辈虔心求教的笃诚之态。
“你的武道天赋与老夫早年所收的一位弟子相近,皆为绝伦之资,日后在武林江湖中的成就必是不可限量,说实话,公子,你纵是天资聪颖,但单从武道而论,实不及甘小郎多矣。”孔缇便是与甘斐说话也没忘了带上谢玄一句,谢玄轻笑欠身:“孔伯说的是,都是得蒙名师指点,所成却是各有所别,正是资质高下而断,这可勉强不得,玄心下自知,幸孔伯不弃玄之驽钝。”
“也不是这等说,公子聪慧,才兼文武,若是专注武道,十年后当可为当世第一流剑术高手,而这位甘小郎,若以那日所见来断,已是天下最顶儿尖儿的格击大宗,纵不敢说一身武学本领天下无敌,然放眼世间,可堪抗手者,不过三数人矣。”
“那即是双绝五士的境界了?”谢玄跟道。
“纵不相等,也已相去不远矣。”
这是对甘斐很高的评价了,甘斐暗道惭愧,他的武艺向来是遇强则强,多有自出机杼,临际取巧的能为,但公允的说,即便自己刀术全盛之时,面对如池棠、韩离这样的五士中人,自己也没有什么胜算,只是在自己竭尽全力的施展周旋下,当可在数百招以内呈持平之局,这孔缇倒是一语中的,品判极当。
孔缇夸赞之后,才延续了先前的话题:“现在的问题是,甘小郎空有这等绝伦之资,眼力技巧虽在,却是虚淘了身子,空乏了气力,以至于一身高强武学造诣却施展不出。”
“前辈所言极是!”甘斐听孔缇描述精准,心中愈发热切,觉得恢复之道更多了几分把握。
“都说四两拔千斤,便是武技之要义所在,虽是比喻,可也要武者有这四两之力才是,若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纵目光如炬,巧技无双,终是胜不得对手的。是以,力为武道之本,绝无半点可取巧之处。”
甘斐一拍大腿,上身筋肉跟着兴奋的晃荡:“谁说不是呢!我便是吃了这没力道的亏!”
“好,那老夫问你,力从何来?”孔缇语声一敛,目光炯炯看着甘斐,显是说到了关节处。
甘斐愣了愣,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又有些不知怎么作答,自小习武修炼,只学得运使之法,娴熟之道,这力气却是自然而然就有的,却是从何而来?愣了半晌,甘斐才用不确定的语调答道:“力由心生?”
“扯!你有武道天赋,却无基本之识!”孔缇说顺了嘴,真当甘斐如晚辈弟子一般,不客气的斥道,甘斐一缩脑袋,依稀回到了幼时被乾道元耳提面命的时节,规规矩矩的老实听着。“老夫问你,你说你现下全无力道,旁的老夫不清楚,可昨晚你奋勇狠揍那王公子的时分,却是哪来的气力?”
“呃”甘斐侧头一想,“那时候,一是晚辈怒气勃发,二是那怂货实在脓包无用,就算晚辈现在不济,揍这么个家伙还是没问题的吧”
“这就是了,不管对手如何,你总是有揍人的力道的,顺便告诉你,世间就从来没有全无力道之人,你也不想想,真没了力气,连扭动身子也是再所难能,肢体瘫软,人也早就没命了。老夫看你身子总有二百斤罢?你又是怎么拖着这粗重的身子走来走去的?”
甘斐还是有些